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琳敛目不语。 在她心中,其实已经当自己嫁给他了。可她了解这个男人,他总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包括尽善尽美的婚礼,况且父母没到齐的婚礼,是有缺憾的。 她愿意再等等,给他补上这份遗憾的机会。 师琳释然地应了声“好”。 所以备好的酒没动,合卺酒预留到更加名正言顺的下一次新婚之夜。 钟离靖松开她,倒退几步,语气平静:“时候不早了,你歇吧,我睡桌上。” 没拜堂之前他还肯睡在她旁边,有世俗的框架拘着他,再难熬也忍得住不动枕边人。 拜堂之后他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多碰,生怕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引以为傲的理性崩塌在肌肤相触的每时每刻。 师琳默默吐槽这他也肯忍,不过这在预料之中,他把这场婚礼当成是下一次的演习,自然不肯今夜就入洞房。 她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 他宁愿极力克制自己也要给她尊重,她不该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可心中冒出另一个悲观的想法——万一他们最后双双死在益城呢?那样的话就没有下一次婚礼,这次是唯一的机会。 师琳彷徨不安,一时冲动,站起来转身撞入他怀中。 “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丈夫了,这个事实不会随着今天的流逝而改变。” 她主动得恰到好处,他进一步可顺势拐人上床,退一步可维持原状,两个人都不会尴尬。 温香软玉抱满怀,轮到钟离靖天人交战。 喉结难耐地上下滑动,拳头握得死紧,挣扎片刻,他还是靠着最后一丝理智战胜了私欲。 “我们拜过堂了,已成夫妻,这点毋庸置疑。”钟离靖虚虚回抱。 好,确认了,他今夜不会再进一步了。 既然如此,作为让她独睡新床的惩罚,小小恶作剧一下不过分吧? 师琳退出他的怀抱,搂上他的脖子,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踮脚在他薄唇上啄一口,想了想,她又埋在他脖子根,吸吮出一个小红点,末了,舌尖安抚性地轻扫过那处。 钟离靖“嘶”了一声,僵在原地。 她偷笑着小跑到床前,若无其事脱去外衣,得意的留下一句:“正如夫君所言,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愿夫君好眠呢。” ……能好眠就有鬼了。 钟离靖捂着被种草莓的地方,对她小恶魔的一面真是又爱又恨。 见她躺下,闭上双目不打算再搭理人,他悻悻地回到桌边,将桌布打对折,把桌上的瓜果捆在内,提走放到一边。 钟离靖曲腿躺在桌上,后脑勺枕着交叠的双手,闭目,熟练的背各种武功秘籍。 龙凤呈祥的一对喜烛不时流下蜡油,夜渐深,人渐静。 她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徒留男人背书背了一本又一本,直至月上中天。 夜尽天明,踏出温馨的婚房,就得直面外头凛冽的风雪。 新妇尚未按照流程去给婆婆敬茶,两人就收到了雪花般的信件,大部分是跟边关战事有关。 运往边城的粮草疑是被敌国细作在中途烧毁,边关粮草顶不住几日就无米下锅,将士们饥饿乏力,对战中死伤惨重,相继丢了十几座城池。 容王昨夜亲自压粮前往边关,已经走出很远了。 按照原著发展,容王路上遇到边关的多次八百里加急,他听闻我方十万大军被困在一处峡谷里进退维艰,他当即留下陆宁运粮,自己带一队黑羽军快马加鞭去边关设法营救。 那八百里加急信函,是启王设计让容王得知其中内容,他诱导容王去找援兵前往峡谷营救大军,然后进入益城的容王就成了瓮中之鳖。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今容王还在路上。 师琳匆匆撕掉自己的信,把原著里的剧情当成是信中刚看完的内容,对钟离靖说:“此事有诈,启王在府上称病闭门谢客,实则秘密前往边关了,比容王还早几日出发,据说是往益城而去。” 钟离靖皱眉,马上说:“我要去边关一趟,你……” 她打断道:“我也去!我有我的小道消息,你带上我才能及时收到启王的动向。” 只好这样了。 二人去跟辛晴辞别,辛晴万般不舍,心知拦不住,没有出声阻止。 师琳和钟离靖行至外门,看到舒樱带着九儿正在上马,显然她也收到了容王离京的消息。 他们不同路,师琳忙把启王也离京的消息告知舒樱,千叮咛万嘱咐:“师姐,你千万要拦住十七哥!别让他踏进益城一步!万事等我们到了再议!” 钟离靖也道:“我们最多只比你们晚半日。” 舒樱点点头,心事重重地策马向西北而去。 师琳和钟离靖踩镫上马,调头向西。 路上,钟离靖戴上标志性的银面具,高举黑羽军的旗帜,每经一处有江湖人的地界,以银面侠的身份扬声号召:“边关有难!舍身报国者速速跟上!” 习武几十载,练就一身好武艺,太平盛世里遨游江湖,快意恩仇;烽火连天里挺身而出,保家卫国,这才是有血性的江湖儿女。 渐渐地,黑羽旗后面追随的人马愈来愈多,有男有女,上至四五十的武林前辈,下至十五六的新起之秀。 众人浩浩荡荡地策马疾奔,从小路赶往西北,卷起漫天烟尘。
