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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掐金的羊皮小靴，底子极软，锦葵很喜欢它。 “做什么要这样？我日后不会了。” 一箱子的绣鞋，都是她离开上京的时候选的。她同南藤南星选了好久，才选出这些自己怎么都舍不得丢下的款式。 做什么要都烧掉？ 锦葵红着眼睛，双眸渐渐浮起水雾，窝在汪淮的怀中便想哭。他这人，哪里有这般的？她知道错了，日后不会在外头脱鞋子了，他怎得就这样抓着她不放？ 知道汪淮看不得自己掉泪，锦葵决定今日便同他抗争到底，端看最后是谁心软。 正要张口哭上两声，便闻汪淮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这泪若是掉下来，我就烧光你所有袄裙。” 汪淮的眸子幽深漆黑，盯着锦葵的时候万般认真，绝没有说笑的意思。 那眼泪欲落不落地含在锦葵的眼中，她也不敢眨眼，知道汪淮从不是随意说说的人。 “都烧了我便没有鞋子穿了。” “那便不穿。” 抬手把那羊皮小靴往小姑娘身前一送，锦葵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接过后丢进那炭火盆中。 屋中瞬时升起一阵黑烟，汪淮皱眉抱着怀中憋得脸色通红，却不敢真的哭出声的人，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一下午时间，锦葵亲手把一箱笼自己最喜欢的绣鞋全都烧了个干净。 看着炭火盆中余留下的金色光点，同烧得漆黑的珠子宝石，锦葵被汪淮常年娇惯的脾气也上来了，抓起汪淮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她边咬着边呜咽开口：“我喜欢那些鞋子，我讨厌你。” 这人真的是太坏了，为何跟那些鞋子过不去？ 汪淮闻言心尖一抖，捏着锦葵的下巴道：“你再说一遍？”
第306章 第305章闲话 一见汪淮那铁青的脸色，锦葵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许是在乡下两个人都太过安逸，没了上京城中那般提心吊胆的情绪日日吊着，她便也慢慢放松起来。自然就肆意了些。 哪怕明知汪淮最不喜她说这种话，每次听见都要好生教训她一番，今日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方才说什么？” 汪淮掐着小姑娘日渐圆润的小脸，细嫩如脂，红粉若腻的肌肤让他心头一软，见小姑娘眸中露出几分懊恼，他不由心中好笑。 这日子太过平淡也不好，时不时也需找些乐子，否则还有何趣致？ 汪淮薄唇轻抿，伸手捏住小姑娘嫩生生的玉足，看着上头圆润可爱的脚趾，着实喜欢得不行。抬眼看向还在思索该如何哄回自己的小姑娘，汪淮就好像被人轻轻戳了戳心尖，胸中一片柔软。 锦葵搂着汪淮的腰，柔柔嘟囔：“我没说什么，鞋子烧了便烧了，左右还会……” 被人咬住唇的锦葵，把那未尽的话咽回了肚中。 梅染从自己的屋中出来，正看到主家屋子那窗户没有关，她颇为好奇地瞥了一眼，立时便满面通红，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到自己的妹妹举止怪异，落栗顺着她的目光向屋中看去。只见主子揽着夫人，二人亲昵相拥，正吻得忘我。 她轻轻上前，拿出支着窗户的木棍，轻手轻脚地关上窗子后，又把里屋的门关上，这才拉着梅染走出了院子。 看着自己的妹妹还没有回过神来，落栗上前轻轻拍了拍她脑袋。 “在想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主子同夫人都是好人，虽然主子为人清冷了些，但从不为难她们。如今二人过的日子简直比之前村中财主家的女儿还要好。 她是希望自己能跟在夫人身边一辈子的，每每见到主子同夫人恩爱，她都十分高兴。 落栗想着方才看到的场景，捂着唇轻笑：“主子惯爱缠着夫人，待会儿你去烧些热水，说不得下午她二人又要洗漱。” 说完见梅染还在出神，落栗上前推了她一把，梅染这才回过神同她道：“我……我知道了。” 把妹妹支去厨房烧水后，落栗便去村中买肉了。家中人虽不多，可隆图自己便能顶得上三五人吃食，是以家中食材消耗得很快。 主家从不克扣他们的吃食，落栗同梅染长到这般大，还是去到夫人身边，才第一次穿上新衣，第一次吃上香喷喷的大肉。 以往在家中，仅有的一点油水都是要先给长辈，再给她们的兄弟，待轮到她同梅染的时候，半点油星都沾不得。 落栗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肉那般好吃。 “落栗姑娘来啦？” 见村中的杀猪匠招呼她，落栗直起身，学着申春教她们的规矩，轻轻点了点头。 她在主人家中养了一整个冬日，气色同样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走在村中，也是十分惹眼的。且锦葵向来不亏待她们，无论衣服首饰，只要她遇见，定会给她们买上几份。 自锦葵回了村后，那走街串巷的货郎，最喜欢来的便是安东村了。哪怕在镇上都难以卖出去的东西，在安东村也一定会有人买。 落栗同梅染在村里行走的时候，便少不得会被人高看几分。 