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要回镜州的,绝不可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不过那时的她估计也不会想到,自己真的要在皇城里呆一辈子。 当然,身份有变。 秋日的夜有了寒意,等到中秋宴散已经是很晚。 谢濯不知道是饮了多少酒,步子都有些踉跄。 时祯要去扶人,谢濯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和阿音说。” 时祯退下,武神音上前扶了一把谢濯,抱怨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谢濯忙解释道:“我也不想喝的,阿音别生气。” 因为酒意上涌,他现在脸上绯红一片,艳色夺人,武神音都看呆了,又怎么会生气。 她只道:“你可真好看。” 情不自禁凑过去,自从*霍娓这个倒霉玩意儿来了之后,他们就没亲近过了。 她倒是被偷看也无所谓,但谢濯脸皮实在是太薄。 冷的月色从窗外照进来,和暖黄的灯光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又意外和谐。 谢濯的脸一半是月光一半是灯光,眼神缠绵,怎么看怎么诱人。 武神音觉得自己被勾引了,只是两唇还没有碰到,霍娓的声音又窜出来,“你们在干什么呀?” 谢濯无措往后撤了一大步。 武神音心头火起,花燃又跑哪里去了?不是答应过她看好霍娓别让她过来捣乱了吗? 月色皎洁,武神音清晰看到霍娓窗外的脸。 她记得,霍娓今年应该二十岁了吧,可论身形还像个没及笄的小娘子,瘦削得可怜,就更衬托出了大大的脑袋。 头发倒是很茂盛,并未挽发髻,而是随意扎了个高马尾束在脑后,更显得年纪小了。花燃应该会很羡慕这一点。 好事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扰,武神音伪装出来的好脾气早已经被丢到了脑子后面,刚要大发雷霆,消失已久的花燃终于出现,拉住了霍娓的手腕,似乎是察觉到武神音心里怎么想,忙解释道,“我可没偷懒,是她跑得太快,简直像个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 她瞥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立马道,“你别生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这死丫头我一定看紧了,再也不会让她出来捣蛋。” 说完,就拽着霍娓离开了。 霍娓临走还不忘回头望一眼,只是竟然也没有挣扎。 武神音关了门窗,又从里面锁上。虽然这对霍娓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最起码是个心理安慰。 等她做好这一切,才想继续温存。 许是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谢濯的脸色更红了几分,正用手扶着额头,闭目养神。 武神音的手指本来不算冷,可他的脸实在是热得惊人,刚一接触到,他就不自觉抖了一下。 睁开眼,武神音觉得他的眼睛有点像山里的小鹿,湿漉漉很惹人怜爱。 这次不光是用手指去戳他的脸,整个手掌都抚上了。 她明明没喝酒,却也像是有点醉了,“雪枝。” 谢濯手握住她的,按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想借此降一降脸上的温度,他盯着心上人的眼睛,“张收玉的婚事就定在后日。” 武神音看着眼前人的脸,只想怎么吃到嘴里,哪里还能想到张收玉,她随口道,“我记得不是说来年春日吗?” 谢濯道:“陛下说,皇宫中好久没有喜事,借个由头振振军心。” 武神音失笑,心想皇帝也真够可笑的,他在这儿大操大办嫁女儿,能振奋哪门子的军心? “提他做什么,我现在只想着你。” 谢濯道:“……我怕你会伤心。” 武神音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我才不会伤心呢,我心里只有你。” 她再也忍不住,去亲他的下巴,顺势坐在他怀里,另一只勾住他的脖子,势必今天要把以前的都亲回来。 谢濯搂住她的腰,防止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乖顺地张开嘴任她攻城略地。 他能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并没有醉酒,可此刻却不能确定了,头脑晕乎乎的发胀,满脑子都是怀里的人,只想与她亲密一点儿,再亲密一点儿,这样还远远不够。 发觉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立马警觉起来,松开握住她腰肢的手,想要告辞,“今日实在是太晚了,我还是先回去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武神音颇无语,拉着他的衣服不松手,“不准走。” 刚才明明气氛这么好,他怎么又突然变卦? “是你过来找我的,怎么说走就要走,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当我是什么人?” 谢濯坐起身,努力遮掩身体异样不让她察觉,平稳声音为难道,“真的很晚了……明日还有一日中秋假,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你好不好?” 武神音道:“我才不要,你不准走。你要是敢走,我以后都不想理你了。” 看他果然呆愣在原地,武神音心中得意,又去亲他。 这次却没有刚才那么情意绵绵,他一直不怎么配合,直到武神音气不过,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谢濯吃痛,才无奈任她为所欲为。 可人都是得寸进尺的,武神音亲不到的时候日日夜夜都是想着亲他,但是亲到了又想更进一步。 