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想起昨晚沈今禾的怪异举止,如果她真的被什么东西给拿捏住了,那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一个院里的女使端着盂洗从屋里出来。王妃忙拉住她问,“你昨夜听到里面的动静了吗?” 女使一下子红了脸。“回王妃,听、听到了。” “说的什么?” “世子他、他一直哭,不叫沈编修碰他,沈编修起初还劝两句,后来听烦了,大吼了一声,别、别他娘的哭了!” 王妃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心里暗暗赞叹,沈编修真乃奇人也。 此刻,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拍拍手里的土,直起身子,一副“你们能不能别瞎磕了”的表情。 “我进去问问。” “哎,不行不行。”叶绥见状,连忙将她拽了回来。“你傻呀,你这会儿进去,指定要瞧见小叔狼狈的样子,那你觉得他事后会饶了你吗?” 系统清清楚楚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就算沈今禾再疯,也不可能突然就把李怀远给那啥了吧。 这群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拍掉叶绥的手又要往进走。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好。 “十七!”沈今禾突然惊呼一声,大步跑过来一把抱住系统,眼睛又酸又涨。她就知道,这个傻系统还活着! 叶绥狐疑,“十七?这不是沈十七的胞妹吗?” 还没等他开口,只听“吱嘎”一声,屋里又有人出来了。 除了沈今禾和系统,其余人全部齐齐望了过去,在看清了李怀远红肿的眼睛后,又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事儿是真的! 李怀远被围在中间一头雾水,搓了搓脸,不解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王妃神色复杂,只说了一句:“娘去给你熬一锅十全大补汤。” 而后匆匆走了。 另一头,系统将沈今禾拉到拐角处,一脸傲娇地指了指自己道: “你不知道,我真是幸运死了!本来么,程序修正之后,我就会完全变成一个男子的身体,可因为昨晚那一剑,那个身体被毁坏了,结果我今天从床上醒来,直接就变成了女相了!哈哈哈这也太爽了吧。” 原来如此。 系统原本就是有两幅躯体,可以理解为有两条命,昨晚死了一条,现在就自动转到另一幅身体里了。 见沈今禾不说话,系统叉腰自豪道:“怎么样,我昨晚勇敢吧?” 沈今禾眼里还有雾气没擦干净,上手在她脑袋上一拍:“勇敢个屁,以后不准这样。” “那怎么行?我可是要成为将军的人,英勇无畏是我的基本素养。” 不待沈今禾说话,系统突然一抬头,远远瞧见陵光打回廊经过,急忙跳着朝他招手:“师父,等等我!” 头上的辫子歪歪扭扭地摇晃着,她边往回廊跑边问:“今日还扎马步么,我还要扎多久啊?” “……” 沈今禾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她对系统一直都有着超乎寻常的情感,像家人,像生死之交,更像精神寄托。曾经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沈今禾一直都是自己默默扛着,可扛的久了,难免也会心生孤寂,后来系统来了,它划破时空的缝隙来到她身边,让她原本灰扑扑的世界多了一抹亮色。 不知不觉间,这个偶尔像八十八岁长辈,偶尔又像八岁孩子的人,已然成了她生命里最特殊的存在。 正想着,肩膀被人拍了拍,“想什么呢?” 沈今禾正要摇头,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蒋菁媱怎么样了?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关于昨晚自己发疯的事,其实沈今禾记得不大真切了,也忘了自己当时下手有多重。 李怀远自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在城外的破庙里,放心,还没死。” 沈今禾点头,又道:“你眼睛怎么肿的这么厉害?去找个鸡蛋敷上吧。” 说罢两人往东厨的方向走去。 李怀远边走边讲此次去清罪宗的事情,说到那个掌门将柳南钦掳走的时候,沈今禾兀地停下,十分担忧地在李怀远身上摸来摸去,上上下下仔细瞧了个遍。 “那你没和他们打起来吧?受伤了没?” 李怀远笑着张开双臂,任由她对自己全方位搜身,解释道:“没打。清罪宗掌门说可以将血书给我,前提是我不能掺和她和柳公子的事。” “所以你就把柳南钦卖了?这不好吧……” “谁叫他吃饱了撑的非要去撩拨人家掌门,撩完了又打算始乱终弃,结果被人一怒之下囚禁了。” “等等,你是说清宗罪掌门是个女的?” 李怀远点头。 沈今禾的手停在他腰间的玉带上,闻言沉吟片刻,“那他活该。” 整日里见谁都勾搭,这下傻了吧,偷鸡不成吃把屎。 李怀远被人扯来扯去,连中衣都扯得乱七八糟的,正享受得不得了。却突然听见“哗啦”一声,一个小丫头端着装满糕点的银盘不小心撞在了自己身上。 糕点滚落了一地。 那小丫头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在看清自己撞了何人之后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跪地磕头,“沈编修饶命,沈编修饶命。” 