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懂吗?”沈景晴的语气中带着的疑惑给了林燕飏希冀,看来她方才应当就是在逗他玩儿,想看他的反应呢。真是好险,差点就让她给骗了。而紧接着,沈景晴的下一句话就让林燕飏呼吸一滞:“其实我时常觉得奇怪,小橘虽然是一只鸟,有时候也很有自己的气性呢,有了小脾气会不理人,但却十分的机灵,甚至还能帮我出出主意,聪明得不像是鸟了。” “所以我有时也会怀疑,这小橘是不是换了一个芯子,侯爷觉得呢?” 怎么又开始问他了,林燕飏想开口,却险些把舌头咬到了,待到好容易平静下来,起码从外表上看是,才道:“你是想多了,小橘本就不是一般的鸟,比外头那些野鸟聪明些也是正常的。” “侯爷是这样想的吗?侯爷怕是还不知道,侯爷昏迷的时候,小橘可是救下我两次,要不是有小橘在,现在站在侯爷跟前的,或许就不是我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就是……”林燕飏脱口而出,似乎又觉得不妥,又接着补道:“我先前不是同你说了吗?我虽看着神志不清,但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是记得了。我知道你与小橘情谊深厚,也不把它当一个普通的小玩意儿,不过你说的事也未免异想天开,无论怎么看,小橘都只是一只鸟,不是别的什么。” 沈景晴咬了下嘴唇,林燕飏这嘴可真紧,想套句话还绕了几个弯还不成,他还真是比以前有长进些了。不过沈景晴并未放弃,只佯装失望地叹口气坐下,一手托腮望着远处,幽幽道:“侯爷都这么说,那看来是妾想岔了。除夕那日……” 沈景晴怎么又提起除夕那日的事儿了?林燕飏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听沈景晴接着道:“除夕那日,侯爷到一半就停了,在那之后,妾左思右想,寻山问道,才猜侯爷或是同那鸟换了身子。可侯爷这样说,妾倒是不确定了,或许侯爷的心里是真的没有妾,所以才会如此罢。还是说,侯爷真的不……” “我没有!”林燕飏听着沈景晴把他越抹越黑,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终于在沈景晴要继续胡说八道时打断了她,他就知道,她每次不好好说话,自称“妾”,在他面前装乖卖巧,就准没好事。她这样说,他只有两条路选,一是承认自己是变成了鸟,二是承认自己不行,无论怎么选都是丢脸,后者更甚。 “我……我说,我是,我是……”话到嘴边,林燕飏又说不出口了。 “侯爷是什么?”沈景晴回过头来,见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又叹气道,“看来侯爷和妾的实在缘浅,夫妻情分也只能到这儿了吧,下半辈子,我就守着小橘过吧……” 沈景晴话说道一半,托腮的手就被林燕飏扯过,他一脸认真,但又带着微妙的别扭,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那两次,都是我救的你。” 沈景晴一愣,和林燕飏对视片刻,慢慢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江庄头带了上十个人来,我被人绑了,夫人也被人勒住了,虽说我知道夫人是早有打算,可是还是被吓得不行了。后来侯爷一箭就将那人的手给射了下来,救下了夫人。”小福下了山,正眉飞色舞地跟人讲今日山上的事儿。 “他胆子不小,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我还以为他顶多放条狗出来咬人,没想到这种害人性命的事都做的出来。”富儿听了,也不禁咂舌,谁能想到江德业如此胆大包天。 “我早就说了他不是好人,你们偏偏不信,”小欢撇嘴,“他是看着夫人才来府里几年,年资浅,不比他这个在庄子多年的老人,见到侯爷也不常来,就以为夫人是好欺负的。你们前头还笑呵呵地对他,他不知道厉害,可不就想着法子要害夫人么?” 富儿委屈道:“好姐姐,我可没有不信。你说什么话,我哪次不是头一个说好的?” “是,”小福心虚地试图转移矛头,“要是侯爷多来几次,他们也不敢造次。说到底,都是侯爷不好。” 小欢睖她一眼,道:“你看你又在胡说了,你刚刚还在说侯爷一箭把人的手给射掉了,这会儿又怪侯爷。” “这侯爷做错了事,这次就算侯爷将功补过了。” “小蹄子,还敢在后头编排起侯爷来了,待夫人回来我就告诉她。”小欢拿着鸡毛掸子,作势要往小福身上大。 “夫人才不会为了侯爷骂我呢。”小福嘻嘻一笑,刚准备躲开,就听到背后传来沈景晴的声音:“你们编排侯爷什么呢?” “夫人?”小福和小欢齐齐看过去,发现沈景晴和林燕飏一前一后进来了,小福噤了嬉笑之声,小声道:“我什么都没说。” “我可是听到了,你说侯爷是将功补过,他先前是犯什么错啦?” 小福偷偷瞥一眼一言不发的林燕飏,以为林燕飏这是生气了,连忙摆手道:“侯爷能犯什么错呢?我方才是在夸侯爷呢,今日若不是侯爷,夫人和我怕是都危险了。”小福说着,便上前给沈景晴接下披风,忽的惊呼一声,心疼道:“夫人,您这里都被那贼人勒出一道印子来了,还破皮了。我去拿药来给夫人来擦。” “去吧,拿过来,我让你们侯爷给我擦就是了。” “侯爷来……”小福犹疑一瞬,看了一眼林燕飏,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他。