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仅是半日未见,却恍如隔世。 “呵。”她愤愤收回眼,转身进了里间。 须臾,一行人上楼,房门被敲响。虞茉努了努嘴,告诉鹂儿:“你就说我不要见他。” 鹂儿挠挠头,胆战心惊地移开门闩,如实转告。 暴雨掩盖了交谈声,虞茉侧耳倾听,却只能闻见“嗡嗡”响动。 甚至过了几息,连细微响动也消停。 虞茉心下不安,紧张地探头去看,见鹂儿稳稳栽入文莺怀中。她大惊失色:“鹂儿怎么了?” “小姐莫慌。”文莺道,“是属下点了鹂儿姑娘的睡穴,于身子无碍。” “……” 说罢,文莺揽着鹂儿去了隔壁厢房,露出身后半张俊秀精致的面庞。 赵浔淋了雨,素来一丝不苟的乌发略有凌乱,几缕贴着鬓角,配合他为难的神色,生生流露出可怜之意。 虞茉抱臂,阴阳怪气道:“这位公子来做什么?我们认识吗?” “茉茉……” 低沉缱绻的一声,险些将虞茉唤得心软。干脆抬掌推了他一把,欲关起房门。 可余光扫过隐于暗处的另半张面庞,见唇角青青紫紫,尚有鲜红血液涌出。 虞茉瞳心一缩:“谁打的你?” “没有谁。”他说着,欲盖弥彰地偏过脸。 “脖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虞茉登时忘了在冷战,急得眼圈泛红,扯开他的衣襟,见可怖伤痕只多不少。 赵浔虽有心使苦肉计,却不舍得惹她落泪,连忙解释:“和江辰打了一架。” “……”虞茉清醒过来,冷冷道,“出去。” 他依言转身,腆着脸将房门阖上,又掏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长锁,鼓捣一番后把扁钥扔出窗外。 随即,讨好地看向虞茉:“我出不去。”
第63章 解释 虞茉神情有一瞬的呆滞。 她请问,这是正常人类能想出来的操作么? 可赵浔虽耳尖绯红,却摆出一夫当关的架势,甚至欠身示意她凑近了瞧,长锁坚实,非蛮力所能破开。 “呵呵。” 虞茉冷冷地撩他一眼,无声地道:你继续演。 岂料某人极快适应了羞赧,分明的指节屈起,三两下便剥掉华贵外袍。 中衣方才遭虞茉拉扯,领口原就有些松散,此时更是大敞,露出内里白皙漂亮的肌理,以及青青紫紫的痕迹。 乍看吓人,再看诱人。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幸而余光扫过屋中陌生的装潢,瞬时忆起缘何在此。 “好险。”虞茉故作淡然地移开视线,告诫自己莫要被美色所惑。 而赵浔点到即止,白玉革带被解开一扣,复又系了回去,如梦初醒般低低地道:“罢了,并不好看,还是别碍着你的眼。” “?” 迎着她圆睁时愈显潋滟的眼波,赵浔歪了歪头,明晃晃地曲解道:“还是说,茉茉实则想亲自为我查看伤势?” 虞茉被生生气笑,抱臂在前,绕着他转了一圈,不忘顺手将中衣扯落。 心道,她还真要瞧瞧某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赵浔后背倒是不曾受伤,唯有贲张肌理,令她顷息间忆起昨夜难耐时胡乱去抓的触感——强劲有力,宽厚蓬勃,似是可以倚靠的港湾。 不是...... 请停止你乌糟糟的回忆。 虞茉暗自唾弃一瞬,艰难地看回战损版的胸膛。 因身量差异,她若平直地去瞧,好巧不巧,呼吸轻飘飘地拂过赵浔敏感的两抹颜色。 他僵了僵,抬指拢好衣襟,语气生硬道:“不疼。” “我又不曾问你。”她从鼻间哼出一声,对上赵浔含笑的眼,恶从胆边来,用指腹重重摁上淤青处。 “嘶——” 赵浔倒吸一口气,旋即咬紧牙关,神色极尽隐忍,喉间凸起也不断翻滚。 和床笫之间被她掌控时,莫名相像。 虞茉心猿意马了几息,舔舔唇角,语气软下:“方才你自己说的不疼。” 他凝望着她,黑眸中染上委屈之意,直白地道:“和茉茉再不愿理会我相比,的确不疼。” “闭嘴。”虞茉涨红了脸,嗔怪地瞪他,“你带着一身伤,冒雨来寻我,就是为了施展美男计?” 赵浔并未否认,拢着衣襟的手撤开,试图触碰她的脸。 动作间,中衣彻底滑落。 她被勾得眼神迷离,忘了要呵斥,直至面颊陷入了微热的掌心,方迟缓地随着力度仰头。 “茉茉,我姓赵,单字浔。” “嗯?” 怔愣片刻,虞茉羞愤地拍开他的手,“赵?赵凌的赵?” “......”如此形容虽有些倒反天罡,但他颔首,“是。” 她捋了捋思绪,恍然大悟:“你是皇室中人?难怪能令表姐一家鹌鹑似的不吭声。” 赵浔弱声辩解:“我没有......” “前日还说什么入宫。” 虞茉蹙眉,继而思及他在七皇子面前过分“嚣张”的态度,求证道,“你也是皇子?” “嗯,我序齿为九。”对上她略显困惑的目光中,赵浔答,“你先前所说‘与江辰关系亲近的太子’,是我。” 闻言,虞茉后退一步,不知该做何种表情。 赵浔动作更快,强势地将她揽入怀中,瓷白小脸被迫紧贴着热意阵阵的胸膛。 “我虽为储君,但无需靠姻亲维系地位,现在、将来,有且只有你一个。” 他急急吐露心声,胸口震颤起伏,连带着虞茉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而淤青近在咫尺,她强撑着镇定下来,自然而然地问:“江辰还好吗,他伤得重不重?” 