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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金金笑了笑，心说这季掌柜果然是个好人。 “季伯伯多虑了，我难道还听不出这些是好话？您是拿我当亲近晚辈，才肯说这些话的。” “不是我不领情，而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站出来做。现在上头一家独大起来，连真龙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光景，就算派得出钦差来，又能做什么？不如我来，能做的事情更多。” 宁金金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一边心里头细细地盘算。 这季掌柜也是白手起家，只因不愿意同流合污，所以才落魄下来。 这里头门道也多，首先这人是很有能力的，其次是有良知有底线，最后，他苦苦支撑了两年多，说明他心怀百姓。虽然没什么家底了，却极有民心名望。 她这次来就是要找这么个人，绝对不能让他把这件事推诿过去，因此用上了十二分的耐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些白花花的细盐，换来了百姓们的血汗钱，却连国库的门都找不到，不远的将来，国将不国，乱相丛生，哪里还能有一碗安乐茶饭吃？” “季伯伯您是最良善不过的人，家财散尽晚年失意可不是良善人该得的果报。您有本事有手段，此时却不站出来，难道真要看着那些贫苦人连最后一点子希望都没有，就这么算了吗？” 季掌柜的低头沉思，没再说话，宁金金也不再逼迫，只道： “我只是劝，倒不是逼您，咱们且吃饭，您也回去好好思量思量，我就在常青客栈里住着，您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说着，把盐税的事情都丢开，只和季掌柜的聊一些家常琐事，打听阿娘在家时的光景，这一顿饭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 傍晚时分送走了季掌柜，宁金金这才带着人回到住处来，宁乐今天没怎么说话，好容易等到四下里都没人，便拉着宁金金问起问题来。 宁乐这一天旁观见习下来攒了一堆问题，姐弟两个闷在屋子里说了半天的话，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了，才算是结束。 “姐姐，那季掌柜会回来吗？要是他真的不打算帮忙，到时候又怎么办？” 宁金金想了想，说道：“会回来的。不过你虑得对，事有万一，万一他真不管了，我也有对策。” “他现在手里就有两处闲置的盐庄，实在不成只好盘下来咱们自己干，只是这里毕竟是摄政王的地盘，盐引很难弄到手，不知道定国公府上能不能弄到扬州城的盐引。”
第82章 不用灵泉也能做出精盐 第二日第三日，宁金金也没见着季掌柜的人影。 好在宁金金心态稳得很，也不着急，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先是派出耿老大去继续细细地打听季家的事情，又让宁乐和喜儿带着护卫出门采买自己要用的东西。 宁乐一行人出去了大半天，这才把宁金金要用的东西都买齐了，什么大锅、大砂锅、砖石、碱面木柴、还有花椒桂皮香叶白胡椒辣椒之类的东西，林林总总地弄来了两大车子。 幸亏这常青客栈是文氏的产业，文氏一再申明过叫好生伺候，那掌柜的恨不得一天三遍地来问安，宁金金有恃无恐，这才敢在人家店房的院子里张罗这些东西。 “姐姐要这些做什么？” 此时的宁金金换了一身粗布衣服，正亲手和泥垒砖，先是弄出了一个像是面包窑的东西，又垒了两个灶台在院子里。 宁乐更不用说了，最听宁金金的话，宁金金指哪儿他打哪儿，也跟着宁金金一起挽袖子干活，但还是忍不住疑问。 “明天就知道了，倒是先把火生起来，好把炭窑火灶烤干了用。” 于是又在人家的院子里生起火来。 其实宁金金也不想这么干，只是在这客栈里方便国公府庇护，姑姑姑父和臧夫人国公爷也好放心的，所以只能歇了去外头租院子的想法。 不过她也不是白祸祸人家，这件事若成了，定国公府少不得要赏这掌柜的诸多好处。 宁金金要做的东西其实也简单，这一次她到扬州城只是“临时出差”，想要提高细盐的品质就不能用灵泉水了，虽然用灵泉水养水井的法子宁金金也成功过，但这需要长年累月的改造，短短一两个月内是不成的。 梁京城中的制药作坊也是如此，那院子里的井水虽然能用了，宁金金还是得隔三差五去添一些。 所以眼下只能想其他的法子，宁金金辗转反侧想了两天，决定自己先做活性炭试试。 用活性炭先把水净化一遍，提升制盐用水的水质。而后在制盐的时候往盐水里再放入性炭，小心过滤，这样或许可行。 只是烧炭容易，做活性炭却不大容易，宁金金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简易的制作方法来。 她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学姐兼好友是服装设计专业的，有一段时间研究过染料类的课题，其中用到了活性炭来吸附多余的颜色，宁金金当时很感兴趣，多少做了点功课，幸亏还没有忘记。 烧好的木炭敲成小碎块，再扔进砂锅，用一定浓度的碱水大火烧煮、反复浸泡，将木炭中的油脂和微孔洗去、疏通之后，便做好了。 