但还是按沈景晴的话照做了,小福本是想在一边看着,怕林燕飏伤到沈景晴,但很快就被小欢揪着耳朵出去了。 “侯爷。”沈景晴轻轻叫了一声林燕飏,把那罐药推到了林燕飏的手中。林燕飏却不知所措,盯着那药膏半晌才道:“真的要我帮你擦吗?” “只有侯爷在这儿,我又看不到脖子上的伤,除了侯爷,还能有谁呢?” 沈景晴说罢,便仰起头来,那洁白纤细的颈宛如一柄玉如意。林燕飏用热水净了手,才敢小心拿起帕子将拿到伤口旁边的沉灰擦干净,接着打开药罐的盖子,里头是淡青色的药膏,他用指尖蘸取了些,抬起手来往沈景晴的脖子上抹,却在就在要触及到她的肌肤时停了下来:“你要是觉得疼,就同我说。” “嗯。” 听到沈景晴轻轻应了声,林燕飏才敢讲那冰凉的药膏往她的脖子上抹,可才抹开一点儿,却忽的闻嘤咛一声,叫他的手瞬间僵硬在哪儿不敢动弹,生怕弄疼了沈景晴。可谁料一直略带着些凉意的指尖慢慢攀上了他的手腕,接着便是细长的手指慢慢覆上了他的手背,又从虎口处钻进去扣住他的手心,慢慢挪动他手在哪雪白的脖颈上移动。林燕飏看着那淡青色的药膏一点点在那娇嫩的肌肤上被涂抹开来,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 沈景晴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法子,再这样下去,他可真要忍不住了。 就在林燕飏越来越热之时,外头的帘子哗啦一声被人打开,彩云焦急的声音传来:“夫人,不好了,小橘不见了。”
第128章 感谢 “夫人, 小橘不见了!”彩云急匆匆地跑进来,就见到沈景晴正扶着林燕飏的手在给她的脖子上药,彩云的脸一红,不知所措地后退几步, 正打算出去时, 沈景晴就一把将林燕飏的手扯开, 清了清嗓子, 起身道:“出什么事了, 早上不是还在笼子里的吗?” 林燕飏暗戳戳地看了沈景晴一眼,这只死鸟,总是在这种时候闹出各种幺蛾子来打扰它和沈景晴, 而沈景晴方才还捉住他的手, 一听这死鸟出了事,便毫不犹豫地放开了,这不禁让他心中郁闷,难不成他在沈景晴心中还是比不上那只鸟吗? “是,一整个早上都在笼子里头的, 小福姐姐不在,也不曾有人去放它出来耍,不知怎的, 这会儿就不见了。” 沈景晴蹙眉,因着前几天出了信鸽被射下来的事儿, 她便把小橘的飞羽给剪了几根。因着这鸟儿每日闲不下来, 要出门到处飞。有时要把它关在屋子里, 它都能趁着有人来开门时跟着人的脚后跟悄悄跑出去。沈景晴怕它出什么事, 便干脆把它的那几根羽毛剪了,在新羽毛长出来之前, 这鸟儿都只能当“走地鸡”了,这样也方便人看着。 仔细想想,方才回来时,她好像确实没再笼子里见到那个金黄的,上蹿下跳的身影,她本以为这鸟儿是躲到她新给鸟笼装的鸟窝里头去了,便也没大在意,不想却是跑了。 沈景晴到打帘到了外间,见锁住笼门的铁丝果然被扭开了。她叹口气,问彩云道:“去找了吗?” 彩云点头:“四姑娘方才来了,本来是想看夫人的,见侯爷在变一直在外头等着,就是她发现鸟儿不在的,这会儿已经带着小福小欢一起去外头找了。” “好,你陪我在屋里头找找,它不能飞,应该走不远,”沈景晴说到一半,又想到什么,望向林燕飏,“侯爷也一起找。” 林燕飏看着沈景晴一脸担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沈景晴可从没这样担心过他,要是他那天不见了,沈景晴说不定还会照常过日子,甚至更潇洒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林燕飏还是帮着一道找起鸟来。他和这鸟互换身体久了,也能摸清些这鸟的习性。从前他也因为王瑜的事折了翅膀不能飞,每日郁郁不已,恨不得找个地儿躲起来。现在变回了人,再回想起这件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至于如此伤心,想来还是那鸟儿的身体因为不能每日自由活动,所以连带着影响了他的情绪。 所以林燕飏还是懂些小鸟的心思的,再屋内环顾了一圈,便直接大步往床便走去,掀开了床帐,床上的被褥被叠地整整齐齐,只是枕巾上有一处诡异地凸起。林燕飏直接用枕巾包住那处“凸起”拿了起来,手上顿时传来一阵愤怒的“嘎嘎”叫声。 那枕巾里的“凸起”奋力扭动了几下,露出一直毛茸茸的金色脑袋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怒视着捉住它的林燕飏,还张开嘴巴,似乎想要来咬人。 林燕飏轻蔑一笑,这鸟今天总算落进他手里了,以前两人对上,这只鸟总是仗着自己占了他的身体和沈景晴的宠爱恃宠而骄,害得他屡败下风,今日他总算能讨回来了。 “侯爷在做什么?”沈景晴听到鸟叫声赶来时,就是看到林燕飏对着鸟奸笑的画面,一副要将鸟吃掉的样子。沈景晴赶紧把鸟从林燕飏手里给抢了过来轻声安抚,又检查它有没有哪里受伤,却隐约感觉到林燕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可再回过头去,他的目光又移去别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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