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白压着脚步与她并排走,忙了大半天,两个人这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他悄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炙热的掌心相对,她心头一跳。 萧慕白也不管前面有人,桃花眼灼灼地看向她,温声问:“累不累?” 沈绵淼摇了下头,杏眸平静地看向他:“不累。” 倒也奇怪,刚到顶楼的时候,她还觉得乏困,但是浅睡一觉后,就感觉精神好了许多,灵台清明。 难不成,真是国师对她的祈福,起了作用? 萧慕白的手指握紧了两分,想到昨夜的荒唐事,忍不住出声:“昨夜吃了很多酒,贪杯误事,淼淼心中可否还有怒气?若是生气憋闷,千万别苦了自己,只管打为夫便是。” 他这温声低语,软了性子的话,任谁听了都软了心肠,立马原谅了他。 他实在是太会利用这幅好皮囊骗人了,一双桃花眼即便是沾染三分情,也能教多少女子红了脸色。 沈绵淼也不复之前冷硬心肠,吐出口气叹道:“世子,你又何必如此?此前我给你的和离书,现在依旧作数。” 萧慕白听到她说和离两个字,就变了脸色,桃花眼柔情不在,沉了嗓音道:“淼淼,你知道的,我不喜听从你口中说出和离二字。” 沈绵淼怔愣地看着他。 他却突然要加快步伐,快速丢下句话:“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看着萧慕白骤然离开的背影,沈绵淼蹙起了眉,他如今竟还听不得和离二字吗? 可是,她已是铁了心要和离。 离魑将他们送到门口,便立马转身回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不过,沈绵淼也能理解,一来他本也就是这性子,二来作为国师的大徒弟,他也能有这傲气。 萧慕白许是真的生了气,一言不发地先进了马车,连头都没有回。 而就在沈绵淼也要踏上马车的时候,突然一队宫人朝这边行来,看见她的身影,老远就开始喊:“世子妃,请留步!” 萧慕白撩开车帘,也朝着那队人马看去。 打头是个公公,他是小跑着过来的,停下脚步,头上的汗珠还未来得及擦去,就恭敬地行礼道:“世子,世子妃,陛下有旨,宣世子妃进宫。” 说完话,公公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依旧是笑呵呵地模样:“世子妃,您请吧。” 沈绵淼疑惑地看了眼萧慕白后,又看向这位公公,疑惑地问:“陛下宣我进宫?” 公公道:“是慧妃娘娘想要召您说话,这不陛下立马就下了口谕。” 沈绵淼心中有些惊异,昨天慧妃娘娘还说宣她进宫陪她说话,她当时还以为是场面话,却不想她这么心急,今日就要宣她进宫。 萧慕白闻言,面无表情地开口:“既是陛下口谕,你便去吧。” 沈绵淼:“是。” * 仅隔一日,沈绵淼便重新回到了皇宫,红墙绿瓦,高楼巍峨,整座皇城像是座庞大而肃穆的怪物,盘踞在京城东方。 再次踏入,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竟不知,她上辈子待惯了,可以横行霸道的地方,这辈子竟然如此陌生,这个地方她一砖一瓦都眼熟,但此刻它们却都与她无关。 她这辈子就只是个过客。 慧妃还是住在明秀宫,这座宫殿地势好,距离卫沉珉的养心殿又近,到比皇后所在的坤宁宫更有地理上的优势。 明秀宫目前由慧妃独居,卫沉珉妃嫔不多,目前皇城里有好几座宫殿都是空着的。 沈绵淼站在宫门口,领她进来的公公则进去通报。 她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出来迎她进去,她不解地上前敲门,却不想声音不达里面,愣是连个回声都没有。 而此刻的正殿里面,慧妃正悠哉地剥着荔枝的壳,丹唇轻启,晶莹果肉消失在口中,她素白指尖伸向下一颗。 她身旁的大宫女杜鹃朝外望了望,估摸着时间,随后对她道:“娘娘,世子妃在外已等候一盏茶的功夫。” 慧妃闻言,不甚在意地开口:“不急,才一盏茶,且让她等着吧。” 杜鹃有些不解:“娘娘,我们向来与平阳王府没有恩怨,您这又是何必?” 慧妃抬眸,睨她一眼,不悦出声:“你懂什么?本宫这么做,正是顺着陛下的心意。” 杜鹃上前殷勤地剥了一颗,细致地摆在盘里给她享用,边剥边问:“娘娘,此话何解?” 慧妃吐出果核,果肉的香味在嘴巴里蔓延,先是喟叹了声:“这天可真是热,还是这冰荔枝解暑。” 杜鹃巧笑着接话:“一骑红尘妃子笑,也就娘娘您得宠,才能享用这荔枝,别宫恐怕也只有皇后娘娘才能有呢。” 听到皇后二字,慧妃轻笑了声,随后才慢悠悠开口:“昨夜容政被用了刑,半刻钟都没有坚持住晕了过去,陛下下令严查,你说倒霉的是谁?” 杜鹃心里盘算了下,试探地开口道:“可是容政毕竟是平阳王府外戚,他的事应该牵扯不到平阳王府吧?” “呵,”慧妃嘴角扬起,“你忘记,之前世子跪在勤政殿前的事了?不然你以为陛下昨夜为何不待见平阳王府?若不是出了个国师的徒弟,昨夜他们平阳王府看有人会上前搭理?” 杜鹃闻言,点了点头,笑容谄媚:“娘娘说的有理。” 慧妃又用竹签叉起一块冰西瓜放进嘴里,舒服地闭上眼睛道:“那便让世子妃再多等会儿,等外面日头毒的时候,再唤她进来。” 杜鹃:“是,娘娘。” * 门外的沈绵淼站了半天,双腿都酸了,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慧妃这般刁难,上辈子也被刁难过次,不过上辈子是被罚跪在宫门口。 