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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此时此刻也需要有人来安慰，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把自己的家事告诉别人。 随即她摇了摇头，否认了: “不是的，他是我的亲侄子，我们只是提起了一些伤心的事情罢了。” 眼见陈玉不愿多说，钟菜菜也不是那种爱探听别人家事的人。她决定不让陈玉动手自己去厨房把今天的饭菜做了，不然再过一会，黄师傅和自己的哥哥就要午休回来了。 而钟菜菜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陈玉一把拉住了。 “菜菜，我能相信你吗?” 陈玉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让钟菜菜觉得莫名其妙。 随即她仔细一想，只要不违法犯罪，报答陈玉也没什么大不的。于是她很痛快地回答道: “当然了。” 陈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想看清楚她是否真心。而钟菜菜也不偏不躲，大大方方地迎上她的目光。 “清风就是你即将要面试助手的那个厂长，而我，会帮你拿到那个位置。而条件就是等你和他熟了以后，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无论成功与否，你的人情都算还清了。” “成交。”
第40章 为人民服务6 第二天一大早，钟菜菜就被陈玉从被窝里叫了起来。 在花了整个两个小时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后，钟菜菜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了，然而陈玉还是觉得不太满意的样子。 “陈玉姐，一个面试而已，没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吧。” “你懂什么，小孩子家家的。”陈玉说完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对了，我还有一条连衣裙，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钟菜菜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 她还是不太明白去面试要准备这么隆重干什么。 不过很快等她赶到厂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就会理解陈玉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陈玉手里捧着一条连衣裙出来了。 “菜菜你来看看这条裙子。”陈玉热情地招呼着她。 这确实与刚刚试穿的所有衣物不同，光是那月牙白色带着盈盈光晕的料子，就足以看出这不是凡品了。尤其是衣领边上面还掐了细细密密的蕾丝，这在当时可是一个稀罕物。 “陈玉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穿这个。”钟菜菜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了陈玉的提议。 然而陈玉不管说什么也要硬塞给她: “这是我亲弟弟送给我的新婚礼物，我现在反正也穿不上了，你拿去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陈玉都这样说了，钟菜菜再拒绝就显得不礼貌了。 她点了点头，依言去换上了这件月牙白色的连衣裙。 “陈玉姐，我好了。” 等到钟菜菜再出来的时候，陈玉只觉得眼前一亮。 原本她以为钟菜菜已经很漂亮了，没想到稍微打扮一下，整个人的气质更上一层楼了，就像是微雨后清新的梨花，綴着清露，而她乌黑的长发披下，更加突出眼神清澈，惹人怜惜。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比我更适合这条裙子。”陈玉走上前挽住钟菜菜的手: “来，我们走吧。” 永安县服装厂厂长办公室门口。 钟菜菜到的时候，狭窄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差不多有十多个年轻的姑娘，还有围绕着她们的父母或者亲戚。 陈玉没有陪她一起来，而只是把她送到了服装厂的门口。因为她担心陈清风看到她会迁怒于钟菜菜，到时候没被选上助手就得不偿失了。 钟菜菜放眼望去，基本上每个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红色紫色这些亮色系的衣物是其中的主流。这样看上去钟菜菜这件素雅的衣服在这里面也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旁边的有女生也注意到了钟菜菜的注视，她正想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却在看见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后，不知不觉地羞红了脸。 “我叫杨惠娟。”她偷偷地走到钟菜菜身边，跟她搭话: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没听到这么直白的夸赞，钟菜菜当下只觉得这个女生很可爱: “你好，钟菜菜。” “你也是来应聘这个助手的嘛?我不想来我爸妈非得逼我来。” 钟菜菜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一个工作人员打扮的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第一个，杨惠娟。” 尽管小姑娘的脸上满是不乐意，她还是打起精神进去了。 临走时还不忘对钟菜菜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面试完的人会直接从办公室的另一扇门离开，因此钟菜菜知道自己很难再见到这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了。 人和人的缘分总是这么奇妙，所谓一期一会，大抵不过如此吧。 轮到钟菜菜的时候，她身边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狭窄的走廊因为人数的减少而变得空旷起来。 她跟着工作人员进了门，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有一张大而长的实木大桌子，上面堆着一大摞资料。而陈清风就坐在椅子上，他没有抬头，而是一心在看着什么。 