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补上 下朝后,曾典难得找上曾叙,自上次二人一起吃饭,已过去半年。 姐妹俩分到不同的衙门,平日里忙不到一处去,再加之今年京中多事,联络得就更少了。 曾典是来提醒对方的:“那几位都盯着这门差事呢,十一姐万事小心,切莫贪功、徒增事端。” 四、五、九争得热火朝天,曾叙同样明白这道理,好声好气地应和着。 依现在的节骨眼,但凡她做出点功绩,势必会成为姐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各个都会要来踩她一脚。 可曾叙也并非是什么都不争的人,就算她不想,孙太后、良君和承恩侯府也会有想法。 各式的安排全都压在她身上,曾叙心中纠结,不确定哪种是对的。 到底是该坚定自己,还是按外家的计划来? 如今,她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对刚说出口的应和没有抱有多大的肯定。 头顶的天还未亮,灰暗的云压在头顶,说话间,细碎的雪飘落下来。 雪花打在额头上,传来丝丝的凉意。 曾典抬眼,望着扑面而来的雪叹了一声。 但愿大家都能过个安稳年…… 视线范围内,一抹红色的身影从殿中走出,曾典与那人视线相对,微微点头示意。 而元怀悯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赶在臣子们前头出宫门。 空旷的大街上,她和元宝驾马飞奔,喜服的衣摆被冷风吹起。 雪越下越大,转眼间就变成了鹅毛般的雪片。 穿过京城的街巷,主仆二人停在挂着喜灯笼的侯府外。 府内的人大多还在休息,昨日忙碌了一整天,今儿个又下雪,大家伙更容易赖在床上,起得也就晚些。 曾闻舒算是醒得早的,他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瞧见周围陌生的摆饰,迟缓了片刻,这才慢慢有了嫁进侯府的真实感。 越想这些,脑袋就越清醒,更别说睡个回笼觉了,连躺着都成为折磨,翻来覆去的,仿佛一块怎么都烙不熟的生面。 曾闻舒干脆起身,手脚动作都轻,没有惊醒值夜的小厮,自己下地去倒一杯水。 水是温热的,曾闻舒两手捧着茶盏,汲取上面的温暖,为自己热热身子。 虽然屋里烧着地龙,但曾闻舒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刚刚醒来,还是觉得有些冷。 雪反出的白光穿过窗户,混着烛光,依稀照清了各样摆设。 如今曾闻舒才有机会仔细看周围,曾闻舒抿了口温水,发干的唇瓣被润出光泽,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将各处都瞅了个遍。 正专注地盯着桌上铺开的书,房门忽地被人从外推开。 一阵冷风跟着吹进来,显得手中的茶盏更加热了,曾闻舒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屏风挡在书桌和房门之间,将小书房单独隔开,他看不见进来的人,对方也没有发觉曾闻舒已经醒来。 值夜的小厮被开门声弄醒,一睁眼就对上家主的视线。 小厮瞬间恢复了精神,叫了一声:“家主。” 刚醒的嗓子带了些嘶哑,曾闻舒听到小厮的嘀咕声,急急忙忙放下茶盏,去见他迟来的妻主。 元怀悯没能在床上看到人,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侧身回头,端正的脸上笼着冬日的寒气,黑漆漆的眸子定定地看向曾闻舒,面上没什么表情。 雪花积聚在赤红的喜服上,将元怀悯的衣裳添上白色的图案。 “你回来了。”曾闻舒面露惊喜,换成了局促的小步子,朝着元怀悯走来。 他站定在相差一步远的位置,伸手为元怀悯掸掉肩上的雪。 被拍散的雪花大多落在地上,少数向周围飞去,弄湿了他的袖子。 元怀悯问他:“昨夜睡得可好?” 曾闻舒点了点头,虽然休息的时辰不多,但睡得非常安稳。 他想起一件事,随后悄悄瞄了眼元怀悯,湿了的手指局促地勾在一起,曾闻舒改变主意,又摇摇脑袋。 “怎么?哪里不适应?” 妻主出去忙正事,他却惦记着没完成的礼。 被问的曾闻舒咬着唇肉,担心自己说了实话,会不会显得太不通情理。 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的礼……还未完成。” 只拜了堂,没掀盖头,也没喝交杯酒。 他想着,至少把交杯酒补上,跟他坐在一块儿,说会儿话。 成亲第一夜就独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 再加上,昨日曾闻舒始终盖着红盖头,虽跟元怀悯有肢体接触,但都没能看清对方的脸。 见曾闻舒一副委屈又不敢说的模样,元怀悯笑了一声,右手去牵曾闻舒。 她先抓到了手腕,顺着手掌的纹路往下滑,将男子柔软的手全都握住。 拇指在曾闻舒手腕处凸出的骨头上摩挲。 “想补什么礼?”元怀悯的笑变了味道,俯视他的眼神中多了分暧昧,身子贴得越发的近,二人快要贴在一块了。 曾闻舒看着妻主,怔愣了一会儿,迟钝的脑袋忽地反应过来,瞬间红成一片。 “你、你想什么呢!”曾闻舒垂下眼睫,不敢跟元怀悯对视,臊得说起话磕磕绊绊。 曾闻舒着急地辩解:“才不是那个,我们没掀盖头,也没喝交杯酒,我说的是这些……你干什么?” 