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洗清,恐怕也会被皇上迁怒。 亏大发了! 到底谁要害她?德妃冥思苦想。 首先想到的人是索额图,老家伙为了转移皇上的注意力,替太子脱罪,居然拿她作伐。 也有可能是明珠,借此离间太子和四阿哥,她只是被利用的倒霉蛋。 还可能是乌拉那拉家捣的鬼。毕竟太子是储君,将来有皇位要继承,太子侧妃虽说是妾,却比一个平头阿哥的嫡福晋有体面。 想了半天没想出头绪,不得不把四阿哥叫来商量,谁知四阿哥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太子是储君,他想怎样岂是儿子能左右的?” 德妃急得火上房:“谁让你改变太子的想法了,我是让你想办法把我择出来!” “额娘就不该背着汗阿玛搞这些小动作,事已至此,额娘恐怕择不出来了。”四阿哥努力压制,才没让唇角翘起。 德妃一口老血堵在心里:“我为了谁,还不是想先下手,给你挑个好福晋!等到来年大选,皇上、太子、大阿哥和三阿哥一层层挑下来,轮到你还有什么好的!” 德妃就是这样,心口不一,还总是振振有词。四阿哥心中冷笑,面上不显:“这个额娘不必操心,到时候汗阿玛给儿子指谁儿子就娶谁。” 德妃:油盐不进,冷漠疏离,她和皇上都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怪胎。 走出永和宫,四阿哥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甚至莫名有点烦。他转道去了毓庆宫,向太子道谢,对太子说:“那边生怕惹祸上身,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瞎折腾了。” 太子抬手拍拍他肩膀:“你办事,我放心。等你有事,我自然会给你撑腰!” “二哥身后的尾巴甩掉了吗?”四阿哥看向太子,转移话题。 听他说起这个,太子渐渐敛起笑容:“那个没甩掉,又添了一个。” 四阿哥挑眉:“是老大那边的人?” 太子心累摇头:“不知道,左不过就那些。” 好像从那一次的闹市纵马开始,太子变得不一样了,比从前懈怠许多。人一松懈下来,身上的戾气都比从前少了。 四阿哥眼中闪过机锋:“二哥身后多了一条尾巴,初十还去吗?” 太子冷笑:“怕什么,大不了一起抓了当下酒菜。” 狂妄倒是半点没少,四阿哥点头:“上回跟那小丫头要了一筐绿叶菜,她给我送了两筐。” 太子斜睨过来:“你当真白要了人家的菜?” 四阿哥摆手:“我送了她两个花缸,填白瓷的。” 太子哈哈笑起来,抬手点着四阿哥:“嫌弃人家姑娘过得糙,老四真有你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送了还不如不送。 “白瓷绿叶,相得益彰,我觉得好就送了,真没二哥想那么多。”四阿哥虚张声势为自己辩解。 太子看他一眼:“初十你跟我一起过去!” 又补充:“带上银子。” 慰问一下小姑娘严重受伤的心灵。 四阿哥目的达到,没说两句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明珠那边得到了最新消息:“太子要纳乌拉那拉家的姑娘为侧妃?就是德妃最近密切接触的那一家吗?” 见手下人点头,明珠大笑:“好啊,好啊,太子和四阿哥决裂了才好呢!” 笑过之后,对手下人说:“想办法让皇上知道这事,怎么说,不用我教吧。” 手下人拍胸脯保证:“请主子放心!” 太子、四阿哥和德妃,谁也别想跑,明珠志得意满地想。 此时康熙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太子不成器无法为他分忧,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实在累得慌。 “皇上京城来信儿了,索相说一切都好,明相也说一切都好。”梁九功将信呈上。 康熙看也不看:“都说好,准没好事!” 果然才走到一半,就接到了荣妃的书信,信中说太子要自己给自己纳侧妃,已然闹得满城风雨,她不敢管。 又几日,宜妃的信也到了,所说与荣妃基本一致。额外附加的信息是,太子要纳的侧妃出自乌拉那拉家,而乌拉那拉家最近与德妃走得很近。 快进城的时候,康熙问梁九功:“惠妃有信来吗?” 梁九功说没有,又问德妃,梁九功也说没有,康熙偏头看向某处虚无:“朕知道了。” 二月初九,圣驾回京,全城戒严。 这些姜舒月都不知道,她此时已经用印四给的填白瓷花缸和竹筛盖,种出了第一批叶菜。 为了方便观赏,她更换了叶菜的品种,将空心菜换成了奶油生菜。奶油生菜长成的时候,很像一朵盛开的绿牡丹。 左家应承的木盆和柳筐也都送到了,姜舒月没舍得浪费空间里的种子,仍旧种了空心菜。 “姑娘,白瓷花缸配绿牡丹真好看!”奶油生菜长成的时候,冯巧儿已经是姜舒月的小迷妹了。 从前原主傻,都是冯巧儿照顾原主,姜舒月刚穿来那会儿,冯巧儿对她的决定还有过质疑。 到今日,冯巧儿已经对姜舒月言听计从了,并且能够利用自己强大的逻辑帮助郝如月解释一切不合理现象,每次都能自圆其说。 