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是谁?” 村长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这次的语气很重,语调中也带着威严,显然不是什么恶搞玩笑,是在认真地问这个问题。 “我是白桦啊。”白桦忍不住轻笑出声:“温婶,李婶,你们谁不认识我啊。你们跟村长说说,我是谁呀?” 回答白桦的是沉默。 温婶和李婶并没有像白桦预期之中的一样,第一时间认出自己。两位平日里最喜欢跟白桦闲聊唠嗑的婶子,却在承认她们认识白桦这件事情上选择了沉默。 从踏入村长家门的那一刻起,这里的每一件事都处处充满着诡异。村长接下来的问题,告诉了白桦这一切的原因。 只听村长问道:“如果你真的是白家长女,那你这一身的厨艺是跟谁学来的?” 这个问题一击致命,白桦的大脑一片空白。 角落里,张大宝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26章 香酥干脆面 白桦答不上来, 愣在了原地。 是啊,白家祖上三代并无厨师之辈,白桦一家更是寻常庄户人家, 白桦这一身的厨艺, 是从何而来的呢? 白桦解释不通。 难不成真的跟他们说如今白桦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如今一身的厨艺都是从异世带过来的?这种说辞太过离谱, 若非亲身经历, 就连白桦自己也断然不会相信的。 在白桦犹豫的这段时间里, 威严的村长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这个时候, 张大宝慢悠悠站起来, 道:“村长大人, 我早就说了, 白桦就是被人给夺舍了!如此奸邪之人,留在村子里就是个祸害, 请村长从严从重发落!” 那日,张大宝偷听到了白桦的酒后真言, 本就对白桦真实身份存疑的张大宝, 得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张大宝立刻来到了村长这里告密, 把这些时日来白桦身上的不对劲一一详细诉说, 张大宝言辞恳切, 证据凿凿,连村长都不由得听信了几分,决定把白桦叫来问话。 只不过, 张大宝关心村子是假,公报私仇是真。 造谣没有成本, 冤枉白桦的张大宝,比谁都知道白桦的冤枉。 换言之, 张大宝并不关心白桦是不是真的被人“夺舍”了,但只要村子里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说法,便会以谣传谣,将不实的言论扩散开来。 白桦这辈子都要陷入自证清白的泥沼,永远也无法翻身,这便是张大宝对于白桦狠毒的报复。 张大宝说完此话,得意洋洋地望向白桦。看到眼前说不出话来的白桦,张大宝终于将前阵子被白桦“欺负”时的情绪横扫一空。 村里人迷信,本就对张大宝的说辞将信将疑,白桦的沉默又像是某种程度的默认。一时之间,村子里的人开始对白桦指指点点,把白桦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我看,咱们不如将白桦给净化了吧!”张大宝在村长的耳边煽风点火。 所谓净化,便是将那被鬼附身之人生生烧死,以消灭肉身为代价,驱除附身的鬼魂。现任村长宅心仁厚,从未动用过如此重刑。 此言一发,村民哗然。村民们齐齐看向村长,等待他的定夺。 村长道:“我看此事多有古怪,不若先控制住她,日后再做发落,避免滥伤无辜。” 村长没有听信张大宝的一面之词,讲话四平八稳。说罢,村长一挥手,便过来两个壮汉,他们一左一右钳制住白桦,就要把白桦给押走。 只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假以时日便会长成参天大树,在村民们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事情一旦定性,哪怕日后白桦有机会能够自证清白,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一切都在按照着张大宝预期的方向发展。 张大宝激动得快要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的手指不断地摩挲着自己身上的布料,内心的雀跃几乎快要压抑不住。 “且慢!”厅堂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发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桦病了多日的娘亲,白母。 原来白母听到了白团和白灵的通风报信,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白母被白团白灵一左一右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到村长面前,声音却不卑不亢,道:“我看谁敢动她!” “白桦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才不是什么奸邪之人,谁若是想发落她,便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吧!” 白母虽然身材矮小,却坚定地护在白桦的身前,像是一个护崽的老母鸡,永远把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 望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两个壮汉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求助似得望着指使他们这么做的村长。 村长并非那不讲道理之人,他给两个壮汉递了一个眼神,两个壮汉松了钳制的手,使白桦得以脱身。 村长道:“你既然说我们冤枉了她,可有证据能够证明?” “有!”