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宋明泽晨起一出门,便见到了天空中落下了稀稀落落的雪花,他赶忙去敲自家阿姐的屋门,要其起床看泗水城几十年难得一见的雪景。 宋朝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正香,对于宋明泽一惊一乍的嚷,她轻吼了一句,外面便识趣地不再打扰。 可这一吼,倒是将自己的瞌睡吼没了。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屋梁,挣扎许久还是决定起床。 穿上冬衣,阿罗给她打来了洗漱的热水,洗漱完后,她将窗户打开,想要将屋内闷了一夜的热气散去。 窗户一打开,小小的雪花便随着冬风钻进了宋朝月的脖颈,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好冷。”她嘴里嘀咕着,又给自己戴上一条毛茸茸的围脖,这才去到前厅用早饭。 今日宋父休沐,席间,他说起了自府衙中听来的笙歌的消息。 这段时间朝野震荡,不少在朝官员被削官革职。而且还听说,皇后娘娘被打入了冷宫,太子也被幽禁。 这一事,百姓暂时不知,然大衡整个官场却早已传遍,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便是人尽皆知。 宋朝月吃着从外面买来的包子,喝着母亲熬的粥,从始至终都静静听着,未对此事发一言。 她知道孟祈所做之事困难重重,却也未曾想到,这一案子,竟是撼动了太子与皇后。 成王败寇,朝代更迭,万世万代皆如此。 孟祈助三殿下,应当是……成功了吧。那下一个坐上太子之位的,会是他吗? 吃过早饭,她肚子里胀得慌,所以同父母亲讲要出去走走。 方才宋明泽所说的雪已经停了,走在街头,因为天气寒冷,街上的摊贩都少了不少。 没走多时,宋朝月便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冰透了。 她就近找了一家茶馆,想要去喝一口热茶暖暖身子。 阿罗陪着宋朝月坐下,点了一壶茶汤红亮的普洱茶。 几杯热茶下肚,宋朝月与阿罗的身子这才暖了许多。 宋朝月的手一直握着透着热气的茶杯不愿放下,因为还早,所以这茶馆也没几个客人。 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正坐着两女两男,似乎正在说着自家的生意一事。 宋朝月本不欲听,谁知道其中一个女子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她所有的注意都被那边吸引了过去,两只耳朵都在听着那人说事。 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是遇到了一点儿麻烦,她们家有一批粮食行至半中途出了意外,现如今到了交货的日子。可年关将至,大家都屯着粮过年,到处都收不到粮,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宋朝月这一听,来生意了。 自己的朝升粮店,正好还有一批余粮,说不定能趁此机会卖出去。 她走上前去,同对方搭话:“不知小姐可是遇到了困难,若是……” 她还未说完话,与对方的视线对上后,两人俱是一惊,同时说出“是你!” 前两个月才将见过,如今又在另一地重逢,两人俱是觉得这是老天所赐的缘分。 宋朝月问起华清方才之事,才清楚她这一批东西因山上凝冻,路结冰太滑,有三辆粮车便坠入了山崖。 而今马上就要送进买主家了,却遭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她在这泗水人生地不熟,又不知去何处筹买补上丢失的粮食。在此陌生地界见到宋朝月,又听对方说自己是泗水城人,华清便如同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若是丢了这笔生意,母亲定会揍死她的。 宋朝月得知华清的难处,厘清思路问她:“你这批粮交付日期几时?” “腊月十七。” 宋朝月算了算,还剩不到五日,应当来得及。 她同华清商议,如果她愿意,便以市价将山泽城粮库里的余粮尽数卖给她。 华清一听有办法了,马上应下。 母亲自小对她的教导便是要信誉为先,用市价买入一批粮食,对她家的商行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就这般,两个女子在一个小小的茶馆里达成了桩两全其美的交易。 华清解了燃眉之急,宋朝月也卖出了自己粮库中的余粮。 两个女子决定立马赶往山泽城完成这笔交易。 宋朝月回家匆忙同父母亲讲了一声,便去带着华清去了山泽城。 山泽城与泗水相隔并不算远,在到达山泽后,宋朝月叫上玉娘,赶忙点清货物,交到了华清手中。 华清叫马队将粮食送去了泗水城,而后自己也同宋朝月紧赶慢赶坐着马车回去。 马车内,两人各自捧着一个暖手壶,可宋朝月仍旧是觉得冷。 华清看了她一眼,直言不讳道:“你的身子骨太弱了,若是像我一般日日练功,便不会这般惧寒了。” 经过一番了解,宋朝月才得知,原来华清从小就练功,也怪不得家中肯放心肯叫她一女子出来跑生意呢。 两人越聊,越发有相见恨晚之意。 华清有宋朝月所羡慕洒脱豪爽,而宋朝月有华清所羡慕的聪敏机智。 到最后,华清甚至提议说:“不若你来我家助我,我定会给你一个开你所满意的报酬。” 宋朝月本以为她是一时兴起,同对方说让自己考虑考虑。 然话音刚落,马车便剧烈晃动了一下,坐在马车里的两人一时不察都被摔到了地上。 华清骂骂咧咧问外面的马车夫发生了何事,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应答。 