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应声,垂首看她忙忙碌碌,目中是毫不掩饰的眷恋。 虞茉也谨遵医嘱,耐心为他揉散淤青。分明会疼,赵浔却缄口不言,只偶尔轻折眉心,极快又恢复如常。 倒像是任人欺凌的小媳妇儿。 她勾了勾唇,说道:“这间客栈很宽敞。” 赵浔扬眉,用眼神询问。 “所以,你随意找间厢房去睡,不许赖在这儿。” 他面上闪过一丝受伤,径直道:“因我不是你名正言顺的前未婚夫,所以,往后你都要同我生分了。” 虞茉比他愈加诧异:“你、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在吵架?” “......” “算了。”她懒得掰扯,“你睡脚榻。” 这回,某人总算满足地弯翘起唇角。 照料完“病美人”,虞茉倾身在他唇上印了印,权当是讨要工钱。 “我去沐浴。”她骄傲地扬起脸,“回来之前,要看到你离开我的床榻。” 赵浔:“嗯......” 幸好他早有准备。 趁着虞茉去往浴房,他取来厚厚一沓话本,再用新锁固住门闩,这才心满意足地抱了被褥在脚榻铺开。 果然,虞茉原是打算冷落于他,结果瞧见小几上的书册,理直气壮地点戏:“我今日要听情人反目成仇。” 他无奈地抿了抿唇,粗略翻找过,抽出一本,示意虞茉先回榻上坐好。 故事主人公乃深山中的猎户,偶然在凶兽爪下救一貌美孤女,之后自然而然地结为夫妻,男耕女织好不甜蜜。 当然,赵浔嗓音毫无起伏,一切是她自行脑补出来的。 正听得入迷,剧情直转,孤女化为了索命的厉鬼。虞茉倏然睁眼,见烛火轻晃,吓得从纱帘中钻出。 她表情微微慌张,但见赵浔抬眸,忙恢复正色:“唔,这本我曾看过,你不必再念了。” 红唇因故作镇定而抿紧,双目更是左右打量,一瞬也闲不住。 赵浔艰难忍笑,迎合道:“是么,那换一本。” “不必。” 雨势虽小,却足以砸得树影荡动,映照在纸窗,无端瘆得慌。 虞茉拥紧被褥,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冷不冷?” “冷。” “哦,那还是随我睡榻上好了。” 说罢,她朝里侧挪去。赵浔则怕她反悔,紧跟其后,药香伴着赤裸的上身在眼前放大。 虞茉微怔,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 可赵浔呼吸极轻,若是闭上眼,竟好似房中独她一人。 虞茉不安地攥紧被角,强迫自己入睡。 忽而,外间传出鼠类啃咬桌腿的声响,细微又刺耳,激得她坐直了身。 “别怕。”赵浔张臂环住她,低声哄道,“客栈有些年头,难免有鼠蚁出没,我唤人进来清扫。” 她不忍深夜差使内侍,自他怀中可怜兮兮地仰起脸:“将就睡吧。” 有赵浔在,牛鬼蛇神不会近身,她心中渐渐安定,被揽着躺了回去。 木床亦非崭新,随动作“吱呀”作响,暧昧至极。 虞茉:“……” “茉茉。”赵浔屈指挑起她的下颌,冷不丁地道,“还记得在茅草屋里,你我也是这般。” 她因言晃了晃神,旋即忆起相依为命的日子,眉眼含笑:“还好意思提呢,那时,某些人可是避我如蛇蝎。” “我……” 赵浔一噎,但见她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便也不做反驳。只垂首在她唇上蹭了蹭,认真解释另一桩事,“我并非有意隐瞒身份。” 起初,素不相识,甚至带了警惕,是以选择隐瞒。 后来,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却骗自己马上要分别,无需亮明分身。于是才有理由继续与她亲近,甚至扮作商贾夫妻。 赵浔吮着她的唇,呢喃道:“我原想议亲当日向你坦白。除此一事,我对你的情意,曾许过的诺言,俱是出于真心。” “所以。”他退开些许,凝望她的眼,“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 虞茉伏在他怀中平复呼吸,闻言,不禁疑惑:“太子定亲,竟能草率至此?” 赵浔失笑:“自是不行。” 他先去求了母后,隔日跪在御书房,被素来温和仁慈的父皇骂了足足一个时辰。 但这些乃是分内事,不该用来博取她的怜爱,是以赵浔敷衍过去,提醒道:“你还未答复我。” “哦。” 他既催促,虞茉不可避免地想起江辰,毕竟对方今日才得知退亲之事,仍执拗地将自己当作未婚妻。 若不先处理好糊涂账,她良心难安。 “你和江辰……” 虞茉轻拂他唇角的伤,原是要问打过一场后可有达成共识,或者谁人愿意退让。鬼使神差的,她道,“你们打架,只上头受了伤?” 赵浔怔了怔,神色微妙。 她误以为是有所隐瞒,急切垂眸,要替他查看伤势。谁知仅仅扫了眼,他在顷息间胀大,斗志昂扬。 赵浔:“……” 虞茉:“……”
