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步走到他跟前,高高在上的低头俯视他:“你对我们之间情感的记忆,和这幅画里的蕊香等人一样。而你对郭钟子的记忆,却是错的,和我一个外来者,甚至是蕊香等人的都不同。” “谢辞卿,你还想再骗我?” 画中的人,只有这个世界的记忆。 谢辞卿对郭钟子被下大牢的时间,明显认知有误。 江雾能推出,他虽然不是和她来自一个时间的,但也绝对和她一样属于外来者。 谢辞卿还没说话,江雾拿出他送的金雀簪,弯腰抵住了他的喉咙。 她冷声说:“你的天赋只在艺术上。你不应该跟我玩这些推理游戏,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真相。” ----
第21章 ## 画中人 谢辞卿眼见送给她的金雀簪,转头就被她用来威胁自己,眼圈伤心的泛起了红。 他仰面望着江雾,惨兮兮道:“我真的听不懂娘子在说什么。” 他委屈地眨眼,眼角有泪花闪烁。 江雾不是那么容易心软,仍旧坚定地盯着他。 她相信自己的推断,他一定骗了她。 江雾说:“你不说也可以,我们就这么一直耗着。” 反正,杀是不可能真杀了他的。 谢辞卿瘪嘴,红眼说:“娘子究竟要我说什么?” “你知道我要听什么。” 谢辞卿万分可怜地抹着眼睛,“我真的不明白。我不知娘子是否为大哥办事,知道了一些案子细节,不好与我说,只能这样唐突的审我。” “但是我却知道,万事都得讲究个证据。牢里每每关押新犯时,都得有如山的铁证,娘子断定我做了什么坏事,亦或是骗了你,你可有直接证据?” 他真诚分析着,真真让江雾不知如何作答。 对于他和自己究竟是不是一样的人,她的确拿不出直接证据。 但是他骗她郭钟子是新犯这件事却是没跑。 她正要说,谢辞卿又道:“你说我被郭钟子打了,还骗你他是新犯,这件事我更是冤枉。娘子,这事儿我真的毫无印象。” “你若坚定我真的骗过你,你得拿出证据。” 谢辞卿再一次三言两语把江雾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能拿什么证据? 那件事对她来说已经过去,她当时也没有任何手段记下这件事。 但是…… 她记得那件带血的衣裳。 谢辞卿很喜欢穿那件白袍,现在也穿的是那一身。 如果他真的和她一样,是不断用自己的身体来到画里的人,那么这几日以来,他这件衣裳是没有洗过的。 和她当初没有沐浴一样。 那血应该还在。 江雾想到这里,忙拉过他的袖子左右翻看,并没有看见血。 只看见了他手腕处的伤口。 他还没说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但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等子时过去,翻过今天后,这伤还会不会存在。 如果存在…… 它将会是指向他门都是画外人的直接证据。 到时拿着这个证据审他,看他又如何为自己开脱? 江雾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可是对谢辞卿却有了很深的防备。 她本来想把两支簪子一起给他辨认的,眼下也改了主意。 她不想让他知道有两支簪的存在,就只拿了其中一支给他看,说:“你认认,这是不是你送给我的金雀簪?” 谢辞卿见她不追问了,松口气后认真地查看。 须臾,他点头:“自然是的。” 江雾手握两支簪,第一反应是其中有一个是假的。 但她不确定谢辞卿的说法可不可信。 江雾不教他察觉端倪,起身背对着谢辞卿朝床榻走去。 过程中,她悄悄换了另一支簪子。 等换好了簪子,江雾已经走到榻上坐下,她再把调换后的簪子递给谢辞卿,“你要不再仔细看看?” 谢辞卿跟着来到她身边坐下,认真查看好几息,“这就是我给你的那一支。” “……”江雾明明已经换了第二支簪了,却听见他还是一样的答案,暗暗紧张起来,“你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的,听我养父说,我祖上是靠制首饰为生的,我太祖母是名扬天下的簪娘。” “这支簪子是她亲手所做,谢氏祖传,你看这只金雀的翅膀,上面的滚金花纹,实则是一个‘谢’字。” 江雾顺着他说的去看。 果然和他说的一样。 可是这让她更加不明,祖传的东西,必定是有唯一性的。为何会出现两支全然一样的? 谢辞卿坐在江雾身侧,见她愁眉不展,却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无法安慰,只好跟她一起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打破了江雾对其中有一支簪肯定是假的第一反应。 江雾百思不得其解。 可已经发生了这么多,江雾现在能完全的保持冷静,将所有得来的线索牢记在心,并对无法解释的事仍然心存怀疑。 她转头盯着漏刻看。 很快就要到子时了。 她没有催谢辞卿回客房,相反,她要一直留他在身边,确保他不会对他手腕上的伤作掩盖。 漏刻还没走完,江雾就觉得大脑困顿,难以抵抗的困意席卷了她。 江雾本来还能坚持,可越到后面,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耳边又听见谢辞卿的诱哄:“娘子,睡吧,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 江雾没熬住,睡了过去。 / 江雾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梦见了和谢辞卿的大婚之夜。 