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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高望秋回答，高敬衡急着插话，“你这问的什么话？这种事自然是越早出发越好！” 高舒颜点头，“也是，越是早到一日，母亲的身子能快些好一日。” “那么，我现在就去给姐姐收拾一些堪用的，明日姐姐挑完人，就出发吧！” “啊！这么急！”高望秋说完意识到有些不妥，赶紧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连夜收拾行礼太麻烦了，妹妹明天再收拾也不迟，刚好我还在金如意定了对金坠子，需要亲自去取。” “啊，是这样啊！”高舒颜一副了然的样子，而后不经多想，就点头道，“那这样吧，明日一早姐姐挑了人，只管去取坠子，等姐姐回来，我应该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姐姐只管放心去便是，这样一来成全了姐姐，二来也不耽误替母亲祈福。” 高舒颜说完看着眼前的女子脸色变了又变，心里莫名的痛快。 好一会儿高望秋才艰难开口，“妹妹思虑周全，姐姐多谢了。” 大家各自散了以后，高望秋将自己一个人关进屋子，早早熄了灯，谁也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天一早，下人说大小姐怕是一晚没睡好，因为辗转反侧的窸窣声，响了一整晚。 “小姐，你这招真的是太厉害了！”疏影这些日子也跟着担心，难得笑的这般灿烂。 高舒颜一双美目也难得的弯了弯，“这还是我从大哥哥那里得来的灵感，大哥哥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防不了咱们就不妨了呗，毕竟，哪里有千年防贼的道理呢！” 第16章 上山 大清早高舒颜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缓缓起身，疏影进来，道，“是听欢，她听说大小姐上山祈福不带她，心里觉得委屈，害怕是因为自己活儿没干好，遭了主子嫌弃，在廊下哭呢，我和暗香劝也劝不住。吵到小姐了？” 高舒颜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告诉她，这只是因为她年纪小，上山不方便，不为别的，叫她别多想，只管好好做事便是。” 疏影应了，转身出去传话，不一会儿啜泣声戛然而止，隐隐听见一声道谢。 高舒颜收拾停当，用完早饭，牙婆子就在院子里候着了。 如今母亲病着，内宅事务基本上都交由她打理了。 这对她本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高门大户的小姐，从小就要学习这些的。 “去通知大小姐吧，毕竟是服侍她的，得她自己觉得得用才行。” 高舒颜今日穿了一身水粉色长裙，里头是莲纹锦缎，外头一层同色烟云纱，走起路来飘逸灵动，又不失鲜活俏皮。 早上还有点凉风，怕自家小姐着凉，临出门前，疏影又给她披了一件水蓝色披风，更显娇嫩可爱。 暗香早已把椅子摆好，高舒颜同高望秋坐定，牙婆子一脸谄媚的上前，给高舒颜介绍着院子里站着的丫头婆子们。 高舒颜只管坐着，高望秋听完了自己挑了三个婆子，一个三十来岁，两个四十来岁。 “妹妹，我这是不是挑的有些多了？”高望秋有些不好意思。 高舒颜一脸诚恳，“不多不多！姐姐为母亲祈福，多带些人伺候是应当的，这几个婆子的月钱宰相府还是付的起的，姐姐只管放心去，吃穿用度，绝不会亏待了姐姐！” 牙婆子不禁感叹，“高相府姐妹情深，一片和谐啊！” 挑完了人，高望秋就出门了。 兰儿小心跟上。 高舒颜也没闲着，疏影先将要带去的东西大致理了一份清单出来，然后她再过一遍，看看还有哪些漏掉的，再添上去，然后再到前院挑两个得力的小厮，虽说是皇家寺庙相对安全，但好歹高望秋顶着高相女儿的身份，也不能大意。 暗香也向门房要了两辆马车，提前把东西都装了上去。 “小姐，这也太多了，您瞧车轮都被压得吱吱作响。”暗香不禁感叹，知道的大小姐是去寺庙祈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去郊游呢！ 高舒颜笑，“大小姐是去祈福，又不是去清修，再说了，咱们府里也不差这点东西。” 暗香撇了撇嘴，大小姐心思深沉，还用熏香害小姐，真是不配这么多好东西。 “小姐，”疏影有些担忧的说道，“奴婢到是不心疼那些东西，只是大小姐挑的人都是新入府的，时间长了必定和她一条心，那咱们还怎么晓得她做了什么？” 高舒颜赞许的点头，疏影不愧是她身边的一等丫头，一下子就问道了点子上。 不过她也不是没留后手，只见她朝着暗香抬了抬下巴，“这不是还有我们暗香挑的小厮么。” 暗香和疏影二人对视一眼，很快反应过来。 即便高望秋身边有了自己的人，但白马寺路远，她想要做什么还是得有人传信不是？ 暗香这才开心起来，赶紧转身出去给小厮交代去了。 主仆正说着，兰儿回来了。 “大小姐坐马车脚程慢，奴婢用跑的，就先回来了。” 高舒颜先让她喝了口水，缓了口气，才问道，“怎么样？” “回小姐的话，大小姐除了去金如意，果然还去见了别人。” “苏道文？”应该是他。 “不是，”兰儿摇了摇头，“是苏少爷身边的小厮。” 高舒颜一个转念，也就想通了，虽说并没有露出马脚，但高望秋的表现不如预期，苏家对她已经不再重视，连苏道文都不亲自前来相见了。 “他们说了什么？” “那小厮警惕性极强，奴婢不离得太近，”兰儿介绍到，“只听到了大小姐说什么没有暴露，只是祈福，回来什么的。那小厮给了大小姐一封信。” “信？”高舒颜皱眉。 兰儿肯定的点头，“对，是一封信。” 信的内容她无从得知，但一定很关键。 算了，眼下先将那家贼送走为上，后续的事，兵来将挡吧。 高望秋回来以后神色戚戚，看了物品清单以后才算脸色转晴。 