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堵得快要不能呼吸,好不容易逮到他些微放松,可以勉强蹭出声音时,她赶紧急急招认—— 「我错唔唔唔……是秀秀错了唔唔……再也不那样唔唔……夫君饶命……」 「哼!」被她求饶的话逗乐,金玄霄终于愿意消停些,唇改而挪向她的秀额,亲了亲因他一记弹指而泛红的那一小片肌肤。 乐鸣秀才大口呼吸调着息,男人忽然把脑袋瓜搁在她肩头上,他无力般缓缓靠过来,一时间并无言语。 但灵能者对灵能者,即使不出声,亦可感受灵能波动,何况他们还是内在灵蕴能相互呼应的一对。 乐鸣秀一下子便有感应,藕臂立时将他拥紧,语透忧心—— 「原来还是消耗过多了……北蛮子有几万头坐骑,还有上百头雪原狼需对付,你在极短时间内将所有兽灵控住,令马匹僵直不动,让狼只相互撕咬,那定然需要消耗极大灵能,然后你、你还撑到现在才肯示弱?」说到最后一句像有些发火。 她听到男人微沉的笑声,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 金玄霄慢吞吞道:「被媳妇儿抱住了,自然就知道可以示弱,秀秀,我只示弱给你看见。」 乐鸣秀内心哀叫了声,明明也不露骨,更算不上什么情话,怎么金大爷随便几句就令她一颗心软乎乎,怒火全熄。 她抚着他微凉的面颊,很是心疼地亲吻他,羊皮大帐里也就他们夫妻两人,她仍怕被谁听了去似的在他耳畔边搭起手,小小声道—— 「那待会儿秀秀让人送浴桶和热水进来,伺候夫君浴洗过后,秀秀再让你……让你吃吃,想必夫君应该就会好些的。」 金大爷颇虚弱般抬起长睫,对她眨了眨眼,很轻地应了一声。 然后他嘴角微翘道:「吃吃也好,吃了秀秀后,应该是会好些。」 乐鸣秀不禁要想,她与金大爷要好在一块儿,与养「炉鼎」修仙之道颇有异曲同工之处,要嘛采阳补阴,要嘛采阴补阳,根本是「双修」了。 当晚「吃」过她后,金大爷体内灵蕴受到滋润,疗癒灵能满满将他包裹,果然让他很快就回归本位,精气神不仅十足,还是十二万分饱足。 当热烈与激情渐渐缓下,乐鸣秀伏在男人胸前静静听着他有力且安稳的心音,忽地有所想法,觉得……应该绝无可能再与另一个人这般亲昵亲近了。 即使令她再重生一次、两次、无数次,她都不可能再与某个人如此深入彼此、占有彼此,就算她丧失记忆遗忘了金大爷,他们的灵蕴心有囊犀,永远会将他们俩牵牵连连在一起。 他们变成了彼此的一部分,若某天失去,那将是极大的痛苦,许是再不能一个人活着。也许这亦是她获得重生所要体悟之事,被爱着,并放手一搏去爱,将来痛苦难免,但人来到这世上,本就没要活着回去,只是她希望自己能比金大爷多活个一天、两天,若然她先不在,他不知要多难过,没有她闹着他、缠着他,他可真寂寞了。 她抬头瞥了他安然深眠的面容一眼,重新伏回他胸前,喃喃自语宛若叹息—— 「金玄霄,怎么办?我可当真爱惨你啦……」 之后羊皮大帐中安静下来,没多久,软软的人儿呼吸渐趋规律,还打起小猫呼噜。 此时男人探出一臂悄悄拉来一件羊毛薄毯,盖在打着可爱呼噜的软软人儿背上,他重新怀抱她,薄唇微微噙笑,打算睡下了。 乐鸣秀神识被抛进梦中。 又或者那不是梦,是上一世事情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这一次她并未试图进到空灵之境,她没有费力清空杂念,也没让体内灵能随呼吸吐纳流动,她仅是睡着了、眠深了,没有什么多余举措神识便被拉走,随即落进某个时空。 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上一次经验,这一次的她镇定许多。 上一次神识被抛出,她看到自己死后不腐不僵,萧阳旭被司徒婉和司徒媚说服,打算将她的身子炼化成药人,跟着又看到金玄霄以黑毛兽为坐骑大闯北陵王廷的后宫,硬把她的躯体抢到手,然后还知道金玄霄原来一直记着她、念着她,为夺她而筹谋。 只是一切已然太迟,在那一世,他们曾经交会,最后还是错过彼此…… 这一次神识被再次拽回,她发现事件的发生和场景是延续上一次发展而来。 上一次,她见到的是金玄霄将她的躯体抢出北陵王廷,听到他对着不腐不僵的她说了许多话,旁观的她哭得淅沥哗啦,更以为她下意识的轻唤被他听了去,也以为他骤然间瞧见自己…… 上一次的「神游」中断于此,这一次接续下去—— 毫无实质形体的她如一抹游魂般游荡在金玄霄身边。 她看到他将她的躯体带回黑石堡,不知是否当真是爱屋及乌,明明她成了一具不腐不僵却也绝对探不出丝毫气息的尸体,他依旧带着她,依旧为她照看她的亲人和族人。 上一世他带她回黑石堡时,她家阿娘和族人们皆被他的人接了来,就如同她重生后的这一世这样,一切未变,变的仅在她的死与生,前世她死去,今生她重活。 然后她看着阿娘、晓晴、太兴哥和其他族人们在北方黑石堡落地生根,看着金玄霄将她的身躯放进一座特意寻来的寒玉石棺中,那座材质特殊的石棺完全透明,她被罩在里面彷佛仅是睡沉了,双颊甚至有着淡淡颊晕。 金玄霄若在黑石堡待着,便会天天过来跟她说话,有时也无语,仅静静隔着寒玉石棺望着她。 看着那样的金大爷,她禁不住又掉泪了。 