与上次见面不同的是，今天的他戴上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那种大男孩的气质被完美地隐藏起来，只剩下干练与精明的气质。 工作人员直接对他说: “厂长，这是倒数第二位面试者。” “直接开始吧，请你先做一下自我介绍。”陈清风还是没有抬头，他好像正为什么东西而感到困扰，好看的眉毛有些微微皱起。 钟菜菜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只见她像变了个人一样，脸上带着笑容，语速轻快而明亮: “厂长好，我倒数第二号面试者，我叫钟菜菜，我来自大湾村，初中学历，当然我有继续深造的想法，毕竟知识是无价的，我希望用我的知识和能力，为厂里的事业添砖加瓦，作出贡献。” 早在钟菜菜开口的时候，陈清风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起了头。 早在从姑姑家惊鸿一面开始，陈清风就有些难以忘怀。 只不过考虑到她和姑姑关系很亲密，自己也不想趟进这趟浑水里，再加上刚上任就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也就只得按下这件事不表。 而现在，那抹靓丽的影子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并且比当时更加素雅温婉却难掩清丽，这让他有些微微的呆愣住了。 “厂长，厂长。”身边的工作人员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钟，菜菜同志。”不知道为什么，他特意在念到她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你是大湾村人，那如果你要上班的话，你在县里有地方住吗?” 陈清风低下头，从上面的一堆文件中，找出钟菜菜的报名表翻阅了起来。 “暂时没有，不过我听说厂里会有职工宿舍，当然，如果实在不行，那我会考虑在县城租个房子住的，我可以和我哥一起。” 钟菜菜不明白为什么陈清风要问她这个问题，厂里都是有宿舍给本厂的员工居住的，这根本没有意义。 “你只有初中学历，可是今天来应聘的人里面，大部分人都是高中学历，你觉得你跟她们比你的优势在哪里?” “我这个人毕竟敢想敢做，比较努力……” “好了。”钟菜菜还没回答完，陈清风就喊了停。 “努力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陈清风扬了杨手里的报名表: “据我了解，你的初中都是侥幸毕了业，而且数学和外文的成绩都是一塌糊涂。” “除了你的颜值，我真的很难认同你可以超过其他的竞争者。”陈清风直接下了结论: “你可以回去了。” “我可以解释的。” 钟菜菜没想到厂里对报名人的信息可以了解的这么透彻，虽然她确实条件与其他人比够不太上，但她自认为对工厂的管理和销售还是能插得上话的。毕竟现代的服装公司的一些操作她也见过。 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陈清风都没有和她深聊的意思，就直截了当的给她判了死刑。 “解释?”陈清风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你是想说这成绩不是你考的还是想继续说你能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惨败。 钟菜菜满脑子里都只有这一个想法了。 她所依赖的东西，她所认为的主角光环，没想到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也许是钟菜菜的表情太过失落，陈清风看着她，放缓了声音: “回去吧，你真的不适合这个岗位。” 钟菜菜转身，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没能把握住机会留在县城里。 但是她实在是不甘心，于是在即将拉开门的瞬间，她又松开了握在门把上的手。 她快步转身走回到陈清风面前: “我知道工厂的痛点是什么。” 陈清风没料到她会突然折回来，他听到她的声音回头，差点又撞上: “我都说了不考虑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工厂现在效益低，已经快发不出工资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如何把货卖出去，把效益扩大。”钟菜菜不理会陈清风的话: “而我，我能保证帮你把货卖出去。” “你……” 陈清风当然也知道，这是所有国营工厂的痛点所在。 他也不是没想过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些国营企业长期都是计划经济，按需生产，实在是积重难返，他也是还没想好怎么改。 “你说说看，什么方法?”也许是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神里盛满了倔强，陈清风破天荒地决定给她一次机会。 “我听广播里说，南边的粤城是全国最大的服装制造中心，听说有很多国外的牌子也是让他们制作的。我们可以去那边把一些时兴的款式记录下来，带回来让我们自己的师傅做。” “这样师傅们都有活干，衣服也可以卖出去，让厂子效益变好。” 陈清风听了，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很好，他在京市，看到流行的衣服也都是粤城那边来的。 他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这样说起来倒是可行的，不过你认识那边什么服装师傅吗?人家又凭什么把这些衣服样子给你呢?” 钟菜菜眼看他有松口的机会，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很简单，我愿意去粤城一趟，保证拿回来衣服样子。” 陈清风深深地看着她，这让钟菜菜心里有点没底。 随即他对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 “小林，你不用叫人进来了，让她回去吧。”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陈清风开口道: “你和陈玉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哥哥的师母，我来应聘就先赞助在他们家里。”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钟菜菜坚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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