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六弟!” 许如意刚接过酒杯,又有人过来,来人与相貌清秀的梁世奇不同,生的高大,五官平平,却也是浓眉大眼,颇具男子阳刚之气, “我从方才便想与两位大师打声招呼,没想让你占了先!” “五哥,我可没这意思,只是想着要回去歇着,便先来打个招呼。” 梁善仁忙拿了酒杯也递给孟秋辞,他像是个爱说话的外向主儿,拍着梁世奇肩膀对孟秋辞与许如意二人道, “两位大师,可会给人看手相?若是会,给我们二兄弟看看可好?” 有小孩听了,忙跑过来,“五哥!我也想看!” “去去!小孩儿别跑过来添乱!” 梁善仁一把将过来的孩子推去女眷那边,抓着梁世奇就过来了。 梁世奇笑容有些尴尬,却也跟着梁善仁,到许孟二人跟前,一张清秀的脸颇有几分期待。 “两位大师,帮我这聪慧弟弟瞧瞧,往后求学之道可会更上一层楼啊?” 许如意与孟秋辞对视一眼,孟秋辞擅命算占卦,放下未喝一口的酒杯,到梁世奇跟前,牵住了他的手。 孟秋辞的美朴素又好相处,若一捧温水沁人心脾。 梁世奇显然从未与如此清秀柔和的女子亲密接触过,登时低垂下白皙的脸,引得梁善仁哈哈大笑,吸引来众人目光,好些人不看戏了,都过来瞧,梁世奇的母亲杨氏也过来想瞧瞧端倪。 孟秋辞揽着他左手细看,片刻才点头,“求学吉祥。” “吉祥?”梁善仁收笑腔,只面上挂笑,问,“大师,有多吉祥啊?我这弟弟可是我们梁家的顶梁柱,央您说清楚些。” “近二十年可中进士。” 孟秋辞话音一落,众人哗然,杨氏激动万分的看着儿子,忙问,“进士往上,还有可能否?” “有。” 又惹众人惊艳目光。 “只是——” 孟秋辞微蹙了下眉,抬头对梁世奇道,“命运多坎坷,防范身边人。” 梁世奇微愣,梁善仁已经将他挤开了。 梁善仁生的高大威猛,将手往孟秋辞跟前一放,笑道,“大师,麻烦帮我也瞅瞅吧!” 孟秋辞揽住他掌心细瞧,片刻才道,“求学?” “对。” “你并无学业之能,若弃学从商,自有一番出路。” 她这话轻轻巧巧,也是这时,对面传来脚步声,是听澜跑着过来了。 许如意一看听澜面色,暗道不好,收拾起画好的符便要先走,孟秋辞一见,忙要跟去。 “哎!大师!我真没任何回转可能了?”梁善仁偏偏无法接受。 “你若弃学从商,或者从武,将来定有大才能,我未要你生辰八字,但恐怕命宫三方四正定不离杀破狼为用,世间并不止求学一条道路,寻找合适自己的才最重要,” 孟秋辞行了一礼,“在下先行一步。” 白衣女子离去。 梁世奇被杨氏激动的拽着衣袖,也忍不住高兴,这两位大师是皇室为用的御鬼门派出身,御鬼看卦极为神通,正要与母亲说上几句话,便被一道力气狠狠撞开。 梁世奇肩膀一痛,抬头,梁善仁撞了他,头也不回便离去了。 “恐怕五哥儿是酒喝多了。” 杨氏拍拍儿子肩膀,“没事吧,乖儿。” “没事的,阿娘。”梁世奇性子好,对杨氏浅笑。 杨氏年纪有些大了,面涂粉脂,韵味犹存,温声道, “等回去,娘接着要小厨房给你煮猴脑吃,娘特意问你爹要的最新鲜的猴脑,今儿白天你三叔才送过来的,晚上煮好了,你把一整个都吃了,知道吗?” 刚吃完席,梁世奇闻言,面上明显有些痛苦,杨氏拍抚着儿子肩膀, “大师都说你近二十年能中进士,咱们更得加把劲儿,多吃些猴脑,勤能补拙,定能往上爬到个榜眼,状元,你可是咱们梁家的顶梁柱啊,娘不受你父亲喜欢,就靠你了,知道吗世奇。” “儿子知道了,阿娘,儿子都听阿娘的话。”梁世奇抿唇点头,杨氏这才露出满意神色。 * “都是奴的错!都是奴的错!” 听澜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脸上流满了泪,“奴许久未曾听戏,得小姐心好同意去看戏,听澜心粗!千不该万不该不告知您一声便擅自留小姐一人在房中!千错万错皆是奴一人过错,还请公子责罚!” 许如意见躺在床榻上的花灼,微蹙眉心,“罢了,你起来吧。” 听澜哭泣不停,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孟秋辞听的心都揪了起来,扶起听澜, “好了,你先下去吧,现下花灼妹妹正晕睡,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你赶紧去请位医师过来。” 听澜像是才想起来,忙点头跑出去请医师。 许如意到花灼床边,望一眼躺在床榻上,呼吸匀称的妹妹,见少女表面并无外伤,才勉强松下一口气,又见床沿边,两人紧牵的手,微愣,先对梁善渊鞠了一躬。 “今夜多亏有五姑娘带回舍妹,只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灼儿怎会忽然跑到外头去?若五姑娘知晓,还望五姑娘告知。” 梁善渊正与床榻上睡得正熟的花灼指尖相握。 女子坐在缠枝木椅里,墨发披散,一身白衣,戴白玉耳坠,闻言抬头,清冷美面并无变化, “今夜我本绕行去林间喂鱼,一路还在犹豫是否要在这傍晚前去林中湖边,便见花灼姑娘......”梁善渊起眸,瞳仁儿宛若黑曜石,“与你,正要一同往林间去。” 许如意闻言如遭雷劈。 