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人浑身紧绷地半蹲在房顶上,一手捂住腰,一手动作极大地打手势。 暗卫忌惮横在她腰间的匕首! 显金瞬间明白了暗卫的意思! “砰!”——显金的头被白大郎重重往墙上一撞! “瞅!瞅什么瞅!” “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显金口中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强迫自己语调平复,“把白家加入商会?可以,你把我放开,我明天就去办,甚至让你成为副会长,不,会长!” “如果是要钱,也可以,我在银号存有四千两银子,你现在就可以押我去取。” 龌龊的、肥腻的、肿胀的手在她的后背急不可耐地四处乱摸。 “我什么都不要!” 白大郎猛地一撕,显金的外衫衣服只听“撕拉”一声被扯掉了一只袖子! “我要你!” “我他妈要你!” “老子今天生米煮成熟饭,明天就上陈家提亲!什么商会?什么银子!?你他娘的,人都是白家的了,这些玩意儿不也是白家的了!” 白大郎急不可耐地单手撕扯着显金后背的衣衫! 显金急急地喘了几口粗气,脑子里飞蛾四处展翅,乱得如同一锅粥,显金后槽牙重新咬住舌尖上的裂口,剧烈的疼痛让她重新恢复清醒。 显金的右手一点一点缩回袖口,与此同时,艰难地将被紧贴在墙上的右脸缓缓转动,余光瞥见对梁房顶上的那个黑影弓着腰,悄无声息地向前靠近。 “……有……”显金一张口,满嘴的血腥味,喉咙被挤压得发不出声音,“有……有……” 白大郎一巴掌再次拍在显金后脑勺,“闭他娘的嘴!老子捅死你噢!” 腰间的匕首瞬时向前送了一寸! 已经划破了皮肉! “有人!后面有人!”显金抓住腰间疼痛带来的片刻清明,自丹田处发声,声音冲破逼仄的咽喉,大而响亮! 白大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拿匕首的手一抖! 显金抓住机会双臂猛地撑在墙上向后一弹,埋头像一颗积蓄满分力量的炮弹向白大郎猛冲过去! 伴随着电光火石之间的转身,是一道逼人的寒光利刃! “刀刃向内,反手低于腰间,才能顺利划破喉咙!” 显金脑子只有这一句话! 她上牙咬紧下唇,红蓝宝仙鹤匕首的刀锋一闪而过,毫不费力地划破了白大郎的喉咙,一股血向下疯狂喷射! 几乎是在同时! 对墙屋梁上的黑影双手握刀,劈身而下,直奔白大郎的后脑! “咔嚓!” 是刀锋卡进后脑颅骨的声音! “噗!” 一股血注,如喷泉一样,从白大郎的天灵盖向天喷射而出! 来自男人恶臭的、滚烫的、粘稠的血铺天盖地地糊了显金一脸。 显金左手扶住满是苔藓的墙壁,右手反手死死握住那把匕首,白大郎的血沿着显金的下颌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从脚踝处就开始发抖,为了站稳,显金只能将两只脚微微分开。 暗卫将刀背于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显金身边,双眼亮得像深海里眼珠子发光的鱼。 暗卫一边跑,一边飞快地比了十几套手势才吸引到显金的注意力。 “噢,你说不出话啊——” 显金张口,喉咙发痛发涩,“怪不得,你没办法自己出声吸引他注意。” 暗卫继续疯狂比划。 显金脚踝现在不抖了,右手夹着匕首,顺便抹了把脸,将满手的血污向身后一甩,“把他衣服剐掉,扔到白家门口。” 显金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 就在三百米外的巷子另一个出口处,一辆马车平静地伫立一旁。
第279章 违反制度 马车里,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轻轻将车帘放下,身旁的络腮胡子心惊胆战地拍了拍胸口,不敢出言怪罪,但到底也忍不了一点,“……您真就这么放心?硬生生等了半刻钟……这小姑娘,要真是被那瘸腿男人得逞,我这良心难安!” 瘦削的身影轻飘飘地扫过络腮胡,目光随即定在摇曳飘动的车帘一角。 “你懂个屁。” 马车里的油光被从车帘缝隙里吹来的风一晃,光亮向上移动,照在瘦削身影窄瘦的脸上,虽为女子但棱角分明,巴掌大的脸上骨相极为优越,饱满的额头与挺立的眉弓带给她慑人的压迫感。 “天降神兵,能降几次?” 女子声音平缓,“这丫头手上有兵器,背后有暗卫;反观男人腿脚四肢不便,身形浮肿,脚步虚浮,就算男人有天然力气大的优势,只要肯搏命,这条路那么宽,不可能反杀不出来。” 络腮胡“啧啧啧”了两声,“这要是您自己家姑娘,您忍得了她那小脑袋瓜子受两次撞?” “这要是我们家姑娘,我把她身后的暗卫都撤掉。” 女子眼风一扫,重而掀开车帘,看那个黑衣暗卫亦步亦趋地跟在小丫头身边,双手比划得大大的,不知道在单向输出什么。 女子蹙眉,青葱一样的指头随手指了指,“老胡,那是宝元身边的哑巴海盗吗?” 络腮胡跟着探头看过去,一笑,“是!还是哑卫的二把子,叫刘珊瑚,话最多,哑巴都挡不住他话多。” 络腮胡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诶,不对啊!宝元那小子不是说过,夫人和哑卫概不外借嘛!这怎么还把刘珊瑚留在这卖纸小丫头身边了!” 络腮胡数落宝元不讲义气、朝令夕改、口是心非、是不是歧视络腮胡…… 女子挑了挑眉,薄唇勾了勾,“有点意思。” 