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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金金如释重负，她险些被这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熏死！ 稍微客气了几句，宁金金上前挽住臧蓝的手，顺水推舟都对众人道了声告辞，这才随着臧蓝去往偏厅。 “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好性儿了，这些人有什么好留脸的，我方才听说你把荣王妃和容姝好一通抢白，我还当你终于出息了，谁知道……” 臧蓝拉着宁金金一路走一路碎碎地念叨着，宁金金也不敢还嘴，只闷闷地低着头。 “两头母老虎你都不怕，还怕这些小虫儿？我真是认得你了！” 宁金金鼓了鼓脸颊。 “蓝姐姐不知道，明知道这老虎要吃人，自然是要出手打的，小虫儿打我眼前飞过去，我也不知道它是想咬我，还是只想烦我，若是一巴掌全都打杀了，不是冤枉人嘛。” 臧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伸出纤细的手指，用力点了点宁金金的脑门。 “你当她们是什么好人么？你知道她们心里在打什么鬼念头？罢了，我也不说你了，回头告诉阿娘，让阿娘说你！” 宁金金揉了揉额角，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疑惑来。 “她们能打什么念头？” 两人小声说着话，走进偏厅，里头飞翠摇红好不热闹。 姑娘们见主人家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宁金金也微笑以对，略略客气了几句，被臧蓝扯到角落处一个小桌上坐下。 沈清池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核桃软糕里碎碎的核桃仁，抬头就瞧见她们，脸上露出笑意来。 “你怎么才来？不是没吃亏么？” “你家这核桃软糕做得好，这糕蓬松柔软，里头的核桃仁碎还是脆脆的，吃着齿颊留香。” 宁金金笑了笑：“这不是方子的事儿，这糕不是蒸出来的，而是烤出来的，得用专用的窑炉才成，里头的核桃仁儿也有讲究，得先炒香了干透了才能掺进糕糊里……你喜欢，回头我叫人多给你送些。” 臧蓝撇撇嘴：“你就知道吃。” 沈清池看两人神色不对，赶紧把核桃糕的事儿丢下。 “这是怎么了，火气这样重？” 宁金金微微低头没说话，臧蓝又斜着瞪了她一眼，宁金金觉得自己很是冤枉。 她又没做错什么，那些女人们围着她说好话，难道她还能直接骂回去不成？ “你方才说，这么长时间她还不回来，我就知道前头有事，刚才出去瞧了一眼，你道怎的？” “这丫头是没吃那两个的亏，对着她们牙尖嘴利着呢，却叫一堆什么主事、员外郎的太太奶奶们给堵了，争着叫家里女儿拜见。” 沈清池露出和宁金金一样的疑惑神色，对臧蓝发这样大的火很是不解。 “许是想认认郡主的脸面，以后碰上个什么宴会的好说话……这怎么了？” 臧蓝：…… 臧蓝看着面前一个两个都不开窍的模样，气得银牙暗咬，又转头去瞪宁金金。 “你来说，那些女孩儿们一个个什么长相？” 宁金金抿了抿唇，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虽说比不上我……” 这下不光是臧蓝，连沈清池也翻了个白眼。 “我想想……温顺柔弱，清一色的好相貌，一个个柳腰楚楚、脸蛋儿姣好，眉清目秀、恭谨和顺……” 越往下说，宁金金心里也跟着逐渐明朗起来——不会吧？不是吧？ 臧蓝看着宁金金一点点暗下来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想明白过来了，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倒像是对面前的核桃软糕起了极大兴趣一般，纤纤的手指掰开一小块，一点点放进嘴里。 软糕里掺了新鲜的牛羊奶，味道香甜浓郁，里头的核桃碎却是香脆可口，不说味道出彩，这口感也是没话说的。 沈清池也明白过来，看向臧蓝。 “那些女孩……？” 臧蓝点点头：“不巧了，我恰好都脸熟，都是庶女。” “去年我家宴会时，我阿娘和大嫂嫂便见过了。” 宁金金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这些太太奶奶的目标人选如此宽泛，不光惦记着她家杜将军，还有臧荣臧蒙呢。 “可是，那些读书做官的人家，不是最重名声，不肯女儿们为妾的么？” “再者说了，就算为妾，也不该直接找我呀！” 她还没成亲呢！ 这下子，连沈清池都开始瞪上宁金金了。 “你，你前些日子还劝我好些话，怎么自己倒在这样的事上全无脑子？！就连我都知道，读书人这么多，京城有的是小官小吏，怎么可能每一家都谨守本分？” “你觉得把庶女送去权贵人家做妾丢人，人家可不这么觉得，他们大多都是没什么根基的，若要正头亲事，对方还要门当户对挑一挑呢，哪有做妾来得快。” 臧蓝素来和沈清池没说过几句话，这时候倒是一条心了，紧着提了宁金金两句。 “她哪里知道，她也不需要操这样的心，杜家早有家规，不许儿郎们纳小。” 沈清池挑了挑眉，这她还真不知道。 道理宁金金倒是懂，但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可是……就算她们打这种主意，也不该跟我说呀。” 她和杜闻远还没成婚呢，这些太太奶奶们就把未来妾室领到她跟前儿，这不是缺心眼么！ 她再温柔再贤淑再大度，也不至于到自己婚前先给未婚夫物色好二奶三奶人选的程度吧！ 