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翻开着爷爷留下来的医书和笔记,又一次回想起了往事。 顾竹在笔记中找到了爷爷记录肺痨的那张方子,心里逐渐有了信心。哪怕是肺痨这种不治之症,她也愿意拼力一试。 另一边,白桦和楚慕好不容易把白母哄回了家中,却见胖婶早已等在了门口,手上还拿着用草绳绑着的二斤猪肉。胖婶是来送之前答应白桦的每月一到两次的猪肉,作为张迎春在白家养伤的报酬。 白母还在白桦的耳边唠叨:“我都半身入土的人了,你们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钱,咱回去把钱要回来吧。顾大夫心善,不会不答应的。” 白桦看见胖婶,赶紧趁机扯开话题:“婶子来啦,快请进来。” 白母见到外人,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丢脸,只得作罢。 白桦引着胖婶进了屋,今早上宋氏兄弟给她带了一个集市上卖的菠萝,菠萝壳厚果肉少,六个小团子根本不够分,白桦正愁如何处理,如今手边多了胖婶送来的猪肉,刚好做个菠萝咕咾肉,每个人都可以品尝到菠萝的味道。 进屋以后,胖婶主动和白母聊了起来,白桦这才得以抽身做饭。 在没有专业工具的胤朝,削菠萝皮可是个难度不小的技术活。厨具中平平无奇的一把菜刀,便是白桦用来削菠萝的唯一工具。 白桦先将菠萝洗净,切去菠萝的绿色叶茎,削去菠萝的褶皱表皮,然后顺着菠萝的纹路左右各划一刀,将黑色的菠萝籽挨个除去。将完整的菠萝果肉和新鲜猪肉都切成一个个正方体小块,放在一旁静置备用。 将切好的猪肉块撒盐腌至入味,然后挂上面糊放入锅中炸至金黄,翻炒均匀后,下入葱花、姜丝提味,最后加入切好的菠萝果肉,让菠萝的酸甜融入猪肉之中。 菠萝色泽金黄,猪肉酥脆烹香,白桦的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将猪肉炸得外酥里嫩,酸甜适口,菠萝金黄诱人,带着酱香。 白桦又用多余的面糊在锅中打了个蔬菜疙瘩汤,面多汤少,这样做既能当汤来喝,又量大管饱。疙瘩汤软嫩香滑,搭配着爽脆的蔬菜,将菠萝咕咾肉的油腻横扫一空。 这顿饭有荤有素有汤有面,不仅荤素搭配均衡,还好吃又营养。 看着小团子们争先恐后抢餐盘的样子,白桦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沉重。娘亲每月的两笔药钱都是不小的数目,她当初虽然答应得痛快,但要找出生钱的办法却是件难事。 虽然如今白家有了宋氏兄弟的分账,但宋家也不可能每天都能有生意爆满的好运气,娘亲的药钱就像是悬在白桦头顶的一把利刃,逼着白桦尽快想到生钱的办法。 要向小饭桌的家长们收费吗? 白桦很快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当初说好了小饭桌的运营模式是用食材换食物,她不想让一直信任自己的家长们寒心。 摆摊的分账支付药钱不够,白桦又不想把小饭桌由公益转为付费,穿来异世这么久,白桦倒是头一回因为想一件事而失眠。 顾家中,顾竹今夜也没有睡好觉。她因为回忆起小时候的一段过往,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回想起睡梦中的种种往事,顾竹终于知道白天见到楚慕时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对一块玉佩感到熟悉。 顾竹从床上坐起身来,稳定了心神,确定了一件事。 自己小时候,大约真见过楚慕一面。
第23章 葱油白切鸡 顾竹小时候,曾经跟着爷爷进过一趟宫里。 彼时有一位宠妃早产,皇上对太医署下了御令,嫔妃和皇子都不可有意外。太医们生怕掉脑袋,自知医术有限,便连夜把告老还乡的顾爷爷重新请了回来。 顾爷爷答应得痛快,要求唯有一条,救完了人命必须还要放他离开。 这正和太医们的意,双方对此都没有异议。 二人行至宫门之外,见一俊朗的小郎君骑着高头大马,容貌飞扬,正要前往围场狩猎。小顾竹虽然年幼,却早已有了美丑的概念,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当年的小顾竹拽着爷爷的衣袖,向爷爷打听这人是谁。 时隔多年后,顾竹还记着爷爷当年的回答。 “他啊,是咱们胤朝唯一的少将军,楚慕。” 顾竹将记忆中的容貌在心里仔细临摹,竟与白家的那位郎君有九分相似。 顾竹连忙拿出楚慕白日里给她用来抵药费的那块玉佩,顾竹擦去玉佩上的尘土,露出玉佩原本的样貌,竟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昭示着玉佩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若单是长得相似,天下容貌相仿之人又岂在少数,记错认错也极有可能。但在顾竹看清玉佩上的龙纹那一刻,无法再自欺欺人。若非是这皇室之人,谁人敢在这玉佩上雕刻龙纹。 白桦家中自称林小的那位郎君,应该就是她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楚少将军。 顾竹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出了一身虚汗,缓了好久才稳定下心神。 顾竹虽然不知道楚少将军为什么会隐姓埋名居于这荒山野水,但是看白家姑娘那反应,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呢?