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之前她私自克扣参翅被老夫人抓的事情还没过呢。 沈南迦一句话戳了她两处伤疤,让苏氏顿时间面如肝色,不顾礼仪的跳起来就要骂人。 “你……” “行了,”座上的谢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出了声,“你好歹也是侯府里的人,怎么就是改不掉这个嘴上的毛病。” “你倒是说说今日回娘家的事情。” 沈南迦顺势跪下,“还请婆母赎罪,今日实在是事出有因,家中母亲病重,差人来告知,只是儿媳心里着急,便忘记来通知一声,让婆母担心,儿媳有罪。” 说着,她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这招还是她从那蒋氏身上学到的,有错没错先认罪。更何况她说的情理皆在,不好让人挑错处。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谢老夫人都没想到沈南迦今日说跪就跪,还摆出这么一副小家子气。 沈南迦出身将门,总有那么一股子傲气在身上,平日里是断断不会有这般作为的。 “你的错就这些吗?你既然嫁了人,怎能私自回娘家。” 沈南迦委屈道:“四婶婶这话是什么意思,母亲病重我却不归家,婶婶这是要让我背不孝的罪名吗?” 吴氏顿时间哑口无言,赶忙眼神求助于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人精了,面上依旧从容淡定,“那你且说,是差了谁来告诉你的。” “是儿媳院中的小萍。” 谢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桌上,震怒道:“胡说!” 沈南迦状作无辜,“婆母不信,自可把小萍唤来问啊。” “去,把人带来。” 一直以来沈南迦都是通过小萍来给国公府传消息的,如今得知父母从未收到消息,那她便知道这小萍是谁的人了。 她这样说,正是打算借老夫人的手把这人处理掉。 没过多久,小萍便被带了过来。 “你且说说,是不是你告诉夫人亲家病重的事情。” 小萍有些懵,看了看谢老夫人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沈南迦,回话道:“奴婢没说过。” 沈南迦先发制人,“你怎的没说过,向来我与家中传信都是通过你,你难不成是在从中作假?” 小萍立刻匍匐在地上,“夫人明鉴,奴婢不敢作假。” 沈南迦道:“不敢作假?那你告诉我,我小产那晚云栈要你去国公府,你去了吗?” 小萍顿时间抖如筛糠,她心里藏着秘密,什么都不敢说。 沈南迦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围在座的人,注意小萍的眼神惊慌之下瞟向的眼神去往何处。 “奴婢,奴婢没去。” “你如今当差当的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沈南迦轻笑,声音中带着从未见过的威严。 小萍慌乱说道:“是,是老……” “好了,不过是个下人的话,信不得。”谢老夫人出声打断。 “确实信不得,我今日赶去家中,却发现母亲并未病重。可身边的人皆能证明小萍是和家中传话的人,这么看来,究竟是她作假瞎说呢,还是有人故意骗我回家然后再来婆母这里告状呢。” 沈南迦表现的十分委屈,却特意强调了最后的几个字。 谢老夫人垂眸,端着茶杯浅酌了几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沈南迦回道:“怎敢,确实是儿媳有错,若是早点来告知婆母一声,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小萍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不断磕起头来,“是奴婢造假,故意和夫人说错了话,都是奴婢胡说的。” 未等其他人先发作,沈南迦立刻接道:“既如此,这种平白无故信口胡说的人自然是不能再用了,也不能留在侯府里,今日她敢谎称国公夫人病重,明日自然就敢乱说侯府里的不是,婆母您觉得呢?” 沈南迦步步设陷,只等谢老夫人发作。她了解谢老夫人是个极其看重名声的人。 即便是为了她的好名声,也得把这件事压下去。 “老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正往慈寿堂来。” 就在此时,小厮来报。 沈南迦神色沉了沉,心觉不妙。 而堂上的谢老夫人却嘴角微微扬起,搁下了茶杯,转开了眼前的话题。 “快去准备些侯爷爱吃的茶点,今日这出戏还长着呢。” 第4章 演戏 随着小厮一声通传,谢祈昀带着两个侍从步入慈寿堂正殿。 见到殿中满座,堂前还跪着两个人,他神色如常,看上去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他躬身向谢老夫人行了礼问了安,随后甩袖坐在一旁,对于正跪在面前的沈南迦更是没分去半分眼神。 谢祈昀极重孝道,起码在外人看起来是这样的,从不曾对谢老夫人忤逆半分,各种礼仪规矩更是做的周全。 因此,每每面对谢老夫人对沈南迦的刁难,即使是心里明白错不在沈南迦,也总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把这趟浑水搅得更乱。 “母亲这里今日竟是这般热闹。”谢祈昀喝着茶,大有看热闹的意味。 谢老夫人满目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过是教教规矩罢了,不惹得你烦便好。” 谢祈昀这才瞥了一眼沈南迦,“该守的规矩自是要守的,都是南迦做的不对,劳母亲费心了。” 多么母慈子孝的画面,不过看在沈南迦的眼里却只觉得恶心。 她打断了谢祈昀的话,“侯爷这话怎么说,我与母亲这是在论下人信口胡说的事儿,怎的错就在我了?” 她歪着身子,双目含泪,一脸委屈的看向谢祈昀。 本就是如花般的容貌,虽说是已经在侯府中磋磨了许久,失了娇艳,但鲜花就是鲜花,自是那些子野花怎么也比不上的。 