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设立赌局。 让所有人押注,赌一赌这套长裳最终能卖到何等样价格。 这样的奇事一出,满长安城所有大街小巷都在讨论那神秘莫测,又被一大堆文人雅士夸的生出花的长裳。 “就连朝中几位高官家的公子都参与了此次竞价。” 小寒一边乐滋滋的向李七娘汇报外头的各等样消息。 一边凑到李七娘耳边,压低声音。 “奴听说,白掌柜这次把长裳卖给王氏布庄的王掌柜,除了开出五十金的高价之外,还迫使王氏布庄与他们签订契书,往后三年,每年都必须得在他家订购不低于三千五百金的布匹衣料。” “说是王氏布庄的王掌柜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当场就答应了。” “之后,又借着白掌柜诗会的东风,大肆操办了此次竞价活动。最终,我们那套长裳被一位侯爵府上的公子,以三百金的高价买了回去。” “女公子,那可是三百金。叶阿叔之前还与奴说过,官亭街上那些极其豪华的高官府邸,就是那种带了无数个花园假山,还有廊桥湖泊的五进大宅子,也就卖一百金左右。咱们一套长裳,竟然能值得上三幢那样的豪华大宅子。” 小寒震惊的直拍胸脯。 咋咋呼呼好半天。 才又继续说起有用信息。 经此一事后,长安城所有的布庄店铺掌柜的,果然都踏破了门槛,要与白家织坊合作。
第33章 做戏 甚至还有人放出话, 只要白家织坊愿意与他们合作,那便是让他们每年在白家织坊订购六千金、八千金的布匹衣料,他们也不在话下。 “这是好事, 也是坏事。” 杏儿一句话, 将屋里所有愉悦气氛全部打散。 李七娘依旧低着头, 描花样子。 旁边正磨墨的小寒却耐不住性子。 “姐姐不是已经说服白掌柜和咱们合作了吗?” “往后,白掌柜卖出去的每一套衣裳,咱们都能分一半钱。要是每一套都能卖三百金,我们手里不就有花不尽的钱, 奴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这是好事。姐姐何故又要说这是坏事?” 对白掌柜是只好不坏。 但对她们家,却是真的好坏参半。 好的是她们的绣品能卖上好价钱,她们从此再不用愁没有钱使;坏的, 当然就是姚家织坊的处境越发艰难,会不择手段的算计她和姚氏,算计她家的宅子和地。 可叫李七娘意外的是, 一连好些天过去, 姚家人却全然没有上门。 她心中总疑虑, 觉得这事情中透着诡异。 连姚氏都看出了她的心事。 问她在想什么, 怎么她说了这么久的话, 李七娘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阿母,女儿这些天一直听叶阿叔说外头的事,说最近白家织坊出了个新式样衣裳, 在那些世家贵人圈子里闹出了许多动静。想来舅舅家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姚氏手上正在调整纬线的动作一顿。 很显然,她也听过了外头那套绣了花样子的长裳事情, 竟还十分难得的在李七娘面前失态。 “此事我也听胡媪说了,也不知那白掌柜是在何处寻到的奇人, 那套引得众世家追捧不已的长裳上的花样,又用的何等样针法,是怎样的配色。” 姚氏神往不已。 却完全关注错重点。 李七娘不得不叹息着,将已经歪了的楼重新掰正。 “阿母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前些日子,两位舅公与舅母恨不得天天来我家。或是劝阿母带着我家的所有资产大归再嫁;或是以借住为由,行侵夺之实。怎的如今兵临城下了,他们却反而不着急了?” 姚氏也觉得奇怪。 站在那里冥思苦想许久,却和李七娘一样,未想明白。 最终也只是无奈说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类的话。 可惜,李七娘并非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特意吩咐了叶阿叔,早出晚归的,在城里转了许多天。一边查姚家人近些日子都与何等样人见过面;一边查姚家织坊的生意,究竟被白家织坊挤压到何等地步。 可能是因为她早已对姚家人的无耻有了深刻认识。 所以,当叶阿叔满面惊慌的站在她面前,说姚大爷背着她与姚氏,将她们如今所住的宅子,还有她们在城郊的百亩良田,全数卖给了一位从外地刚刚进长安的客商时,她虽惊讶却半点儿未觉得意外。 小寒却气得一蹦三尺高。 “舅公他们家人怎的这样不要脸。” “他们自己缺钱为什么不卖自己家宅子,偏来卖我家宅子,他凭的是什么。” 叶阿叔也满脸菜色。 “奴已经使人去查过了,给舅爷钱的那个外乡客商,并不知道这里头的关节,奴今早去找他,那客商倒也没有胡搅蛮缠,只说要舅爷把他付出去的钱还回来,这买卖就算作罢。” “后来,听奴听这里头的事情,那客商还去找了一趟舅爷。结果您猜舅爷怎么说,他竟然说,我家在外头结了仇,如今只敢缩起来当乌龟,绝不敢将事情闹大,到了腾宅子的时间,咱家定会乖乖从这院子搬出去。” “女公子,您说这可怎么办,难不成我家真要吃这哑巴亏?” 李七娘终于从一大堆针线里抬起头。 她心中讶异,也是没想到,姚家人竟在这里等着她,还提结仇的事。 