顾竹在心中思忖。 另一边,桑祈也在因为楚慕的事情而发愁。 将军光让他到城里来找大夫,可既没说要治什么病,也没说要给谁看病。桑祈完全忽略了是自己跑得太快,才没有听到关键信息的事实。 桑祈在医馆里支支吾吾了半天,和医馆里的大夫鸡同鸭讲。 “是谁要看病?”“不是我看病。” “要看什么病?”“不是我看病。” “大夫,请随我家去一趟——” “黄口小儿,休要再戏弄老夫!” 医馆中,一个白胡子老头被桑祈气得胡子都要飞上了天,转身拂袖而去。桑祈无法,只得打道回府,重返白家。 白家中,白桦正在磨刀。 穿来异世这么多天,白桦从来都没有打过家里那几只老母鸡的主意。毕竟母鸡可以生蛋,鸡蛋不仅可以用来置换银钱,还可以给小团子们补充营养。 可如今娘亲重病,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再在母鸡上吝啬未免有违孝道。白桦从鸡窝里挑了一只最肥的母鸡宰了,将鸡肉、内脏全部密封储存,够吃好几顿。 今日份的半只鸡,白桦决定用白灼的做法,最大程度上保留鸡肉的营养,达到给娘亲补身体的目的。 但若是简单的白水煮鸡,未免过于单调。白桦想到广东的葱油白切鸡,便是在白灼的做法上进行了改良,有了葱油提鲜,鸡肉的口感会更加丰富。 白桦先将半只鸡在锅内烫熟,保留完整的鸡皮鸡骨,将鸡肉斩成小块放入盘中。装入鸡头鸡翅,进行一个整齐美观的摆盘。 再做淋鸡肉用的葱油。 白桦将野葱分别切成葱叶和葱白,葱叶剁段,葱白切块。先将葱白下入锅中,炒至金黄,再下入葱叶,炒至烹香。将锅内的香葱尽数捞出,放在一旁备用,剩下的部分便是葱香味十足的葱油。 白桦将炒好的葱油淋在切好的白切鸡上。 葱油将鸡肉的表皮层层爆开,激发出鸡肉内部的油脂香气。一时之间,整个屋里都是肉香和葱香,二者的味道巧妙融合,却又相得益彰。 炒好的香葱白桦也没有浪费,白桦将它们码在白切鸡的上面,不仅作为点缀,也能进一步提升这道菜的香味。 白桦将做好的葱油白切鸡优先分出来一份,亲自端给娘亲。 白母还在因为白桦昨日的擅作主张而跟她置气,絮絮叨叨地跟白桦抱怨道:“我都说了,我不治了,我一个半身入土的人了,浪费那个银钱作甚。” “您就是真掉土里了,我也会想办法把您拽出来的。”白桦跟白母开着玩笑:“娘,您尝尝,我做的这个鸡好不好吃。” 见到餐盘里的葱油白切鸡,白母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把咱家的鸡给宰了?” “不是宰了,自然老死的。”白桦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安抚住了母亲。 白母这才夹了一筷子鸡肉,新鲜鸡肉紧致细嫩,又有葱油提鲜,口味最是精妙不过。饶是白母因为生病胃口不佳,此刻也被这葱油白切鸡给惊艳到,相比于平时的饭量多吃了不少。 白桦看着娘亲大快朵颐的样子,发自肺腑地开心。 生病本就是件极为损耗身体的事情,若再不及时补充营养,就是铁打的身子,怕也是要被拖垮的。白桦不懂医术,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伙食上下功夫,想方设法让娘亲多吃些,拥有体力去和病魔做斗争。 白桦相信顾竹的医术,相信顾大夫能够医好她的娘亲,即便不能,白桦也会在白母最后的时间里,让她活得有尊严、有质量。 虽然白桦和白母并非亲生母女,原主的壳子里装着的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但若非白母辛苦把原主拉扯长大,她又哪来的穿进原主身体里的机会呢? 从这个角度来讲,白母是她的恩人,白桦也是打心底里感激这位妇人。 如今白母重病,于情于理,白桦都愿意拼尽全力救上一把,既是替原主守了一份孝道,也是还了欠白母的一份恩情。 为了凑齐接下来的药钱,白桦把糖葫芦的配方分享给了朱家爷孙,让他们在进城卖菜的摊位边上放一个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架子。这样朱家爷孙可以既卖白菜又卖糖葫芦,赚双份收益,既改善了朱家爷孙的生活条件,也缓解了白桦药钱的燃眉之急。 与宋氏兄弟的交易相同,白桦同样只收朱家爷孙一成利润,作为提供冰糖葫芦配方的报酬。 朱家爷孙的冰糖葫芦,用的是每日新鲜的山楂和她提供的秘制糖霜,这样做出来的糖葫芦口感清脆、酸甜可口。 冰糖葫芦的外面,还包裹着一层绵密的糯米纸,在提升口感的同时,最大程度上保护了他们的冰糖葫芦在售卖时不受风吹日晒的影响,直到进入食客口中的那一刻依然新鲜美味。 除此之外,白桦还对糖葫芦进行了创新。 白桦将去核后的山楂从中间切开一个口子,把糯米、水果、干果等不同内馅填入其中,让冰糖葫芦不只有山楂的酸甜,还有内馅带来的丰富口感。白桦不断研发出来不同的内馅,满足不同食客的口味要求。 在白桦的不断创新下,朱家爷孙的糖葫芦生意日日爆火。朱家爷孙每日出摊时,稻草架子上的糖葫芦都是满满的,每次回来时却都是售卖一空。糖葫芦的生意带给朱家爷孙的收益,甚至一度超过卖菜带给他们的收益。 通过与朱家和宋家的同时分账,白母初期的医药费也算是有了着落。 但依顾竹所言,目前给白母开的方子只能暂时稳定住白母的病情,要想真正实现病情的逆转,还需要下狠药,这就不可避免地要用上一些昂贵的药材,到时候的药钱怕是又要翻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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