沈南迦大病未愈,如今身体纤弱,再配上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仍谁看了都不免心疼。 而谢祈昀就喜欢这样的,院子里伺候的一众都是如此。 谢祈昀难得见沈南迦这副模样,腰肢纤纤微斜,双目含泪如芙蓉泣露,一时间不免失了神。 沈南迦的样貌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没有哪个男子会不爱,就连他自己当年也是对她一见倾心。 “你什么时候学会插嘴了?”谢老夫人蹙眉不满。 往常面对如此这般情形,沈南迦向来是一言不发的,如今生了场病反倒是伶俐起来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侯爷,若是传出去落得个不由分说责怪妻子的名声可怎么是好。”沈南迦啜泣道,委屈的眼神直盯着谢祈昀。 “妾身心里明白侯爷是不会如此待我的,方才定是来的太匆忙,你瞧,侯爷嘴唇都起皮了,可是今日公务太忙,下人没伺候好?” 这番话不说是谢祈昀听了晃神,在座的其他人听了更是吃惊,全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那是谁,那可是沈南迦啊,平日里连罚跪都是挺直着腰板的,如今却这么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就算不是沈南迦,但凡是个高门望族的大家闺秀都不会有这副小家子做派。 沈南迦倒是无所谓,上一世的她被千人嫌万人骂,人人唾弃,乞讨过街头,遭受过牢狱刑罚,尊严这种东西,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了。 不过在座众人除了同辈的大房和四房之外都不是什么家世显赫的人。 尤其是这位谢老夫人,不仅不是已故平津侯的正妻,甚至连续弦都算不上,别看她如今儿子承袭爵位,面上高风亮节了,实际上连名分都是哭着喊着耍心机闹来的。 而她的好儿子更是随了他母亲的好作风,偏好些小家子气的烟花女子。 谢老夫人沉了沉眸子,扯着嘴角咬着牙道:“你如今倒是长进不少啊。” 她当然看得出来沈南迦用的是什么招数,所以她才更加生气,但奈何她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世家身份一时间竟然也不好发作。 沈南迦心中冷笑,这些可都是她从蒋氏那里学来的,而蒋氏也是经由谢老夫人按照谢祈昀的喜好一手调教塞进来的。 她扭着腰更加娇滴滴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侯爷着想啊。” 没有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处处为自己想,谢祈昀也不例外。 沈南迦趁热打铁,“再说,分明就是小萍妄言我母亲病重之事,这也是我的错吗?” “可确有此事?”谢祈昀终是被沈南迦的楚楚可怜打动,沉声询问跪在一旁的小萍。 “奴……奴婢……” 一旁沉默许久的二婶李氏撇了一眼正座上低头喝茶不语的谢老夫人,出声劝解道:“不过是些闲事,许是记错了也说不准,怎么能劳侯爷费心。” 沈南迦接道:“冤枉我事小,可下人胡乱说话事大,今日要是说不明白,来日要府里其他人学了去,这事若是成了婆母有意不许儿媳妇与母家来往,传出去这叫外人怎么想?” “侯爷忠孝,我想母亲和侯爷肯定也不想儿媳背上个不孝的罪名坏了侯府的清誉吧。” 沈南迦歪着头,装着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 她哪里会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打的就是要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她头上的算盘。 此话一出,谢老夫人这茶也喝不安分了,虽是看着沈南迦懵懂无知的模样,可这话却听着很是笃定。 她心虚,虚的不是一点半点。 谢祈昀见状下意识看向母亲,见母亲手中紧握着茶盏,双眼怔怔盯着沈南迦却一言不发,终于愿意出来做这个主心骨了。 “既是下人乱说话,就拖下去打个十几板子,完事儿了找个人伢子发卖了去便是。” 说着他上前扶起沈南迦,“你担心父母是应当的,关心则乱罢了,母亲年纪大了,你要多体谅着些。” 沈南迦顺从的点了点头,谢祈昀向来只会用这种子无关痛痒的话来哄人。 她上一世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才被一哄一个准的。 沈南迦站起身,跪的有点久,膝盖疼的厉害,起身的时候却尽量将自己依靠着云栈,不动声色躲开谢祈昀的搀扶。 谢祈昀没察觉,分外喜爱她这副柔弱的模样。 夜深了,晚风带来了春夜的微凉,沈南迦刚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身体虚的厉害,禁不住发着颤咳嗽了两声。 “夫人身子还没好?”谢祈昀突然体贴地问道。 他闻到了沈南迦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更是触动了往日的情怀。 云栈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嘟囔道:“九死一生之难,哪能好得这么快。”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堪堪让谢祈昀听了个明白,或许是顾及到了那个逝去的孩子,他看向沈南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心疼。 此时堂中众人都眼看着小夫妻这般恩爱模样,除了小辈四房夫人向来处事事不关己,其余皆是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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