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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金金也乐意做甩手掌柜，只回屋把银票拿了出来，整整三万两，一分钱都不少，交到了季掌柜的手里。 季掌柜收得也干脆，两人已经是合作关系了，该怎么着就得怎么着，这倒没什么好客气的。 只是…… “宁姑娘叫我留着那处小盐庄，却是为了什么？” 宁金金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为了赚钱了！” “那处小盐庄就专门做精制盐，回头等季伯伯把三家盐庄整顿好了，我去教会师傅们，这处小盐庄就保留下来。” 季掌柜的点了点头，有些好奇：“我也想知道姑娘是怎么做出来的，倒是可以一饱眼福了，只是不知道这里头增加的成本大不大？” “成本倒不大，就是费些人力。” “那这精制盐定价多少？姑娘告诉我，我也好心里有数的。” 宁金金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来，在季掌柜的面前晃了晃：“一两银子。” 季掌柜愣了愣，道：“多，多少？” “一两银子。” 季掌柜眉头紧皱：“这却如何使得？这么一来，咱们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再者说了，定价如此高昂，哪里会有人来买。” 宁金金笑了笑，不以为意：“自然会有人来买的，买卖么，摆出去定好价，需要的人、掏得起银子的人自然就会来，这个不用担心。” “咱们又不是强买强卖，季伯伯安心吧，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需要显摆自己有钱的人，只留这么一个小盐庄，慢慢地生产，也别产出多了，到时候恐怕还不够抢的呢。” 说完，宁金金便让宁乐和喜儿把季掌柜的送出门去，盐庄铺面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有季掌柜操心，宁金金这次的甩手掌柜做得不要太惬意。 到了晚间，宁金金从空间里放出一只信鸦，传信给张掌柜。 现在这个时间，张掌柜应该就在更往南一些的锦州、罗州采买料子，宁金金让他多准备一艘货船出来，改道扬州城，顺便将调味盐带回北地去。 等到了北地，这些调味盐再分发到各个鲜货铺子里卖去，这些自然有宁松和他培养出来的人操心，宁金金也不用多费功夫。 来扬州城的正事到此已经算是办完了一多半儿，宁金金放松下来，第二日便带着宁乐去江上包船钓鱼去。 宁金金两三年没摸过鱼竿，好在手感依旧，只要甩出鱼钩去必定有鱼上钩，看得船上的船夫都愣住了，眼馋得不行。 在江面上不过泊了一个多时辰，这只不大不小的船上的几只空桶便没了地方，鲜活的鱼儿在里头活蹦乱跳的，宁金金也如愿以偿钓到了大个儿的鮰鱼，准备回去做烤鱼吃。 一些小鱼苗自然是放回江里，宁金金自己把小鱼倒掉，趁着没人注意，都收回到空间的水塘中。 “这位小少爷实在是高，我在这江上漂了一辈子了，也没见过谁这么会钓鱼的。” 等船只靠岸，船夫从水边薅了几把芦苇，帮着把鱼系好穿起来方便拿取。 宁金金也不需要这么多鱼，于是留下了几条送给了船夫，回头再送给季掌柜一些，剩下的他们勉强能消耗完，不浪费是最好的。 钓鱼之行结束，宁金金离开了处处都需要小心的梁京城，像是倦鸟出笼，每天翻着花样儿地拉宁乐出去玩儿去。 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等以后钱赚腻了，一辈子都花不完了，事情也都忙完之后，她就满天下地疯玩。 宁乐陪着宁金金又逛了两天，等第三天宁金金又要拉着他去吃哪家哪家小汤圆、点心的时候，郑重其事地开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姐姐让杏儿姐姐和耿叔陪着玩儿去吧，我去跟着季伯伯帮忙去，姐姐出京前还嘱咐过我，让我多看看多学学，这会子怎么把自己的话都忘了。” 宁金金：…… 这小兔崽子。 “我是怕你在梁京城呆得闷，现在虽然不上学，但整日家忙生意，上回还受了惊吓，这才带着你散心的。小孩儿就得玩啊，不然长大了会后悔的。” 宁乐看了看宁金金，抿了抿唇，毫不犹豫戳破了宁金金的借口：“明明是姐姐想玩儿。” “这样吧，姐姐若是嫌不够热闹，我把喜儿也留给姐姐好了。” 说完，宁乐也不叫喜儿跟着，自己收拾好了小包袱，里头装着算盘纸笔等物，在护卫的陪同下径直出了门。 只留下宁金金风中凌乱。 完了，弟弟们长大了，没有一个是可爱的，现在家里三个孩子两个过熟，只剩下君宝儿了。 耿老大看着只觉得好笑：“姑娘别生气，宁哥儿是怕姑娘给出去的那笔银子落不到实处，这才要去帮忙的，也是为了姑娘好。” “再者说了，有宁哥儿在旁边帮忙，季掌柜也能快点办完姑娘交代的事情，咱们也好早一日回京，家里也不至于惦念。姑娘还想去哪儿，我陪着姑娘去就是了。” 宁金金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回到了院子里，这一整天都没有出去。 众人只当她真收了心，又变回以前那样，也没放在心上。 宁金金在空间里忙活半天，她来到扬州城都过去近十天了，空间中的浓雾还没有散开，好在各处作物牲畜都好好儿的，也没见耽误，宁金金一开始还激动期待担心，现在也放下来了。 直等到外头杏儿来喊她吃晚饭，宁金金这才出去，扒拉了几口，听宁乐汇报了季家那边的进度，稍稍提点了两句，又回到屋子里闷着。 耿老大见状颇有些担心，杏儿倒是一如往常。 “姑娘折腾了这好几天，恐怕是累了，再说了，在家的时候姑娘也常在屋子里大半日不露面的，要么是在歇着，要么就是在想衣裳样子或是香球的配方，耿叔不用担心。” 杏儿都这么说了，耿老大也就没有多想，照旧安排几个护卫值夜，却不知道宁金金早已不在屋子里了。
