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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天理昭彰恶有恶报，这样很好。 “荣王妃、容姝郡主大驾寒舍，高宁有失远迎了。” 宁金金唇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嘴里说着告罪，但仍旧直挺挺地站着，一点儿歉疚的意思都没有。 非但没有歉疚，还将“高宁”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容姝郡主看着宁金金白嫩透红的肌肤，看着她身上御制的衣裳首饰，看着她如同一枝含苞绽放的春桃站在花厅外头，手底下险些将罗帕绞碎。 再想想宁金金早已定好的亲事，想想自己进入郡主府以来处处精致不菲，眼神里都带着明显的怨毒，只恨不得扑上来将宁金金一口一口吃了。 就是她，就是这个灾星！ 自打杜家进了京城，一桩桩一件件……家里再没有一件好事！ 宁金金可是见过流民抢食物的人，哪里怕她这个，笑意盈盈地回望过去，挑衅得十分到位。 怎么着，我就是过得比你好，有种就真来咬啊！ 荣王妃好歹比自家缺心眼的闺女多活了好些年，在面对宁金金时情绪收敛得还算到位，但对着宁金金实在做不出和蔼大度的样子来，只想着来晃一圈赶紧找借口离开。 “哼，贵客都自己入仪门了，主人家都不曾出来迎接，算什么礼数？！还是少现眼罢！什么东西，山沟野地里出来的……” “姝儿！” 还没等容姝郡主发作完，便被荣王妃狠狠呵止，容姝狠狠地挖了宁金金一眼，忿忿地闭上了嘴。 宁金金非但不怒，抬手掩唇一笑，这次是真笑了： “容姝郡主说得不错，高宁失礼了，说起来，还没恭贺容姝郡主新婚呢。” “虽说王府眼下要低调行事，但也有个过犹不及不是？容姝郡主成婚这样大的一桩事，高宁竟没听到过一点儿消息。” “知道的，会说荣亲王改过自新，严肃治家，大小也算个美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得已而为之呢。” “容姝郡主如此知礼高贵，不如告知一二，到底是为什么呀？” 容姝气得脸色青白，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呛晕过去。 荣王府对外的解释是——孙正道孙将军曾救过荣王妃和容姝郡主的性命，所以一早便有意许婚。 容姝这场婚事实在是低调得吓人，因此等荣王府放出确定的消息之后，坊间还出现了更加劲爆的猜测传闻。 堂堂亲王嫡女，先帝亲封郡主，怎么会嫁给家世相貌甚至年龄相差悬殊、格外粗俗不文的孙正道孙将军？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便有了宁金金刚才暗示过的“不得已而为之”的说法：孙正道不光救了容姝郡主的小命，还坏了容姝的名节。 正好闻人秩失势，现在只能闭门在家反省，那不如顺水推舟，既按下一桩丑闻，又显得自己很是低调，看看，嫁女儿都没什么动静，是真的在悔过反省了。 宁金金刚听到时也觉得好笑，只能说内宅里的女人关于“丑事”的想象力是无穷丰富的，明明是阴谋诡计，却硬生生歪楼成了香/艳往事。 不过反正对她没什么坏处，不仅能听个热闹，还能在这种时候拿出来恶心荣王妃和容姝。 宁金金笑眯眯地看着母女两人的一忽儿青一忽儿红的脸色，几天忙碌的烦躁一扫而空！ 果然，还是建立在恶人痛苦之上的快乐比较好用，心情舒畅延年益寿。 宁金金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丢下一个你知我知天下人都知的怜悯眼神，转过身去，施施然回到花厅。 这些妇人们何等伶俐，还没等宁金金这个正主儿回到花厅呢，前头她和荣王妃、容姝的斗嘴内容就传得七七八八了。 这种事，不说破则已，一旦说破，就算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宁金金点到即止，剩下的就交由这些女人们自由发挥。 荣王妃和容姝硬着头皮进来，四周的暗示讥笑的目光一道道落在她们母女两个身上，容姝还想发作什么，却被荣王妃狠狠地按下，母女两个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老老实实坐住吃茶。 这倒让宁金金意外了，她们，哦不，是荣王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宁金金心念一转，很快明晰。 荣王府是为了借她这次遍请了全京城有头有脸官眷的宴席，来做一场哪怕受尽折辱委屈，也不敢再翻水花儿的戏。
第277章 王府厚礼 说实话，宁金金虽然发了请帖，但的确没想到荣王妃和容姝郡主会来。 看这母女两个的做派，宁金金心里到底不安，走出花厅外的仪门，招手叫过一个小丫头。 “请张嬷嬷到云水居回话，告诉她，让她把前院儿的礼单子也一并带过来。” 小丫头低头答喏，随即手脚轻快地去了。 两座大花厅后头紧挨着就是云水居，宁金金从仪门外走小道儿绕了过去，也没进屋子，只在廊下等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张嬷嬷带着礼单册子脚步匆匆地来了。 “郡主，您要的单子，老奴带来了，可是这里头有什么不妥？” 宁金金笑了笑，让张嬷嬷在长廊上坐下歇歇。 “没什么不妥，只是有一事不明，看看罢了。” 说着，宁金金打开礼单，定国公府送来的张管家做事很利索，册子上一页页地记好了送礼的人家、时间因由等，一家一页。 像是家底一般的官员送的礼也比较寻常，不过是时鲜的果品点心盒子，盆景花卉花瓶瓷器，再加两匹好些的料子，一页纸上连两行都占不满。 