比如常妈妈问姜舒月这么好看的生菜种子从哪儿来。她刚从城里回来那会儿,确实从左家买了些青菜种子,常妈妈虽然不认得左婆子给的是什么菜的种子,却知道左婆子从没种出过如此好看的叶菜。 姜舒月被问到,看向冯巧儿,冯巧儿仿佛早已准备好说辞,想都没想道:“娘,这不是菜,是花,能吃的花。印四公子给了花缸,怎么可能不给花种,难道要让姑娘在这么漂亮的花缸里种菜吗?” 原来是印四公子给的。 那位印四公子看着通身的贵气,他手上有这样别致的种子种出这样别致的花,常妈妈就不难理解了。 姜舒月再一次被冯巧儿强大的逻辑自洽能力征服,私下问她:“你就不好奇种子从哪儿来?” 冯巧儿摇头:“我只想尝尝好不好吃。” 姜舒月:终究是馋战胜了一切。 快到中午的时候,左宝树过来了,手里端着一只大陶碗,碗里盛着两小块豆腐。 常妈妈好奇地打量他,左宝树挠挠头:“我娘让我用豆腐换一小把青菜,您看能换不?” 本来他想拿四块豆腐换,他娘说太多了不划算。 常妈妈笑了,从前都是她们拿东西跟左婆子换吃食,看左婆子脸色,没想到也有对调的一天。 姑娘种菜不需要本钱,卖给贵人们却能卖出好价钱。至于以物易物的交换,只做过一回,那就是用四小把青菜换了印四公子的花缸、竹筛和花种。 常妈妈老神在在地想了一会儿,领他进屋看放在炕头上的两个填白瓷花缸和竹筛,这才回答他的问话:“不是我驳你面子,冬天青菜难得,长得也慢,实在金贵。看见那两个花缸和竹筛了吗,是姑娘用四小把青菜跟人换的。” 言下之意,两小块豆腐能值几个钱,也好意思拿来换青菜。 左宝树人憨却不傻,讷讷说知道了,转身要走,正与从厢房找了农具出来得姜舒月和冯巧儿撞了一个对脸。
第15章 翻地 冯巧儿警惕地看左宝树一眼,又看看他碗里的豆腐,顿时扬起笑脸,甜甜喊了一声宝树哥:“你干嘛来?给我们送豆腐吗?” “送”字咬音极重。 上回姑娘给他们家送了那么一大碗豆角干炖肉,之后左宝树和左小丫过来送木盆和柳筐的时候,姑娘又好心割了一小把青菜给左小丫,也不见左庄头家对她们家有什么表示。 冯宝儿至今还记得,两小把青菜卖给印公子能卖十两银子,卖给印四公子也换了两个花缸和竹筛回来。 此时再看左宝树手里托着的那两小块豆腐,冯巧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左宝树被她问到,慌忙应了一声,转身回灶屋将碗放在锅台上就要走。 “宝树哥,怎么好好的来给我们送豆腐?”冯巧儿喊左宝树哥,姜舒月比冯巧儿还小些,就跟着她喊了。 左宝树人老实,又懂得避嫌,不会没事来她们家串门。 左婆子是个精明的,也不会无缘无故让左宝树过来给她们送豆腐。 左宝树第一次听见姑娘喊他,声音又软又甜,比银铃都好听。 他无端收住脚,根本不敢看,才要回答,就听常妈妈冷道:“哪里是白送的,左婆子是想用两小块豆腐换咱家一把青菜呢。” “那怎么行!”冯巧儿第一个不答应。 左宝树早知道不行了,豆腐也不要,碗也不要了,就闷头朝外走去。 “宝树哥,你等等!”姜舒月将手里的小镐放下,在常妈妈和冯宝儿两脸震惊的目光中,割了一把空心菜,走到门口递给左宝树。 左宝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又看手里那一把已经割下来,再也长不回去的嫩绿青菜,喉头滚了滚,问姜舒月:“你们拿镐做什么?要刨地吗?” 记得姑娘她们刚搬过来的时候,是冬天,当时他们家正在翻地晒土。听说搬过来的是主家的亲闺女,主家还在田庄给分了地,他爹就提醒过常妈妈,冬天要翻地晒土,明年种地才能有好收成。 奈何常妈妈根本不会种地,也不听他爹的话,结果第二年忙活了小半年,收成很差。 后来常妈妈索性不种地了,就让地荒着,缺粮去城里讨。 守着地挨饿,是他爹对这一家人的评价,也是他娘不愿意帮她们家的原因。 后来知道姑娘能用水在冬天种菜,卖菜赚了钱,改善了家里的生活,左宝树真心为姑娘高兴。 这时候见姑娘翻出生锈的镐头,左宝树下意识就猜到了翻地。 在冬天用水种出绿叶菜,固然是门手艺,也能赚到钱,可终究不长久。 绿叶菜只在冬天值钱,卖的是一个缺,等到夏秋满地都是,就不值什么钱了。 想把日子过好,还得踏踏实实种粮食,仓里有粮,心里才能不慌。 姜舒月拿小镐确实是为了翻地,冬天翻地晒土,能增加地力,还能利用冬天的寒冷冻死土壤里的害虫,变废为宝。 冬春不翻地,夏秋徒伤悲,就是这个道理。 没错,最佳的翻地养地时间其实是在初冬,那时候土地还没上冻,翻地省力气。 踩着冬天的尾巴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地气上不来,土都被冻住了,翻起来特别费劲儿。 种植反季节水培蔬菜赚到了钱,姜舒月倒不是很缺钱,主要是几天摸不到土,她浑身难受。 没办法,谁让她是神农氏的直系后裔呢,谁让她身上的血脉觉醒了呢。 她爱种地,也必须爱种地,不种都不行。 听左宝树这样问,姜舒月就知道是行家了,她点点头:“想趁着天冷将土翻一翻,春天种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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