孟秋辞双眸瞪大,“请问五姑娘,那是何时?” “大抵酉时,天色将暗不明之时。” “那时......我与师兄正在灵堂前院一同观戏......这怎么可能......” 许如意对孟秋辞摇了下头,示意梁善渊继续。 “我见公子与花灼姑娘正要一同前往林中,唤了一声,那公子便化作一张纸人飘落在地,将我吓得心惊肉跳,花灼姑娘明显也是受到惊吓,登时在原地晕了过去,我强撑精神,将花灼姑娘带了回来。” “竟出此事......”许如意额间登时沁满冷汗,摔坐在凳子上。 若是五姑娘今夜未想起去林中喂鱼,恐怕花灼已被化作他模样的鬼牵去林中湖里溺死了! 如此惊险万分,怎能不要他惊魂未定!孟秋辞尚且留有一分理智,忙与梁善渊道谢,正交谈,听澜带着医师过来,来人正是风尘仆仆的八姑娘梁南音。 她动作利索,对梁善渊点了下头,边放下医箱边道,“诸位放心,我拜师学医六年,也曾出走各地行医,府内若有人生病一向是先由我来看护,” 梁南音拉下床幔,抱着医箱,转头道,“五姐姐,还请先带人回避。” 也指的是两人紧牵的手。 梁善渊微垂了下眼,片晌才松开与花灼相牵的指尖,与众人一同退避。 “五姑娘,”许如意对梁善渊拱了拱手,“还望您告知,府内近几年曾有几位死于河中?或是池塘,只要与水相关,还望姑娘皆一一道来。” 梁善渊指尖搭上下巴,轻唔一声,想了想。 “我被梁家收养并不久,只能将我知道的告知你们?” “感激万分。” “可有纸笔?我记性并不大好。” 孟秋辞将随身携带的笔墨砚台拿出来,听澜哭泣不止,指望不上,她翻找全身,只翻出来身上携带的黄纸。 这...... 梁善渊却并不觉晦气,拿了她手上将递不递的黄纸,自己磨了墨,边在黄纸上记,边思忖, “梁家前些年病死的多,去的都是些女儿,在我来之前,溺水而死的只有一个,叫梁白静,是九姨娘杨氏的女儿,当年岁数还很小,之后,与水有关的......”
第9章 她想着,在黄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后道,“在之后,便是几位都知道的,年夜饭当夜去了的,七姨娘梁孟氏之女梁海,与前阵子去了的,三姨娘秦氏的九哥儿,名字叫梁能文,都是在池塘里溺死的。” 也是这时,床幔被梁南音拉开。 梁南音一张慈悲美面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她在花灼身后放了个软枕,要少女坐的更舒坦些。 花灼面色苍白,方才她便有了意识,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梁善渊与许如意等人诉说遭遇。 听梁善渊隐匿林中之后在戏台上看到猴子唱戏的经过,花灼也没有戳穿她的话,方才经历宛若噩梦,她只要一想起都觉得全身发冷。 许如意等人见她醒来,忙过来她身边,花灼却望着梁善渊与梁南音。 “你们两个,可否再讲讲,那个......梁白静的事情。” “灼儿,你可是觉得那梁白静有问题?” 许如意无法忍受有鬼披着他的皮欺骗他的亲人,花灼摇摇头,道,“哥哥,我方才晕厥时,做了个梦。” “什么梦?” 花灼望着梁南音,“我梦到了这位姐姐。” “我?”梁南音一顿。 “嗯,我梦见你,和......和曾经那位梁善渊在一起说话,你们说,静静被逼着,吃了很多的猴脑,身体不好,担心。” 梁南音着实被吓了一跳。 听澜见花灼醒来,心中大定,也有了力气干活儿,扶着梁南音坐下来,将花灼爱吃的栗子递给她吃,还倒了杯茶。 梁南音推拒不能,坐到梁善渊身侧,垂眸剥着栗子。 女子戴着一枚普贤菩萨的坠子,对比旁侧冷玉观音般的梁善渊,其实她面容才是真的显佛性,温和浅缓,眉目间都挂满良善。 “从前我还不大信诸位本事,今日才算是不得不信了,” 梁南音吃着栗子,神情明显有些恍惚,“曾经确实有姑娘所说之事发生。” 屋门外白灯笼摇摇晃晃,落下一抹素白的光,伴一泼月色,清冷冷,静条条,屋内烛光里,回荡梁南音不大不小的温缓声音。 “那还是多年之前的事情,杨氏有一子,诸位大抵已经见过,就是那梁世奇,杨氏未嫁入梁府之前,亲爹是当地秀才先生,杨氏自诩聪明,生下我六哥后,想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能有半分浪费,又盼着再生个儿子做保障,算盘却落空,生了个女儿,” 梁南音吃着栗子一直嚼着,已陷入回忆, “也就是十姐儿梁白静,府里女儿家太多,说难听了,人不成人了,十姐儿便更不成人了,虽自幼聪明伶俐,可也因聪明伶俐,更要杨氏恨女不成男,自小里受的磋磨......数不胜数,” 讲到这里,梁南音声音发着沙哑, “我与我五姐一同盯着,也挡不过杨氏心肠狠辣,刚烫熟了的肥肉塞进十姐儿嘴里,或是用针扎十姐儿的手指头,拿火烫十姐儿的皮,这都有过,我六哥年早与杨氏分了房,听我们说完这事情,气的撂下书本,将十姐儿接到他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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