在梦里,她是一个旁观者。 她看着洞房里的囍红蜡烛摇曳,而‘江雾’在喜榻上等待谢辞卿。 洞房门外传来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混在一起。 江雾看见哥哥和弟弟送谢辞卿来了洞房,江若锦也跟着来了。 梦里谢辞卿的五官比旁人要更清晰,英俊明媚,唇角含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微上挑的眼尾暗藏冷意。 他拿起红杆子,挑开‘江雾’的红盖头。 被揭了盖头的‘江雾’笑得羞涩,腼腆地抬眼望他。 江雾看着那个自己,有些出神。 她何时会这么害羞?反观旁边的谢辞卿,他面色从容,姿态淡定,眼尾的冷意愈发明显。 这不像她记忆中的他。 江瀛第一个要闹洞房,他抓了一根系了红绳的枣子,在‘江雾’面前晃啊晃的,对谢辞卿道:“姐夫,你来吃枣子!吃到了有早生贵子的好兆头!” 江若锦在一边笑着看戏。 江雾把目光移向江易卓。 他负手而立,神色淡漠地望着这一切,好像跟此刻的江雾一样,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然而,在谢辞卿吃枣子吻上‘江雾’时,江易卓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他紧盯着被吻住的‘江雾’。 江易卓那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神看得江雾心底发慌,她惊讶的发现,那个身为新娘的‘江雾’,沉浸在跟谢辞卿新婚的甜蜜中,根本没有发现大哥的异常。 或者说,所有人都没发现他的异常。 而她身为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不仅是江易卓,还有谢辞卿。 他吻过江雾后,第一个看的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江易卓。 他的目光像一个永远不会迎来曙光的夜,黑坠坠的,让江雾没由来的惴惴不安。 而这一切,在场的所有人都未曾发觉。 闹洞房的人很快就散去,房内只剩下谢辞卿和‘江雾’。 江雾看见谢辞卿去端合衾酒。 他拿着酒杯时,身体穿过了她的。 她低头,看见自己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在这儿没有人能看见她、碰到她。 她眼睁睁看着谢辞卿跟‘江雾’饮下合衾酒,然后摘掉了她的喜冠、步摇,又轻柔的褪掉了她的嫁衣。 喜榻之间,谢辞卿并不单纯,相反很有花样,锦被翻起红浪,他和‘江雾’的影子投在窗上。 他像永不知疲倦的豹,身形起伏,和她的影子裹在一起,缱绻缠绵。 这种看见‘自己’和夫君圆房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 诡异到让江雾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她告诉自己快醒来,可非但醒不来,身上还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沉沉的无法动弹。 好像鬼压床,她被压制在这个梦里,无论如何都出不去,只能被迫去接受这种诡异。 江雾无法醒来,就控制不住的去看… 喜榻间的‘江雾’很黏谢辞卿,她回应他的每一个动作,双手双脚都缠在他身上。 洞房里响起似哭似喘的娇啼,飘出房外的庭院里,时低时高,暧昧得引人遐思。 三更天时,这声音才算停歇。 江雾看得面红耳赤,有些燥热时,忽然听见谢辞卿说:“往后无论你去何处,都带着我行吗?” “……” “那、那我若是在你之前死了怎么办?” “……” 这话在蕊香的口中听过,是在画中人的记忆里真实发生过的事。 江雾意识到这个梦并不简单,本来旖旎的心情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她急忙看向床间的两人。 只见谢辞卿的动作僵硬住。 却只是片刻,他把‘江雾’抱着坐到了身上,双手搂住她的细腰,一点点撞破了她的娇啼,没有回答她的话。 天快亮时,‘江雾’熬不住的睡了过去。 谢辞卿也终于停驻。 本以为就此结束,却见完事后的谢辞卿紧紧抱住她,细密的吻从她额头一直往下,到脖颈,到锁骨。 他俯在她身上,低低说道:“娘子,我终于追上你了。” 那个沉睡中的‘江雾’没有听见。 旁观的江雾却听得分明,眨眼间,又看见谢辞卿落了泪。 泪珠掉在他身下人儿的锁骨上,很快被他舔/舐干净。 看见他的眼泪,江雾感到脸颊冰凉,她难受地伸手去摸,却摸到满手的泪。 窗外日光大亮,江雾从梦里醒来。 她怔忡地看着手心里的泪,忽然觉得胸口空落落的。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
第22章 ## 画中人 那件事和她如今所要找的凶手无关。 门外廊下有人影走过,江雾看出是谢辞卿的身形,她忙擦干梦里遗留的泪痕,抬眼见他端着一个白色瓷碗进门。 谢辞卿穿了上值时的粗布麻衣,他端着瓷碗到江雾身边,扶着她从榻上起身,说:“这是药粥,我亲自为你熬的,里头放了你喜欢的话梅。” “你吃这个,就不苦了,风寒也能好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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