有亲厚的、或是有所求的就送得多些，但也见不到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虽然没有银票现银，却有不少金子，打成小鱼儿、小胖莲花形状的锞子，一小箱子一小箱子的。 宁金金也不是真的想在宴席之前看到人家送了多少礼物，快速地翻了一遍，在册子最后找到了沈家和荣亲王府的礼单。 别看荣王妃和容姝郡主的态度不怎么样，但荣亲王府的礼单整整占据了两页纸。 什么例行的果品点心盒子有，还有一整套十二只造型各异的鹤壁窑白瓷花瓶，一套八只青玉透雕碗，一对尺高的朱红珊瑚树，一对白玉如意，两对掐丝珐琅香炉，两对琉璃香鼎…… 金陵云锦一匹，浣花蜀锦一匹，雨丝蜀锦一匹，素软缎六匹，花软缎六匹，软云绫十二匹…… 宁金金直看得头皮发麻，翻到最后，似是还没有结束，忍不住抬头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心里明镜一般，赶紧起身回话道：“前头管事的还在记呢，现下只记到料子，还有些首饰头面。” 宁金金小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俗话说的好，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荣亲王府现在还算不得破船，就算是死骆驼，也是胖死的。 真不是她没见过世面，她每季从定国公府收到的各种赏赐和礼物已经够体面了，荣亲王府的大手笔，竟连前些日子的御赐都比不上。 可见其骄奢。 宁金金叹了口气，荣亲王府送来的礼单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想。 张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嬷嬷尽管说。” “是，这荣王妃送来的礼足足用了三辆马车，这外头好些人都瞧见了，适才老奴听说……郡主似乎是同荣王妃发生了些争执……” 张嬷嬷话尽于此，宁金金也听明白了。 荣亲王府这般厚礼相待，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是容姝嘴上不饶人，宁金金作为主家也不能这般无礼。 而宁金金已经无礼过了，往常嚣张傲气不可一世的荣王妃母女竟也能生生忍下，这里头的说法就多了。 “老奴还听说，前阵子勇毅伯府、庆国公府上有喜事，王爷和王妃虽未能前去，却也送了份相当的厚礼。” “送礼的管事的态度十分的恭敬客气，现下京城中倒是传开荣亲王府的好话了，反倒说……说宫里严厉太过，为着一个老年宦官难为人。” 宁金金听完，脸上依旧淡淡的。 “好名声岂是送一两回礼就能送出来的，这么多好话，王府好巧的心思呀。” “嬷嬷不用担心，他们敢送，我就敢收，这样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不是？” 宁金金笑着眨了眨眼，张嬷嬷莞尔，她在定国公府上不知见过宁金金多少次，对她的本事多少知道些，看宁金金依旧镇定，便也将担心丢在一边。 “这回沈家的礼也体面厚重得很。” 宁金金略微翻了翻，沈家的礼单子也足足占了一页纸，里头还有不少名贵字画什么的。 “沈大姑娘费心了，嬷嬷去忙罢，再多叫两个小丫头子去暂时歇息用的厢房，贵客多，别误了服侍。” 张嬷嬷点头，将礼单册子重新揣在身上，离开云水居。 宁金金略过了过风，紧跟着转身离开，转身到花厅上去招待客人们。 杏儿传话下去回来左右都找不到宁金金的人影，正在花厅后的小路上等得着急，见宁金金来了，赶紧跟上。 “前头出事了？” “哪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在找郡主您，听着像是想跟你说话的。” 宁金金刚来在花厅上，立刻就被一群太太奶奶的团团围住，拉着她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这些妇人里头，宁金金认识的少不认识的多，一时连谁是谁家的都没闹明白，这群太太奶奶就对着她嘴上抹蜜似的夸了起来。 一个夸她生得好，什么仙姿玉貌天香国色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听得宁金金直起鸡皮疙瘩。 夸完她长得好，又夸她身上衣裳料子名贵、宫里的针线外头比不得、头上钗环别致工艺上乘、手上的镯子水头多好，圣宠圣眷羡煞旁人。 脸上身上都夸完了，又扯到她的性格上——多么温和贤淑、仁厚宽容，知道她在北地、京城、扬州皆有生意，又夸她生财有道、有福气有运气有本事。 宁金金越听越是戒备，浑身的刺几乎都要竖起来了，这群女人又叫来自己家的女儿，直说要拜见。 宁金金看着面前七八个水嫩嫩娇滴滴的姑娘，也不知做何反应——虽说她是郡主府的当家人，但是她还没成亲，跟京城里大多数人家都没有亲戚关系…… 总而言之，她如今虽然位高，但也远不到叫这些姑娘们把她当长辈拜见的岁数，况且她今日也没准备什么金银锞子、耳坠子小钗子的赏物见面礼，这是唱的哪一出？！ 宁金金正应付得头大，只听得几步外臧蓝一声娇喝： “好啊你！我同沈大姑娘在偏厅等你好一会子，你怎么在这里站住了？什么人这么金贵，也配绊住你！”
第278章 纳妾？！ 安华县主名声在外，嘴上从来是不饶人的。 臧蓝话落，围在宁金金身边的女人女孩儿们个个白了面皮，神色讪讪，也不敢再多做纠缠，连忙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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