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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何夫人看看他们那院子，也束手无策。 唐昭昭抬头，忽然看见房梁上飞出的落叶，从隔壁院子飘出来，又掉在了他们的房梁上。 “有了！”心下一动，唐昭昭突然看向何夫人，“咱们院子不够大，可旁边还有院子啊。” 何夫人一怔，唐昭昭目光灼灼，“我们可以去左邻右舍雇人帮忙啊！我们只要记清楚每家能做的斤两，按斤两给他们工钱，这样可以吗？” 何夫人在这里住了许久，那左邻右舍里有多少人她都清清楚楚。 大多都是男人在外干活，浑家处理家务，也没有那刺绣的手艺，平日里也无事可做，可不既有时间又有空地嘛！ “这个主意好！”何夫人一拍手掌，“小姐你等着，我去问问她们。不过只要工钱合适，她们岂有不肯的？只是一斤要给多少合适？” 唐昭昭斟酌了一下，“一斤五文，做得越多，自然就挣得越多。” 一斤五文，一条鳗鱼七八斤呢，那就是三四十文，再算上杀鱼、冲洗、晒干，折算下来，倒合适中。 “成，您等我消息。” 等何夫人走了，唐昭昭立刻就让财哥儿过来帮忙，将鳗鱼称斤论两。 天色尚早，何夫人先敲了一家试试，那家女主人见着她就笑，“唷，嫂子怎么来了？” 何夫人挤眉弄眼，“我这不是有个挣钱的活，一单得有七八十文呢，想着旁人关系都不如你跟我好，这就先来问问你。” 挣钱？ 还有七八十文呢？ 第40章 这叫套餐跟自助 这可比她那外子替别人挑东西挣得多啊！ 女主人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将何婶请了进去。没过多时，又欢欢喜喜地将何婶送出来。 “你放心，若说处理别的不成，杀鱼晒鱼而已，那我可是一把好手！” 再说这工钱，可是做得多挣得多，别说一二十斤，就是一二百斤她都能赶出来。 而且听何婶的意思，这做得好啊，保不齐还是个长久活计！ “那就说好了，我先记着你的名。” 何婶又同她寒暄几句，接着转身又去了另一家，半个时辰后才回到了院子里。 “统共八户人家，名字跟能做的份量我都记下了，小姐您看。因是在家就能做的事情，今儿就能送过去。” 那还等什么？送呗！ 唐昭昭早料到何婶这一趟一定顺风顺水，待细细分了鳗鱼，问清楚几家之后，而后就让财哥儿挑着鳗鱼送过去。 不到一个时辰，这些鳗鱼就被瓜分殆尽，效率极高。 “可惜钱不够，”唐昭昭感慨，“不然还可以多买点……” 一口吃不出大胖子，她倒也不急。 反正鳗鱼已经分工下去，只消等个几日，就能见到成果了。 是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座东大街上一如既往的人潮汹涌，禁军又开始新一轮的巡逻，送菜的小贩在街面上穿行而过，唐昭昭的院子里又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这就开始做了啊？”何婶看她买了一大堆猪肉，也不剁碎，就切了碎丁，有些奇怪，“不是要用鳗鱼吗？” “是要用，不过还要准备些咸口卤子，就跟照烧汁一样，可以淋在米饭上。咱们的小馄饨大多用来当早饭，这午饭才是主打。” 唐昭昭动作麻利，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旁边清理好的鳗鱼切段，秀长的眉抬起，眼眸明亮，嘴角含笑。 “鳗鱼用热油翻炒，之后再添水用小火烧开，等它变成又酥又烂时，放在米饭上就可以了。” 何婶似懂非懂，这就是把米饭上弄点鳗鱼卤子当配菜的意思？ “那小姐，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唐昭昭忙了一个多时辰，脸蛋红彤彤的，汗水已经将衣领湿透。 她停下来，给自己擦擦汗，一边扫过厨房，灶台的另一边正冒着热烟，忙说道：“烦请婶子把我那汤盛出来，用干净的瓮。” 何婶“欸”了一声，挽起袖子上前，干净利落地将锅盖打开，那怦香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吸了下鼻子，只见珍珠白的萝卜丝被沸汤顶在面上，极为开胃。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的？”何婶诧异，“您要做两道菜？” 唐昭昭摇头，“不，那个是免费赠送的。” 何方很快得到了消息，跟着何财一起过来，就见何婶跟唐昭昭正在往外搬白米饭、鳗鱼锅，还有两三瓮泡菜坛子堆在外面，还有一大螺的巴掌小菜碟。 他快步上前，看了眼旁边的几个瓷坛瓮子，“小姐，听说你要免费送菜？” 唐昭昭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不是免费，而是配汤自助。” “自助？”何方没听过这说法，迷惑地看看何婶。 唐昭昭没说什么，直接用干净的盘子打了一盘米饭，在上面放了两三块鳗鱼，淋上和照烧汁略有差别的咸口卤子，递给旁边懵懵懂懂的何珠珠。 那鳗鱼饭色香味俱全，摆盘精致饱满，鳗鱼淡淡的甜香混在米饭之中，何珠珠眼睛都亮了。 “这鳗鱼饭套餐好虽好，午时吃足堪饱腹，但一盘下去那面有些干饱，所以我用鱼骨打底顿了白萝卜鲜汤。不至于太腻，又能固定客源。” 唐昭昭又指着另外三个瓦瓮道：“如果客人再添上一些钱，还能在渍黄瓜、渍红姜和渍萝卜里面任意自取，一份分量不超过这小碟。这样，就可以用咸脆口感中和鳗鱼的甜软，不至于口感太过单一。” 其实这就是现代的自助小菜，唐昭昭条理清晰地说明：“这个叫套餐跟自助，不是白送的，这汤可以留客呢。” “这个主意好！”何方头一次听这么新鲜的做法，忍不住问道：“那小姐打算卖多少钱呢？” 唐昭昭思索片刻，道：“这做法不难，就按照本金跟人工来算……一盘鳗鱼饭三百文就够了，小菜一碟十文，你看如何？” 何方掐指算了算，点了点头，“公道。” 几人敲定价格，商议下决定巳时半前供应馄饨，巳时到未时是临安人出门做工的时候，这时候最需要体力，正好提供鳗鱼饭套餐。 何方帮着她搬东西，看着那排场，“小姐，那你未时之后打算干什么呢？研究新菜吗？怕是你那小铺快放不下了。” “我知道，”那个小吃摊原本就是用来过渡的，唐昭昭直起身，“未时之后，我打算去找个有门头的铺子，把经营范围扩大一些，顺便招一些帮工跟帮厨。” 这事前段时间她就在食客面前明示过，何方听了也不意外，只是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他担忧道：“小姐，您这小吃铺其实办得挺好的，我看也不用急着购置铺面，那可是一大笔钱呢。” 何家人对钱这个字极其敏感，何婶也算了算，“是啊小姐，您那馄饨跟蜜汁鱼虽然有不少进账，但也才填上租金的账而已。前儿个买鳗鱼的钱，后头请人处理鱼的工钱，可几乎是把账面上掏空了。” 现在的唐昭昭，几乎就是从零开始，哪来的钱购置铺面？ 何家人怕她步子迈得太大，可唐昭昭狡黠一笑，却胸有成竹道：“你们放心，我敢保证，只要这鳗鱼饭卖上一个月，该有的钱就都有了！” 唐昭昭的手艺，何家人是相信的，只是这话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夸大其词。 不过何方也没有说什么，唐昭昭毕竟是唐家小姐，他们提个建议还成，说太多就是越俎代庖了。 无奈何，何方只能道：“小姐要是决定好了，那我倒是可以帮您找到合适的帮厨。” 何婶听罢，赶紧开口道：“我看帮厨的事可以往后推一推，小姐到底是名门之女，身边总该有个丫鬟伺候才行。” 何婶之前见到唐果儿带着丫头趾高气扬来，唐昭昭还得自己对付，心里就有了这个主意。 那唐果儿就是个绣花枕头，哪里比得上大小姐？ “只可惜珠珠还小，不然就给小姐当丫鬟，既熟悉又放心，多好啊。”说完还看了眼正埋头吃鳗鱼饭的女孩儿。 何珠珠抬头，一脸懵懂。 第41章 腌菜大卖 何家算是家仆，何珠珠将来保不齐也是做仆人的，放在这个时代都是天经地义。 但唐昭昭听罢却忍不住皱眉，何家人到底还是见外，到现在还以主仆相称。 她认真地看着他们，“何叔，婶子，自昭昭来到这里，一直就是你们在帮我。我心里从没拿你们当外人，珠珠就是我的妹妹，财哥就是我的哥哥。” “我不会让珠珠当仆人的，你们以后别说这话了。再说了，就算我要找丫鬟，那也得找个能帮忙下厨的才行。” 何婶听得心下动容，忍不住同何方对视一眼。 何方胸口一热，却打趣道：“所以找来找去，你还是要找帮厨嘛！” 唐昭昭一愣，何婶也噗嗤笑了。 笑声荡开院中的晨寒，气氛其乐融融。 天色大亮，小吃铺重新开张。 何婶今日比往常还有干劲，一上来就麻利地将所有东西摆开，看唐昭昭的眼神仿佛在看亲生闺女，抢着干活。 唐昭昭哭笑不得，只得自己去写了个木牌，将鳗鱼饭套餐的价格跟改变后的营业时间挂在遮阳棚下。 排队的食客一来就看见那牌子上的时间，顿时皱眉，“怎么小馄饨到巳时就不卖了？这儿人这么多，那我岂不是凌晨就要过来排队？” “就是啊，这也停得太早了。” 巳时，实在是太早了。 往日他们排到午时都未必排得到呢，众人议论纷纷，简直有些怨声载道的架势。 唐昭昭从容不迫，笑着安抚大家，“诸位别担心，营业时间缩短只是暂时的，都是为了未来更长久的打算。” 有人敏感地问：“什么意思？难道老板娘要开店了？” 之前好像说过这件事。 唐昭昭看向出声那人，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加大了，“开店好啊，之前我就一直站着吃、蹲着吃，腿都蹲累了，还是坐着吃好。” “就是怕吃不上馄饨了。” 唐昭昭笑了笑，道：“馄饨总会有的，而且我们现在还有新的午餐供应呢。诸位赏光，这可比小馄饨也不差。” 她边说着，何婶立刻心领神会地将盖子打开，热腾腾的白米饭跟一瓦瓮香气浓郁的鳗鱼味直冲鼻梁！ 那食客眼力很好，一眼就看见那瓮中纹理清晰、质感柔软的鱼肉，倒吸口凉气，将信将疑问：“这看着怎么像是鳗鱼？” “鳗鱼？怎么可能，这才三百文呢。” “三百文也可以吃鳗鱼啊，诸位放心，这就是真鳗鱼，”唐昭昭故意提高了声音，“这就是我们新提供午餐，鳗鱼饭套餐，还有免费的萝卜鱼汤，保证货真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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