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离开申城时,围在寻亲角的百姓一圈又一圈,争相涌地看木板上的各处信息,即使不识字,也努力听着念字员的声音,期待自己亲人能从念字员说出,寻到亲人好友消息。 李将军随手从旁草丛内扯了根狗尾巴草,刁在嘴里,边嚼边道:“回到边境后,我将你寻亲角的做法说了,军中皆赞你行善哩” 军中多的是走投无路只身投军的人,听到寻亲角的事,第二日就自发劈木为板,将自己走失亲人信息写上,托大将军传至各地,还真有人寻得消息,千里迢迢来军营相认,那时刻,全军沸腾! 听到有人因自己方法寻到亲人,柳文安也觉得甚为安慰,想到省城申城及金庸三城的寻亲角,叹道:“我亦不知那寻亲角如何?不过想来此举也是善行,后续官员应会继续推广下去罢?” 话刚落音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两人严肃起来,王将军回营了。
第95章 须臾后,就见到王老将军大步归来,身后跟着五六个边境将士,柳文安上前与李将军一起向将军见礼:“见过将军” 王老将军亲手扶起李将军,和颜悦色道:“辛苦庆安了”见柳文安站在一旁,对他点了点头,收回笑容与她擦身而过,侧身跨入军账。 啧,难道真如李将军说的,冷淡她是因京中逼王将军表态? 正准备跟进入军账时,突然察觉到有股不加掩饰的恶意落到她身上,柳文安心下一警,回身瞬间捕捉到眼含恶意的主人:“这位将军?我们见过?” 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皮色白皙,看上去年岁不长,宽额长眼,标准的安州城长相,看上去不像是长久行伍的军人,倒像是安州绅豪子弟? “将军不敢当”高壮男子居高临下地睨过她,表情不屑:“本将姓曹,位参将,本将好心提醒你,军账可不是随便都你进去的。” 哦~又是一个参将啊!上次那吴参将是什么下场来着? 好像还在牢里唱铁窗泪吧? 她最厌恶莫名的敌意!柳文安掩下眸中杀意,嘴角微牵,对他一抱拳敷衍道:“曹参将说得是,军帐可不是阿猫阿狗就能进得了的”说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嘲讽地笑了笑,勾起帐帘矮身入内。 没想到他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曹参将想开骂又迫于军帐跟前,只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暗自唾弃:“小子果然奸滑” 进了帐,就见王老将军等人围着沙盘商讨军务,她很有眼色不上前讨嫌,期身转回自己办公位,将之前已处理完的军务拿出来,再次装模作样。 铁勒似有分兵之意...往东... 须东西夹击... 听了一后,将军务归陇放好,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军账,回了自个帐篷,坐在榻上琢磨曹参将的事,自己又何时惹上一敌人了? 真想...弄死他啊!柳文安长叹,怎么就不让她过两天安生日子呢? 她得罪谁了?穿越大神是不是给她上了‘坦克’的光环啊?老是遇见莫名其妙地吸引敌意? 回头想想似乎她自逃荒起,运气就一直不怎么好,吴参将敌对他,是因卜者言他会栽在白发人手上,仕途竟毁,那曹参将又是为什么? 抬手摸了摸红眼,心里浮出难以置信的想法,难不成因为我这双眼? 思索半响无果,头伸在帐篷外看了看天色,起身拍了拍衣袍,瞅着空隙在营地前截住顾将军,随意聊了聊就正入正题问曹参将的来历:“我观军中有些将军像是安州城人,肤色跟你们一比啊,称得上莹白了。” “他们算那门子的白?”顾将军双手叠叠在头上,把狗尾巴草一口吐出,讥笑道:“不过是那些世家绅豪塞进军中渡金的废物罢了” 要他说,每次看到那些世家子不可一世的脸,屁本事没有,还耀武扬威,更有甚者当者喝酒,稍有不如意就挂印而去,宣称不想与污浊之人同流合污,就这居然还有人称他们风骨,这他娘的是风骨? 连人带皮怕不是只值二钱重吧? 每每想到此处,他就恨不得柳文安附身,一刀砍辟了这些假君子,可惜...他有心没胆,只好憋屈暗骂。 原来如此,听到世家绅豪四字,她便明白曹参将何处来的敌意,不过好歹在军营里,料想他们也不敢有大动作,柳文安舌头顶着上颚,眯眼想道:曹参将会不会如吴参将那样? 心底打算再会会曹参将,试试其对她憎恨底线在哪,只可惜连过两日都未见曹参将动作,倒是莫姚春嗓子莫名其妙地沙哑起来:“怎么不在军医处要点药吃?” 听到她如公鸭嗓的声音,柳文安微皱起眉头伸手想要试试她额头温度,却被人避开:“受凉了?” “可能是吧”莫姚春有些慌乱地撇过脸,不敢与他对视,低头努力使声音恢复正常:“我会找师父要药的” 这两日她都军营中的医帐里学习打下手,她没想到自己打趣拜师的话,竟真让柳君做成了,承诺她拜师的第三天便领着他去了师父那,奉上敬师茶。 