姐妹俩又说了一些客气话，高望秋才入府不久，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很快。 高济朝堂事忙，一般要到傍晚才回来。严氏卧病，高敬衡又被父亲赶去了官学，因此，只有高敬衍和高舒颜兄妹二人为高望秋送别。 高望秋临行前眼泪掉了一地，真真是让人心疼的紧，上车时还紧紧握住高舒颜的手，不住的道，“妹妹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母亲，我此行一定会潜心替母亲祈福，只盼母亲早日康复，否则，我终究难安。” 路人纷纷感慨，高家大小姐，至纯至孝，真是好姑娘啊！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高舒颜终于轻轻舒了口气。 只是送走，太便宜她了。 但眼下若是处置了她，只怕苏家那边会起疑心。 再让她舒坦几日吧。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先什么都别问，跟我去一个地方。” 高舒颜正想开口，就被自家大哥堵住了。 “去哪儿？” “城西新开了一家得月楼，大哥哥带你吃酒去！” “真的？！太好了！”高舒颜雀跃，“你不忙了？怎么想起要带我吃酒？” 高敬衍宠溺的看着眼前明亮活泼的少女，“你瞧瞧你眼底的乌青，这些日子就没见你真心笑过，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咱们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看着一桌子的好菜，高舒颜一扫近日的阴霾，完全不顾形象，大快朵颐。 酒也不错，有点像黄酒和米酒的结合，从没喝过的口感，又不醉人，对女孩子很友好。 “那也少喝些，醉酒伤身！”高敬衍嘱咐她。 “知道啦！”高舒颜一抬头，发现大哥哥正笑着看她吃，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在自家哥哥跟前怕什么，然后毫不客气的问道，“这些菜我能原样打包一份么？之画应该很喜欢吃，她自伤了以后，就再也没出过门了。” “这有什么难，”高敬衍当即叫来掌柜的，安排一份原样饭菜送去苏府，还不忘加一句，是高二小姐送给苏家三小姐的。 掌柜得了令，喜滋滋的下去了。 “好了，现在可以安心吃你了吧。” 高舒颜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嘴唇，一脸满足，“我用的差不多了，大哥哥可以告诉我实情了吧。” 第17章 原来如此 她一直纳闷，昨晚那场戏，怎么能那么顺畅？ 她和大哥哥互相配合，母亲和二哥想来也有些真情流露，那父亲的神来之笔，又是为何？ 大哥哥是怎么说动父亲的呢？ 高敬衍神秘一笑，满目星辰，就连嘴角的弧度都好看的要命，高舒颜腹诽，妖孽啊！ “我的人查到了高望秋母亲的来路。” 那是虎子上次没来得及查探的线索！ 高舒颜即刻打起了精神，放下筷子，直起身子，问道，“怎么样？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高敬衍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经意的把玩着茶杯，指节均匀分明，眼神虚看前方，周身散发若有若无的冷意。 “她是苏川安排的人。” “什么？！”高舒颜瞪大了双眼。 “那女子本是青楼的清倌人，苏川的人替那女子赎了身，只等父亲出差应酬，” “当时具体情形已然无从知晓，但从你查出来的线索来看，那女子应当是个制香高手，她用香迷惑了父亲，不然以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新婚燕尔，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高舒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相对父亲的算计居然从那么早就开始了，那可是十几年前啊！这也太可怕了！ 高敬衍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解释道，“虽说那个时候父亲的官职并不算高，可父亲二十岁就中了探花，入朝以后不拉帮结派，也不拜任何一座山头，深得皇帝重用，年纪轻轻，却是仕途坦荡光明。” 苏川大了父亲十岁有余，当时已是备选宰相，正是需要壮大势力的时候。 高舒颜不可置信的皱眉，“所以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拉拢？” “不是拉拢，是构陷。”高敬衍将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手里握有朝廷新贵的秘密，以后哪怕此人不为他所用，也能万无一失。” “这么些年了，苏川这个法子，屡试不爽。” 高舒颜瞠目结舌，“就，就没人能管管他？” “管？怎么管？你可知苏川的长媳出身何处？” 高舒颜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一直和苏夫人同进同出的女子，再次震惊，“魏氏？！” 皇后母家，魏氏。 再往下，牵扯太过广泛，高舒颜已不敢去想。 此时雅间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两个中年男子，一个英武，一个文弱，双双行礼。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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