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飞刃旋转而出,“当!”弹开袭向沈知梨的丝线,此线富有韧性,如钢丝坚硬,与利刃相撞,发出脆响。 飞旋的刀,随着惯性,斩断沈知梨身上所有细丝,她提起呼吸,岔气的脑子恢复意识,拔出发簪,身形不稳,朝前栽去。 鹤承渊不知从哪闪来,单手将她捞住,另手接刀,敛起笑,屏息侧听。 “赌徒。” 弹开的细丝并未停下,甩开后拐了个弯,杀气腾腾刺穿缓慢飘落的红花。 近在咫尺之际,鹤承渊侧过身,半挡沈知梨,手腕一番,握着刀却未出,站定原地。 与此同时,谢故白赶来,眉目沉冷,挡在他们面前,抬袖挥动,拔剑而出拦下那根悬丝。 “谢公子果真是功夫了得,连这剑也能凭空变化。”鹤承渊扯起嘴角,意味不明笑说。 他的手扣住沈知梨的腰肢,她胸口疼痛,蹙起眉头,血从嘴角渗出。 鹤承渊不顾她的死活,用她的命试探谢故白,甚至逼出影子傀儡师! 这是他的目的,早知状元郎的不对,故意背对,引他出手。 不过,她似乎赌对了,又破了一场影戏。 谢故白震怒道:“身为她的杀奴,为何早不出手!” 鹤承渊:“我若出手,如何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现在看来深藏不露的谢公子,那身“了得”的功夫,还不如藏着算了。” 谢故白与他对峙,情绪激动道:“我在余江求生,若是显出会些功夫,定会遭人揣测!我便活不下去!你既是她选中的侍从,却不救她,由她自伤自救!” 沈知梨的胸口抽痛片刻后,痛觉慢慢隐退,心口的伤也已愈合。 她缓过神来,脱开鹤承渊的手,与他拉开距离。 对鹤承渊来说,她的命一向无足轻重,轻飘飘的死了便死了,死前能利用一分最好,利用不上便算了,他不会为此顿足。 他不挑明记忆之事,说明对她还有一丝兴趣,她不揭穿,隐藏为好,分清界线,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我没事了。” 她甩开他的手,鹤承渊不知怎得,胳膊失去她的温度,僵了一会儿,才放下。 影场变动,他们三人站在空空如也的屋内,唯有那面铜镜正对屋门,而门外映出一道灰影。 沈知梨衣裳破损,若有所思盯着手中发簪,金色的簪头沾染她的血,唯一消失的,只有伤口,这是为何。 “啪!” 屋门推开,戏子立于门口,她头戴官帽,掀起眼皮。 “眼见未必为实,究竟是运气,还是……”戏子目光在三人间游走,嘴角口脂抹花挑起,红唇蠕动,“……运气。” 音定刹那,门外飘落在半空的红纸花,变了形态,成密密麻麻红色细线,锋利刺破门窗。 谢故白横剑而出,一手护住沈知梨,斩断袭至身前的悬丝。 鹤承渊抬足点地,闪躲过几根细丝,出刀迅速,快如疾风,目标明确直击戏子要害,两人缠斗,刀锋与细线相撞火光四射。 浮光掠影,细丝勾住鹤承渊的刀,他的招数变幻莫测,凌厉杀气,转身挑刀断线,甚至戏子这一拉,还让他捉到漏洞,近身去。 戏子踉跄后退,发觉局势不对,忙拉开距离远攻,可鹤承渊没再给她机会,刀锋如风,身形如电,不断逼近,身未伤一分,唯有乱线中闪躲不及的发断了几根。 戏子很快落于下风,神色骤变,冒出冷汗,已不似做影子那般戏玩,她哪怕聚精会神,也因鹤承渊的步步紧逼,出手逐渐失去章法,细丝凌乱,自乱阵脚。 鹤承渊手脚利落,衣袂飘然,双足顿地,在侧身躲过戏子密集的丝线之际,抛刀换手直抵咽喉。 戏子功夫一般,多是女儿家的拳脚,唯一难敌的是她不断而制的影场,如今影场破尽,她的不足败露。 “噗呲!” 刀刺穿戏子脖颈,戏子一瞬定神,血落满地。 她失色呆滞不动,刀拔出,血一团接一团从伤口涌出,染满她的衣领,悬在空中的所有线一下失去力,软绵绵塌了下来。 戏子两眼一翻,扬起脖颈向后倒去。 沈知梨凝眉,戏子如此不堪一击吗? “鹤承渊!她不对劲!” 戏子身体在几人注视中倒进落花,突然间!!!消失了!她化为万花,诡异逃脱! “干的不错,是我轻敌。” 众人闻声扭头,万花汇聚立于沈知梨身后,戏子现身锋利的悬丝威胁停于她全身要害。 沈知梨被抵住下颚,高仰起头,对此她神色自若,手心攥紧藏在袖中的发簪,轻笑说:“你刚刚把最后一条命用完了。” 戏子横她一眼,丝线悬于她胸口处,她对另外两人道:“我觉得,这是个好东西,你们二人跨出此屋,即可离开,但她要留下。” 谢故白手脚被缠住,他挥断缠丝,挣脱出来,震怒道:“你说什么!” 戏子以沈知梨命门做威胁,胜券在握之势,昂首道:“我要她,给薛郎!解闷!” “我的薛郎该寂寞了。” 谢故白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公子白不如顾及家妻!” 戏子挥动红袖,细丝如箭,向四方展开,似细密织起的蛛网,将自己与沈知梨圈住的同时,对他们发起猛攻。 谢故白盯着随时会要沈知梨命的悬丝,为保己身,只得后退,抬剑挡丝。 退无两步,屋子密密麻麻积满利线,一道残影从他身边无所顾忌掠过,鹤承渊提刀杀了进去。 锋利的线,划破他的脸颊,刺破他的衣裳。 “嗡——!” 一切发生迅速,三方同时出手。 戏子扬袖朝他们挥了何物,似计划逃脱。 