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姚春一进帐就见他动作,赶上前一把夺过壶摇了摇,皱眉道:“水是凉的,怎么就喝了呢?” “死不了”睡足的柳文安脸色好了许多,侧耳听了听外面动作,哑着声道:“外面怎么了?” 王将军追击铁勒,斩首一千,捷胜,将铁勒赶退百里,现在营中都在为王老将军欢呼呢! 听到王老将军竟然主动出击,柳文安眉头一皱,先前不是龟缩不击,与铁勒对持吗?怎么又转变战略了? 不过再多也与她无关,柳文安捂着胸口咳嗽不止,额头上突然贴上一只微凉的手,抬头正与莫姚春对视上:“怎么了?” “热气退了”见他身体好转,莫姚春心里也开心几分,转身将瓦罐捧了过来,揭开木盖,将晚食给取了出来:“尝尝,伙房李老头听说你受伤了,悄悄地给你做的” 一碗澄黄的小米粥,一叠小酸菜和两张香喷的肉饼。 “下次见到李老头,我得多谢他”柳文安用手抓起一张肉饼,咬了一口,是李老头的手艺,香! 跟他一起来的押粮军三千军卒,王老将军并不打算用他们,于是只能分在后勤各部和值守的岗位上,算是重在参与,虽不能分军功,但好歹不用冒着丢命的风险,上阵杀敌。 没过多久,营地就听得王老将军班师归关的消息,柳文安并不打算去营地门口迎接,她现在是伤员呢,吃完晚食,粗粗地洗漱一翻后,将被子蒙头,又睡了过去。 月上半空,忙完军务的王老将军一愣:“柳文安被袭击?” 站在下首的顾将军将事情经过告之,未了道:“属下亲自领人查看了马尸,车沿,柳大人的确被人所袭,根道上痕迹看来,当有六民围杀者袭击柳大人,但那六人尸首却不翼而飞。” 顾然对柳文安当时佩服之极,不仅在六死士围杀中竟逃出生天,还反杀了他们,这武力及天赋,不从军真是太可惜了。 ‘砰!’王老将军一拳打在案上,怒道:“那些绅豪未免太过嚣张!” 近年来晋陇道干旱和兵乱,严重地冲撞了燕廷根基,即使先帝借皇子作乱压了一波世家,仍压不住蠢蠢欲动的世家,若不是...若不是柳文安一刀伤了铁勒继承人大王子,让铁勒暂时陷入内乱,否则燕廷内忧外患下,还不知是什么局面。 “柳大人伤势如何?” “无性命之犹,只受伤略重” “明日一早,领兵五佰兵往安州城搜查”王老将军语含深意地看着顾然:“对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挥手让顾然退下后,王老将军坐在军帐中想了很久,重重地叹了口气,陛下初登基,朝堂还未安稳,原想推柳文安做靶子,谁知那些世家绅豪,就是一匹喂不熟的狼! 既然不合作...那么... 王老将军望向烛火的眼眸中,尽是杀机! 过了三日,柳文安才下了床,勉强复原,摸着腰部的伤口暗自庆幸,看来伤口恢复能力还在,没离他而去,好歹自己还算有倚仗。 确认了金手指,她心情也轻松几份,起身走出帐篷,在门伸了个懒腰,又扭了扭脖子,发出一声喟叹:活着多好! 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柳文安决定再过两日,试试自己的蛮力还在不在,力量是生活根本嘛! 穿过肃杀林立的军队,行到大军帐前报上姓名,不一会守兵请柳文安进去,刚进就再次接收到熟悉的恶意,又是那姓曹的! 柳文安分他半个眼神,自径对站在中间的王老将军跟前:“将军,安州城之行,属下怕是不能行了?” 毕竟我走到半途就被人围杀,她胆小,一日没见凶手,她一日不敢去安州城呐! 话刚落意,就响起一声阴阳怪气:“哟,柳大人这是不遵令啊” 不用看便知道那姓曹的,前仇未报,今又添新仇,柳文安幽红的眸子里浮出狠厉,随即掩下翻滚的杀意,侧目冷哼道:“你谁?能越过将军说话?” “行了”王将军气势威严地地扫过挑畔的曹参将,转头对柳文安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军营作事务员罢” “是” 这次柳文安没有在王将军谈务局势时退后,而是从头听到尾,待其它人退下后,才躬身上前,黯然道:“下官胸口预警已突兀消失,下官,怕是帮不上将军了” 听到从小带异的本事还能消失时,王老将军一惊,随即想到若没消失,柳小子不会伤得如此之重。 想到此看了看怏怏垂首的人淡淡道:“我行事打仗靠的得自己本事,你异处,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无须介怀” 不管你预警是否存在,对他而言,并不影响他行军作战。 柳文安勉强扯出个笑脸,躬身道:“谢将军指点” 从大帐出来,转了个道就遇见一身铁胄的曹参将,柳文安冷下脸敷衍地拱拳作礼:“见过曹参将,告辞” “站住”曹参将沉下脸,负手踱到她跟前,上前打量几遭才轻声讥道:“没想到柳大人命挺大,竟然能逃脱生天” 柳文安望着他脸上嫉妒又憎恨的表情,实在难以理解,就好像正常人不能理解眼中为何会有,‘三分薄凉四分蛮不尽兴五分讥笑’一样,她也不理解曹参将脑袋瓜里到底想些什么。 “听说曹参将是世家出生?”柳文安略微退后一步,与他打开距离,见他昂然点头,不可一世的模样,而露疑惑:“世家不是谦谦有礼吗?怎么轮到曹参将身上...”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不丁地发问:“怎么在你身上看不到半点世家风度?真是世家子?” 曹参将看着他眼中的嘲讽之色,拳头捏得死紧,鼻腔喷着气,一拳袭向该死之人门面,却在半途她挡住,竟弹动不得! “你”曹参将涨红了脸,怒哼道:“敢以下犯上?