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唤了一声,写墨这才道歉回应,可离府已经有一段距离,商望舒也歇了停车的想法。 随着摇摇晃晃的马车,起了个大早的商望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被写墨唤醒时已经到了平县。 虽然天不亮就出发,到平县时也还早,可商望舒还是最晚到的。 “殿下。”见商望舒进门,讨论戛然而至,众人纷纷行礼。 “殿下,可否先行出发,微臣一边走一边同殿下说?” 商望舒同意了柳源的提议,她这才知道被山火烧了的不是平县,而是平县下属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就在东郊山山脚下,名为东郊村。 马车又摇摇晃晃好久,直到太阳到天空的正上方,一行人才到了东郊村。 还没进村,烧焦味便扑鼻而来。 眼中所及之处,乌黑一片。 丰收的秋季,本该硕果累累的农田一片荒芜。这里没有丰收的喜悦,只有黑色与白色。 黑色的是东郊山,是农田,是寂静的山林。 白的是灯笼,是衣服,房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哭喊声。 走进村里,心情难免低落,连同着步伐都变得缓慢而又沉重起来。 一个男子远远跑来,扑着跪倒在众人面前,他身着斩衰,披麻戴孝。 商望舒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惊得后退了一步,身子晃了一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稳稳的扶住,站稳了身子。 这个男子跪趴在地上,几个响头后哀求道“各位大人行行好吧,救救我的孩子,求求各位大人了。” 商望舒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据他所说他的妻主便是因山火离世的其中一人,而他的孩子也因这次火灾受伤严重,却无钱医治,只好出此下策。 “朝廷的拨款没有派发吗?”白榆提出异议。 听到这话,正准备掏钱的手停住了,商望舒望向柳源。 “这,这。”柳源擦着不存在的汗,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句整话。 “爹,爹,不好了,姐姐一直喊疼。”一个小女孩从刚刚男人来的方向跑来,焦急的呼喊道。 听闻此言,男人泪水横流,“求求各位大人救救我家孩子吧!” 商望舒见事态紧急,赶紧让写墨将银子拿来。 刚拿到钱袋,还没把钱给这男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小不点,活像一个小龙卷风,商望舒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钱袋便不翼而飞了。 “欸!我的钱!” 一道身影如箭一般发射出去。 【📢作者有话说】 天空一声巨响,老作携月儿闪亮登场,谢谢各位客官的观看! (推推搡搡,将商望舒推向人前) 西子捧心,月儿作揖,鞠躬鞠躬再鞠躬。
第10章 钱袋被偷走的那一瞬间,白榆就像一根箭,飞冲出去,商望舒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钱袋没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二人的身影已经遥遥领先。 “我的钱袋!”商望舒也跟着跑去。 不知跑了多长距离,她终于看见了白榆的身影。他正站在一户人家门前,抬手敲门。 商望舒弓着腰,气喘吁吁,“白榆将军,抓到了吗?” 听见商望舒的声音,白榆回头,“殿下,臣追到此处便没了身影,臣看此处有户人家,便想问问。” “好。”商望舒也走到门前,轻敲大门。 “你好,请问有人吗?”她问到,等了许久,屋内都没有半点回应。 “会不会里面没人啊?”商望舒看着白榆,提出疑问。 “不会,臣到时恰好看到这户人家的门关上。”白榆十分笃定。 “莫非是家中遭贼了,我们在此处盯着,写墨你快去请村长来瞧瞧这是哪一家。” 此话一出,大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小裂缝。 透过门缝,屋内漆黑一片,一双眼睛从门缝里钻出来。 “欸欸欸,这家有人,别去请村长。”稚嫩的童声传出来。 商望舒站在门缝前蹲下身子,与孩童齐平视线。 “小朋友,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路过这里呀?可以告诉姐姐吗?”她放缓语速,降低音调,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问道。 “没有见到,我娘不让我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小孩谨慎的摇摇头,就要把门关上。 “慢着。”白榆一把握住门沿,“你真的没见到吗?” 严肃的神情把小孩吓得哆嗦一下,脸色突然苍白,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没,没有。” “算了,算了。” 商望舒让白榆将手放下,小孩立刻就关上了房门,一股风直冲面门。 “殿下,” 白榆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鬼鬼祟祟的将耳朵贴到门上,提高音量,装作无可奈何般说道, “抓不到那个人也没有办法了。” 屋内静悄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商望舒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这人敢花这钱,上一秒花,下一秒着捕头就能给这小偷逮住,要知道,我的钱都是有标识的。” 她又假装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尽是遗憾,“就是这小偷可就惨了,被我抓了不一定会送到衙门被衙门抓了,那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家了。” 