今日方拜会过江夫人,若是转头将人家的宝贝疙瘩连累,她岂非成了扫把星。 但赵浔无从得知她的想法。 上一瞬还温和的眉眼,骤然冷得能结出霜来,他凉声道:“你很关心他。” 若在平日,虞茉定会笑着哄一哄。 此刻,则翻了个白眼,言不由衷地道:“他才是我的未婚夫,而且,我与江夫人很投缘。” 赵浔不愿听,径直越过了她,朝里间走去,顺手将外袍和中衣架起。 虞茉忍笑,抬指拨了拨长锁,又试着推门,朝外轻轻唤道:“有人吗?” 内侍恭敬道:“虞娘子尽管吩咐。” 她借机细声告状:“就没有人能管管你们家主子?青天白日的,他强抢民女!”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 转头,见赵浔正用清水搓洗指骨处的伤口。红痕斑驳,瞧着很是可怖。 虞茉连忙绕过屏风:“伤口能沾水吗,也不怕细菌感染,药膏呢?医师呢?你瞎折腾什么?” 被劈头盖脸指责一通,赵浔却露出笑意,低低应她:“马车上有,忘了带进来。” 她指向窗柩:“现在立刻马上,让你的侍从将钥匙捡回来。” “不必这么麻烦。”说完,赵浔微微躬身,彼此的鼻尖几乎触上,他认真地问,“你若肯答应明日议亲之事照旧,我便把锁弄开。” 面对威胁,原是该感到恐惧抑或愤怒。 可他赤着上身,深邃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唇,显然在想些不大正经的事,以至于气氛格外旖旎。 虞茉耳后红了一片,反问:“若我不肯应呢?” 他咬肌鼓了鼓,贴着虞茉耳畔道:“绑回寝居、榻上,连沐浴也亲自伺候着。” “......” 这分明是她醉后信口胡诌的话,虞茉狐疑,“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赵浔但笑不语。 气得虞茉屈指掐弄他的脸,直将一贯严正清冷的面庞掐出红印,方催促道:“说话。” 他喉结滚动两下,伸掌揽过细腰,意味深长地答:“你大可试试看。” 虞茉警惕地转了转眼珠,决意先将人稳住,服软道:“不提那些,我今日还未用膳呢。” 黑眸骤缩,染上明显的歉疚。 “想吃什么?”赵浔一面问,一面捞过外袍虚披在肩侧,抬步往外走。 她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想伺机溜出去。谁知某人忽又转过身来,点了点他并未挂彩的半边面颊。 “什么?”虞茉满目困惑。 赵浔一本正经地答:“亲我。” 不待虞茉回绝,他状似随意地道:“你若心中有气,断然不愿与我亲近。” 言下之意便是—— 虞茉若肯献吻,才是当真原谅了他,否则二人锁在这屋中直至地老天荒,也亦无不可。 狗男人! 她踮起脚尖,忍辱负重地撅唇印了一印,掐着嗓子道:“我哪里舍得对你生气呢。” 谄媚的话语硬是将他哄得眉目舒展,用短匕重重划过,门锁断成两截。 虞茉连忙抬脚扫进柜底,又听赵浔吩咐内侍送些膳食和热水进来。 “等等。”她方探出头去,腰腹一紧,被赵浔轻盈地抱回屋里,偏他还若无其事地道,“一会儿帮我上药。” “你想得美!” 赵浔笑着去蹭她的面颊,改换要求:“我也可以伺候你沐浴。” 每回事后,虞茉皆累得睁不开眼,是赵浔抱着她清理,久而久之竟习得了新的技艺。 她欲盖弥彰地捂住双耳:“你放开我。” “不放。” 赵浔委屈道,“我怕你逃走。” “尊贵的太子殿下。”虞茉冷笑,“偌大的京城还不是您说了算,我能逃去哪儿?” 闻言,他形状漂亮的唇线绷得笔直,静静望着她,眼底满是落寞。 她险些心软,幸而内侍轻叩门扉:“殿下,膳食准备妥了。” 赵浔恢复淡漠神色:“进来。” 虞茉趁势挣开他的怀抱,在桌前坐定。 少年面色不善,手上却熟稔地从汤碗里挑出葱花,眉骨微微折起,一派忧国忧民的深沉模样。 见状,她眼底流泻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赵浔来之前,虞茉心中充斥着愤懑、猜疑、难过,乱如麻,便是想梳理也无从下手。 可真正见到他,竟可耻地觉得安定,过往点滴亦随之浮现。 好比电话分手与见面分手,自然是后者难度更高,心软的几率更大。 更何况,她不曾想过要和赵浔分手。 “阿浔,议亲之事暂且搁置。”虞茉抬眸,语气平和道,“你我年岁轻,应当再多相处些时日,而后再慎重决定。” 赵浔神色僵硬一瞬,极快舒展,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么好说话? 虞茉将信将疑,接过香气浓郁的汤面,不再去管他。 待面碗见底,赵浔这才起身沐浴。药膏摆在床前,附有薄纸一张,留了庆言写的用法:指腹搓热后打圈按捏,直至药膏渗入伤处。 难度不大。 于是,等赵浔出浴,单着绸白中裤在她身侧坐下,虞茉舀上一勺:“疼也得忍着,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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