曾闻舒瞪圆了眼睛,看着元怀悯突然解衣服,彻底说不出旁的话了。 元怀悯解开了外袍,曾闻舒赶忙抓住她的手,生怕再有别的动作:“大白天的,那样不好。” 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人,怎么就这么不禁逗,傻傻的样子更激发了元怀悯欺负他的心。 元怀悯的手搭在腰带上,凑得更近,贴着彼此的身体,感受着互相的热。 呼吸交缠,元怀悯非要问他:“哪样不好?” 粉里透红的脸颊快要熟透了,‘白日宣淫’四个字,曾闻舒说不出口。 乱转的眼珠一刻都不敢落在元怀悯身上。 突然有东西从头顶罩下来,又是熟悉的红色,曾闻舒的视线被限制在脚下的一小片空间。 一条胳膊横在他腰后,随后红布被挑起。 元怀悯说了句什么,曾闻舒没能听清,他的注意全被女子专注看着他的样子给夺走了。 女式的喜服对曾闻舒来说未免太大了,哪怕撩起了一部分,剩余的布料也像是要将他压垮一般。 新婚妻夫四目相望,光线昏暗,满屋子红色摆设,若有若无的暧昧在周围蔓延开来。 抱在曾闻舒腰间的手臂稍加用力,曾闻舒被整个抱起,两条胳膊熟练地环在元怀悯肩上。 小厮退到屋外,元怀悯将曾闻舒放到桌上,方才用过的茶壶又一次被提起。 “近来忙碌,我恐怕顾不上你,还望夫郎体谅。”元怀悯抓下曾闻舒的一只手,将茶杯放在他的掌心:“等下得去衙门,不能饮酒。” 曾闻舒闷闷地应了一声,空下的手不肯松开元怀悯,就着半倒在对方怀里的姿势,喝下了交杯茶。 喝完将杯子随手放在身边,曾闻舒已经没了方才的拘束,整个人都黏了上去,将脑袋窝在元怀悯的颈窝处,蹭了蹭。 一想到新婚后,妻主忙得顾不上他,曾闻舒就恨不得将现在的时间再延长一会儿,哪还有地方施展男儿家的娇羞,反正抱都抱过了,他现在只想与元怀悯多说几句话,把未来的空缺提前补上。 听着女子沉稳有力的心跳,那些到嘴边的话又都被咽下。 妻主一夜未休,现在难得有空,做夫郎的怎能只想着自己的感受。 曾闻舒的头从元怀悯身上离开:“天没亮呢,你去睡一会儿吧。” 元怀悯笑着摸摸他的脸,粗粝的手掌擦过柔嫩的肌肤,曾闻舒乖巧地动了动脸,毫无防备地将自己送到对方手里。 抱着他的手臂没有分开,要休息也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元怀悯本不想睡,但这会儿来了微弱的困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96章 痴傻 在家中短暂休息了会儿,元怀悯依旧是在每日起床的时辰醒来,倒是睡回笼觉的曾闻舒未能清醒。 元怀悯也没有去叫他,而是换了身衣裳,直接出府。 她与裴笑笛约见面,选的是裴家附近的包子铺。 坐在角落里的僻静位置,一人要了屉包子,边吃边说着正事。 此次出行,元怀悯将裴笑笛塞进了名单里,由裴笑笛辅助小胡将军押运赈灾粮,算是给粮食加了双重保障。 “我只担心有人要拿赈灾做筏子、争皇位。”北面前不久打过仗,现在又出了大雪天灾,大家的日子更不好过,元怀悯对裴笑笛说道:“此次你们去,无需跟十一皇女争功,多观察情况,承恩侯似乎也要跟着,若是陛下应允了,事情怕是要更乱了。” 陛下对女儿们的爱变来变去,前不久五皇女最得宠,后来因为跟九皇女和四皇女掐架,互相中伤揭短,皇帝的偏心似乎淡了一些,虽然显不太出来,但分出了些许时间和照顾给到别的女儿,其中对十一皇女尤为关注。 承恩侯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侯府里出了位孙太后,若真是不争不抢的家族,又哪有良君和十一皇女的事儿。 有野心的人遇到机会后,若是被忌惮姐妹的人发现苗头…… 元怀悯不得不提起十二分注意,让裴笑笛跟过去做眼线。 “属下定当完成将军的任务。”裴笑笛抱拳说道。 元怀悯按下她的手,二人接着吃完早饭,随后散开。 回了衙门的裴笑笛等待皇帝的旨意,一位手下有别的事情来跟她汇报。 手下瞧了瞧裴笑笛的脸色,试探着开口:“昨夜宵禁后,齐府的丫环出来找医者,被我遇到后放行了。之后医者回来,属下听她说,慧柔县主上吊自尽,未能及时救治,脑袋已经傻了。” 裴笑笛的手顿住,大喜的日子,总是纠缠广安侯的慧柔竟然上吊了,还因此得了痴傻,若是传出去,广安侯又要被连累。 裴笑笛冷下脸,严肃地说:“告诉那医者,管好嘴,别乱传闲话。” 这话也是告诫下属,手下连声应下,自觉答道:“属下没有跟旁人说过,只告诉了大人您一个。” 裴笑笛为广安侯松了一口气,然而世上没有能包得住的火,裴笑笛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当晚除了在城中找医者的丫环,还有去皇宫里寻御医的齐录明。 虽然最终没找来御医,但齐录明急迫的举动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有心人多加打听,费一番功夫,就能趁着今昨两日的混乱,从齐府探出一星半点的消息,再一传十、十传百,叫人想不知道都难。 更何况,慧柔县主平日里积怨众多,仇人的数量数都数不过来,出事后想踩他一脚的人默默冒出头,将事情越传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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