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握住他的刀,鹤承渊浑身如电流袭击,刀既然脱了手! 一切都失控了,他不再能掌控她,不再能占据主权。 沈知梨握着刀挑走他塌下的黑绸,甩到一边,少年下颚紧绷,死死捏着衣服,不许气势输一分,怒视着她。 到这般境地,还不忘试探她。 她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两人对视,心跳瞬间加速,暖光与赤红交错,光线氤氲,红纱旖旎。 冰凉刀一点点下移,对准他滚动的喉咙,再下移,胸口、腰腹,刀面抚摸,他浑身而栗。 她也快无法控制自己,脑袋胀痛,身如火烧,余光撇见他肩膀中的一针,已有毒发迹象,要想办法取出来。 沈知梨向他贴去,少年不安吞咽朝后仰躲,起伏的胸膛近乎与她的温软相撞,这让他生出逃离之势,但她手中的刀抵在他的下腹,带有威胁之意。 她欺身而上,长发搭到他的肩膀,一手环住他的脖颈,撑着他的后脑,眸光流转,低眸盯住他意识混沌慌乱吐气的唇。 鹤承渊被威胁,哪怕是试探,但这局势使得他极其不悦,她既已夺刀,不对准他的要害,却直勾勾锁住他的唇,一瞬间警觉的像只炸毛的猫。因后仰,水滴如鼓敲击心脏,这更是令他不安,乱去阵脚。 于是,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他一掌握住她软柔的腰,这下反换沈知梨慌了神。 鹤承渊双眸闪过狡黠,眼角扬起,视线模糊,感受她的香味,一字一顿危险道:“不是说,让沈小姐离我远点吗?” 两人间滑过的水流,都沸腾起来,升起吞噬意识,缠绵的水雾。 沈知梨咬着唇,凑前去,气息喷洒在他唇角,“我不是说,算到荒谬一事?” “你可能会喜欢我,不如尝试尝试?我,在上。” “你!” 鹤承渊脸更红了。 “这一点点的溪流,如何能灭不断升起的炉火。” 他就该早些推开她!如今这般,靠得太近,竟控制不住自己,做不出推开之举,甚至闪过用她发泄欲。火的念想。 但他没做过那事…… 系统:「目标人物,好感度增加1000点,自动兑换爱意值10点,目前爱意值负210,请宿主再接再厉。」 沈知梨:“???” 增加多少?1000点?! 她不是在羞辱他吗? 他有受虐倾向?!!! 鹤承渊恼羞成怒,低沉道:“是吗?沈小姐如此会算,我也算过一卦。” 他指骨收紧,掐住她的腰,抬眼说:“我掐指一算,五年后幽水会灭。” 沈知梨骤然一惊,太阳穴抽动,对他的畏惧压下了夜鸣香起的情。欲,她尽量不让自己退缩,“你算的不准。” 鹤承渊嗤笑,“是吗?” 不等他再言,沈知梨气息逼近,唇近乎碰触到唇的刹那,鹤承渊慌忙别过头,而她也在即将碰到他的前一刻停下。 少年嘶哑道:“滚,我对自送上门的女人毫无兴致。” 沈知梨愣住,垂下眼眸,心脏抽痛。 自送上门,这话还是那样刺耳。 两人浑身炽热,嘴上不饶人,可贴得太近,等意识到该抵抗时又为时已晚难以抽离,沈知梨五指嵌入他的发间,而他同样死扣她的腰肢,气息相撞,一下比一下沉,再如此下去事情就要失控了。 总有人要先清醒,鹤承渊的刀是双头刃,膈着沈知梨的手心,只需轻轻一划,就能伤及皮肉,疼痛会短暂压下失控的欲。火。 紧迫之中,沈知梨正要划下这刀,突然,另一头被鹤承渊握住,阻止了她,他下手极快,用力在他手心一划,血冒了出来。 沈知梨望着他满手血,惊了片刻,愕然松手,鹤承渊夺过刀,一掌将她从身上推开,怒斥道:“滚远点!” 鹤承渊呼吸不畅,拉拽衣裳,身影摇晃往前行,血从他手心滴落,他脚步飘浮,想借力软绵的红纱却无法受力,扯下一张又一张。 这时候两人都没发冷静,或许分开相处会好一些,沈知梨盯着细流,百般无奈坐下,冰冷的水倒是叫她醒了几分,烈火焚身倍感煎熬,她来回打滚,倒最后脑袋越来越滚烫,既然晕了过去。 等再次苏醒,温度确实降了不少,她起身去找鹤承渊,冷静下来后也该找出去的路了。 金片叮铃铃响个不停,走了一大段路,沈知梨瞧见了那个背影,波光粼粼的池水,鹤承渊浸泡水中背靠岸石,双手架于两侧,长发挡住他袒露的肩背,那团火似乎硬生生压了下去。 沈知梨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淡下的火,又不自觉烧起,直到一股血腥味闯入鼻腔,刺激她的神经,她快步走去,荡在水面的发丝缓缓飘动,再走近,发丝搅着一滩血迹。 她预感不好,眉角跳动,冲到岸边才发现鹤承渊身上大大小小刀划的伤口,对自己下手从不手软,胳膊都是几道破开的口子,鲜血染红清澈的池水,而他靠着岩石已经不省人事昏了过去。 沈知梨心脏猛跳,淌入水中,望着他触目惊心的伤,愣了许久。 上辈子的魔头,只会抓她发泄情绪,无休止的冲撞,没有温柔可言,欲望一起就要将她困在房上,三天三夜下不来地,怎会将自己千刀万剐也不伤及她一分。 她叹息,坐在他旁边,埋进池子里,红纱撩起红色桃花,珍珠闪烁的光芒倒影在波澜水面,令人迷醉,一旁树枝挂的银铃,摇晃脆响。 他究竟是有记忆还是没有…… 或许……有无记忆都不再重要,她只需要带他走向正道,完成最终任务得到自由,就够了。 