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何去哪里?” 桑弱水猛然从软榻上站起来,妒忌地揪手指。 她的手指指甲染着鲜红的豆蔻,一不小心,就揪断了指甲。 鲜血随之流出来。 疼痛钻心,却不如心痛。 宫女颤颤说:“奴、奴婢不知。” “那还愣着干什么?” 桑弱水失控了,踉跄着跑到那宫女身边,又打又踹:“去查啊!查不到,别回来!我月桑殿不养废物!” 那宫女被打出了殿。 她脸上红肿,鼻子流血,狼狈而可怜。 香秀漠然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桑妃貌美愚蠢,目光短浅,又不听规劝,怕是只能到这里了。 良禽择木而栖。 她或许该换个主人了。 * 桑家庄子 桑烟来此的第三天,在黄昏的余辉中,带着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四个家丁浩浩荡荡出了庄子,像大地主一样,巡视庄子周边的田地。 这些田地里种着时下的各种青菜,如西红柿、黄瓜、豆角、辣椒等,现吃现摘,特别新鲜。 尤其绿色无污染。 她摘了根黄瓜,又粗又长,在清澈的溪水边洗了洗,就一口一个嘎嘣脆。 清爽中带着点甜。 “我们晚餐拍黄瓜吃。” “我给你们做凉面。” “这天气吃凉面最好了。” …… 她美丽而亲切,也不把他们当下人看,三天就赢得了他们的心。 “哪里用小姐出手?” “小姐您指点着,我们来做。” “对对,小姐教的那个什么叫花鸡,我都会了。” “王嫂,那个点心,好像是叫寿司,一起做了呗。” …… 他们热热闹闹张罗起了晚饭。 桑烟喜欢这种氛围,含笑点头:“行啊。就按你们说的办。” 晚上吃好饭。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她拿着做好的纸牌,教他们斗地主了。 斗地主是个很有趣的游戏。 他们一玩,就来了瘾。 桑烟陪着玩到子时,按着现代时间算,约莫十二点的样子,才打着呵欠,回房睡觉了。 “小姐越发贪玩了。还跟着他们没大没小的。这要是让夫人看到了,或者传了出去,可怎么好啊?” 秋枝是个谨慎甚至迂腐的性子,觉得桑烟的行为很是离经叛道,可看她开心,又不忍心说什么。 小姐命不好,四任未婚夫都英年早逝,年纪轻轻,被打发到庄子,如果不自己寻点开心的事,以后漫漫岁月,可怎么过? 只是,她理解是理解,事后难免发发牢骚。 桑烟对此很宽容,笑说:“我如今哪里不好了?夫家嫌弃,娘家不管,以后,我不需要考虑婚嫁,也不需要孝顺公婆,更不需要教养子嗣,一人吃饱,多人陪玩,简直不要太好了。” 她是真的喜欢原主这种状态。 作为一个咸鱼,她没什么野心,只想这么摆烂下去。 秋枝点上驱蚊的香,叹息道:“小姐只管眼前,以后呢?没个孩子,老了怎么办?” “有孩子,我就不会老了?” 桑烟反问回去,笑容带着几分恶劣:“你是不是又要说,有了孩子,我老了病了,他能尽孝?听过一句话没?只要我死的快,没有人有这个机会。”
第6章 孽缘 秋枝:“……” 她说不过小姐的。 桑烟也不跟她多说,笑着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隔天 下了一场小雨。 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 桑烟又带人出去逛。 不过,因道路泥泞,就坐了马车。 马车是露天小马车,适于游玩赏景。 景色很美。 天地浩大,满目绿色,花草飘香。 清澈溪水淙淙响。 不时见纯白娇小的野兔在草丛中出没。 “小姐要不要养只兔子?我去给你捉来。” 家丁董川看桑烟盯了好几次兔子,草丛一旦有动静,就往草丛瞅,像是很喜欢,就想着投其所好。 桑烟正嗑着瓜子,听了这话,来了点兴趣,笑道:“行啊。量力而行。别伤了它们。” “是。” 董川应过后,就去捉兔子了。 半个时辰后 竟然就拎了两只小兔子来了。 成年人手掌大小。 是幼崽儿。 一只纯白如雪,一只漆黑如墨。 都没有受伤。 桑烟见了,很稀奇:“怎么捉的?” 董川笑说:“我寻了个兔子窝,里面好几只崽儿,我就挑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壮实又好看的,给带来了。本来想带一个,又怕没伴儿,养不活。” 他还是很细心的。 桑烟很满意,笑着夸道:“不错。不错。辛苦了。” 然后吩咐秋枝赏了二两银子。 董川接了赏赐,连连道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其他家丁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桑烟继续游玩。 不久,有家丁看到很多鲜花,就去编了个花环,献给了她。 别说,那花环还真的漂亮。 桑烟很喜欢,戴上后,心情美美的,也吩咐秋枝赏了二两银子。 她人美心善、出手大方。 家丁争相讨好。 如果家丁们再帅一点,那就是小鲜肉了。 而被小鲜肉们讨好的她,嘿嘿,美滋滋啊。 桑烟更加喜欢这种咸鱼生活了。 