跟着便递出一张薄薄的烫金名帖,名帖上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仙鹤。 “递给乔师,干点正事儿吧。” 有什么东西递到了乔师的手上,与此同时,也有什么东西递进了陈三郎的身体里。 当然,前后两者的发生,显金都不知道。 瘦头陀跑了,哑卫充当马夫,把膘肥体壮的骡子舞得虎虎生风,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马。 大半个时辰的路,被压缩到小半个时辰。 哑卫拴好骡子,冲显金夸张地比手势:右手的拇指先摸了摸上嘴唇,再从右耳边向上拂去,再摸了摸右耳的耳垂。 这一连串的手势打了好几遍。 显金歪着头没懂。 哑卫身上掏了掏,出任务没带纸笔,便夸张地指了指显金破烂的衣服和脸上的血污,再夸张地做了个搓衣服和抹脸的动作。 显金摆摆手,“我自有主张。”又拍了拍哑卫的肩头,“你先走,既然你是宝元秘密留下的,就不要暴露于人前。” 哑卫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飞身上了瓦顶还在给显金比手势。 显金摆摆手,紧跟着一转身,脸色一变,一把将绩溪作坊的门“砰”的一声推开,把守门的小伙计吓了个半死。 “钟管事呢?” 显金扭头问小伙计。 小伙计一转眼便见到一张满面血污的脸,本想惊声尖叫,再一细看,嘿,这不是他们倾国倾城贺掌柜吗! 随即一边瑟瑟发抖,“钟管事正巧在门房等您……”,一边转身高声叫,“钟管事!钟管事!快出来!” 钟大娘走出来,一见显金脸上污红的血迹斑驳,身上衣裳丝丝拉拉的,半只袖子都没了,素白的里衣袖子半露在外面,当即一震,立刻将门背后挂着的长衫取下来披到显金身上,神色凛然转头朝守门的伙计厉声道,“我知道你和齐管事是一批来的,守好你的嘴巴!但凡我听到一丝儿风言风语,我要你舌头!” 伙计哆哆嗦嗦点头。 钟大娘低声问显金,“要不去擦一把脸?” 显金摇摇头,单手利索将外衫穿好,动了动嘴,舌尖上的伤口被牵扯到,又是一嘴的血腥味。 显金和着唾沫吐到青砖地上,双目猩红,“去后罩房!” 显金走得飞快,钟大娘跟在她身后,只觉自家贺掌柜此时怕是有两米高,通身的肃杀之气,像要去杀人! 钟大娘加快步子跟上,随手招来个小子,低声嘱咐,“去!到灶上把火烧上!烧两锅水!” 他们家贺掌柜杀了人,不累呀?不得好好洗个澡呀? 钟大娘疾步跟上。 后罩房如今清清静静的,八丈宣成功做出,显金给伙计们都放了五天假,有些家不在宣城的就交了条子回家看看,有些伙计三三两两约着进城吃酒,也有的家就在宣城,也递了条子,要回家睡觉回血,如今剩在后罩房的伙计,满打满算不超过五个。 故而,当显金“砰”地一脚踹开陈三郎后罩房木板时,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格外响亮,将罩房后的鸟雀都惊醒了。 后罩房很暗,但显金知道陈三郎没有走。 显金准确无误地冲到陈三郎的床边,提了把油灯,单手猛地掀开了陈三郎床上的被褥! “啊——”陈三郎的声音尖厉得快把刚醒的鸟雀逼疯。 显金高高举起油灯,半晌没回过神——嗷!她的眼睛!她纯洁的眼睛脏了!烂了!流脓了! 被褥下方,陈三郎与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睡在一起! 两个人都穿着清凉的褂子和夸张的短裤。 显金愣神之际,钟大娘迅速反应,撩起袖子一把将黝黑的汉子拽下床来,麻利地扯了床上的幔帐带子团成一团塞进汉子的嘴里,再扔了件床上凌乱散着的褂子丢到汉子身上,声音异常愤怒,愤怒到快要接近崩溃: “给我穿上!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搞!麻烦你们去搞搞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我在绩溪作坊做了两年总教头,没出过这种糟乱!你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搞!” “我为了杜绝你们乱搞男女关系!我连小丫鬟都不敢放进推进营!挑水担柴都是我自己来!” “你们倒好啊!不搞男女关系!你们搞男男关系!!” “在推进营里,两个人可以睡在一张床吗!?床塌了怎么办!这是二十规里明文禁止的!”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钟教头!啊!还有没有我精心编写的《推进营二十规》!还有没有我反复强调,再三强调的纪律!纪律!纪律!” 显金阖上嘴,胆怯地瞄了一眼比她还狂怒的钟大娘。 她虽然现在脑子有点乱,但她想弱弱举手问一下: 此情此景,因为“怕床塌了”而发怒……会不会显得有点疯吗?!
第280章 不是理由 整个画面,怒点很多,龙川溪三道口宣纸职业技术学院钟姓教导主任发怒的点,戳在了显金意料之外。 但显金表示理解。 “钟主任。” 暴风雨之后,只有显金胆敢开狗嘴。 狗嘴开完,显金才发现自己嘴打瓢了,轻咳一声,声音发沉,“让郑大哥来把这人先拖到草料库,如今虽然人不多,但到底坏了规矩,别叫其他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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