来宾支持或反对黑暗风宴会,持有不同意见很正常。这些观点都会刊登在杂志上,有争论才有热度。 总而言之一个目标,今夜过后巴黎的丧宴风猎奇热度要起来了。 零点整,宴席结束。 郊野城堡外风雨凄凄,没有人提出连夜返回巴黎市内。 在侍者的引路下,各回各房。 珀尔留意着同行的基督山伯爵,这位在今夜的餐桌上可谓是将隐形发挥到极致了。 不是归隐山林的修士收敛存在感,倒像是变身吸血蝙蝠后悬挂在阴暗角落。 吸血鬼潜伏着,暗暗锁定目标对象。突然亮出獠牙,一击必中,吸干对方最后一滴血。 两人一路安静走回客房。 爱德蒙通过一顿饭的时间,制定了费尔南毁灭计划。 之前一直没能找到这个仇人,原来是对方更名换姓。今夜之遇,意料之外,却也坐实了自己「罪犯吸引器」的光环。 丧宴如何诡异都不重要,最后一个复仇对象的出现就不枉此行。 费尔南变身成为莫尔塞夫伯爵,且以军功封爵。 一条简单的消息,其实包含了很多信息。 这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莫尔塞夫的?所谓军功的时间、地点、事件又是什么? 贵族家谱可以虚构,但在法国要撑起贵族的脸面离不开钱,费尔南的钱从哪里来的?如果来钱途径很干净,为什么要改名换姓? 就连唐格拉尔倒卖军用物品谋私利也没换名字,费尔南又是做了什么发家了? 爱德蒙深信没有天/衣/无/缝的伪装,必能找出找出背后漏洞与破绽。 “我们到了。时间不早,您请早点休息。晚安。” 珀尔来到客房门前,先开口打破了安静,却没有立刻追问今夜E先生为何情绪有异常。 爱德蒙回神,向珀尔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兰茨先生本是陪他来参加宴席,但这一顿饭在多重因素下无法叫人吃得开心。 爱德蒙:“抱歉,今夜没能令您愉悦就餐。” 珀尔笑着摇了摇头,“您不必致歉,这种经历很少有。今夜发生的事都在意料之外,不是吗?” 爱德蒙心里一个咯噔,不确定珀尔是否话里有话。 这是说搞一场丧宴很少见,还是看穿了他的情绪异样,认为这种情况少见。 不论如何,不打算承认。 复仇之事让他独自承受就好,如何舍得让亲爱的兰茨先生卷入其中。 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发出疑问: 爱德蒙?唐泰斯,独自行走在复仇之路上,你不累吗? 有关你的真实身份,难道想要一直隐瞒兰茨先生吗?一直不坦诚,真的好吗? 爱德蒙把心里的质问声一脚踹飞。 他对珀尔扯出一个微笑,“今夜确实是意料之外,但只有惊讶,几乎没有欢喜。好在黑暗宴会已经结束,明天天亮我们就离开,之后也不必再掺和美食杂志的相关宣传。” 珀尔眼看基督山伯爵一脸若无其事地回避重点。 她就知道有的事空口无凭不会得到有效回答,必须要有证据才能让对方坦诚相告。 E先生曾经数次出手,两人协力攻破疑案。 现在她不忍这人孤军奋战,想要回报一二,但又考虑到不能破坏对方的计划以免打草惊蛇。可不就必须让这位稍稍坦诚些。 如何令人坦诚? 近期买票回一次英国,去伦敦的住所里取出马耳他水手的指纹样本。 珀尔没有多言,说了晚安,就先各回房间休息了。 这一夜,城堡内没有任何突发事件。 第二天八点半,三十位来宾已经走了一半。十五人没有来吃早餐,多是要赶回去上班。 稍一打听,年轻的文员米歇尔与他的中年情人劳拉在天蒙蒙亮时就走了,不顾当时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在继续下着。 珀尔与爱德蒙没有着急赶路,吃了早餐才离开。 随后几天,一切都很平静,没有发生宴无好宴的必死定律。 直到举办「丧宴」的六天后,有一个人失踪了。 二十岁年轻的文员米歇尔去银行上班后没有回家,这叫他的情人劳拉心焦起来。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劳拉鬓角已有白发,等了整整一夜没有等回情夫。 第一反应不是报警找人,而是先迅速整理起了一份行李,让自己十三岁的女儿立刻离开巴黎。 “我的孩子,你马上走。我在宴会上看到了该死的费尔南,就是杀害你父亲的恶魔,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莫尔塞夫伯爵。还有该死的扬克夫人,她也出现在了巴黎。那个恶毒的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海黛,你离开之后,切记要用海德?史蒂夫的男性身份活着。记住,漂亮的女人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在这个残酷世界很难生存。你扮成男装不一定安全,至少比女装安全,起码你的仇人认不出你了。” 劳拉眼中带泪,紧紧握住了十三“男孩”的手,却又不得不松开要将人推出门去。 十三岁的海黛穿着非常普通的童工服装。 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不常打理,脸上抹着东一块西一块的灰土,掩盖住了她精致的五官,就像个不修边幅的小少年。 “不!我不走!母亲,我不能留下您一个人,米歇尔叔叔不一定是被人害了。” 海黛不愿意离开,“我与您都没有露出破绽,说不定只是米歇尔叔叔加班晚了才没回家,不一定是追兵来了发现异常把他给灭口了。或许也是别的什么原因。” 劳拉惨笑,“即便是别的原因,巴黎也不安全了。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你绝不能被抓回去。 不论米歇尔被卷入什么案件中,调查过程里都可能让我们的身份暴露。我留下查明情况就好,你能逃就逃。” 海黛拼命摇头,自从父亲被手下出卖被杀,她与母亲相依为命。两人被充作奴隶,从希腊被卖到意大利,又从意大利出逃到法国。 她怎么可以独自逃亡,这一走只怕与母亲天人永隔,无法再见。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难道就没有一个可靠的正直之士吗? 能够信任对方去寻找失踪的米歇尔叔叔,能够请其为父亲的被害伸张正义。 海黛的目光落在了《地中海异闻录》一书上。 兰茨先生敢于揭露恶魔诅咒真相,查明西西里岛瘟疫舞蹈血案,她是不是向其求助呢??