放手!” “放手?”柳文安看他的眼神如同死物,手径一寸寸加大,捏紧的手骨传来细细的‘咔嚓’声,听到曹参将的惨叫,柳文安不紧不慢道:“让我来猜猜你为何想要我死,因为你在嫉妒我?所以才憎恨我?” 被触及到痛点的曹参将大吼:“谁会嫉妒你这个泥腿子,若不是...若不是...” 看他迟迟不肯说出关键点,柳文安心里发狠,手上径越来:“若不是因为它,你根本不会搭理我对不对?” 被钳制的曹参将在即将说出‘它’时,王老将军被眼利的军卒请来,解决两人争端。 可惜了,柳文安遗憾,只差那么一点,就能让他吐出原由,‘它’是谁? 听着王老将军对两人处罚,她半点没放到心上,余光扫过愤愤不平的曹参将,心里琢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弄死对方! 受杖十棍后,柳文安谢过行刑人员,一瘸一拐地回到帐篷,将莫姚春吓得不轻。 你一女孩当众受军棍,以后怎么生活? 柳文安不耐烦地挥开她想要搀扶的手,冷冷道:“我没将自个当作女子,以前如何待我,今后便是如何态度” 说完阴森森地撇了她一眼,威胁道:“别想着说出去,你要想莫府倒台,你就试试” 莫姚春惊喜:还有这等好事? 柳文安:....麻蛋,生气。 自受了十棍后,曹参将如同发了疯般跟她对上,只要碰见就对她阴阳怪气,横眉冷眼,直到大营门口曹参将又开始如长舌般指指点点时,柳文安安静地看了他一眼。 走到正在拉石的军座跟前,礼貌地将推石的军卒请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走上前将两人合抱的巨石抱走,面无表情地送到营内,重地往下一砸‘轰’的一声,大地一颤,尘土四溅,惊得亲眼目睹的军士张大了嘴,震惊地望着平平无奇的白发人: 如此巨力还是人乎? 慢慢地走回曹参将跟前,友好地对他笑了笑:“曹参将,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我...我”吓得回过神的曹参将结巴地往后退,脸上肌肉微抖,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来。 “既然曹参将无事,那下官先行告退”柳文安非常有礼地对他微微点头,随即离去。 众人望着他潇洒的背影,突然就兴奋起来,议论纷纷,除了曹参将。 接到有曹家人入营的消息后,柳文安就请顾将军在营中漫步,故意往曹帐篷靠。 顾然咂了咂嘴,开心地拍了拍她肩膀:“柳老弟,跟你聊天可真带劲,什么都能聊,还聊得开心” 要不是家里没有身份合适的女孩,顾然真想跟柳文安结个次亲家,加深联系,柳老弟未来定是前途可期啊! 听到赞扬,柳文安笑笑并不说话,余光却不断打探着曹参将的帐篷,曹家,不得不防,不能坐以待毙,因此她以散步的名义来打探虚实了。 在即将走过曹帐时,有送完食盘的军卒从内退了出来,在帐帘掀起的缝隙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 莺莺? 她没死?居然在帐中?
第99章 柳文安掩下心底震惊,自然地偏过头与顾将军谈笑,至到走到大帐附近,才收回笑沉下脸回望曹参将帐篷,沉默不语。 顾将军见他脸色不好,搓搓手奇怪,刚才不是谈得很开心?怎么现在就变了张脸,出了什么事? 知道听见他问还记得音音时,才察觉不对,申城奇怪的女人!!! 有莫名的诱惑人心的妖力! 想在申城时跟在将军身旁亲耳所听的传闻,顾将军脸色正肃起来:“你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回忆起眼前人也曾身陷迷障,他心一突...该不是...还念着她吧? 听到顾将军在耳旁念叨娶了京城莫家女,可别想着那女人了,安全过日子云云,听得柳文安好气又好笑,顾大哥对她倒有几分真心! 柳文安打断他的话:“我到她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在曹参将帐篷里” 正在苦劝的顾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连绵不断的话语戛然而止,瞪大了眼愣道:“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当下便要召人去将人给拿下,却被柳文安给拉住:“先让人盯着帐篷,先跟大将军禀报,她这么大胆进营,定有后手,军中应严警以备!” 别忘了当初她怎么从申城大军中逃走的? 见她拔腿就走,顾将军踌躇几息还是招人嘱咐几句,才跟上柳文安进了中军大帐。 这几日战局因燕军为涨,铁勒人暂时撤退留出难得的和平空闲,因此王老将军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留在营地抓紧机会整顿守备。 听见她的话,王老将军双眼如鹰视般隼在柳文安身上:“确认是她?” 在申城确认女子有异后,为不打草惊蛇,他派重兵围守,可偏偏人就在眼皮底子下跑了,甚至连踪迹都找不到,以至成了他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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