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的地下黑市,一枚戒托上刻有默肯姓氏的昂贵珠宝流了进来,罗伯特的线人第一时间便把这个消息告知了他,惹得罗伯特不敢耽搁,漏夜跨越半个城区去拿到了实物。 书信往来太慢,此事恐怕会说不明白,他打算直接当面汇报。 作为侦探,罗伯特习惯性隐藏自己的踪迹,他从来不走寻常路,而是顺着酒店后门附近的墙壁,三两下爬上窗台翻进了二楼的一处通风窗。 自打本杰明夫人来过之后,酒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很多地方都人迹罕至,许多的员工偷懒,便整日待在负一层混时间,更别说提早来报道。 此时此刻,即使大摇大摆的走在员工梯里,一个人影子也不见到。 罗伯特正打算就这酒店的安全性向雇主进言,他四处观察了一番,正打算继续往上走,却忽然听见道脚步声。 慌乱之下,罗伯特钻进了四楼的一处黢黑小房间里,他选择将自己关进一道小衣橱里避免惊吓到人,但那脚步声依旧越来越近。 露易丝提着灯,推开经理上个周刚奖励给她的小宿舍的门。 她将灯盏放在桌上,光线照亮了这间屋子,她又拉开帘子,将怀里的季度采购表放在一旁,又起身,打算去衣橱里取出工作服来换上。 由于今早就是交工作报告的时间,露易丝天不亮就起床,坐车抵达酒店,带着她卡着点完成的工作,来到房间里打算提前复核一遍。 一个年轻的姑娘,想在这么大的酒店里站稳脚跟,让那些傲慢的男同事敬服,就必须得在关键问题上不出丝毫错误,才能让他们闭上嘴,看着她步步高升。 故而,总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和牺牲,好在受家庭氛围影响,她的观念里已经习惯了身体运行出这样的行为。 “啪嗒……” 柜门打开,露易丝打了个哈欠抬眼,忽然惊在原地。 她尖叫了一声。 穿着格纹套装,头戴六角帽的侦探姿态狼狈地从衣橱里滚了出来。 惊叫过后的露易丝顺手抓起了柜子上的裁纸刀,已经朝他挥来,罗伯特轻松地躲闪过了: “……你先别叫,把刀放下,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他又往窗边退了两步。 闻言,露易丝依旧十分防备的举着裁纸刀,抵住那侦探的下巴,一路将侦探迫至墙边的角落里。 “不是小偷?”露易丝打量着这诡谲的男人,她虽然害怕的有些手抖,可却不敢退缩一点儿。 窗外的晨光渐渐明亮,露易丝仰头,借这光线依稀可以看清对方的模样,他有一双蓝眼睛,金色头发被滑稽的八角帽遮盖,两颊上满是厚厚胡须,几乎遮盖了所有的容貌特征。 露易丝深吸一口气,她一手持刀,一手抬起来,爬上他的脸颊,瞬间扯下了这男人粘在脸上的所有假胡子。 罗伯特吃痛地“嘶”了一声。 “不是小偷你为什么要乔装?偷了什么,快点交代,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露易丝手里的刃在侦探脸上戳出一道血痕。 失去了假胡子的罗伯特·隆斯有一瞬娇羞地侧过脸,仿佛被摘下了红盖头的新娘子一样无措。 他露出一张年轻又精致的面容,这与他往常伪装出来的邋遢模样截然相反。 乔装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专业,毕竟没人会请一个看起来像演员的人探案,罗伯特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向眼前这过分彪悍的姑娘解释他是干什么的。 听完他口述的身份后,露易丝举着裁纸刀后退,将那束手就擒的人锁在屋子里,她去了一趟七楼求证,得到里头客户的肯定答复之后,这才去将那侦探放了出来。 “侦探,你下回能不能走大门?答应我,改掉爬窗子的坏习惯,好吗?” 露易丝将泡在酒精里的棉花球抓出来,挤一挤多余水份,递给了正在重新用鱼胶粘胡须的侦探。 他干笑两声,拿着棉球清理了裁纸刀在脸上留下的创口,并期期艾艾地朝露易丝看去。 “那我下回来,能直接找你吗?毕竟默肯先生见侦探的事儿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同是为有钱人效力,你懂得。” 露易丝轻轻蹙眉,她见这侦探一脸殷勤抛媚眼的模样,不由有些局促。 “那行吧。”她思索道。 … 蛋白石套房,温斯顿·默肯手中捏着一枚戒指,这东西应该是他母亲的,虽然那老人家的珠宝首饰多的数都数不清,但看款式和刻字,姓默肯的除了她没人会有。 如果猜测的没有错,这东西应该是他母亲送给杜德的,但现在又被杜德给卖了换钱,可他现在根本不愁钱花。 罗伯特在一旁补充道:“可我查出来,交易这戒指的,是个年轻女人,口音不像本地人。” 温斯顿听了,只叫他继续去查查看。 罗伯特应下,临走时,他还不忘记顺走了走廊花瓶里的一朵花,打算放在那个被他吓到的女管事房门口。 而露易丝顺利给上司汇报完工作,还没来得及上楼,就又听同事说蛋白石套房的仆人在收拾东西,说是默肯打算回长岛住段日子。 … 在夜晚降临之前,温斯顿回到了那个他许多年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大约十几年前,他那时才七八岁左右,那时他妹妹希珀还在,他的父母相敬如宾,那时一家四口人住在这庄园里,日子过得平淡,就与住在长岛里的其他名流没什么两样。 