第125章 塞纳河旧梦 深秋伦敦, 大雾愈浓。 珀尔带上需要对比的指纹,回到大英博物馆附近的住处。 即将进入19世纪四十年代,颅相学仍占据侦破案件的理论高地, 似乎脑袋外形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善恶。 每个人的指纹不相同, 此生理特征却尚未在西方司法实践中普及。或许这与大众的习惯性佩戴手套有关,那让指纹不易在外留存。 不过, 想要提取几枚基督山伯爵的指纹不难。 报纸、茶杯、银梳、书桌、门把手等等。 不知不觉间, 珀尔在巴黎的住所中,能发现许多两个人的日常痕迹。尽管集中分布在客厅与书房,却也是进入了对方的生活。 对比来看,四年前马耳他水手的指纹,仅在他拿过的那只咖啡杯上可获得,没有其他证物了。 基督山伯爵与马耳他水手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当两份右手指纹样本完全一致时, 结论几乎板上钉钉。 「几乎」表明严谨的态度。 这个时空存在魔法城堡, 不能百分百排除超自然可以能使得两个无关的人的指纹变得一模一样。 珀尔凝视着两份指纹数据良久, 终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真相,有时候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奈何生活很多时候就是置身伦敦大雾中。 雾气深重, 行人车马全部模糊不清, 擦肩而过也看不清对方的真容。 这个结论叫人意外吗? 或该说是在情理之中。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冷漠如投资人默瑟,为什么在素不相识时为兰茨先生挡刀制伏行刺的罪犯,原因是救命之恩以身相报。 珀尔带上这份证据返回巴黎。 一来一回四天, 不等斟酌用词向亲爱的伯爵捅破一层窗户纸,先有一起古怪的失踪案摆到了面前。 “兰茨先生, 昨天有一位名叫海德?史蒂夫的男孩来出版社找您, 恳请您能施加援手去查一起失踪案件。” 出版人皮克不是第一次接待这样的读者, 以往也有人找上过门。 碍于通讯不便, 他无法及时与地处其他国家的珀尔联络,只能让委托人遗憾离去,而这一次是赶巧遇上人在巴黎。 皮克补充:“男孩说您与他的母亲见过面,就是「丧宴」上的那位劳拉女士,失踪的人就是劳拉的情夫米歇尔。您还记得他们吗?” 距离「丧宴」过了一个多星期,《美味不停歇》季度特别刊已经在三天前发行。 杂志详细报道了「复古夜色之美?主题宴会」,嘉宾们或赞美或批评的观点都被如实登载出来。 特刊发行后,恰如审核会主席雷东所料,引起一片新式黑暗风猎奇宴会风潮。 从其他报纸的跟踪报道,已有人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一番黑色料理。 珀尔对「丧宴」上那对外表很不搭的情侣有印象。 米歇尔与劳拉外表年龄相差二十岁,另外两人在宴会之后是最先离开城堡的客人。不知是逃离宴会环境,还是赶着去上班。 眼下,米歇尔居然失踪了。 是逃脱不了宴无好宴的定律吗?或是出了其他的问题? 看来这一场「丧宴」不简单。 即便宴席上没出事,但冥冥之中成了一些事的导/火/线。也许不只是基督山伯爵的情绪异常,还有别的杀机暗藏。 珀尔问:“昨天,男孩是独自来出版社求助吗?有没有提及劳拉的想法?” 皮克摇头,“海德是一个人来的,门卫说中午就见到他在出版社门口徘徊,但等到傍晚接近下班时间才去了门岗提出见面请求。 昨天,我不清楚您何时回到巴黎,想带他去警察厅立案,但被拒绝了。能看出来他完全不信警方,也没和我说更具体的情况,只说期望见到您面谈。” 珀尔能理解这种做法。 巴黎警方能够破案吗? 答案很明确就是双重标准,破案的决心取决于什么人去报案。 普通劳工家庭的孩子去报了案,也不会引起任何重视。除非撞大运遇上正义感爆表的探长,据她所知目前巴黎警察厅没这样的人物。 “我一会去海德家看一看。” 珀尔没有休息,问皮克要了地址就前往劳拉家。 劳拉家位于巴黎十二区的租屋,周边环境谈不上多好,但相对来说是劳工阶层能负担的较好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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