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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收拾收拾，下周来报道。” “谢谢陈厂，谢谢陈厂。”钟菜菜听到肯定的回答，笑容也变得明媚许多。 “等下。”陈清风一把拉住了准备出门的钟菜菜，细腻的皮肤触感让他觉得发烫，很快便松开了手。 随即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表: “这个宿舍申请表，你一个女孩子住外面不安全，还是住宿舍吧。” 钟菜菜受宠若惊地从他手里接过表。 明明有空宿舍，硬说没有，真是搞不懂这个人。 钟菜菜离开后，陈清风看着手里盖上了红章的报名表，若有所思。 “助手，吗?”
第41章 为人民服务7 钟菜菜得到录用的答复后，回到陈玉家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真的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也许是计划正在有序进行中，陈玉的脸色变得看上去好了许多。 钟菜菜跟她告别，打算先回家，好好跟父母待几天。不然马上就要来县里上班了，不能陪伴在父母身边，对父母总有些心里歉疚。 “也是，应该的。你毕竟没离家过，这人的心呐，在外面漂泊久了，也是会累的。” 陈玉看着窗户，眼底一片寂寥。 窗外的枯黄的叶子随风而动，不知道被带往何处。 “又是一年秋天了。”她喃喃自语道。 钟菜菜收拾好东西后就离开了，尽管陈玉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再联系她，但钟菜菜已经决定除了完成他们约定的事情，她不会再欠下陈玉的人情了。 这段时间里，她仔细地观察过陈玉和陈清风。 陈清风自不用说，这周身的气度，还有对京市异常熟悉侃侃而谈的样子，而陈玉作为他的姑姑，自然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主。 这两个人的针锋，她没有能力也不愿意去掺和。 等钟菜菜坐班车回到大湾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钟油油厂里最近订单多，因为人手不够，他也被黄师傅压着磨练他的技术，天天苦不堪言。所以这次钟菜菜回去的时候，尽管钟油油龇牙咧嘴的告诉钟菜菜他一定要回家，最后的结果钟菜菜也知道了。 从大湾村走到自己里，还有一段路。 此时此刻正是各家各户吃晚饭的时候，因此乡间的小路上没有几个人。 钟菜菜迎着和煦的晚风，内心无比轻松。 她终于要去县里面上班了，而这只是她未来的一小步罢了。 走到家门口，轻轻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 堂屋里面一盏微黄的灯光下，，爸爸妈妈和米米一边吃着饭，一边正在聊着些什么，房间里面不时传来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这副画面在钟菜菜的眼里氤氲出非常柔和微暖的色彩。 “啊，菜菜你回来了?”母亲王凤霞女士最先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大女儿: “你吃饭了没?妈妈给去煎个蛋。” 王凤霞女士话音刚落，钟米米小朋友就迫不及待地朝她跑过来，一把握着她的手，往饭桌上带: “姐姐，坐。” 吃饱喝足后，钟菜菜才在餐桌上向大家宣布了自己已经被录用了的消息了。 饭桌上的三个人都是一脸震惊，王凤霞女士甚至连碗筷都忘记了收。 “菜菜，你说真的吗?你真的被录取了。”父亲钟大宝还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自己的女儿原来是个什么性子自己也是知道的。就这样好吃懒做的性格也能去县里?难道他钟大宝家也要转运了? 钟菜菜看着父母错愕的样子，只得从头到尾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并且再三保证了这件事是真的。 “好，好，好。不愧是我王凤霞的女儿。”王凤霞女士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没有比儿女都有出息更能让父母开心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钟菜菜出门洗漱的时候，经过她们家门口的人都会停下来和她打招呼。 不管是以前友善的，还有没有交集的，甚至是闹过矛盾的。 “菜菜，你出息啦。” “菜菜，去了县里要经常回来看看啊。” “菜菜，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脑瓜子聪明，果然被我看中了。” …… 诸如此类的赞美不绝如缕。 钟菜菜心无波澜地接受了这些赞美。 这个时候定义成功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的事情。 只要从村里走出去，哪怕只是在县里，当一个小小的助手，这都是非常体面的事情。 因为这意味着你是国家的干部了。 那总比在泥土里刨食要更好嘛。 这直接让钟菜菜梦回了现在的考公考编热，考上了你就是大孝子，家里的心肝宝贝。考不上你就是不孝没出息，不努力。 如此真实。 三天以后，钟菜菜带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住进了永安县服装厂的宿舍。 因为陈清风是厂长，所以厂里给他的助手分配的宿舍也比一般的职工要好上一些。 虽然只是个小单间，但是有隔断。可以做个小小的客厅，这样子就不用人家一进来就把自己的隐私一览无余了。 钟菜菜很满意这个地方，她的东西不多，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休息了一下，等到差不多下午四点的时候，她就去找陈清风报道了。 有了上一次来过的经验，这次钟菜菜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清澈好听的声音响起。 钟菜菜走进去，陈清风还和上次见到他差不多，带着那副金属边框眼镜，把头埋在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中。 “你来了。”陈清风抬头扫了她一眼，声音放缓: “再等一下吧，等我看完这个报告。” 领导在忙，自己是自然没有任何拒绝等待的理由。 