同样是春季里的某一天,他与他的父亲乘车去郊外参与打猎的聚会,在希柏调皮的恳求下,父子俩将她带上了。 但车行到半路,却出现了事故。 小小年纪的希柏意外去世,而他却安然无恙。 自那之后,父母便彻底撕破了脸,他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看似相敬如宾,似水般平静的生活中,潜藏着那么多的瑕疵。 他的父亲老默肯,是一滴眼泪也没为死去的女儿掉过,他十分不能理解自己出身贵族的妻子。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并非继承人的孩子死去了就非要哭闹,甚至提出分居,他们未来还能有很多孩子啊。 而他的母亲,在说出还不如死的是儿子这话之后,便带着家仆和行李坐船回到了英格兰的娘家。 从那之后,温斯顿便被送去各地上学,即使是成年后,也几乎没回来过,最近的一次,还是去年秋天老默肯重病卧床,需要他接手家业,回来取过文书。 “到地方了,先生。”马车夫敲了敲车壁,朝漆黑的车轿内恭敬地说道。 在如水般弥漫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沉默地从车内走下来,从正门进入了眼前这幢宅子。 他回来的突然,仆人们正忙碌地整理物品与房间,而他穿越长廊,来到了曾经属于他父亲,现在属于他的藏书室。 书房象征着权利更迭,他也从依靠父母意志生长的时期,辗转迎来由自己来为他们的生活负责的时候了。 如果杜德真是个有大问题的人,那么他该如何让他那老母亲接受这个事实呢? 他思索着,擦亮火柴,点燃柜子上的蜡烛,在幽幽灯烛的照映下,他看见了自己年少时的照片。 以及,旁边那亮晃晃折射着反光的圆形银质怀表。 温斯顿对这东西有点眼熟,可他实在是有太多这种东西了,思索了半晌,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 倏忽间,他在忽明忽灭的烛火中反应了过来什么,遂后叫来一位仆人,开口问道: “前些天是不是有裁缝来过这里。” 仆人作肯定答复后,温斯顿挥了挥手叫人从外面把门带上。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拥有一颗什么心脏的人,才能面不改色的告诉他,是他弄错了? …
第76章 一觉睡到自然醒, 埃洛伊斯睁开时,听见窗外附近街道里铁轨被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皂香,窗幔透着一层微弱光明, 屋里的每个角落都静悄悄的, 像是蒙上了某种柔和的滤镜,而她盖着一块柔软洁白的棉布薄被, 双眼盯着天花板放空。 当老板可真好啊。 不必赶着时间, 屋外的世界正在繁忙的运行,而她还可以在自己的窝里再躺上一刻钟。 待时间消逝,她闭了闭眼, 翻身下床,踩着地毯从衣柜里拿出昨儿就熨好了的浅杏色绸面儿的半袖长裙, 并穿上裙撑子, 又对着镜子,仔细地将头发辫起来,选了一条浅熏纱巾挽在颈间。 她此刻有意让自己慢下节奏重新过的精细一点, 慢慢洗漱用餐,等时间到了阳光炽热时,这才漫不经心往店铺的方向步行。 在报纸上登一条开业的消息, 只用花上几十美元, 就能连续一周在该版面的字缝里看见以她姓氏命名的裁缝店开业的消息,以及地址。 也不知道这作用能有多大, 埃洛伊斯思索着从信箱里取出报纸,拿钥匙打开大门。 先是上楼去,她的工作间在正中间, 里面摆放着一张长桌,缝纫机已经被巴顿组装好了, 桌面上还堆着其他的工具,角落里站着托马斯扛回来的人台。 桌后有把埃洛伊斯专门挑来,适合久坐的浅色软垫靠背椅,她坐在那椅子上,翘起脚美滋滋地等了没一会儿,楼下门口挂的铃铛就响起来一阵。 巴顿与黛西前后脚到店,巴顿自顾自在一楼的柜台里收拾,黛西则是上楼来,寻见埃洛伊斯,熟稔地向她问早。 “早啊黛西。”埃洛伊斯笑眯眯地招手叫黛西坐下,却并未拉家常,先与她谈正事,将早已规划好的工资表交给她。 黛西知道埃洛伊斯是个什么性格,她接过了,仔细一瞧,发现那上头关于薪水的组成,与霍德华裁缝店里的规矩十分相似,虽然基础工资没有那么高,但关于奖金与提成的部分却一样。 看得出来是取其精华,学习了许多运营上的经验。 “但是黛西,店铺里短期内员工少,不仅要接订制,还得出售成衣,又要你来做配饰填货柜,以后的工作强度,恐怕会比以前待过的地方都大。” 即使私交深,埃洛伊斯也不愿画美好的大饼,索性将事实摆在面前,叫她有个准备。 黛西点头称好,就连安东尼都与她说过这个道理,但她却不害怕。 这世上哪有那样多免费的面包,黛西觉得自己能遇到埃洛伊斯这样的好人是幸运,便应该承担继续追随她会得到的磨炼。 反正再怎么,都不会比以前更差了。 等埃洛伊斯与她交代完关于工作餐和这周主要的工作内容,巴顿从外头敲敲门,他走进来,告知埃洛伊斯,她联络的那一家布料商将货送来了。 闻言,她们通通都站起身,埃洛伊斯又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拿了清单,挽起袖子走下楼,走出大门,映入眼帘就是整整塞了一车的麻袋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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