白母道:“我生白桦之时,便发现白桦的后脖颈处有一处梅花状的胎记。胎记的位置十分隐蔽,他人很难模仿。” 白母的意思很明确,若是如今的白桦脖子上也有这块胎记,便是白桦被冤枉的最好证明。 听了白母的话,白桦却心里一空,后脖颈是她的视野盲区,穿来异世这么多天,白桦自己都不知道她有这样一块胎记。 白母却不由分说地把白桦背后的头发撩开,只见一块小小的红色胎记,果真如白母所说,形如梅花。 前排的一个村民看得真切,附和道:“确实有这块胎记。” 眼看着村民们即将倒戈,张大宝连忙补充道:纹纹来企鹅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真有这块胎记又如何,还是没有解释得通白桦为什么性情大变,为什么厨艺暴涨。难道虚长一两岁,人就能变化这么大吗?”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张大宝无论如何不能松口。因为一旦松口,自己便成了那恶意中伤同村村民的罪人。因此,张大宝只得坚持自己的主张,一口咬定白桦就是那个被夺舍的奸邪之人。 张大宝的话问到了点上,白桦是村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的白桦确实是与昔日大有不同。几个即将动摇的村民又被张大宝给说动,他们直勾勾地望着白母,想要听她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问得好!我正要说到此事。”白母道:“大家可曾听闻我们白家开了小饭桌的事情?” “听说过。” “有所耳闻。” “之前白桦好像给我们送过一次餐饭。” 白母的问题,勾起了村民们的回忆。 当初铁匠一事发落后,白桦感念乡亲们的帮忙,给每人送去了一碗热乎乎的玉米排骨汤。事情刚过去没多久,不少村民还留有印象。 铺垫了这个前提之后,白母又道:“为了经营小饭桌,我这长女下了一番苦功夫,日夜操劳,厨艺确实今非昔比,性子也沉稳了下来,我这个当娘的都看在眼里,也不足为奇。” 厨艺可以后天练成,性格也会随着成长而变化。 白母此言合情合理,不少村民听后连连点头。 村民们再一思忖张大宝的发言,都觉得张大宝的话有些站不住脚,怎么白桦与昔日变化大一点,就一定是被夺舍的奸邪之人了呢? “我这长女也是个傻的,她的小饭桌一直分文不取,大家有目共睹。只要拿食材就能交换食物,天下何曾有过这样划算的买卖?若硬说我这长女是奸邪之人,那么她可曾对咱们村做过一件恶事?若是这行善之人也要因为小人的谗言被扣上莫须有的帽子,敢问这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白母言辞恳切,连村长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听了白母的发言,白家小饭桌的客人们也忍不住站出来为白桦说话。 温婶道:“我平日里农忙,管不过来两个孩子,多亏了白桦的这个小饭桌,才没让他们天天饿肚子。白桦是个好姑娘,我相信她不是张大宝口中的奸邪之人。” 宋氏兄弟道:“原本我们的腌菜铺子都快倒闭了,要不是白桦将做菜方子分享给我们,我们的日子怕是要难以为继。白桦是个靠谱的人,我不相信她是张大宝口中的恶人。” 有了他们二人的带头,村民们大多记起来了白桦从前待他们的好,不由得站在了白母这一边。 “就是就是,我看就是这张大宝污人清白,没安好心!” “该惩处的是这张大宝才是!” 舆论两级反转,张大宝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张大宝被村民们骂得几乎抬不起头来,村民们的唾沫星子雨点般砸在张大宝的脸上,让张大宝的头垂得越来越低。 村长见状,也不好再逆着民意收押白桦,道:“既如此,此事便从长计议。白桦、张大宝两人归家后便不许再出屋,孰是孰非,待他日长老大会上再做定夺。” 此事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村长的预期。 在事情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身为一村之长,村长哪怕是情感上更倾向于白桦是无辜的,也不能轻易下达判断。身份使然,他必须要对全村人负责。 闻言,白母松了一口气。若只是让白桦不许出门,那便是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白母对着村长行了一礼,以示感激。 白母牵起白桦的手,白桦又牵起白团和白灵,他们明明是四个老弱妇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而另一边,胖婶的脸却黑得如那木炭一般。胖婶揪着张大宝的耳朵往门外挤去,不敢直视熟识的乡里乡亲。 两厢对比,白家无疑是大获全胜。 白家四口人回到家以后,白母把白桦叫来了房里。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白母也不需要再隐忍,咳得剧烈。咳了很久,白母终于平复下来,开口便问出了那个尖锐的问题。 “你跟娘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到底是亲生母女,白母连白桦后脖颈处的一个小胎记都能记这么多年,白桦穿来前后这么大的变化,又哪里瞒得住白母呢? 白母方才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为的不过是掩人耳目。 白桦踟蹰片刻,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白桦在赌,这些时日以来自己拿白家当家人对待的真情实意,能够换来同样的真心对待。白桦在赌,哪怕白母知道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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