毕竟没有见哪家的丫头可穿金戴银的。 “今儿给我留的可是最好的？” 低头看着那半扇猪，落栗微微点头。肉质同位置都不错，倒是没有诓骗她。 伸手在那猪肉上按了按，落栗淡淡道：“这下水我们不要，您留着分给村里人吧。” “好嘞，姑娘等着吧，我知道规矩。” 杀猪匠动作利落的把那扇猪拆分成块，他刀法极快，下水处理的也十分干净。知道锦家一家子都瞧不上这下水，杀猪的便找来一个盆，放到另外的案子上。 “呦，落栗姑娘这下水可能给我些？” 落栗认识这婆子，知道她喜好占便宜，次次都会打听她买肉的日子，早早来等着，为的便是这个。落栗知道这猪下水对很多村里人来说，也是极好的东西，便轻轻点头。 左右主子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夫人便也不再做，她们便是拿回去也要处理掉的。且主子喜洁，见不得这些东西。 “哎呦，落栗姑娘可真是人美心善，老婆子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端庄俊俏的人。” 那婆子手上不停，一边挑拣着猪下水，一边不住夸赞落栗。见她面色微红有些羞赧，却又露出个得意的笑容后，不由继续道：“那锦家姑娘长得还不如你好看……” “胡说什么。” 落栗听见她这话，面上立时浮现出一丝严厉。这人在这胡乱编排，竟是说到夫人头上去了。她上前一把抢过那婆子手中挑拣的猪下水，丢回杀猪匠的案面上。 “日后我家中订下的猪肉，一滴血点子也不能让她沾上。” 那杀猪匠见落栗冲着自己来了，慌忙点头。他哪里敢得罪她？如今他家中几乎可说就是靠着这锦家在养活着呢。村中除了他们家，谁人能日日吃上肉食？ 今年开春，自家还特意为了锦家多养了十几头小猪仔，自是万不敢得罪落栗的。 那婆子见自己抬举落栗竟是抬举错了，心中不由暗自悔恨，分明上次她见到梅染的时候这般说，那小丫头也没有反驳，还颇为高兴。 为着日后能在她身上捡点漏，那婆子抬手扇了自己嘴巴几下，口中嬉笑道：“瞧我这婆子，说些什么鬼话，惹得落栗姑娘生气，你可莫要同我一般见识啊。” 落栗皱着眉，没有搭理她，待杀猪匠处理完那猪肉，吩咐自己儿子帮落栗送回家后，落栗转身便走，连眼神都未给那婆子。 “呸，什么东西，还不是个伺候人的玩意？” 杀猪匠见那婆子一脸鄙夷，心中暗自摇头，自顾收拾起自家东西来。 刚走出们的落栗迎面遇见位姑娘，那姑娘盯着她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就在落栗想要出声询问的时候，那姑娘才咬着唇嘟囔一句：“申春这几日哪里去了？怎得在村中都不见他？”
第307章 第306章柳霜 落栗闻言愣了一瞬，看了眼面前的柳霜，见这姑娘长得清秀白皙，以为是申春的心上人。说话的时候便温和了几分：“申春去城里给主子办事了，许是这两日便回，他若是回来我让他去找你。” “麻烦你了。” 柳霜点点头，面容有些憔悴。 她这几日问爷爷为何不让她嫁给申春，但爷爷只是让她莫要再提起这件事。想着那日爷爷是为申春把脉后，才呵斥自己不让她同申春来往的，她心中多少有了些数。 许是申春有什么暗疾，亦或是身有恶疾命不久矣。 想到这，柳霜心中那焦急感更深，恨不能现在就跟着落栗一起去锦家，看看申春有没有回来。 落栗自是想不到柳霜的心思，她还在想那讨人厌的婆子。占着自家的便宜，还敢编排夫人，也不知那人是怎么想的。 回到院中的时候，落栗看梅染还站在角落默默出神。她让那杀猪匠的儿子把东西放进厨房，把人送走后才站到梅染身边。 “你究竟怎么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 梅染捏着袖子摇摇头，冲着自己的姐姐露出个温和笑容：“无事，我就是在想些事情。” 见妹妹恢复如常，落栗便没有再多嘴下去。她也确实想不到自家妹妹会有什么心事。如今在夫人这里，自己同她再也没为吃穿住行烦恼过，这般好的日子，不该有什么烦心事才对。 “对了，若是你平日在村子中，遇见有那胡说八道的，定要斥责过去，莫要让她们胡乱编排主子同夫人。” 想着方才那婆子的话，落栗微微皱眉，面色不好看地提点妹妹。 她说完也没当做一回事儿，直接去厨房收拾准备晚间饭食去了。 她以前在家的时候，连肉都很少见，哪里会做什么菜，还是夫人手把手教了她一个冬日，落栗才接过这家中掌厨的大任。 忙着去厨房掂量晚间的菜，她自是没看见自己说完那句话后，梅染那难看的脸色。 直到天色大暗的时候，汪淮才披着外袍从屋中出来，落栗见状上前同汪淮说热水都烧好了，问他可要为夫人准备。 汪淮点头，吩咐二人准备沐浴事宜后，便回屋找他的小姑娘去了。 看着被子中面色涨红的锦葵，汪淮直接卷着衾被把人抱在怀中：“备了热水，我抱你去洗洗。” 锦葵咬着唇不去看他，只把头埋在他胸前，便是汪淮想要让她出来透透气，锦葵都没有答应。 在汪淮不断撩拨下，她也只默不作声地哼唧一二，分明是生气了的模样。 汪淮大笑着把人抱到浴房，轻轻放入水中后，自己才跟着脱衣进去，为他的小姑娘轻轻按着。锦葵趴在浴桶边，半眯着眼睛生闷气。 二人沐浴过后，汪淮为他的小姑娘擦去身上水渍，又把人抱回了屋中，家里能穿的鞋子都烧掉了，锦葵也挣扎不得，只能任由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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