这沈编修可是让世子都哭了一夜的狠人啊。能饶了自己么。 沈今禾捡起银盘扶她起来,指了指身后的假山,略不好意思道:“无碍,怪我们站这地儿不好,你从那头拐过来,看不见有人在这里也正常。” 小丫头被她一碰,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又连连致了好几声歉,这才慌忙地跑了。 望着她的背影,沈今禾不解,“她明明撞的是你,为什么要让我饶命?难道我长的很吓人吗?” 李怀远更不解,“她临走时为何要用怜悯的目光看我?难道我长的很值得被别人同情吗?” 两人皆是一头雾水,继续并排着往东面走去。 就着刚才没说完的话,李怀远从怀里拿出一沓旧纸,一副邀功的神情,“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很崇拜我?” 沈今禾接过一看。 还真有血书!传言竟是真的。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眸里泛着光,有些难掩地激动。 李怀远笑道:“崇拜到都说不出话……” 话没说完,忽然双唇猝不及防地被人覆压,如蜻蜓轻轻点过春水般,轻轻一啄又放开了。 李怀远一愣,随即嘴角翘起,翘得都能挂树梢,瞬间化作柳南羡那只粘人的大黄狗,摇着尾巴,意犹未尽地跟在沈今禾后头。 听她喃喃道:“瞿广将军没有叛国,他真的是被惠稽国抓去幽禁起来了……如此一来,这封血书,加上当年铁骑的证供,还有柳老先生和驸马收集的资料,就足以为将军翻案了。” “先不说这个……” 沈今禾打断道:“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由谁来向陛下提及这件事情?” 李怀远试图插话,“我们能不能先……” “这个人十分关键。”沈今禾自言自语,“必得是位高权重、极具威望之人,如此才能在朝堂上掀起风浪,但又不能过于手握实权,否则会引起陛下的忌惮。” 沈今禾顿足看向身旁之人,坚定道:“总之你不行。” 李怀远好几次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可惜都没有成功,正郁闷着,冷不丁听见一句“你不行”,瞬间脸色都不好了。 委屈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 他气哄哄一爪子上去,从沈今禾手里拿过那几张纸,折起来重新塞回袖中。 “你不能这样。”李怀远控诉。 “哪样啊?”沈今禾噗嗤一笑,低头拂过柳条进了东厨的拱门。 见她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李怀远咬咬牙,谁家姑娘这么蔫儿坏……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揽过她的腰肢,重新吻了上来。 王妃此刻正站在厨房,指挥着厨子炖那锅黑乎乎的十全大补汤。 冷不丁一抬头,顺着小轩窗看出去,见池上碧苔,绿柳翠竹,正是春意最浓时。有两个璞玉似的人儿,在院落的杏树下吻向对方。 春风乍起,杏花吹满头。 王妃简直心都要化了,抚了抚胸口差一点失声尖叫出来,直说我滴个乖乖,这俩人也太登对了! …… 此刻,登对的李怀远和沈今禾,一人搬一个小凳子坐在后院里剥鸡蛋。 李怀远边晒太阳边用鸡蛋敷着眼,正岁月静好着,谁知陵光突然急急忙忙地跑来,低声道:“世子,有人将慕容宛劫走了。” “什么!” “是那位秋弥国皇帝干的。” 李怀远听罢即刻站起身来,眸光一冷,“取我剑来。” 原本一听是拓跋元干的,沈今禾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李怀远跟个炸了毛的野兽似的,撩起袍子就往院外走。 她连忙跟上,“你别急,拓跋元不是来救她的。” 李怀远步履未停,“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跟我说的。”沈今禾原模原样地给他讲述了一遍昨日两人在驿馆的对话。 待上了马车,两人齐齐坐定,李怀远这才往车壁一靠,捡了句重点道:“你爱世子爱得情难自拔,朝思暮想,如痴如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 第56章 那块糖很甜,我一直都记…… 见沈今禾懒得搭理他,李怀远又重新黏了上来,将下巴搁在她肩上。 突然眼珠一转,说道:“你方才说,如果你能助拓跋元找到慕容宛,他就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沈今禾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估计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果然。自己刚点了点头,就听他语气松松道: “那就让拓跋元去求陛下翻案啊。” 闻言沈今禾一怔,万万没想到这个“关键人”这么快就被找到,随即一掌拍向李怀远的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既是位高权重之人,又是邻国新帝,根基不稳没有攻打大郅的实力,所以不会引起陛下猜忌……拓跋元这个人简直就是为翻案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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