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腊八节,宫里赐了粥食,李嬷嬷给二人各分一碗,又上了菜肴,夫妻俩无声用完晚膳,喝茶时,陆栩生一直没说话,脸色也不大好看,可见还因这桩事耿耿于怀,见程亦安始终盯着他瞧,眼底带着不放心,他方宽抚一句, “崔函与范玉林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会料理。” 正这么说着,明嫂子打外头行来,恭恭敬敬立在门口请了安,方进来禀道, “二奶奶,程家方才递了消息来,家主吩咐姑爷领着您得空去一趟程家,说是有话要问。” 程明昱从不干涉小夫妻之间的事,今日突然唤他们过去,必定是要事。 左右时辰还早,陆栩生便带着程亦安登车赶往程家。 夜凉不欲惊动程家其他人,老仆等在程家巷口,引着二人从程明昱惯常出入的小门进了他的书房。 程亦安带着兜帽,被陆栩生牵着只露出一双黑幽幽的眼眸,陆栩生不惧冷,身上只一件长袍子,进了屋,程亦安方掀去兜帽,冲程明昱露出笑, “爹爹....” 程明昱听到消息,从琴房回来,来到书房主位坐着,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指了指对面的圈椅,让二人落座。 夫妻俩行了一礼挨着坐一处,陆栩生便问,“岳丈深夜传唤,有何要事?” 程明昱目光在小夫妻二人身上扫了一圈,头疼问道,“你们俩怎么跟崔函对上了?” 来的路上,夫妻俩便猜到了程明昱的意图,商量过说辞。 陆栩生替程亦安开口,“说来岳父可能不知,此事也是我母亲偶然得晓,告诉了我,我方转告亦安,早在您当年从北齐归来,那崔函之母李氏便有意跟程家结亲,不料被郑家抢了先,那李氏似乎含怨在心,嫁去崔家生了崔函后,便比着您处处要求崔函....” 细节不必多言,程明昱已然猜到所有缘故,错愕一瞬,愣了许久。 说来说去,他差点害了程亦乔。 “安安为何不告诉爹爹?” 程亦安嘟着嘴回,“女儿也是马球赛前一日方知晓,那时告诉您已来不及了,再说,我看那崔函可恶,必定是对二姐怀不轨之心,一时恼恨便捉弄了他,必让他再也没脸来程家提亲。” 虽然法子有些滑稽,效果却确实不错。 不过程明昱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眼风扫向陆栩生, “那你母亲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王夫人能晓得的消息,没道理他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陆栩生早预备着他这么问,深虑道, “岳丈,不瞒您说,我在王家也有些眼线,实话告诉您,崔家已暗中与王家勾结,瞧着动静像是要对程家不利,为了巩固这一层关系,他们有联姻的打算。” “王家人这些年不在京城,便将物色人选的事交给我母亲,我母亲私下与崔家一位夫人来往密切,说是那李氏不甚露了端倪,被她发觉,后来与我母亲攀谈露了一嘴。” “而且崔函今年二十又四,旁人在他这个年纪早有了孩儿,他却迟迟不订婚,为的什么?我怕他是在盯着程家女。” 虽然程明昱对陆栩生消息来源依然存疑,却不影响他加强对崔家的防备,如果崔函母亲真有偏执之念,那么这个崔函明知缘故还要来程家提亲,私下定包藏祸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崔家的事算是问清楚了。 “至于那范玉林....”程明昱淡淡掀起眼皮看着陆栩生,他猜到这个事瞒不住陆栩生,他倒是要看陆栩生什么态度, 陆栩生心下苦笑,程明昱还担心他误会程亦安,他这里却怕程亦安跟他攀旧账,遂正色回, “范玉林这个人我清楚,他觊觎安安,不怀好意,我不会放过他。” 程明昱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摇头道,“崔函与范玉林之事,交给为父处置,你们不必再管。” 陆栩生愣了愣,旋即笑道,“不必吧,这崔函和范玉林保不准会冲安安而来,还是女婿来应对。” 陆栩生其实就是想亲自料理范玉林,毕竟他与范玉林是“积怨已久”,“再说了,您老也别事事拦在前头,不给小婿一点表现的机会。” 程明昱太能干,让他这个丈夫毫无用武之地,程亦安靠他这个爹就完了。 程明昱皱着眉道, “这不过两个跳梁小丑,何须你费心?你还有要务在身,开春元宵节后便要只身南下,还是得以大局为重,江南豪族才是你的战场。” 程明昱毕竟高瞻远瞩,不能因为一些宵小耽误朝局。 程亦安也不希望陆栩生被范玉林牵动情绪,便牵了牵他衣角。 也是怪了,如今只要程亦安牵他衣角,眼巴巴望着他,他就没了辙。 罢了,那范玉林就在京城,还能少了教训他的机会? 陆栩生应下来,“那就有劳岳丈。” 夜深,程明昱没有留他们,只在他们临走前,轻轻点了点程亦安脑门, “下回再有事预先知会爹爹一声,可别糊里糊涂就干了。” 