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佩玉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然而,当她察觉到凤思霜那锐利的目光时,她迅速收敛了笑意,再次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轻咳了几声。 凤思霜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玩味和洞察,过了许久,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祝佩玉的把戏:“再装,本王就让你亲眼看看,人的屁股是如何开出花的。” 祝佩玉:“……”
第48章 凤思楠誓要将祝佩玉置于死地以泄心头之恨。偏偏这个祝佩玉跟个老鼠一样,整日藏匿在安北王府,不敢轻易露面。凤思楠本欲派遣暗探潜入安北王府,可偏偏她那个傻子四妹将祝佩玉当成个宝贝疙瘩似得,呵护备至,难以下手。 明枪暗箭的计划都只能作罢。 佳人卿关门大吉;温心避而不见;四妹又对她误会至深…… 凤思楠说不清自己怎么了,明明自己计划无误,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怎么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变的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都是那个祝佩玉! 凤思楠紧握拳头重重叩击在桌案上,她明明两年前就应该死在火场,可偏偏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还嗖的一下跑去了北洲。 入京后,屡次坏她的好事,尤其还将凤思霜牢牢掌控在手里。 凤思楠越想越觉得诡异,难不成这世上真有妖人? 习云观察到自己的殿下似乎有些过于执着,区区一个低级官吏,何须如此耗费心力?但凤思楠每日的情绪波动如同狂风暴雨,让习云即便想要劝解,也开不了口。 关珠更是焦急万分:“前日桦林发现了陌生人的踪迹,您有没有告知殿下?” 习云摇了摇头:“殿下现在这个样子,谁敢去触怒她。”她沉默了片刻:“你也不必过于紧张,桦林并非私有领地,有百姓路过是常有的事。如果实在不放心,你可以派人去调查一番。殿下已经够烦恼了,你就不要再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她了。” 虽然如此,但殿下对桦林的事务非常重视,如果不告知她,关珠总是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吏,殿下为何如此执着?” 习云叹了口气,她要是知道,她不早就劝殿下放下了吗? 万幸否极泰来,这日,祝佩玉终于离开了安北王府。 乌晴蒙冤入狱的消息,是乌温瑜带来的,母亲被指控收受巨额贿赂,数额高达数千两白银。都察院的官员气势汹汹,未给予乌晴任何辩驳的机会。禁军在接到命令后迅速行动,闯入乌晴府邸,粗暴搜查,不久便在其寝室中发现了所谓的银票证据。 乌晴大声疾呼自己的清白,却无人愿意倾听。随即就被关押至监察狱中。 乌晴只是出身平凡的士女,颇有一番作为,又凭借满腔热血和对朝廷忠诚,一步步攀升至如今的地位。在她的继任期间,由于坚持原则,不畏强权,得罪了不少权贵。如今身陷囹圄,乌老夫人四处奔波试图为女儿伸冤,却接连遭遇闭门羹。 乌温瑜坚信母亲是无辜的。他不顾儿郎之身,跪在刑部尚书的府邸外,耐心等待了数个时辰,直至宵禁的钟声响起,仍旧未能见到刑部尚书一面。 乌温瑜一夜未眠,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又跪倒在安北王府的门外,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形事浪荡的王女身上。 尽管已经做好了被凤思霜玩弄的准备,然而当她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内心仍旧无法抑制的紧张起来,难以保持平日的从容。 “家母一生光明磊落,对官场的贪污腐败深恶痛绝,绝不可能收受贿赂。恳请殿下为我母亲洗清冤屈。”他深深叩首,声音中带着哀求:“若殿下愿意伸出援手,我愿终身为奴为仆,侍奉殿下左右!” 他无法窥见凤思霜的神情变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她紧紧握住,她掌心的粗糙老茧磨红了他的手背,他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痛苦,只是低着头,静候她的答复。 她缓缓开口:“你所说的侍奉本王,可是出自真心?” 乌温瑜的背脊瞬间僵硬,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凤思霜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乌温瑜听来异常刺耳,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和尴尬。正当他犹豫是否要有所行动时,凤思霜又说道:“本王就知道,你也喜欢本王。” 乌温瑜微微一怔。 凤思霜的语气中透露出从容与轻松:“莫哭!区区小事,本王抬抬手便帮你办了。” 乌温瑜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她脸上并无半分轻蔑之色,相反,她的目光炽热而坚定,面带温和。随即,她面色一沉,转头看向一旁看戏的祝佩玉,命令道:“还愣着作甚?抓紧去办啊!办不好,本王就让你的屁股开花!” 祝佩玉:“……” 知道了,活娘! 祝佩玉微微躬身,语气慵懒地应了一声:“是。” 祝佩玉原以为提醒了宣颖然,她就能警示一下凤思雨,没想到乌晴依旧蒙冤入狱。 