第86章 逛花巷撞见宁盐政 早在耿老大交代另外三个护卫排班值夜的时候，宁金金便偷空儿溜了出来。 若不趁这个节骨眼，这三个护卫夜里会在她住的院子外头四处走动巡逻，况且每个人都是好手，到时再溜就有些难度了。 宁金金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好几条街，这才松了口气，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刚到扬州城那晚看到的热闹巷子前。 没错儿，今天孩子不让她带着耍了，她就来整点成年人的，逛窑子听曲儿！ 宁金金走到胡同口，这才把用来伪装的灰斗篷脱了下来，露出一身簇新的讲究衣裳，大摇大摆地往巷子里走。 这条深巷子仿佛两个极端，最外头黑乎乎的一片，越到里头越热闹，宁金金进了巷子，走了十几步，巷子两边逐渐出现了红灯笼，人声逐渐吵闹起来。 来这巷子里的人还真不少。 一些家里有些身份的还有下人们跟着，下人在前头打着灯笼的，一路吆五喝六地往巷子里头走。 也有穿着一般的，两三人、三四人约在一处成群结伴往里走，说说笑笑地谈论着某个花楼的姑娘，嘴里没什么忌讳。 这期间，有两三个穿着读书人衣裳的年轻男子越过宁金金，擦肩走过去，因为光线昏暗，也没注意到她。 这两三个平常书生打扮的少年还没走近巷子深处的热闹场所，从巷子两边更加狭窄阴暗的分支里便蹿出来几个人影，一上来就拉扯着几个书生的胳膊，软磨硬泡把人拽到小巷子里头去了。 至于去干什么了，宁金金一点都不想知道。 “哎呦，这位公子……” 宁金金正要往里走，小胡同里又出来一人，上来就要往宁金金的身上靠，拉扯她的胳膊，被宁金金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她是来听曲儿见识花魁的，可不能被这些暗门子给拽住了。 而且就算拽住了她，她一个女的，也整不了什么。 “什么呀，小公子穿得怪齐整，年纪这么小，就来逛窑子啦？跟着姐姐走吧，姐姐可是有好处给你呢。” 女子在昏暗的灯影儿里吃吃地笑起来，伸手又要拉拽，被宁金金躲过。 “小爷有的是银子。” 说完，宁金金径直往里头走去，那女子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主顾，甩了甩罗帕，继续隐身在小巷子里，等着下一个行人路过。 好不容易走过了暗处，宁金金的眼前豁然开朗。 巷子两边少说也挂着十来个招牌，从高端些的阁、馆、院，到三、四流的什么店、什么下处一应俱全。 两边的红灯笼簇拥着亮起，照得这片地方亮如白昼一般。 每个招牌门洞子下头都站着三四个专门出来迎宾的女子，十月底的扬州城秋风瑟瑟，这些女子像是浑然不觉，身上虽穿了几件厚实衣裳，但衣领压得很低，露出一痕雪脯，一弯香肩。 满巷子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 宁金金才刚进入亮处，便有不少女子围了上来，倒是没直接动手动脚的，只是一个劲儿地揽客，吹嘘自家楼里的姑娘美若天仙能歌善舞。 还有几个花娘并不为了揽客，只是好奇，见宁金金面目生得好，看着年纪也不大，还调笑了几句。 “小公子小小年纪，怎么就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么一点点儿大，来了能做什么？小公子还是家去吧，一会儿家里该担心着了。” “小公子生得这般好，以后长大了定是个情种，可别忘了姐姐我，等长大了再来找姐姐来。” 宁金金被这么多姑娘围着，居然也有点飘飘然起来，突然间就明白了男人们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乐趣。 “姐姐们告诉我，这里哪一家最上品？这块银锭子就送给你们，如何？” 说着，宁金金从怀里取出一包银子来，随手倒出一枚银锭子，少说也有二两。 “小公子出手好大方！不如就跟着姐姐我走吧，我们楼里的楚红姑娘最好了，最擅长唱曲儿，这扬州城的大户人家抢着来听呢！” “呸！就你们那儿三等儿地方，没的玷辱了人家小公子，什么楚红姑娘楚绿姑娘的，也就床帐子里头唱的好听！” 宁金金被这群姑娘簇拥着，看她们穿着大胆嬉笑怒骂，倒也有意思，又和她们缠了一会子，放下银子来，跟着其中两个穿得最体面的，进了一处门洞。 门洞上挂着牌匾——月来桂荫。 这处果然与别处不同，光是花娘们的打扮举止比起别家来就另有一样，娇怯不胜，进退有度。 一进门，大厅里摆着二十多张桌子，座无虚席，大厅正中央搭着台子，台子上只有两三个人，弹着琵琶唱曲儿，既不过分热闹，听着倒也有趣。 宁金金一进来就成了最抢手的客人，一来是看她生得好，身上穿的也富贵，二来出手也着实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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