沈知梨温度逐渐褪去,她拾起带来的黑绸,走到他身前,他的身上潮红未退尽,呼吸也极为沉重,两人的发丝随着水面漂浮纠缠,她抬起手为他将眼遮住,手臂上的水滴落在他眼角,顺着脸颊落下,融进水中。 退开之时,脚下一滑,她扑向他,手摸到他的肩膀,再触及他的大腿……迷糊中的鹤承渊闷哼一声,沈知梨一瞬,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冒了头,她急忙挪开滚烫的手心。 本是要逃离,余光又扫到他的肩膀,她盯着遭发挡住的肩膀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抬手为他拨开发丝,中针的肩膀已经出现黑迹。 她摸到他的手心,那把刀被他握着,双刃刀,抽出来,她也会受伤,本以为这痛避免不了,却没想到,在她握住刀的瞬间,他松开了手。 沈知梨感到诧异,鹤承渊怎么会如此放松警惕,轻易让人夺走他的刀,究竟是昏迷的原因,还是夜鸣香让他迷糊了。 “喂,我拿到刀了,可是会杀了你哦。” 少年没反应。 她试探性凑到他面前,勾开他贴在侧脸的湿发,调戏般吹口气,“那、那我亲你喽。” 没有动静。 真昏死了? 她这才放心划开他的皮肉,鹤承渊总算有了点反应,许是疼痛,他浑身颤栗,粗喘一声,弄得本就冒起火苗的沈知梨莫名其妙面红耳赤。 他无意识缓了口气,又再次归于平静,没有醒的迹象。 乌血从刀锋处渗出,她第一次做这事,下手没轻没重,口子也划得极长。 “这就当……报我上辈子的仇,臭疯子。” 她边剜针,边自言自语道:“但那十年可不是一刀能抵消的,和你说话呢。” 终于银针血淋淋从身体中取出,她丢到岸边。 刀面拍了拍他红润的脸,“喂,我们该走了。” 半天没有动静,沈知梨索性陪他坐在池子里,许久后,她闷得慌,波着水花,打发时间,“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瞬即逝。” 鹤承渊手指微不可查动了下。 她搅动漩涡,嘀咕道:“幽水城的花,很漂亮。” 难得一见满院的花,好不容能赏一眼,他却一夜之间一把火烧了。 疯子。 “花也是无用的东西。” 鹤承渊声音虚弱。 沈知梨转过眸,“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鹤承渊温度褪了大半,捂住肩膀从水里起身,再次弃她而去,摇摇晃晃朝红林里走。 沈知梨大步流星跟上,抬起他的胳膊架上自己肩膀。 少年滞住,发尾的水像阻隔两人珠子,断了线。 她把刀放到他手心,撇了眼他领口露出的刀口,“你说的不错,花是最无用的东西,有些时候,刀确实能救一命。” “别抗拒了,找条路出去。” 红林虽无变换,但路在哪方还是要找,想必这是影子傀儡师住所,等他们兜兜转转走出来时,已经到了西郊荒村边缘,山外已入半夜,一览破旧的村落才发觉,红林占据整个村子的地下。 他们绕下山,穿过村子,她记得谢故白说叶婉的马车在西郊,这么走回去肯定不行,可她晃了一圈也没见着。 平时再怎么也要和她吵两句的鹤承渊,一路沉默着,每一步都走的极为无力,他捂着胸口,脸色愈发苍白,血流不止的伤口,银针、体毒、夜鸣香、再加泡了几个时辰的冷水,她能感觉出他在硬撑着,可还不能倒啊。 马车究竟在哪! “鹤承渊你坚持住。” 两人身高与体型都差距略大,鹤承渊倒在她身上,她根本无法带他走,所幸他没将身体全压下来,沈知梨咬紧牙,支撑着他往前挪动。 村门近在眼前,走了两步后,他顶在胸口的一口血喷涌而出,随后整个人失去意识朝一侧倒去。 “鹤承渊!” 沈知梨无法支住他,被他带倒。 她爬起身,看了眼趴在地上彻底没了意识的人,泄气坐在一旁,瞧了眼他异样的红晕,手触及才发觉他温度急剧上升。 “呦,这不是抢我酒的姑娘吗?” 沈知梨抬首,是那日余府外的怪老头,他拿着葫芦闷了两口酒,眯眼打量鹤承渊。 “是你?!” 他蹲到鹤承渊面前,葫芦底敲了敲他的脑袋。 没反应。 又将葫芦贴上他的额头,放了一会儿,仰头又闷了口酒。 沈知梨嘴角抽搐,他莫不是……在用鹤承渊快烧傻的脑袋……热酒。 “怪老头,你怎么在这?” “抢酒的坏丫头。” “……” 她何时抢过他酒。 怪老头凝视鹤承渊,对他似乎很感兴趣,瞧了一番后吐出二字,“毒娃。” “扛走,再不救要成傻子了。” 沈知梨:“我……扛不动。” 怪老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搭把手。 …… 这怪老头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碰巧遇到他们,可究竟是碰巧还是故意为之。 沈知梨更愿意相信他是跟着鹤承渊到了这处,却一不小心喝酒上头,睡了一觉,恰巧碰上了,毕竟瞧着是这怪老头能做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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