小女儿明明是三个女儿当中最乖巧的一个,生得也纤巧一些,却总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来,程明昱现在对着她是一万个不放心。 偏生陆栩生不拦着,还处处纵着她。 这让程明昱更头疼。 程亦安咧嘴一笑, “知道了爹爹...” 心里却没把这事当回事。 回了陆家,程亦安回后院,陆栩生去了书房,程明昱不叫他管,陆栩生不可能真的不管,前世范玉林那首词弄得满城风雨,陆栩生担心他故技重施,方才不好提醒程明昱,这会儿便交待裘青, “你派几人盯着范玉林和崔函,防着他们对夫人做下三滥的勾当。” 裘青摩拳擦掌,“少将军放心,收拾两个杂碎,交给我。” 想着近来陆栩生早出晚归,指不定找不到人,裘青跟在他身后问,“对了,若是您不在,怎么办,我请谁示下?” 程亦安毕竟是位姑 娘,这种事不好污她的耳,陆栩生道,“便宜行事。” 他拿着挂在屏风处的大氅,准备往后院去,立在门口灯芒下,忽然朝裘青诡异一笑, “用你擅长的手段。” 裘青立即心领神会,痛快应道,“好嘞!” 程亦安回来擦过身子便钻入了被窝,陆栩生不在时如兰会将暖炉子搁在被褥里给程亦安暖被,程亦安躺进去,如兰替她掖好被角, “那裘护卫还有两刷子,几颗弹丸便弄得崔函下不来台。” 程亦安往外侧躺望着她,“军营里的男人,混到校尉之职出来,手里不可能没点本事,其实以他的本事在咱们府上是屈居了,他若是去边关,少说也能做到卫所的中郎将。” 如兰哼声道,“姑娘也别太瞧得起他,奴婢看他一肚子坏水,哪个将士愿意服他管教。” 程亦安闻言眯起笑眼,“他怎么得罪你了?” 如兰脸一红,“哪里,他没有得罪奴婢,是奴婢见不惯他的痞样。” 程亦安看得出来如兰对裘青有些上心了,就不知道那裘青喜不喜欢如兰,目光在她面颊发髻扫了一眼,小丫头梳着双丫髻,嫩生生的面孔,打扮很素净, “给你那套金头饰呢,怎么不用?” 如兰不知她为何提起这茬,“奴婢毕竟是奴婢,用金饰便是逾矩,您赏给奴婢,奴婢只能收着,平日还是用银饰的好。” 程亦安恁道,“话虽如此,可咱们每回出门赴宴,那些富贵人家的丫鬟哪个不穿金戴银,手上挂满玉镯的,你也不必拘虚礼,反而让旁人小看了咱们陆家,去耳房,将我那个三层匣子拿过来,我给你和如蕙各人再挑几件珠宝。” 如兰拗不过她就去了。 程亦安乏了倚着引枕有些打瞌睡,忍不住往内挪了挪,忽然间脖颈处一股炙热逼来,那双手已轻车熟路在她身上游离,程亦安身子倏忽一紧,他所到之处酥酥痒痒,身心俱颤, “你.....” 从她吃药开始,陆栩生便没碰过她,方才掀帘进拔步床,瞧见她雪白的一截脖颈浸在晕黄的灯芒里,如软玉生香,便忍不住了,他呼吸时深时浅,舌尖从脖颈往她下颚方向移,程亦安经受不住泛着哆嗦,念及如兰还在耳房,忍不住抬起手想去推他。 可惜她纤细的胳膊一抬,便给了他机会侵入,顿时宽掌游移过来,整个覆住她,舌尖往上叼住她耳珠,一下深一下浅地弄她。 一阵战栗传来,程亦安险些呼出声,循着间隙,柔柔弱弱挤出涩腔, “如兰还在里头....” 陆栩生并未停下来,一手插入她发心,衣领被他扯开两道纽扣,露出后背一截莹玉雪肤,这时,隔壁耳房传来如兰懊恼的嗓音, “姑娘,奴婢没瞧见三层匣子,您是不是记错了,这里只有个两层匣子...” 程亦安本想说就是那个两层匣子,可惜陆栩生将她整个摁在枕褥间,仿佛偷情般刺激,舌尖往下深入蝴蝶骨,程亦安只觉心尖恍若有蚂蚁爬过,膝盖扣得极紧,整个人蜷缩在一处。 身后脚步声传来。 陆栩生这才松开她,一个转身,人已气定神闲坐在床头看书。 程亦安脱离桎梏深深闭了闭眼。 如兰捧着首饰匣子出来,却见程亦安裹着件袍子从拔步床挪了出来,绵密的乌发随意披在双肩,神色略有些不自在,悻悻朝她招手,“拿来我瞧一瞧...” 如兰快步上前,余光瞥到男主人坐在拔步床内,心下已了然,慌忙垂下头。 程亦安也没心思细挑,“你跟如蕙分了吧...” 如兰当然不敢领受,却也晓得不是推搡之时,捧着匣子迅速退下了。 程亦安扭身过来看着那始作俑者,凶神恶煞般瞪他, “不许有下次。”气息还未完全平复,柔软的腔调,听着更像是撒娇。 那毕竟是她的大丫鬟,她素日持重,不忍叫丫鬟们尴尬。 床榻上的男人,闲闲地将手中书卷一扔,漆黑双目慢慢移至她身上,眼神带钩好似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修长手指往身侧的床榻一拍, “上来。” 言简意赅。 她平日那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总是以端庄温婉示人,眼前青丝悉数倾泻,衬得黑眸如墨,娇靥绝艳无比, 程亦安眼底嗔嗔怪怪,眼神如丝,装作不解其意慢吞吞挪过来,“你过去也没这般不尊重....” 话未说完, 挺拔的身子突然罩下,将她拦腰一抱箍在怀里,温热唇瓣埋入她脖颈肆意侵掠,身子也顺势挤进她膝盖,很痛快地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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