前两日时,她已察觉到自己嗓音有异,只认为自己受凉没放在心上,谁知昨晚竟做了如此香艳的梦,对象还站在眼前,更没没想自己嗓音竟变得如此沙哑,沙哑到她措不及防,以致于自己竟不知该如何。 见她避之不及的态度,柳文安心中疑惑,想要再进追问却被帐篷外的兵差叫走,只好叮嘱她记得抓药。 跟着兵差进了军帐才知叫她过来有何事,七日前皇帝已‘宫车宴驾’,西去逝。 柳文安愣了愣,回想起记忆里那头暮年的雄狮,环视了遭眼眶微红的将士,低下头以示哀戚,无他,哭不出来,甚至有点想笑,对于一个想杀她的人,没拍手叫好,已是善良之人,哭,她做不到! 兵差呈上白度,她不急不叙地拿了根布条绑在胳膊上,刚打好结就听到王将军的命令声:“全军戒备,以防铁勒突袭” “是” 又呆了半响,才见王将军挥手示意事了,柳文安转了转脚腕,当了许久的木头桩子实在有点难受,正准备跟随大众出去,却听让她留步的声,只好暗暗给曹参将,使了个挑畔的笑才回身作揖:“将军” 听见王将军的话,眉尾微微挑起,指着自己惊讶道:“将军是让我回安州城?” 呵,没想到自己竟如此遭人嫌,前线呆了不到十日,就被主将赶走,可是为什么? 微凉的眼眸落到王老将军花白的头发了,脸上随意扯出个笑容,压着心底的怒意喝问:“按理说将军有令,子彰不敢违从,可是先皇特派子彰来前线,不是为监视,亦不是为抢功,而是...” 往自己胸前指了指,带着些嘲讽道:“是为让将军你跟铁勒对阵时能减少损失,还是说燕军与铁勒要长久对持下去?若真如此,将军要子彰前往安州城,子彰无话可说。” 她满心的不忿并没让王将军动摇半分,仍旧清明的眼盯了他半响后,最终叹道:“你回安州城罢?” 为何?按理在申城时双方关系虽不亲密,但看在秦王的份上相处得也是和平,为何如今就如此不待见她呢? 听到他的疑惑,王老将军冷笑出声:“不待见,也不看看你干了些什么事?让你回安州城是为你性命着想,否则那日大军与铁勒开伐,被人趁乱取了命还不知凶手是谁?” 那凶手是谁派来的? 见他一脸厉色反问的模样,王老将军气得笑了起来,若不是看在秦王的份上,呵,这小子,不想在跟他多费口舌,指着帐外喝道:“滚” 在大将军的盛怒下,柳文安利索地滚了,刚才滚回帐篷前就见莫姚春坐在石头上看书,想到自己从军帐中带回来的一肚子气,略整了整脸色,慢慢地走上前伸手将书一抽,闷闷道:“别看了,收拾行李,准备回安州城” 见她疑惑想要张口说话,她摆摆手:“别问,问就是不想说” 说完进了帐篷,拿纸写好调令,冷着脸去了军账,将手中纸张往前一递:“请王老将军印章” 正查看军务的大将军疑惑地接过一看:竟是封柳文安自己写的任调文书,如此小事怎会要任调文书? 如此违逆他意,心中火起渐升... 没到半柱香,军帐内就传来一声大喝,守卫帐前的军卒看着柳大人在大将军的怒气下,竟能笑嘻嘻地作揖,顿时投去敬佩与好奇的目光。 被赶出来的柳文安重新理了理衣袍,朝军卒笑笑,将盖了印章的任调书揣好,慢悠悠地离开。 既然要她回安州城,她自然不能让人说赶就赶,官方手续总得齐全,况且她可是记得曹参将是安州本地人呢! 回到帐篷见莫姚春将行李收拾好,直接从马斯里迁马架车,带着人当天就麻溜的地回了安州城。 关隘到安州城短短的二十余里路,却是一路戈壁,荒凉得紧,柳文安从车里抽出把长刀递给莫姚春:“拿着” 好歹共同经过生死逃荒,莫姚春瞬间了明他的担忧,伸手接过刀系在腰间:“有袭击?” 谁知道有没有?皇帝老儿没了,秦王继位,王老将军是秦王舅舅,可从他的态度上来看,她处境堪忧,完全没有想明白为何王老将军会如此待她? 她得罪了世家朝臣,人好歹能说出点治国建议,又不能与人结党,多好的孤臣料子,多锋利的刀,怎么就不按照剧本来呢? 这不就是老皇帝想让她干的事吗? 结果她干了,导演死了,新接任的导演还不知道会不会让她辞职,或者丢出去平世家朝臣的心! 不甘心呐! 什么鬼世界,烂世道理。 柳文安跟莫姚春两人孤零零地走在官道上,眼见得安州城城头在望,突然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 “趴下”柳文安扯紧了缰绳往车厢大吼:“趴下,有袭击!”
第96章 大修 前方沙砾处冒出几个灰袍人,手折长刀直冲马车而来。 谁能相信,在大敌当前,关隘至安州城仅二十六公里的路程,竟然有杀手冒手,并用还能清场让他们围杀她,幕后人真是煞费苦心,太看得上她柳文安了。 可惜她现在还不想死,至少不能死在这无名之路上! 她眼里发了狠,一把甩过缰绳扑到疾驰的马上,两腿夹紧马腹,盯紧了一灰袍人,控制马头冲了过去,下腰持刀往前一送,一瞬间,有骨头发出裂开的细逢声,灰色的身影在空中高高地划出一道抛物线,摔在地上,溅起泥土飞扬,颈脖处被利刃开了刀口了,头歪歪斜斜地吊在一旁,人已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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