屋内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商望舒后退一步,站在门前。 门被打开了,一个蓬头散发的小姑娘站在门里。小姑娘看起来五六岁上下,浑身脏兮兮的,脸和脖子上还有几道不知从哪儿蹭到的灰。 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掉落,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哇的大哭出声。 “对不起,求求各位大人饶我一回吧,我不该偷大人的钱。” 她将商望舒的钱袋放到地上,往前推了推。 一边抽泣,一遍求饶,“各位大人饶我一回吧,我不能进牢里,进牢里姐姐就没人照顾了,求求各位大人了,我知道错了。” 她连话都说不完整,抽泣得断断续续。 商望舒见她如此凄惨,动了恻隐之心,却想知道小孩偷钱袋的原因。 “你为何偷钱,你的姐姐怎么了?” 小孩继续哭着,“姐姐被山火烧伤了,一直好不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想再去找大夫,可是家里没钱了,我只有姐姐了,我不想姐姐死掉。” 和众人对视一眼,商望舒蹲下,拍拍小孩的头,安慰道“带我进去看看你姐姐好不好。” 听到这话,泪珠还在眼里打转,小孩却警惕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说真的吗,可你又不是大夫。” 商望舒苦笑不得,将钱袋捡起来,展开手,示意小孩看过来,“可我有钱呀,我可以请大夫,而且这是我花的,也不会让捕头抓你。” 小孩立刻停止了哭声,瞪大眼睛惊喜的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请大夫治好姐姐吗?” 商望舒不知道小孩的姐姐伤势如何,却不忍心对着这个期待的眼神说出否定的话,只是对着小孩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听见这话,小孩将几人拉进屋内。 还未踏入门中,浑浊的空气便扑鼻而来。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腐烂的肉放了好几天没有清理,甚至有些发酵了。令人想夺门而出。 好几个人都捂住鼻子,不想进门,又碍于商望舒不得不进。 踏进门内,屋子里的窗户紧紧关着,黑压压一片。朝里望去,床上微微隆起,一道人影隐隐约约显现出来。 那人躺在床上,紧蹙眉头,脸色蜡白,唇无半点颜色。 小孩赶紧跑到床边,揭下敷在那人头上的毛巾,轻轻给那人擦了一下脸,又拿下毛巾放到盆中清洗,拧干水,放到那人额头上。 接着,小孩俯身在那人耳边,小小声说道“姐姐,太好了,有人来给你治病了!” 她推了推那人却毫无反应,“姐姐!姐姐!” 小孩着急的唤着姐姐,那人仍是一动不动。 小孩害怕极了,跑到商望舒面前,摇着她的衣袖,“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姐吧,她今天一天也没有醒来。” 商望舒拍拍小孩的头,“我这就找人去请大夫。” 她回头唤来写墨,让写墨去县里请大夫。 “殿下,现下请大夫怕是来不及了,这位娘子怕是不能撑到大夫来。”白榆突然插话。 听到这话,小孩瞬间急了,哭着向商望舒求救。 “这怎么办,我的姐姐是不是要死了?” “殿下,白榆可以一试。白榆在战时曾处理过这种伤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柳源打断。 “将军不可,女男有别,再着将军怎可为一平民疗伤。” 其他官员纷纷赞同般劝说道,“是啊,将军的名声重要,将军一介男子,怎可为女子疗伤,请殿下三思啊,莫失了清白。” 小孩用袖子狠狠的擦干眼泪,大声辩解道“我姐姐才不是平民白丁,我姐姐是秀才!” 她有些骄傲的昂起脑袋,像一只善战的小雌鹰,张大翅膀维护亲人,却无人理会。 商望舒左右为难。穿越而来,知道医生面前无性别,她也不赞同什么名声贞洁的腐朽观念。可是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懂得贞洁对男子的重要性,失了贞洁自行了结的故事她也听了不少。 她看向白榆,寻求他自己的想法。 白榆朝着商望舒坚定的点了点头,“臣愿意一试,殿下。” “都闭嘴!”商望舒吼的一声成功让官员们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白将军着想,可名声贞洁身份都没有人命来得重要,面对这样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将军,我们合该尊敬才是,怎可将将军框在名声贞洁里!” 发挥一通之后,商望舒看着白榆,“将军请吧。” 随后又将众人斥退。 白榆要来一壶酒,便开始动作。 小孩坐立难安,时不时就凑前去看看自己姐姐的情况。见到姐姐清创的惨状捂住双眼,不忍再看,想求白榆轻一些,又怕打扰他的工作。 商望舒见她来来回回,身上又如此脏,让本就有菌的操作空间,菌上加菌。怕她耽误手术,挥手将她招出门外。 拍拍她的头,“小朋友,你和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这回她总算老老实实回答了,“我叫赵秀芝,我姐姐叫赵兰芝,我姐姐可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 小孩一脸骄傲。 “你姐姐真厉害,你姐姐是救火受的伤吗?听你刚刚说,你们之前请过一次大夫了?” 听到这话,小孩垮了脸。 挂着苦瓜脸说道,“姐姐去救火,被火烧着了,村子里好多人也是,但是只是伤一点点,本来以为并无大碍,就一起去县里请了大夫,大夫看诊太贵了,我们就只请了一次就请不起了,可是姐姐敷药后一直好不了,还更严重了,村上好多其他人也是这样,她们又再请了那个大夫,可是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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