钟菜菜很识趣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也许是因为此时此刻的环境太过安静，再加上她昨天晚上对自己未来的生活还有些小憧憬和小激动，没有怎么睡好。 她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陈清风忙完以后看向趴在桌子上的那个人，她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一副充满防备的姿态。她的呼吸舒缓绵长，偶尔觉得不舒服还换个方向，像一只慵慵懒懒的小猫一样。 这个时候倒是不见你那天尖牙舞爪的样子了。 陈青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五点了。 再让她睡半个钟吧，就半个钟。 五点半的时候，钟菜菜被人轻轻地摇醒: “起来了，醒醒。” 半梦半醒间，她抓住了这双触碰她的手。 抬眼一看，好像跌进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眸里，隔着透明的镜片。钟菜菜能很清晰地看见这个人细腻的皮肤和左眼眼角的泪痣。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清醒了过来，也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抓住的人是谁。 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连忙道歉: “对不起陈厂，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陈清风看着刚刚松开自己的那双手，那样柔软且带有温度的触感仿佛还留存着。 “走吧。”他只是轻轻地开口了。 钟菜菜默默地跟在陈清风后面，看着他清隽的身影，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往哪里去。 “到了。”陈清风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一阵饭菜的香味突然向钟菜菜袭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国营饭店”四个大字。 这个时间差不多正好是饭点的时间，虽然饭菜的香味扑鼻，但此时国营饭店却显得不算热闹。 究其原因，在钟菜菜随陈清风进去后看见那些菜单的价格就明白了。 一碗红烧肉要两块钱，而这个年代一个工人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三十块。 贵的咋舌。 落座以后，陈清风非常有绅士风度地将菜单递给她: “想吃什么?你来选。” 钟菜菜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领导要请自己吃饭的意思，当下心里还觉得陈清风这个人够意思，虽然面试的时候混蛋了点，但对自己的助手还是没有话说的。 不过她也没好意思多让领导破费，毕竟这年头赚钱谁也不容易。 于是她就点了两个素菜加两个肉包子。 “就这些?” “嗯，我就吃这些。”面对陈清风不解的眼神，钟菜菜诚实地作出了回答: “这里太贵了。” 陈清风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露出了笑容。他的笑就像是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漩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放心，我请你还是请的起的。” 他再加了两个菜，一个是红烧肉，还有一个糖醋小排。 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钟菜菜也没有客气的必要，她语气轻快: “那就谢谢领导啦。” 在等待上菜期间，有好几波人走上来和陈清风打招呼。 “清风，这位是?” 每个过来打招呼的人都会问一问她，这让钟菜菜觉得有些尴尬。 陈清风倒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语气淡然: “这是我的助手。” 他没有向别人介绍钟菜菜的名字，因此钟菜菜也不好自己贸然向别人做自我介绍，她只能对每个人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内心在不断祈祷，希望这群人赶快离开。 送走了第三波人以后，陈清风好像是察觉到了钟菜菜的尴尬，主动提出更换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这一下子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看着钟菜菜长舒一口气的样子，陈清风问道: “你就这么不喜欢应酬?那你以后要经常做商务方面的事情，怎么办?” 钟菜菜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这叫节能，必要的应酬我义不容辞，不必要的应酬您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陈清风听着她的狡辩，不由得失笑: “你哪来的这么些歪理?” 而钟菜菜此时此刻已经不在意他的评价了，她已经全身心地投身于与肉的战斗之中。 自然也没有观察到，陈清风只是看着她，基本没有动筷子。
第42章 为人民服务8 第一天差不多修整修整，第二天钟菜菜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别看永安县服装厂不是什么大厂，但也养着几百名职工，还有他们身后的家庭。 钟菜菜前面这段时间都在帮陈清风整理那些过往的材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整个永安县服装厂已经连续三年亏损了，虽然现在有一些订货单，但也仅仅限于永安县以内。 就这，还是政府每年的采购项目，为了给县里面的厂子创收，才分给了他们。 然而，这些少量的订单，根本就维持不了这么一个几百人的厂子运转，他们这几年的营收，基本上就靠着以前攒下来的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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