她还在想宣颖然是否知晓此事时,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番,她暗道一句不妙,不会是凤思楠杀过来了吧? 于是紧紧抱着自己,惊恐的看着车门。 孔眉见车内之人久久无言,只得推开车门:“吏书,是孙嬷嬷。” 孙嬷嬷? 祝佩玉急忙探出头去,就见孙嬷嬷微微一躬身:“祝吏书,陛下有请。” 女帝?见她? 刚刚悬着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甚至比刚刚还要惊恐,可惜孙嬷嬷口风很紧,半个字也不愿意透漏。 祝佩玉惴惴不安的再次进了宫门,最终在一座熟悉的宫宇门前,止住了脚步。 宣颖然不知候了多久,端的一副老神在在摸样,察觉她入宫后,嘴角微微扬起。 祝佩玉登时全身一凉,不可置信道:“不是吧奶奶,你出卖我?” 宣颖然觉得这小辈不仅可恶,而且不懂礼貌,谁是她奶奶?但当下这种情况,还是内心的窃喜居多:“吏书下了好大一盘棋,这世上敢将川南王、睿王、礼公及老身做棋子之人,吏书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好好借此机会扬名,吏书不觉白来世上走一遭吗?” 祝佩玉嘴角微抽,挑起凤家三女的争端,简直和在女帝头上拉屎没什么区别了。 祝佩玉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车裂?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 随意被宫人唤入殿内时,祝佩玉的大脑只剩下空白一片,只是乖乖跪在殿中老老实实道:“罪臣祝长生见过吾皇陛下,愿陛下春秋鼎盛,国泰民安。” 殿中默了几息,上首之人问她:“罪臣?你何罪之有啊?” 祝佩玉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能凭着阿谀的惯性说:“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愧对皇恩,今特来请罪,不敢奢求宽恕。只盼陛下不要责备安北王,安北王对陛下之忠诚之心,天地可鉴。罪臣所做之事,皆是罪臣一人主张,殿下全不知情。罪臣愿接受任何惩罚,还望陛下圣裁。 殿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奚晨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女帝的面色,感觉气氛和缓,她才鼓起勇气,以一种恭敬而审慎的语气提醒道:“祝吏书都把陛下搞糊涂了,敢问您究竟涉及了乌大人的贪污案,还是文大人的挪用公款案?” 祝佩玉在一阵惊愕之后,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在大殿中逡巡,试图洞察局势。 大殿内呈现出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既没有三位皇女的身影,也不见任何紧张对峙的气氛。祝佩玉意识到自己被宣颖然给耍了,心中顿时一宽,眼神在轻松流转之余,再次郑重其事地叩首,谦卑地说道:“微臣虽未直接参与其中,却早已对文大人的行径心存疑虑。然而,鉴于自身地位卑微,不敢贸然将此疑虑禀报陛下。恰逢与宣大人偶遇,便将心中所想与她探讨。恳请陛下宽恕微臣……知情不禀之罪。” 女帝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堂下之人。 她端坐于凤位三十余年,自诩拥有洞察人心的非凡能力。她深知,一个人能攀登至何种高度,与其才干密不可分。然而,面对祝佩玉,女帝首次感到了犹豫。这位女子的洞察力异常敏锐,仅凭占星台的坍塌和太湖桥的崩裂两起事件,便能洞察到素以清廉著称的工部大人,早已与皇女暗中勾结。 究竟是何种勇气,使得她敢于与宣颖然联手?宣颖然是谁?朝中书令,门生众多,又因是五皇女的祖母而权势膨胀,几乎要凌驾于女帝之上。 五皇女同样令人头疼,因赵固被贬,她将怒气发泄在审理此案的刑部郎中乌晴身上,甚至勾结都察院的官员,诬陷忠良。 女帝对此事一无所知,若非今日宣颖然的‘大义灭亲’之举,她仍被这些奸佞之辈蒙蔽。因此,她愈发困惑于宣颖然的反常行为。以往,每当五皇女犯错,宣颖然总是巧言令色,动员朝臣为她辩护,今日却主动揭露五皇女的罪行。 这个祝佩玉……当真有几分能耐。 良久,女帝敛起繁杂情绪,过问起文大人一案。 祝佩玉不敢有私,交代的彻底。又提及乌晴一案恐有冤情。 在女帝面前,祝佩玉丝毫不敢懈怠,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即便是与宣颖然的所谓“勾结”,也不过是在路途中的偶然相遇。 女帝对宣颖然抱有深深的戒心,祝佩玉自然不愿让女帝产生误会,认为安北王与宣颖然之间有结盟的意图。她的一切行动,说到底,也只是为了凤思霜的情感纠葛而操心。 她对自己今日的巧妙辩解感到非常满意,就连宣颖然也讽刺她有成为奸臣的潜质。 因此,当他们一离开宫门,两人相视一笑,宣颖然调侃道:“宣大人今日可是将小的好一番愚弄,小的差点以为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宣颖然呵呵一笑,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当真以为自己操控了全局:“那祝吏书可得有表示才行。” 祝佩玉沉思片刻:“小的愚钝,还望宣大人赐教。” 宣颖然收起笑容:“你曾预言朝堂近日会有风波,如今已过去十日,朝堂依旧风平浪静。可知其中缘由?” 祝佩玉沉默不语。 宣颖然目光深邃:“城外的风光固然迷人,利益也诱人心,但比起在朝堂掀起波澜,川南王似乎更倾向于对付一个尚未成气候的礼公,以图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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