第64章 回宫 虞茉在他面上捕捉到一丝尴尬神色,顿觉占了上风,唇角微翘。 而指腹按捏着他胸口的淤青,边揶揄道:“某人非但不曾受伤,还好得很嘛,看来无需我费心。” 她笑着抽回手,却被赵浔一把圈住了腕骨,放至腰间绸白中裤的系带处,眸色深沉如渊:“不仔细看看,如何能确定内里毫发无伤?” “......” 蓬勃热气几乎直冲她的面门,还好意思摆出正人君子的模样。 虞茉并不上当,扫了眼骇人的大团阴影,骄矜地阖起双目,装作昏昏欲睡。 他略感惋惜,高挺的鼻梁蹭过她的侧脸,埋入颈间。 一贯清冽的嗓音染上欲色,微有沙哑,倒显得愈发低沉磁性,委屈道:“茉茉,你总是不肯答复我。” “好呀你,还会倒打一耙。” 虞茉试图将人推开,岂料他纹丝不动,只好作罢,垂眸道,“我答了‘议亲之事暂且搁置’,你不爱听便故意装聋。” 这并非赵浔所期望的答复。 果然,薄唇不安分地擦过她的锁骨,兀自说起:“我父皇已拟好圣旨,只等议亲时交予你,至于何时公之于众、何时正式完婚,皆听你的。” “太傅大人也应了?” “......”赵浔如实答,“太傅大人道,若你点头,他便不会阻拦。” 她满意极了,心中感慨:温家人不愧是清流,并不上赶着攀附权贵。 便道:“议亲就算了,认亲倒是可以提上议程。” 赵浔不死心地问:“我知你介怀,但能否换一种方式惩戒我?我不喜旁人将你当作江辰未过门的妻子。” 虞茉被他极尽可怜的语气逗笑,掀开眼帘:“那罚你半月不许和我搭话,也不许和我见面。” 闻言,赵浔眉间挤出大大的“川”字,黑曜石般的清亮眸子静静盯着她,显露出几分外放的委屈之意。 “二选一。”她努力绷着脸,故作严肃道,“要么延后,要么顺你的心意议亲,之后各自冷静半月,不许装作听不见。” 回应她的是倏然压下的身躯,如一座挺拔稳重的小山,悬于上方。 赵浔眼睫微垂,辨不清情绪,只用平直的声线问:“你舍得吗?” 二人相识至今,日日皆在一处,骤然分开,自是舍不得。可虞茉不想此事被轻易揭过,否则将来如何树立妻纲,遂抿了抿唇,嘴硬道:“舍得。” 赵浔眸光微闪,沉默着直起身,视线落向她宽大寝衣之下大片惹眼的白。 忽而毫无征兆地伸指。 常言道,熟能生巧。如今的赵浔,即便闭目,亦能精准抵达。 更何况外间烛火未熄,他屈指拨弄两下,趁着朦胧亮色,将虞茉陡然飞红的神情一一纳入眼底。 他在生气。 虞茉有意阻拦长指探入,圈住他的小臂,透过薄薄泪膜凝望:“阿浔,你要做什么?” 赵浔抬起得闲的另一手,轻抚过她乌黑长发,问起与先前争执毫不相干的事:“茉茉喜欢昨日那样?” 她倔强地偏过脸,耳尖红红,感受到异物缓慢起伏。 “你哭得很厉害。”赵浔捻了捻在光下发着亮光的津液,假惺惺地关切,“也比往常多,腿还疼吗?” 当时,被他霸道地架在肩头,抖了小半个时辰,真真切切地累了。幸而近来骑术精益,做这事的频率亦不低,渐也习惯,隔日醒时恢复得七七八八。 虞茉吸气,艰难地道:“别再说了。” “好,不说。”赵浔故技重施,托起她的踝骨。 因知晓虞茉柔韧性极佳,他肆无忌惮地施力压迫,俯身吻住嫣红的唇。 纱帘正中垂下天青色的流苏,摇摇晃晃,时不时擦过她的足心。虞茉素来怕痒,只觉酥麻之感窜向天灵盖,着实受不住,挣扎着去踢罪魁祸首。 可惜力道绵软,轻踩着他的肩,撼动不了分毫。 赵浔喉间溢出一声愉悦的笑,旋即用舌尖抵开牙关,以虞茉最喜爱的温柔力度吸吮。 被闯入的刹那,虞茉心底实则涌起了强烈满足,不由得仰头回吻。虽清醒,却选择沉溺于情潮。 过去克制,连亲吻也浅尝辄止。 现今他却执着地要令她冲上浪尖,指腹精准掌控了情绪,迫使虞茉血液发热。 莹白小脸早已变得红扑扑,额角是细密的汗,因呼吸不畅,红唇张启,隐隐能瞧见粉嫩舌尖。 赵浔体贴地退开距离,迎着她迷离潋滟的眼,一本正经地提议:“不若今日将三种法子一齐试了,看看究竟有何不同,你又偏爱哪一种。” 她似羞似愤,握住他的腕骨,试图阻止,反被他的力度带着晃动。 仿佛像是—— 为了赢得赵浔的青睐,在自行催熟娇艳的花,只为向他展示最为惑人的一面。 极致的视觉享受,使得他瞳心紧缩,呼吸彻底紊乱。 正当虞茉妥协地撤回手,他竟也停住,垂眸望一眼,带着坦然,在她炙热的目光中掏出。 她该阖目,或是转过身去。 可双眼难以自控地瞟向。 见状,赵浔唇角勾起细微弧度,喑哑着嗓音道:“茉茉似乎很喜欢?” 虞茉答不上来,于她而言,这是一种超出认知的奇妙感受。 分明并不可爱,甚至谈得上狰狞,不知真正行事时又该多么凶猛。总之,与他温润俊秀的容貌截然相反。 她岂会喜欢瞧、喜欢碰...... “好奇罢了。”虞茉佯作满不在乎,葱白指尖却受了本能驱使,悄然挪动,试图与他拉近距离。 赵浔似也对她有某种执念,动辄要用唇舌去吃,神色虔诚而又着迷。 情动,当真是令人变得快要不像自己。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0 首页 上一页 62 63 64 65 66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