宋朝月立感不妙,掀起马车帘一角,便与正往马车里望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眼神对上。 “完了,是山匪!” 宋朝月被吓到,跌坐在地,华清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往腰间一摸,准备拿出一样东西。 可摸了好几下,都没能掏出临走前母亲所给的那块能保命的牌子。 “完了完了,我的腰牌被我弄丢了。” 华清开始意识到了不妙,那个腰牌可印着他们家商号的名字,一般的山匪见了,都是决计不敢抢的。 可如今腰牌没了,这如同保命符一样的东西,自然也就没了。 马夫已经被山匪所杀,山匪们将这形单影只的马车团团围住,一个个发出骇人的笑。 “车内两位小娘子,还是快出来吧,不要再躲在里面了。” 山匪们又笑了,其中一个人说:“快出来吧,别叫我们大哥等啊。” 面对此景,宋朝月即便再害怕,她还是令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她同华清说了一句后,便走出了马车。 山匪们见马车内走出了一个如此貌美的小娘子,一个个发出如山间野猴般的呼号。 宋朝月站在马车上,昂起头颅,对着那群山匪说:“我乃遂州御史之女,裴芝兰,你们敢在遂州的地界上劫我,不怕我父亲带人端了你们的老巢吗!” 她气势凌人的样子,将这群山匪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看向那所谓的老大。 与此同时,宋朝月看到对向又一大队人马走了过来,似乎是谁家的卫队。 宋朝月立马扯起嗓门喊:“来人,救命啊。” 这群山匪立马往身后一看,不好,是官兵! 他们立马骑着马跑回了山中,作鸟兽散。 宋朝月抽了抽嘴角,心道如此怕事,竟还妄做山匪。 对面应当是哪位官老爷的卫队。她猜想。 于是跃下马车,脚却踩在滑溜的碎石子上,差点儿没站住摔了。 卫队却在此时停住,马车内走出一人,他骑上旁边人的马,飞速移到了宋朝月面前,宠溺而又无奈地说道:“这么多年了,出门在外,你还是喜欢唬人。”
第48章 女子掌权 宋朝月几人被一路护送回了泗水城。 坐在静岳楼从未去过的包厢内,听着旁边泗水河水肆意向东流去,宋朝月却如坐针毡。 “多谢殿下今日伸手搭救,我还有别事,便先行告辞。”宋朝月站起来就要想走。 褚临坐在宋朝月对面,不疾不徐开口道:“我救了你,你却连一顿饭都不愿同我用?” 这话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了宋朝月身上,她从不是个背恩弃义之人。只是,与褚临单独共处一室,她实在有些不自在。 没办法,她硬着头皮继续坐下。 菜满满上了一桌,宋朝月惊讶地连吞了好几次口水,这么多,他们二人要如何吃得完啊。 褚临嘴角一直带着笑,他伸手,动作极为优雅地替宋朝月夹了一块神仙肉。 宋朝月忙端起自己的碗推拒道:“殿下不必如此费心,我自己来。” 褚临没有再继续动作,反倒是说:“我记得你最爱吃这菜。” 宋朝月正低头吃饭,听这话,瞬时瞪大了眼睛,他是从何得知的? 褚临的视线一直黏在宋朝月身上,他仿佛已经将宋朝月看穿,解释道:“这静岳楼,乃是我母家所开。上次你与家人来此为你母亲庆生,我恰巧在此。” 原是如此,那自己那天的一举一动莫不是尽数落在了褚临的眼里。 她后脊感到一阵寒凉,这样被人自暗中窥探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很快,宋朝月吃完了自己那一碗饭,站起来同褚临致谢后就想要走,从其旁边经过时,褚临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宋朝月像一只受的惊吓的兔子一般猛地后撤一步,甩开了他的手。 褚临见她如此反应,难掩眼中的失落。 “我并无他意,就是想同你说些旧事。” 宋朝月仍站着,她与褚临不过几面之缘,何谈旧事。 宋朝月疑惑的表情悉数落到褚临眼中,他缓缓开口道:“嘉和十九年,我们在此地见过的。” 这儿?那年她七岁,早已记不清楚了。 “抱歉,我不记得了。” 褚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落寞,他又继续说:“那时我脚下不慎差点儿自楼上跌落,恰好从旁边经过的你抓住了我的手,又叫来其他人把我拉了上来,救了我的性命。后来我问你姓名,你说你叫白栀,是岱州人士……” 后来,褚临长大些了,去岱州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一个名为白栀,长那般漂亮的姑娘。 宋朝月从未想过自己那么早就与褚临有过交集,她心善,总爱助人,宋父总还调侃于她,说她等她年老,身上必定积下了不少功德。 这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件小事,早已忘却,殊不知叫褚临记了如此多年。 她觉得有些惭愧,道:“殿下,您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无论是谁,民女都会立马扑上去抓住的。” 无论是谁? 听到这样的字眼,褚临心里升腾起一团火,她站起,一手掐住宋朝月的腰,一手钳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了墙上。 他紧咬着牙,对着宋朝月说:“那我这么多年找你,究竟算什么!”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27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