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几乎语无伦次,“其实你心里有我是不是,你已经察觉我不是他了,可却没有揭穿……” 她笑,“不揭穿的原因,你不是明白吗?你害了我的师兄,我佯装不知,是想伺机复仇啊。” 他越发用力地抱紧她,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说服她,“不是这样,你对我有感情,你心里有我!” 她没有像往日回抱他这个冒牌货,却也没有推拒挣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他怀中,轻低无力地道:“我想回家。” “你我都已成亲两次了,我们早就有家了,苍古林也好,凌云宗也好,你想在哪里安家都好,我们早就成亲有家了,你忘了吗?!” 她嗓音倦乏,“成亲又如何,我应当……永远不会爱你,纵是结为夫妇,也还是会背叛你,会离开你。” 他的威逼与劝诱,俱换不来她的相守,他强抑不住心中的疯乱,他笑着捧着她的脸问,“你想活下去吗?你想活下去,你想好好活下去是不是?” 他深深地吻了下去,容烟感觉自己的血脉与灵魂,像忽被某物死死地束缚住了,她问: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听见迦若在笑,他温柔地笑对她说:“是相思引,往后,你再也不能离开我身边。” 相思引,听着是很美的名字,形容爱侣相思难离,可却是一种极霸道的蛊术,往后,若她离他超过十步之远,她会死,可同样地,他自己,也会死。 容烟想,迦若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进入最后一个小世界,最后一个小世界涉及人妇出轨,背景是纯古代。因为这文一开始发在古穿频道,小世界必须要以古代为主,所以最后一个世界只能放在古代。还有就是,因为最后一个小世界的设定,全铺开写能搞一本书出来这本hold不住,会压短写,篇幅可能比这个世界还短点……
第87章 而迦若, 却很欢喜,他高兴地笑,高兴地亲吻她的面庞, 他看她面上殊无笑意, 问:“你很难受吗?你要是心里很难受, 我帮你把这段记忆抹掉好不好?谢玄度、凌云宗……这些通通都忘干净, 你就是青阳门的女修季烟,一次到无涯海时, 认识了鲛人迦若, 而后与他相爱成亲, 有了孩子。这个记忆好不好?使用这样的记忆,你就再也不会难受了。” 他甚至笑说:“我也可以把我自己的记忆抹掉,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通通忘记,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鲛人迦若,就是女修季烟的丈夫,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欺骗、负心和背叛,我们一直好好的,往后也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同我们的孩子一起。” 他将她拥在怀中, 神色喟叹满足, “就像我同你说过的那场梦一样, 在与你分开的这些年里, 我有继续梦到那场梦,接着最初相遇的起始。那个梦,像是我们的另一种可能,一名鲛人男子与一名人类女子, 在无涯海畔相识,继而相爱相守,孕育儿女,温馨地度过了一生。将没有必要记得的事情通通忘记,我们不就可以像梦里那样生活吗?梦里,我们有可爱的孩子,而现在,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啊,另一种可能是可以实现的,正在实现。” 容烟嗓音轻嘲,像听笑话在笑,可双眸却不自觉润湿,“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假的啊,那只是一个傻瓜,写下的一个梦罢了……” “就算是梦,选择活在美梦里,又有什么不好?”因爱恨难舍、偏执近狂的男子,为了他想要的一场美梦,要在此刻就将言语付诸实施,抹去女子不该有的记忆时,忽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 只能拼力一战了,再这样拖延下去,若某一日,他根本不是神君神念的对手,而容烟又被抹去关于书世界的记忆,不记得她想回家的心愿,真以为自己是书中人,那这天书世界,就会完全陷入死局了。现下这一世界,眼看已经崩坏无解了,白奇想拼尽全力毁去迦若的肉身,结束这一世界,而后将神君的神念,经过净化后,注入新的形体,重新开启新的世界。 这是白奇唯一能想到的解决之道,它必得如此做。而对迦若来说,他终于似是找到了完美的解决办法,美梦般的未来,近在眼前就将实现,岂能容忍任何人或物,在这时破坏他唾手可得的幸福。任何人或物,欲在这时横加阻拦,都只会被他无情击杀!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俱欲置对方于死地。现出真实神兽之身的白奇,起先因迦若一手紧搂着容烟,只用一只手与它交战,还在交手中占了上风,但渐渐,它发现迦若的力量在迅速增强。不是来自它设定中的魔力,而像是来自神君的神力,好像它所面对的,已不仅仅是神君的一缕神念。 ……可若不仅是一缕神念,那是……?! 白奇本就渐渐不敌迦若,这一惊分神下 ,被迦若制住了要害,眼看就要命丧迦若之手。