也不知道算计她家多久了。 “定是我与阿母说话的时候,舅母听了一耳朵,才想出这等样馊主意。” 只可惜,浑人就只能想出浑主意。 姚家那群人一定没想到,所有能浑着干的事情,也都能正正经经的解决。 “阿叔,你明日再去找那客商一趟,叫他写一份文书出来,你再准备好状纸,待我将此事禀明了阿母,你就将状纸连带一应文书,一同交到长安令衙门去。” 叶阿叔却犹豫起来。 问李七娘这样行不行,这事若是让姚氏知晓了,她能不能经受得住。 “阿母与舅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想来应是了解舅公为人的。无碍,到时我委婉些与阿母说。” 为这事,李七娘犹豫了好些天,反复斟酌。 没想到,姚氏的反应比她预料的小很多。 就是简单的松开手里正在摆弄的丝线,垂着头安静片刻,对李七娘交代了一句,好歹是血脉亲人,别处置的太狠。 因为要赶制长裳关系,李七娘没有亲自去长安令衙门,只指派了杏儿,又安排了几个身壮力强的仆从给她使唤,将此事全权交托给她。长安令衙门里的热闹她没时间看,但杏儿每天都会将事情进展报给她。 本就是来龙去脉明晰简单的事情,那外乡客商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也愿意到公堂上给杏儿作证。如此一来,便是人证物证俱在,姚大爷也不能抵赖。 落了个因私卖他人宅邸田产的罪名,被打板子,蹲了大狱。 姚大爷被关起来不要紧,姚氏院子里彻底热闹了。 天一亮,张氏就带着他们房的几个小小孩儿,跪在姚氏院子里。小孩儿只知道扯着嗓子痛哭。 张氏的戏就很多了,哭爹骂娘,又是说姚氏没良心,往日没出阁的时候,不知道受了她多少好处与关怀,如今只为了一幢宅子和些许田产,就翻脸不认人;又说姚氏没能耐,管不好李七娘,也管不好家里的仆人,非得要到长安令衙门去告他们,如今姚大爷被下了大狱,他们母子数人,再也没有依靠,要么被活活饿死,要么就是她带着几个孩儿另嫁他人。 说姚氏这样做,就是要眼睁睁看着她家家破人亡。 姚氏被他们闹的头疼。 又不忍几个孩儿从清早到天黑一直跪在外头,吹冷飕飕的风,还要饿肚子,慢慢的,也就心软了。 特地寻了个查学问的借口,专门到李七娘院子里来坐一坐。 “那几个孩儿跟着你舅母,天天这样风吹日晒的,我着实不忍心。” “你舅母也说了,此番你舅公已是真知道错了。” “如今他该罚的板子都已经罚了,只需要将侵吞的宅屋田地价款还回去,求得苦主原谅,衙门就能免了其他罪。” 李七娘自然不会说什么。 只十分乖巧的说,一切都听姚氏的。 未曾想,姚氏表情却越发苦涩。 她几番欲言又止,始终未能开口。 可李七娘早已知道了。 姚大爷以为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心思藏得很好,又自以为拿捏住了她家把柄,甚至对那位被骗,买了她家宅子的客商没有半点隐瞒。他这样有恃无恐,更何况如今姚家织坊正被白家织坊压得喘不过气,那一大笔银钱,怕是早不在他们手中了。 张氏如今天天带着那些孩儿们在姚氏面前哭,打的依旧是想让她们腾出宅子,使这桩买卖成立的主意。 如此,既解了姚家燃眉之急,姚大爷也能立刻被放出狱。 这一回,连小寒都看出了姚氏心思。 不住唉声叹息:“奴就知道,女君的心肠最终还是会软。” “这姚家人可真会钻营,他们这分明就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就算是逼,也要逼得女公子和女君就范。” “那些小孩儿,呼啦啦的跪倒一地,个个都扯着嗓子哭嚎,嗓子哑几个再病倒几个,女君哪里能扛得住。好在女君并不知道我们在做长裳生意,否则怕是真的要拿钱给姚家人平事了。” 她愁眉不展,嘀嘀咕咕的又来找李七娘。 “女公子,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 “大舅爷这里的事情还说不清,叶阿叔又说,那客商急着要回自己的银钱。” “就连长安令大人也说了,因为买咱们宅子的外地客商并不知情,也没有与姚大爷私相授受。若是姚大爷一家还不起那客商钱,咱们就定然要给人家腾宅子的。” “那到时候,我们又往哪里去住?” 李七娘静了一下,没答话。 杏儿却已在旁边笑了。 “若非如此,女公子又为何要把外头的事情都交给我与叶阿叔,见天儿不出门的,全都扑在这绣活上?” 自从王氏布庄一套绣了花样式的长裳卖出三百金高价的事情传出去,整个长安城所有布庄和成衣铺子,也都开始琢磨着在各种样衣衫上描绣花样子。 有些布庄和成衣铺子,是令他们常年养着的绣娘仔细钻研那套长裳上的针法绣法,以图日后取王氏布庄而代之;但更多的布庄和店铺掌柜,却是从外头雇佣手上已经有手艺的绣娘,只叫这些绣娘用他们已经掌握的针技与绣艺,学着也在成品布料上绣各种样花式,快速抢占市场。 致使长安大街上,各种各样绣品层出不穷,又良莠不齐。 叶阿叔整天在外头跑,来李七娘面前回事的时候,就曾经说起长安城中一则笑谈。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7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