两人贴得极近,中秋夜宴可是百官皆到的盛会,他自然是穿了太子朝服,里里外外好几层。为显庄重,身上的装饰品也是挂了个齐全。 武神音很想哄着他脱几件,“你身上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硌死我了。” 谢濯立马呼吸一滞,扭过头去,不敢看她的脸色。 武神音愣住了,她刚才说得时候还没有,可现在却是真的有东西硌着她了。 无意识想伸手摸摸是什么,谢濯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哀求道,“别……” 他也不想的,刚才还没有这么厉害,可……她一说,自己就忍不住去想…… 完了,阿音不会觉得他是个下流的人吧…… 武神音不是傻子,自然猜出来了他的反应,却还在故作不知道,关心地询问,“你怎么了,声音怎么突然这么奇怪?要不要我现在去叫阮子稷过来看看?” 谢濯怕她真的去喊人,忙摇头道,“不用,我就是……有点晕,一会儿就好了。” 武神音心里偷笑,面上却装作关怀的模样,“真的吗?你可千万不要硬撑,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谢濯轻轻点头,武神音想继续亲他,动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是蹭到了什么,谢濯难耐咬住唇,喘息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漏出来。 武神音还要捧着他的脸问“怎么了”,这下谢濯怎么也发现了端倪,他羞耻地别过脸去,此刻内心也是分外迷茫,不知道是想把武神音推下去,还是想把她抱得更紧。 理智和欲望来回拉扯,火焰越烧越烈,马上要到受不了的地步,只能委屈控诉,“你知道了!” 武神音一脸疑惑:“知道什么?” 谢濯没再说话。 武神音才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凑到他耳边道,“你怎么那么好玩啊,怎么这么害羞啊。” 谢濯把头靠在她肩头,声音闷闷,“不行,我真的要回去了。” 武神音道:“你回去做什么?又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等着你。” 谢濯叹口气:“太晚了,我困了,想睡觉了。” 武神音道:“这儿也有床啊,你在这儿也可以睡啊!” 她说得理直气壮,毫不脸红,反把谢濯惊到了。他轻声斥责,“胡说什么?孤男寡女的,怎可整晚共处一室?” 武神音不满:“照你这么说,孤男寡女还不该牵手卿卿我我呢,你刚才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谢濯哑口无言。 武神音又可怜兮兮地卖惨:“中秋本是团圆的日子,往年我还在镜州的时候,都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度过的,这次我身边却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这么晚才过来跟我说几句话就要走。” 她抓起谢濯的手,委屈道,“我好难过,我感觉好孤单啊。” 谢濯真的很好骗,果然中计,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好言道,“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武神音反问道:“可你马上又要走。” 谢濯没说话,亲了亲她的嘴角,两人的气息又交缠在一起。 武神音想,皇宫里的酒就是不一样,带些果子的清香气味,没有多少劣质酒的辛辣。 他的吻实在是温柔又缠人,这么亲了一遭,武神音觉得也有点醉醺醺的,头脑发蒙。 她伏在谢濯怀里,手正好放在他胸口的位置,心脏跳动得急促而有力, 她百无聊赖用手指在他心口画着圈儿,一边仿佛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你还难受吗?” 谢濯的心跳得很快,可能无论现在她说什么,他都应该觉得在引诱他吧,事实上她也的确在引诱他。 他沉默着不说话,武神音去戳他的手指也被抓住,攥在掌心让她不能再乱动。 “怎么不说话?” 他还是不开口。 “你突然变哑巴了?” …… 武神音喋喋不休问了好多句,谢濯才终于开了金口,道,“阿音,别闹了。” 武神音只觉得意兴阑珊,为什么好不容易解决了霍娓这个祸害,她还是不能如愿以偿啊! 如果可以,她真想霸王硬上弓。 可能是一天的劳乏,不久后谢濯就闭上了眼,呼吸平稳,看起来好像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但是武神音知道,他分明就是装睡,只要还在交握的手微微一动,他就要颤抖一下。 次日早晨,日上枝头,谢濯醒过来就匆匆忙忙要走,没想到在房门口又撞见了阮子稷,引得他发出三声尖叫,一声比一声更高昂。 武神音就是被这副鬼动静吵醒的。 其实这段时间,她和阮子稷相处得还不错,自从她许诺以后一会会惩奸除恶,把贪官污吏奸臣都绳之以法,阮子稷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他是个八卦通,武神音有很多消息都是从他这儿得过来的。 比如谈诗意夏天就嫁人了,夫婿是早就定好的娃娃亲。 楚贵妃再给自家女儿相看亲事,据说看中了辛皇后的侄子。 小楚妃对自家姐姐也很不满,一直在寻求生子秘方,想要个依靠。 …… 武神音都不由好奇,这些宫闱秘事阮子稷是什么知道的,他不肯说。 不过本来也就无聊,当个消遣听听也挺好。 等外面的动静消停下来,山花燃才鬼鬼祟祟摸进来,一脸不还好意的微笑,“这次你总是得偿所愿了吧?要怎么感谢我?” 武神音无语道:“我得偿所愿个鬼。” 山花燃纳闷道:“你们都过夜了,总不能盖着被子纯睡觉,什么都没发生吧?” 武神音无奈一笑:“哇花燃你变得聪明了,居然一下子就猜对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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