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莫姚春连忙抓住木桶把,非常坚决道:“我以小厮身份来军营,当由我来做,再则你事事亲作,倒把我显到人前,岂不是多有不便?” 心下有些懊恼为何当初在出发时没有自行带顶帐篷,否则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要连续同处一事,相互‘坦诚’相见。 对于她的说辞,但柳文安听在耳里只觉那里不对,立起身盯紧了她面目,开口道:“你一女子在军营走动多有不便,我身为你夫君是为你着想,你在帐内洗漱,我在外整理干净再进帐篷。” “不,你...”下意识的话刚脱口而出立,莫姚春就立马反应过来,当即住了嘴,嚅嗫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相处久了,柳文安那里不知她态度有异,似乎想到什么,周身突然变得郁沉,一步步逼近了她,掐住她下颌仔细看着莫姚春眼眸,语气危险:“说罢,你有事情瞒我,说!” “放开”莫姚春面色不豫,用手想挣开却抵不过他手劲,只好沉下脸撇开眼回道:“没事瞒你,你想什么呢?” 可惜柳文安不信这番说词,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突然出声:“你是间谍?想打探军情?” ‘啪’钳制下颌的手被人重重打开,莫姚春面色冷然,讥讽地迎向他:“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你可真是好得很!” 柳文安闭眼遮住眼底混乱,猛地转过身丢下句自已歇着,提起木桶大步走了出去,沉着脸在伙房打了水,又指了伙房头将水送至帐篷,独自一人坐在营地火堆前,望着火堆出神。 她为何会觉得莫姚春是间谍? 徐徐吐出一口气,柳文安回想起知道莫姚春有理隐瞒自己时的心情,那瞬间掀起的暴虐让她都心惊,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她想不明白。 身后响起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怎么一个人在这?” 转头一看,不是申城合作过的顾将军还是谁?柳文安一笑,站起来请他同坐,接过他带来的吃食,边吃边道:“原本想明儿去寻你,谁知你倒抢了先” 许久不见,顾将军越发魁梧,一脸短须显得沉稳许多,听到他话,朗爽大笑:“咱们谁跟谁?难道我不来见你便不是好友了?” 申城一行,顾将军功绩虽没挣下多少,但跟随他的军卒上下都吃了个饱腹,是以他越得军卒爱戴,半月前跟铁勒交手,手下军卒气势比其它队要高出一截,因此顾将军对柳文安极有好感,恨不能再行一次‘金庸城之旅!’ “你在京中事,老顾我都听说了”顾将军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像我等这样身后无背景的,定是支持你想法,可是朝中世家派系多如牛毛,你太鲁莽了” 柳文安笑笑,并没接过话茬,而是转言问起铁勒来:“铁勒都城在哪?” “铁勒人逐水而居,哪有都城?”顾将军失笑,把铁勒习性详细介绍一遍:“他们起源于草原深处,前朝时便已存在,幸好前朝末年铁勒也陷入内乱,腾不出手来进攻中原,只有小部队铁勒人抢掠而已。” 说到此顾将军脸上尽是庆幸,正因为铁勒几个部族内斗,当时便有流言传天不绝前朝,前朝为仙人遗脉所建,不会被天所弃,因此燕太|祖立国立得十分艰难,所幸立成,才有了他边境为将,力撑一家老小生计。 顾将军见柳文安满脸失望之色,想了想又道:“不过铁勒人冬季一般会聚集在圣山” “圣山?” 铁勒圣山名曰‘咕月山’,传说铁勒先祖是在此山上被狼抚养成长,每月以月光之力聚集力量,最终建立铁勒族。据说‘咕月山’其山为月,山下有湖,如月漂浮于湖上,每年冬季铁勒人都会在此聚集过冬,待旧岁新年交替那日,会举行盛大的祭祀,追忆先祖恩德,祈求神灵保佑! 来自草原深处,月亮形状的山,山下还湖,柳文安在脑海里不停思索着相关地理知识,山如月形,表示曾经因地壳运动导致山塌,而草原山少,加之山下有湖......在加上地势及季风气候,她眯起眼细想,圣山应该是东南方向? “子璋?子璋?” 柳文安回过神,朝顾将军露出个笑意:“刚才想入神了,倒是失礼顾大哥了。” “嗨”顾将军摆摆手根不在意,倒是好奇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难道想媳妇了?” 听到媳妇二字柳文安神情一顿,瞬间恢复笑意,捡起水袋润了润喉咙才慢慢道:“只是在想王将军难道没派人找过铁勒圣山?” 怎么没找过?可惜每次派人寻找的军卒要么葬身草原,要么一无所获回营,就算是俘虏了铁勒人,也拼不全线路,只隐约知道圣山在东南方向,即使着人往东南方向摸找也未见山。 听到东南方向,柳文安瞬间睁大了眼,跟她家满脑子艺术的弟弟不同,她大学学的是数学类专业,研究生时才转向管理金融专业,心底大概推算一下,没想到她居然算对了方向! 可惜当她再进一步询问圣山详细时,顾将军肚里却倒不出一丝相关,柳文安只能怏怏作罢,与他分别。 回到营帐时,里面已经漆黑一片,柳文安撩起帐帘矮身入内,刚摸索着到榻床前就察觉到一道黑影扑来:“谁” “是我”柳文安偏身按住黑影,嘴唇正落在黑影耳旁,低声道:“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被她压住的黑影冷笑:“‘亲夫’,你算哪门子亲夫?有见过当间谍亲夫的人?” 柳文安松开手,后退一步,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呐呐道:“还气着呢?”