至于用来做实验的细盐，就是刚来扬州城的两天疯狂采购来的。 这些细盐的品质有好有坏，作为实验对象再合适不过。 宁金金折腾了两天，思路是对的，还真让她做出了色白如雪几乎没有多余涩味的精制盐出来。 宁金金悄悄地在空间里用灵泉水做过一次，效果比折腾活性炭要好得多，也就是说比不上当年宁老家主做出来的，但这样的精盐也足够了。 做出精盐之后，宁金金才把手伸向了买来的各种调味料，做出了许多不同的配比，有只放了少部分盐的调味粉，也有特地添加了许多细盐的、稍微带些调味料香气的细盐。 用这些作为盐的替代品，足够了。 这两日宁金金忙得热火朝天，做出了不少东西，但还是叫众人摸不到头脑。 到第四天，宁金金早早让喜儿去前头厨房里要了新鲜的宰杀处理好的鲜鱼，把院子里灶台上的大锅拿掉，灶里升起火来，用椒盐和辣椒盐分别烤鱼吃。 院子里烟熏火燎的，烤鱼的香味混合着木柴燃烧的气味，又呛又馋人。 耿老大翻着架在灶台上的鲜鱼，看着宁金金往鲜鱼上撒下调味料，实在撑不过，问道：“姑娘，这带辣椒花椒味道的盐味道是好，姑娘难不成想把这些卖高价，再用这个的利润去补贴普通低价的细盐不成？” “虽然说也是个办法，对那些百姓们来说是件大好事，可该交的盐税还是一点没少交。” 宁金金摇了摇头，一脸的高深莫测：“非也非也，山人自有妙计。” “耿叔不用好奇了，昨天我问姐姐，姐姐都没说……不过有一样耿叔可以放心，姐姐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生意。” 耿老大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姑娘，这条烤好了，姑娘先吃。” 宁金金早已等不得了，接过烤鱼，撕开了放一半到乐乐的盘子里，自己就着铁签子就啃起来，嘴巴边上都糊上了调料和油脂。 “若是有鮰鱼就好了，大个儿的鮰鱼，肉厚油脂多还刺少，做烤鱼才香呢。” 宁乐也埋头苦吃，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这有什么难的，姐姐要是想吃，明儿咱们雇船到江里钓鱼去，姐姐在家里的小河沟里还能钓上来小一斤的鲫瓜呢，钓几条鮰鱼还不是小菜一碟。” 宁乐不说宁金金自己都差点忘记自己下钩必然有货的本事了。 正好，昨天夜里空间中的雾散了一点点，宁金金走到最远处，看到了一湾水塘，不用说便是灵泉汇聚起来的。 明天去钓鱼正好，到时候弄点鱼苗进去养着，味道岂不比外头买来、垂钓来的强？ “说的是！咱们明天就去，钓上来好的，回来借店里的厨房，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着，火上其他的烤鱼也都得了，那三个护卫也被拽了过来分食。 这三人也不像前些日子般拘谨，已然和宁金金宁乐姐弟两个打成一片了。 他们刚接到将军命令的时候，还以为要保护的娇小姐小少爷有多清高骄矜不好伺候，可这几天接触下来，一点也没见这姐弟两个有什么架子。 跟着这样尊重人的主子，他们自己心里也舒坦，因此每天执勤、夜里轮番守着院子也没有一声儿抱怨。 “真真咱们姑娘和哥儿是好的，有了好吃的，还不忘了我们。” “这有什么，这些日子倒辛苦你们了，这里又不是梁京，守那些规矩做什么，从神似的，有什么意思。” 几个人围在院子里正说得热闹，外头小二进来，招呼了一声。 “宁大少爷，外头有人来找，说是姓季，您看您现在可有功夫见他？” 宁金金转头，对着宁乐和耿老大挑了挑眉毛：这不是来了？ “快请进来！对了，还有鲜鱼鲜肉没有？用这铁签子串好了，多送些来！”
第83章 搞定季掌柜 季掌柜还没进院子，就被院子里弥漫的烟火气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匆匆走进门来，这才看到宁金金正拉帮结伙地烤鱼吃。 季掌柜：…… “宁姑娘好雅兴。” 宁金金连忙笑着迎上前，把季掌柜往院子里灶台旁边让。 “季伯伯还没吃吧？快趁便来填填肚子。” 说着，转头又吩咐道：“杏儿喜儿，别叫小二进来了，你们去前头取菜来，再要一壶烫好的黄酒，记得里头切几片老姜。” 杏儿和喜儿姐弟两个领命而去。 季掌柜进来，吸了吸鼻子，木柴燃烧的气味里夹杂着鱼肉的香气，他这两天都在家中琢磨宁金金那天在饭桌上说的话，两天也没好好吃饭，现在一闻见鱼肉香，倒是真饿了。 “这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呢，宁姑娘太客气了。” 那三个护卫知道宁金金要谈正事，他们也吃好了，连忙让出更多椅子来，自去院子外头严密把守。 宁金金让季掌柜的坐下，这才说道：“并不只是喝酒，我看您的气色差些，脸上手上血色不足，眼下青黑，喝这烫热了的黄酒能舒筋活络，改善睡眠，只是养身的法子罢了。” “季伯伯没事的时候也可以饮些，只是一定要温热了才好，且不可贪多，一天二两就足够了。” 季掌柜点头答应着，不一会儿喜儿和杏儿将烫热的酒和肉菜都拿了来，放在一边小桌子上，耿老大和宁乐一个烤串儿一个扇火，忙得不亦乐乎。 宁金金转身去了趟屋里，把自己这两天的成果都取了出来，一一摆在季掌柜的面前。 “您既然找我来，想必是没什么问题了，您且看看这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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