第46章 掉马进行时46 以钟离靖扮作的银面侠为首的小队花了五日赶到边关, 只比走官道的舒樱晚了两个时辰,顺利和容王汇合。 钟离靖召来了将近两百的江湖义士,这点人数看起来不多, 但随便挑一位出来在江湖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有的高手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重要的是, 他们有千军万马之中取敌方将领首级的身手,这是多少军中精锐比不上的本事。 容王很重视这支队伍,让下属好生安置这拨特殊的小队,随后带着舒樱、钟离靖和师琳进到他的营帐里商议大事。 舒樱成功劝住了容王先不去益城求援,但他忧心峡谷中的十万将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将士们已经被困六日了,带的干粮顶多能撑到前天, 他们饿了两日,北甸必定伺机而动,他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龙元旌心急如焚, 疑惑地看向师琳。 “方圆几里,唯有益城能发兵前去营救,就算三皇兄在城中摆了鸿门宴,本王也不得不去劝三皇兄以大局为重, 弟妹缘何不许呢?” 师琳摇头:“十七哥误会了,我不是不许,只是时机不对,你且听我细说。” 赶路途中,她隔两日就拿出早就备下的小纸条装成是刚收到的来信,让钟离靖“恰巧”看到她看信, 以便今天顺理成章的把启王的阴谋以她刚打探到的形式和盘托出。 龙元旌听后沉吟不语。 没想到三皇兄竟真的设计要他殒命益城,可前方战况迫在眉睫, 益城又不得不进,他来回踱步,冷不静不下来。 舒樱站出来:“你告诉我驻守益城的将军叫什么、长什么样,我替你去宣旨让他发兵助你。” 龙元旌不赞同:“不,此事凶险,你留下,本王亲自去和三皇兄周旋。” 钟离靖急了:“十七哥是天下百姓的希望!你不能有任何闪失,还是我去吧。” 龙元旌自然也不同意,三人七嘴八舌,固执己见的起了小小的争执。 他们三个都是人精,如果时间够宽裕,一定能想出应对之策,不过眼下火烧眉毛,他们没有时间去筛选出好办法。 师琳适时插话:“我们都要去,不过不能盲目的进去。” 三人停下来,齐齐看向她。 师琳已经想好了办法,担心隔墙有耳被启王的人听去,靠近他们极其小声地说了一个将计就计的计策。 容王和舒樱思量了一会儿,跟钟离靖一合计,决定就用这个办法。 计划的第一步,首先找到钟离辉祎或者钟离清,说服他们倒戈,这点至关重要。 这种事自然要师琳和钟离靖来办,他们立即动身。 师琳久违地唤醒系统,让它帮忙导航钟离辉祎或者钟离清的位置,她带着钟离靖施展轻功,没想到被导航到益城外半里地的一个隐蔽的营帐。 那里住着钟离辉祎和钟离清,他们本该寸步不离的守在启王身边,只不过辛晴失踪,启王没了拿捏他们的筹码,不放心再重用他们。 这不,启王没让他们进城,找了个由头将他们留在外头安营扎寨,美其名曰要他们看住通往益城的路,实则是遇到麻烦就唤他们进城帮忙解决,没事就一脚踢开让他们滚远点,总的来说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堂堂天下第一高手沦落到这步田地,说出去都没人信。 两人在一棵大树后藏身,师琳盯着十丈远的营帐,小声说:“我轻功比你好,这回让我去试试吧,实在劝不动再换你去。” 两个人一起去目标太大,这是效率最高的办法。 钟离靖想了想,把一个小指大的哨子交给她:“我帮你引开守卫的注意,一旦有异常就吹响它。” 她点点头,依言接过哨子。 钟离靖默默走远,在一个灌木丛闹出点动静,营帐门口的守卫果然看向那边,他再接再厉弄出声音。 左边的守卫对右边的说:“你守着,我去过去看看。” 右边的守卫抬起下巴示意他去。 他们说话的空档,师琳偷偷摸到营帐附近,趁那守卫离开,她拾起一颗小石子打在不远处的一丛枯草上,右边的守卫下意识循声望去,她抓住机会像一阵风似的闪进营帐内。 刚进去,迎面飞来一枚白色的棋子,棋子带着穿墙破壁的力道,若是被击中,恐怕脑袋就开花了。 师琳急急后退两步,抬手发出一枚飞刀,“叮”地一声打中白棋,棋子被打飞,精准落到桌上的茶碗中,与杯底碰撞的声响被茶水掩盖,而飞刀则弹回她手上。 环视一圈,没见钟离清,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她顾不上多想,装作检查飞刀有没有卷刃,转动手腕,袖子下滑,露出腕间一抹玉白。 钟离辉祎目不斜视,在棋盘上落下夹在指尖的黑子,这才威严十足地甩袖,转过身来正眼瞧人,稍显冷漠的眉眼注意到她腕间的玉镯时,怔住。 “我要静心练功,你们离远些。”他隔着门帘对守卫说,语气很糟糕。 他练功的时候不喜欢旁人靠得太近,守卫见怪不怪了,照做的往前挪远了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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