忽然,有家丁前面探路,说是有侠客在练剑。 桑烟早就对古代的剑法好奇了,立刻驱车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所谓的侠客竟然是江刻! 该死! 冤家路窄! “掉头!快掉头!” 但晚了。 江刻已经看到她了。 他一袭黑色锦服,几个腾跃间,轻燕一样落到了她面前。 “阿烟,我们这算不算缘分?” 他收剑入鞘,坐在马车一侧,俊秀的脸,笑眸如星。 其实,江刻跟哥哥江陵一母同胞,模样自然不差。 只江陵一身浩然正气,江刻的性情略显偏执阴柔。 “算啊。不过是孽缘!” 桑烟皱眉,一脸嫌弃:“你下去!” 江刻怎么会乖乖听她的话? 他抬手,轻捏着桑烟的下巴,欣赏着,痴迷着:“半年不见,阿烟容光更胜从前啊。” “啪!” 桑烟狠狠打掉他的手,低喝道:“放肆!我是你嫂子!” 江刻讨厌这个词汇,脸色一变,目光阴沉沉,语气冰冷:“阿烟惯会惹我不开心。如今你不在侯府,也不在桑府,我想做什么,你拦得住吗?” 桑烟:“……” 忘了。 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坏东西。 “你别胡来。” 她语气放软了:“想想你兄长,若你再出了事,我还有什么颜面活着?我对不起江家,我干脆死了好了。” 她说到这里,红着眼睛,做出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江刻,你想我死吗?” 江刻每每这时,便只有投降的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怕什么?我自幼习武,体格强健,身手敏捷,怎会出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哥哥也曾这么说。” “你能不能别提他?” 江刻实在讨厌桑烟时常把哥哥挂在嘴边。 他也曾崇敬这个哥哥,但喜欢上桑烟后,一想到他,便是醋意泛滥。 桑烟见此,便不提了,换了话题:“你若喜欢我,便放了我。我此生无意婚嫁。” “你闭嘴!” 江刻没耐心了,一脚踹下马车夫,抓着马缰绳:“坐好了。我送你回去。” 随后,一拽缰绳,驾马而去。 “你出门游玩,也不知道戴着帏帽。今日遇到我还好,若是别人呢?” 他占有欲很强,不满她在外面抛头露面。 桑烟听他这自大/专制的言语,只想翻白眼——所以说这古代男人是不值得嫁的。一个比一个会束缚女性。她是疯了,才会给自己套上这枷锁。 “怎么不说话?” 江刻难得见她,还是想跟她多说几句的。 桑烟兴致索然,叹气道:“不知说什么。” 江刻一听,又不满了:“是跟我不知说什么吧?” 明知故问。 桑烟心里这么想,面上则随便寻了个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练剑。” 江刻觉得桑烟终于关心自己了,少年人很好满足,当即喜笑颜开、两眼放光、滔滔不绝了:“我想好了,等明年武举,我必夺个武状元回来,到时,求皇上赐婚。” 这朝代重武轻文,一年一武举,魁首者能得皇帝很多赏赐。 桑烟:“……” 我可谢谢你了。 还求皇上赐婚? 那皇上是个神经病啊! 她想到皇上,就想到那短暂的、如坐针毡的相处,还有桑弱水的敌意,莫名怅然:“江刻啊,何必呢?我年长你六岁,眼下确实还有几分姿色,可时光无情,很快就会年老色衰。你何必为了我——” “你觉得我只图你的美色?” 江刻冷声打断她的话,看她时,又爱又恨:“桑烟,我是非你不可。罢了,你既然说不出我想听的话,还是别说了。” 接下来,无人说话,一路沉默。 江刻以为桑烟是出来游玩,就驾车去了桑府。 桑烟不想他知道自己住在庄子,免得他日日来骚扰,就没解释。 眼看着桑府快到了,才说:“你快回去吧。后面的路,有这些家丁,可以了。” 江刻知道自己身份不便,也没坚持,就下了车,看马车夫上来,驾着马车而去。 桑烟好几次回头看他,本意是想他赶紧走人,她好掉头回庄子。 江刻不知内情,以为她是对自己恋恋不舍,顿时喜不自胜,激动不已。 还好他还有理智,知道这是在都城主街,人来人往,不宜声张,只能强压喜悦,用口语说:等我。我必娶你。 桑烟看清了。 少年人目光炙热似火,情意真切。 如果是现代,倒也不介意约一约。 毕竟,她是个成年女人,也有自己的需求。 可惜,这是古代世界,男尊女卑,并无平等,还是算了。 “大小姐!” 对面有人骑马奔来。 “大小姐回来的刚刚好!” 那马上的人是桑府侍卫。 他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几步上前,跪在马车前:“大小姐,夫人有请。” 桑烟:“……” 唉。 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又出来了。
第7章 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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