这回臧蓝倒是没有反驳宁金金，半低着头，略略沉思起来。 还是沈清池脑子快，虽说刚开始了解内院儿道理没多久，却能举一反三。 “杜将军的身世，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你，和杜家能去的宴席，要么是宫里筹办的四季盛会，要么就是定国公府的宴席，她们就算早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机会。” “你这郡主府立府的温居宴，倒是给她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由头，尤其是……” 这会子臧蓝反应过来了，接上了沈清池的话：“尤其是你还遍请了整个京城的官家女眷，连罪臣的女眷都不放过，她们那是瞧不起你呢，以为你是个没规矩、好糊弄的主儿！”
第279章 我家孩子天下第一最最好 臧蓝说完，忿忿地盯着宁金金看，一脸的怒其不争。 “你平日做事，自然是个周到圆全的，阿娘每次念叨我的时候，都把你拉出来对比一番，耳提面命地让我好好学学，怎么这会子又糊涂了？” 这点宁金金也无从反驳，她也不想请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人到场，虽然收礼挺爽的，但日后回礼也麻烦。 若不是为了给臧夫人打掩护，她也不想摆弄这些虚热闹。 但这话是没法子拿到面上来说的，哪怕是对着臧蓝，宁金金支起手肘双手托腮，轻轻地叹了口气。 “马有失蹄嘛，我也不想的呀。” “纠缠就纠缠罢，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她们既讨不到什么好处，应该也就罢休了。” 这大半天忙的，饶是她这样的壮壮身板儿都快要挺不住，顶着满头珠翠行礼问安挺胸抬头保持仪态还得四处照顾招呼。 脖子疼腰背酸腿麻还在其次，她到现在都还保持着在空间做些体力活儿的习惯，这点疲劳没怎么放在眼里，只是心里更累。 这么想着，宁金金化悲愤为食欲，拿起面前被沈清池和臧蓝轮番宠幸过一遍的核桃蛋糕，就着茶水吃起来。 臧蓝和沈清池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里颇有些担忧——这件事怕是不会轻易完了。 臧蓝刚想开口再劝宁金金多少当心些，那群太太奶奶们没在她这儿得什么好，必然会把矛头转向杜夫人。 而在臧蓝的印象中，宁氏温柔有余，威严不足，极有可能经不住那些女人的纠缠。 万一真被她们绕了进去，板上钉钉也没法子退货，那时节才是真麻烦。 不过……臧蓝抿了抿唇，阿娘和大嫂嫂正陪着杜夫人一起坐着的，其实也不必太担心，就算杜夫人不成，阿娘也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臧蓝也不再唠叨，把兴趣重新放到宁金金为了这次温居宴新想出的点心上。 牛乳脆饼、牛乳夹心软糕——其实就是曲奇和奶油面包。 曲奇里头添了不少酥油，混着干果碎和各色果脯碎粒，吃起来奶香浓郁、口感酥脆。 酥油融化后混进牛羊奶里隔水加热使其融合，再放入冰鉴中降温，冰上一个时辰就是淡奶油了，用竹制的蛋抽打发，就变成了雪白绵软的香醇奶油。 这两样点心尤其受欢迎，小丫头们在厨房和花厅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一次一次地添点心。 宁金金提前一天把点心铺子里的师傅叫到了府里来备着，现在看来实在是明智。 未婚姑娘们所在的偏厅没什么事儿，女孩子们面皮大都是薄的，只拉着自己平时认识的小姐妹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说话儿玩笑。 花厅大堂上就没有这般和谐了。 臧蓝所料不错——那群纠缠过宁金金的太太奶奶果然又去找旁的突破口了。 花厅正堂上常坐着的有宁氏、定国公府的臧夫人和文大奶奶，再加上沈家的太夫人和大太太。 正堂极大，荣王妃母女两个挑了个靠连廊的位置自顾自坐着吃茶品点心。 本来两人脸上就跟吃了人命官司似的凝重，现在好吃好喝了一会子，听着女先儿打着小花鼓唱曲儿，神色倒是松快了许多。 除了她们，剩下的夫人、太太奶奶、小姐们家世都很厉害，大家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喧嚣地闹些什么，大多也都斯斯文文地说话儿。 京城不大贵人却多，官分品级，内院儿的女人们也跟着分出个三六九等。 一些自知身份低微的便不往这正堂上凑，反正也说不上什么话，更不会有什么好处，何必自讨没趣儿。 郡主府的园子漂亮，点心茶水好吃新鲜，既然郡主下了帖子，她们便带着分内的礼来走上一走。 不过是带着孩子来见见世面，吃吃喝喝玩玩笑笑应付半日也就罢了。 但坏就坏在，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明理的。 臧蓝的担忧果然应验，不光应验，情况也和她想得有些不同，臧夫人和文大奶奶此时并不在正堂上，方才臧夫人借口有些头晕，叫自己儿媳妇文氏扶着到厢房歇息去了。 臧夫人离开后，正堂上一下子涌进来十多个太太奶奶和小姐们，一时间热闹非凡。 “这点心真是不错，郡主府上的吃食可真新鲜，这脆饼里是加了多少酥油呀，吃起来香脆化渣的，还有这糕中间的云朵儿似的馅儿，轻飘飘的却香浓顺滑，这得多少牛羊奶呀！” 宁氏笑得十分温和，若是说旁的，她也许还搭不上话，这些太太奶奶们挑起这个话头，倒让她松了口气，连带着也对她们有些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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