第94章 黑暗中莫姚春一把推开他,想回小榻歇息,不打算搭理这人,没想到帐篷内太黑,被物品一绊,人瞬间往前倒,太过突然让她几乎惊吓出声,好在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扶住她,将她扶稳立即撤回,手的主人甚至如避蛇蝎般后退半步,在黑暗中沉默不语地立在那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莫姚春心底浮出几分委屈,可又偏偏不愿低头开口,静立几息见身后人还是没有张口的意愿,抿了抿嘴,摸索着回了小榻上,背对床榻,和衣入睡。 或许是连日的赶路使人疲惫,翌日柳文安醒时帐篷内已无莫姚春踪影,抬手揉了揉眉头,重新整理好衣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才算真正打量安州城环境,荒凉,大地虽有绿意,但沙石头布满州城大多数! 大军驻扎的地并不是安州城内,而是离城二十余里的土关隘内,铁勒冲进安州城抢夺时正遇上王老将军,铁勒人在平地上无敌,可在城中却属于老鼠入笼,挣不过猫,被迫撤出安州城,在关隘处相持不下。 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媳妇人影,慢慢地打了个哈欠,刚往伙房走了几步,柳文安就碰见端着早食的莫姚春,看着那张黄湫湫的脸,终究没开口,走上前将早食接过,拿起盘中的饼边走边吃:“你若无聊就去军医那学学手艺” 一句平常的话打破了莫姚春莫名的隔阂,见他都主动开口了,也不愿将彼此间相敬无言,于是拿着眼瞧道他:“怎么?你要跟我去军医那说和让他们收个徒不成?” 军营里的医师,治其它伤病或者不甚出众,可是若治外伤那可是顶顶的传家手艺,虽不然特意保密,但也不会轻易教人。 听到收徒,柳文安驻足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成,有志气,我道只让你去打打下手,没成想你竟然想要拜师” 学门手艺也不错,至少离开她后有谋生的本事,不至于饿死! 想到这柳文安拍了拍胸脯,对她承诺:“包在我身上,定让你拜师学医” ???一脸懵的莫姚春愣了愣,她没想要学医啊,还没来得及自辨清白,就听到她的承诺,想到他艰难处,默默地咽下想要反对的话,默认了她的安排。 洗漱后柳文安踏着军卒列操的号子,慢悠悠地去了大军帐篷,将王将军分给她的事一一处理完毕,又坐了半响只觉无聊,起身在帐篷内东走走西看看。 身穿甲胄的将军刚迈进帐篷,就见一灰袍人在沙盘边转来瞧去,再细细一看,顿时笑出声:“你在干什么?” 闲得没事的柳文安正在心里根据沙盘地势推算铁勒圣上,冷不丁儿地听到有声响起,旋身一瞧,挑眉道:“我能干什么?当吉祥物啊!” 进帐的将军正是分别已久的李偏将,李将军,故人相见,分外亲切,两人互用拳头见过礼,相互聊了聊近况,李将军坐在柳文安对面,笑道:“我才交差回营,没想到竟能在此看见柳老弟” 这些日子铁勒人马暗动,他受王将军之令领人出关打探,直到昨晚半夜才匆匆回营,只听随从说有官员押运粮草来安州城,没想到押运的人竟是柳文安。 自申城一别后,李将军为以他们再无交集机会,毕竟柳文安投秦王门王,定要走文臣路子,没想到从申城回来几月后,他竟然收到从金庸城送来的‘见面礼’,道是借花献佛,辛苦当初将军与他镇守省城。 “那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柳文安提起水壶,亲自给他倒了水,想起半年感叹道:“将军未变,没想到我俩又要并肩而战” “这不挺好”李将军大马金刀地往后一靠,眼角都带着几分高兴:“按你的说法,咱们也算是一起扛过抢了对吧?” 对对对!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话题渐渐转向战时,听见李将军要给她讲解战局,连忙举手叫停:“李大哥别说战事” 见他面露疑惑,柳文安苦笑道:“王将军让我在军帐处理军务” ‘碰’李将军恨恨地一拳捶在桌子上,愤愤道:“定是京中那群庸碌施压,让将军做坏人” 想想他们为国守边境,军响粮草每次都拖延不发,王将军每次向京要军需物资时,总是推脱自己不能做主,要找谁谁谁,每次听闻他李延生便呕得慌! 柳文安亦是同仇敌忾,表示京城那群人实在太可恶,军士为国为民,岂能轻慢,寒边将军士之心? 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伐京中不作为的官员后,彼此都觉关系近了于了,因此在柳文安问沙盘地形时李将军便详细地给他说明,甚至连铁勒人一般从那个方向来都告知得清清楚楚。 皆只要柳文安在大帐呆得久了,对沙盘总会摸得明白,不如他顺手作个人情,提前讲解一番,也算谢他金庸城之旅! 见日头渐升,估摸着王老将军要回营了,柳文安主动止了话题,两人携手在大帐前等待,又恢复闲聊:“你那‘寻亲角’做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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