后来就跪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被卫沉珉抱进了养心殿。 她当即环着他的腰,低低哭诉出声,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他心疼,不消片刻,便金口玉言升了她的位份,还罚慧妃闭门思过半月。 这辈子她独自站在这里,却不敢倒下,因为身后没有人,没有会为她做主的人。 太阳高悬,日头逐渐毒辣,她的额头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 她在这宫里毫无倚仗,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想必慧妃也是拿准了这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让她等。 她挪动身子,想要站在阴凉处等,却不想身形晃动了下,她扶住宫墙才勉强稳住身子。 这时,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抬眸瞧去。 一道明黄色身影缓缓出现在视野里。 作者有话说: 隔壁《妾惹东宫》球个预收。 文案如下: 姜芙是个骗子。 口口声声说爱死了竹马少年,转头嫁给了竹马他爹。 红顶小轿,披着夜光,送进宫门后。 竹马少年意欲闯宫,被侍卫拦住,双手抠着门框,硬生生指甲崩裂,血珠蔓延。 那夜之后,少年便消失了。 有人说,他惹得皇帝不喜,被贬关外。 只是,姜芙午夜梦回,总能忆起进宫那晚,少年阴霾疯魔的眼神。 * 皇帝病重,诏少年回京。 不久,少年被立为太子。 她眼前已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旁人畏之敬之的太子。 只是,偶尔见到她的时候,他总是语气散漫地喊她娘娘。 不见一丝恭敬,眼神厌恶。 * 皇帝薨逝,举国同哀。 没有子嗣的妃嫔殉葬。 不管此前如何风光,如今都要变成陪葬品。 姜芙便是其中一员。 可是,姜芙不想死。 她穿着素服,端着精心准备的食盒,敲响了东宫的门。 男人爱意汹涌,恨亦然。 一夜,疾风骤雨未歇。 姜芙清丽的眸染上媚色:“殿下,可消了气?” 男人顿时沉了脸,薄唇抵在她耳边,声音喑哑:“阿芙,这点哪够?”
第30章 卫沉珉不悦 世子妃,跟上啊! 日头正盛, 沈绵淼眯了眯眼睛,见明黄色身影逐渐走过来,弯下身子垂眸行礼道:“臣妇拜见陛下。” 卫沉珉高大的身躯挡住阳光,在她身上投射一片阴影, 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她眼睛垂下盯着他的龙纹靴, 靴面未染半分尘埃, 龙形沿着裤腿往上攀延,张牙舞爪的, 头顶传来他的问话:“不进去?” 她抬起下巴, 剪水杏眸对上他不怒自威的凤眸,声音虚弱道:“无人开门。” 忽然感到有些委屈, 鼻头发酸。 她上辈子横行霸道惯了,吃那一次被罚跪的苦,此后被他捧在手心,如珠似宝地宠着, 哪里还受过这样的罪? 但是, 她又很清楚地认识道,这辈子不是上辈子,上辈子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环住他的腰告状, 这辈子身份有别,她连告状都有些心惊胆战。 卫沉珉闻言,偏头吩咐身旁的高临道:“去敲门。” 高临一抖手里的拂尘,应道:“是, 陛下。” 沈绵淼的眼神下意识随着高临的身子移动, 心里猜测高临需要敲几声, 这门才会开。 却不想, 高临刚站定在门口, 还没伸手敲门,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开门的是梳着桃心髻的宫女,见到高临一脸惶恐道:“公公。” 待看到后面的卫沉珉,大惊失色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奴婢杜鹃拜见陛下。” 杜鹃看日头正毒,想着慧妃吩咐的事,特地来给沈绵淼开门的,却不想开门竟看到了尊大佛,自然是惊惧交加,惶恐万分。 卫沉珉剑眉蹙起,语气威严地问:“慧妃呢?” 杜鹃立马抖着身子回道:“娘娘在殿里。” 卫沉珉拂了拂衣袖,抬脚走了进去,沈绵淼则站在原地没有动。 高临刚要抬脚跟上,眼尖地发现了她没动,低声道:“世子妃,快跟上吧。” 沈绵淼这次像是被点醒般亦步亦趋跟上。 到也不是她愚钝,只是觉得既然慧妃没有传她进去,若是她贸然进去,又会惹得慧妃不喜。 卫沉珉金口玉言,若是慧妃三番两次宣她进宫,次次都像如今这般刁难她,岂不是白白受累? 但高临跟在卫沉珉身边时间久,若他开口,那必定是卫沉珉的意思。 进入明秀宫的正殿后,自然浮来一阵透爽的凉气,沈绵淼刚刚还有些犯晕的脑袋此刻明显清醒许多,殿内角落处都摆了冰缸,缸中的冰化了大半。 可见是一早就摆好了,这么早用冰,显而易见慧妃这个时候确实颇受卫沉珉的宠爱。 慧妃见卫沉珉进了殿门,忙扔下竹签,惊喜地从美人榻上站起身,迎上前道:“臣妾拜见陛下,陛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刚刚那懒散的样子,岂不是被陛下看了去,想到这,她脸上不免涌上一丝懊恼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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