一团怪气升起,弥漫令人头昏脑胀的香气。 沈知梨缩起眸子,关注鹤承渊的动作,近在咫尺时,不顾脖子悬丝的威胁,顶锋而上,转身扬手发簪刺入戏子眉心。 霎时!鹤承渊一手将刀扎入戏子胸口,一手抓住悬在沈知梨脖颈与胸口处的线,甚至在虎口缠了一圈防止脱落。 戏子一口血喷涌而出,方才仅关注鹤承渊的轨迹,忽视了被她威胁的沈知梨,万没想到这女子也是个不怕死的,竟然先出手,导致她迟疑半秒,遭鹤承渊一击毙命。 “啪——”乌纱帽落地。 戏子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直愣愣倒去,撞到绷直的丝线,锋利的线拦住她的脖子,尸体一歪,脖子在线上划了一道,真身被杀,脑袋一歪趴在红花血泊中彻底死了。 屋顶铺下漫天红色桃花,沈知梨盯着鹤承渊流血的胳膊,略显惊讶,如果没有杀死戏子,他这条胳膊就废了! 赌徒…… 雾烟使得人头昏眼花,她捂住口鼻,抬手无意识去抓鹤承渊稳住身子,下一刻体力不支,手与他擦袖而过。 鹤承渊亦是如此,甩了甩头试图清醒,却是徒劳。 两人接连倒入落花堆。 第20章 桃花(9)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三个任务,刺杀红林主人。」 「获得100好感度。」 「统计总指数1000好感度,自动兑换爱意值10点。」 「目前爱意值:负220点。」 「任务完成,附送赠品:夜鸣香。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声吵醒沈知梨,她仿若跌进岩浆,身上如压了一座山,费尽全力从红花堆里爬出来,视线里红纱飘舞,金片珠串懒散垂挂在地,反射光芒的同时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身体闷热得叫她细汗直冒,不由扯了扯领口让呼吸顺畅些。 “鹤……鹤承渊……” 她的声音莫名娇软又黏稠,环顾四周都未瞧见他,连死去的戏子与谢故白都不见了。 “哗啦……” 舞动的红纱后发出细流声。 沈知梨目光涣散,腿脚发软,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垂在脚边的珠串将她绊倒,整个人扑向红纱,意外一扯,红纱脱落,凌乱高挂的珍珠遭扯断,噼里啪啦在眼前掉下。 绵绵红纱落地,一条细流如银光闪烁的白绸从凹凸不平的岩壁流下,最后“滴答滴答”砸在鹤承渊的身上,他的衣袍大敞,大片肌肤露出,水流沿着他不断急促起伏的胸肌流遍全身,在转动的金饰反射下似镀了一层道不明的暧昧潮光。 鹤承渊仰躺在红花中,鼻息沉重,一头墨发披散,湿漉的发丝挂在鼻梁,遮眼黑绸松垮,他硬忍着身体的滚烫,脸颊翻起绯红,沾着水珠的长睫颤动,缓缓掀起,迷离的褐眸与沈知梨四目相对。 “吧嗒……吧嗒……” 水流的碰撞,带动沈知梨的心跳,遍地散乱的珍珠光芒模糊她的视线。 全身灼人的要命,她想摆脱这感觉,想必鹤承渊也是如此,于是醒来后惊慌失措冲到水流之地,试图清醒。 沈知梨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着了魔般抬步向他而去。 纸花窸窣踩碎,脚步越来越近,鹤承渊垂在身侧泛红的手指,不受控制攥紧一把红花,艳丽的花自他修长的指缝溢出,脚步越近他握得越紧。 沈知梨走到他身边,哗啦的水声操控她的意识,她盯住他滚动的喉结,滚动之时,一滴水悄然滑落。 那刻她的心脏好似漏了一拍,脸愈发的烫。 少年五官立体,长得极其好看,高挺的鼻梁,略带邪气的眉眼,还有……情。乱中,微张轻。喘红润的唇……像无意间,诱惑人沉沦的毒。 对于她的靠近,他几近克制,身体里的火旺燃,在她蹲在他面前刹那,猛地拔刀,弯刀颤抖抵住她的脖颈,红花掀起,落了朵在刀尖,又因颤抖歪下地。 鹤承渊敞开的衣裳从肩膀滑落,湿发粘在肌肉,水滴砸在他肩膀,顺肌肉溜下。 “鹤……承渊。” 沈知梨完全无法从他身上挪开眼,就仿佛中了他的蛊,控制不住自己想和他贴近。 她的声音酥酥麻麻挠着他的耳朵,不知是水花的缘故,还是吐来的气,令他耳朵抖了下,耳尖红的能滴血。 横在两人之间的弯刀,从冰冷到被气息染得烫手。 鹤承渊羽睫轻颤,抖去挂着的水珠,抬起眼注视她。 两人安静相视,心跳与气息却紧张得慌无章法。 “沈……沈知梨,离我……远点。” 少年嗓子黏稠充满磁性,抗拒与克制,警惕着她,恶狠狠警告却抑制不住声音颤栗。 这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真像给她下了毒,她扫视着他,一双漂亮的眸,毫不掩盖侵略的欲望,一块块的红印在他肌肤展露,凸起的锁骨藏着羞涩。 沈知梨轻笑一声,红唇微启,抬眼,道:“若我说,不呢。” 魔头!她第一次见这样的魔头!说不兴奋,说不想操控他,说不想报以往之仇,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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