就在白奇以为自己要死在神君手中时,忽然,身前的迦若衣裳染血,不是它的,而是来自迦若他自己的,鲜血从他心口伤处汩汩溢出,他却像不知疼,在微一惊怔后,也忘了要杀它,忙用收回的手,扶住怀中无力欲跌的女子。 “……你就这样厌弃我吗?宁愿死……宁愿与我同归于尽,都不肯与我一起……” 匕首从手中滑落,没有了白奇的暗中相助,这一次,容烟真的感觉很疼很疼。她想起鲛人剖尾的那个夜晚,想起百年前的许多事情,甚至在这一世界之前的。如果被迦若抹去记忆,如果她不再执着于想要回家的心念,也许她真的会像苏珩笔下的那名人类女子,选择与鲛人共度一生,可是不能……不能这样……白奇不能死…… 厌弃吗?她没有回答,心里有许多的话,却一句也不应说出,不可以说出。她意识渐沉地望着迦若,恍惚望见从前无涯海边的银发鲛人,她想起第一次正式与他相见,她怀着满腹的心机恶意向他靠近,鲛人羞怯欲退而身体却又僵着不动,他侧垂着头令人望不见他的神情,可原先银白近透明的耳鳍,悄悄地浮起薄红,无声地暴露出他正安静地欢喜。 那时没有疯狂的爱恨纠葛,心中只有悸动与情意悄悄流淌。容烟无言地落下泪来,迦若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他眸中的疯狂像是退去了,又像是潜得更深,他此刻安静看她的眸光纯澈干净,就像从前的鲛人。 她与他都已是弥留之际,可他却是在笑着,他温柔亲吻她的唇,他们的鲜血染在一起,他轻轻地笑对她说:“我们不会死的,我们也不会分开,我还没有唱歌给你听呢,一百年前,就想唱给你听的。” 是一支优美的情歌,鲛人宛如天籁的歌声中,容烟似是沉入了永恒的睡梦里。起先梦里有无涯海、有苍古林,后来又似因外力影响,一切又忽都化作虚无,她不知在梦中沉向何方,只是歌声,鲛人诉爱的歌声,一直在她心上萦绕不绝,天涯海角,永不与她分离。 【第三个世界】 “夫人……夫人醒醒……” 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醒时,梦中之事半点都记不清楚,只是梦中的歌声,在梦醒之后,犹在她心尖萦绕不绝。 容烟在唤声中睁眼后,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从混沌的幽梦中,渐渐缓过神来。远去的歌声消隐,她清醒地回到人世,见身前的侍女小荷,面有忧急之色,登时心也跟着高高揪悬,着急坐起问道:“怎么了?是相公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郎主无事”,小荷道,“郎主让奴婢不要打扰夫人,让夫人多睡一会儿,可是奴婢在旁守着,看夫人越睡越不安稳,就像被梦魇缠住了,面上身上也发烫,心里担心夫人,所以才将夫人唤醒……夫人,您还好吗?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请张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无事”,容烟也不记得自己梦了什么,只是抬手扶额,确实触到一层虚汗,难怪小荷会担心地将她唤醒,她边起身下榻,边问小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荷扶着她道:“快巳正了。” 竟睡到了这个时候,自从相公出事以来,已有多少时日夜不能寐,纵是在深夜里倦极睡了,也总是睡上一二时辰,天刚蒙蒙亮就猛地惊醒。也许是因之前数月,总是时刻惊惧、寝食难安,强撑着积攒了太多的疲乏与压力,所以如今到了北国地界、相公处境暂且安全,可以稍稍放下心后,之前强撑累积的疲惫一下子全压了下来,使她今日睡得这样久、这样沉。 容烟如此想着,转看向室内另一张榻,却见榻上无人,安放的心立时又揪了起来,不由拔高声调问道:“相公人呢?” 小荷回道:“郎主一早就在外面园子里练习走路。” 容烟诧问:“相公是自己在走吗?” “是啊”,小荷笑道,“虽然还需拄杖,但郎主已可一人下地,慢慢行走。” 听是如此,容烟又是惊喜又是担心,“还是扶着些为好,万一摔了呢”,她情急之下,直欲出门扶看,被小荷在旁笑着拉住提醒,“夫人,您还没梳洗换衣呢!” 小荷边扶她往镜台去,边笑着宽慰她道:“园子里,张大夫和吉安他们,都在旁陪着。有他们看着,郎主不会有事的,夫人不必过度担心。夫人还是先梳洗换衣吧,您就这样穿着单衣冲出门去,反会惊得郎主站立不稳呢。” 想自己身为主母,却这般惊惧不安,还不如丫鬟淡定,容烟不由失笑,也觉自己是有些担心过头了。虽然已经离开了南国,但她还没能从之前时刻担心相公死于非命的恐怖氛围中,彻底挣脱出来。 可是,又如何能轻易挣脱呢,尽管保全性命地离开南国,但相公身上因牢狱之灾留下的诸多伤口,还未能全数痊愈,以致她夜间都不敢与相公同榻,生怕自己睡时无意间压到相公的伤口,而相公,相公这人,纵是夜里被她压到伤口出血,也不会向她吭一声的,她是知道相公定会如此,所以在车队行往北朝京城的这些时日里,才坚持要与相公分榻而眠。 心中暗暗叹息着,容烟在镜台前坐下,净面挽发。此地是覃城驿站,离北朝京城尚有十来日的车程,但离她家乡宛城已经很近了。宛城是她与相公共同度过童年少年的旧地,可天下不太平,七年前,平阳侯造反,齐朝在乱战中,一分为二,相公那时已是齐朝官员,自是忠心耿耿地跟随齐天子南渡,她随相公离开家乡,一别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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