上一世她根本没把他放心上,初遇过后,立时就将他置之脑后,就他这般执拗,这样执迷不悟,不过是阴错阳差助了他一把,却像往他心底扎了根似…… 可她已经不在了呀! 娘亲和族人们都已接受这个事实,偏他还揪着不肯放。 外边有那么多青春年少的好姑娘,他不去追求,却时常伴着她的尸身,这算什么?是一抹没有实质形体的神识又如何,泪珠一样坠跌,难过到不行还是只有眼泪能稍作宣泄。 她就哭,哭出来自我疏通、疏通也能舒畅些。 之后场景变换,眼前乱得模糊,待定睛一看,发现那股神妙力量一下子将她的神识拉到苍野诡域那座奇异洞窟中。 她怔怔立着,怔怔看着金玄霄抱着她、将她安置在那一片灿烂绽放的花丛中。 穿着一身正红颜色宛若花嫁的她毫无违和地融进那满满的五颜六色中,好似她才是这片碗口大的百花中开得最盛的那一朵。 她听着他对那具躯体悠悠说道—— 「想过要烧了你,烧成骨灰撒在这儿也好一了百了,临了却又舍不得。」 「看来是本大爷病得不轻,得不到,始终是得不到了,因此念念不忘,然盼不到回响,终究成了嗜魂心魔。」 他笑笑望她,语气似沉似凝、似欢似喜—— 「与北蛮狼族开战在即,这一战的吉凶实难捉摸,不放心让你独自留在黑石堡中,遂把你带来这座洞窟安置……」 顿了顿,他温柔抚着她的脸、理着她的发,语气略沉又道—— 「此去一战若不能回,你待在这儿……也许更能确保周全。」乐鸣秀眼眶热烫只想扬声问—— 是能保哪门子周全? 保她不腐不僵的尸身周全吗? 可说到底……那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她又急又气、泪流不止之际,场景又一次转换,把她一下子抛到战场上。 彷佛在「弥补」她重生后被护得好好的,没允她上前线,在这个似梦非梦的境界中,她直接被推到双方对战的风口浪尖上。 两边人马交战起来无端激烈,震天撼地,死伤惨重。 这一战同样是与北蛮狼族的主力对上,北方部族联盟以寡击众,她看到许多人遭雪原狼扑咬,北蛮子手中大刀砍落好多人的脑袋。 她还瞥见赫夜族的阿思克与北蛮狼族同一阵线,率领支持他的赫夜族人与金玄霄为敌。 战况惨烈,又遭赫夜族背叛,即使如此金玄霄仍旧领着部族联盟夺得最后胜利,不仅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更将北蛮狼族大王生擒在手。 只是为了这场胜利,付出的代价着实惨重,北蛮溃败,北方部族联盟亦受重创,而金玄霄再强再厉害到底也是血肉凡胎,激战下来亦受伤不轻。 她心疼极了,但再心疼也无用,她帮不到他。 场景又一次变换。 一样是双方交战中,她看到北陵萧氏的王旗飘扬在黑石堡外。 这完全是「鹈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 见最大的隐患北蛮狼族已除,北方部族联盟尚未缓过气来,北陵竟趁机出兵围攻猎狼族黑石堡。 乐鸣秀想骂人都想不到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金玄霄负伤再战。 这一日彷佛有三辈子那么漫长,黑石堡中好多她识得的、见过面的、说过话的人,全都死了,不管猎狼族或木灵族,好多人都死了。 她找不到娘亲,找不到晓晴和太兴哥,她也找不到磊儿。 长长而蜿蜒的石阶,她不断爬啊爬,爬到黑石堡最高的地方俯视四面八方,仍然寻不到她牵挂的那些人。 北陵军已一波波攻进,见人就杀,毫不手软,她又恨又气又哭,双腿几乎快站不住,然后她看到黑毛兽驮着伤重的主人冲进大批北陵军中,依然顽强,依然剽悍,直至敌方调来弓弩队将其围困,连弩齐发…… 她嚎啕大哭,神识归位,把自个儿给哭醒了。 掀开双睫,一时间觉得睫毛好重,原来沾满泪珠,一片水雾模糊中出现金玄霄浓眉深目的峻颜,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横抱在怀,靠着他的臂弯和胸膛呜呜哭泣。 金玄霄搂着光溜溜的媳妇儿原本睡得挺香,未料媳妇儿挨着他开始不自觉颤抖,双眸仍闭着,泪水却不断渗涌出来,还发出宛如受伤小兽可怜兮兮的哀鸣,像承受着百般的痛叫也叫不出。 极大的悲伤将她笼罩,她深陷他触不到的梦中,神识对他的叫唤没给一丝回应。 此际见怀里的人儿终于张开眼睛,他高悬的心终于稍定。 「秀秀怎么把自己睡哭了?是梦见什么不开心的吗?」男嗓轻沉,边戏谑问着,边帮她拭泪,但泪水擦掉一波还有一波,他不禁再次紧张。 「你……这是怎么了?」他不问还好,一问简直惊天动地,乐鸣秀直接放声大哭,两手紧紧揽住他。 「我找不到我娘,找不到晓晴和太兴哥,我也找不到磊儿,呜呜呜……磊儿一直跟着你打架去,他那时莫非也跟着你一块儿迎战?呜呜呜……他那么小,也不知要躲,那么多敌军,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呜呜呜……」边哭边说,非常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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