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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碗咸粥，几个茶叶蛋，三种小菜。 咸粥看起来像是鸡肉蔬菜粥，只不过是用大米熬的。 许双年分到了一小碗，不用尝，闻着味道就不太对。 陶舒窈吃了一勺，脸色就不太好。 许双年尝了口，可能是为了去除肉的腥味，姜就放了很多，姜味很重，粥还像是用鸡汤熬出来的，挺香，就是很腻，而且滋味平平，应该是放了盐和胡椒。 平心而论，这碗粥的味道还不错，但是和许双年做的比起来，差了许多。 茶叶蛋的味道也是，说不出来的怪味，能吃到茶叶味很浓。 许双年有些好奇，“不是说做出来的菜品，有些人一尝就知道是怎么做的？” 陶舒窈搅着粥，不太高兴的撇她一眼，“陶大厨没吃过这粥和鸡蛋，味道全是听人口述的。” 许双年应了一声，“你要是想吃那些粥的话，明天我可以给你送过来，或者你让人去拿。” 陶舒窈闻言，小脸一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和我娘去临水街卖的。” 陶舒窈眼睛蓦然瞪大，张口要说什么。 许双年慢悠悠道：“但是这些菜，你就算是得到成品，也是做不出来的。” “为什么？” “这些粥、鸡蛋和小菜里面都加了一样特殊的佐料，这种佐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了，旁人没有。” 陶舒窈板着脸，“我后面的早饭从你家订。” “我们家早饭也卖不了多久啊，等封城结束，我们就要去周边村子落户了。” 陶舒窈有些怒了，把勺子丢碗里，“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的。” 许双年眼睛一亮，居然听懂了？ “抱歉抱歉，家里有两个小孩儿，跟他们说话久了就养成了这种毛病。” 许双年原本是和陶舒窈面对面坐的，这会儿欢快把凳子搬到陶舒窈旁边，碗筷一推，亲昵揽住她胳膊道：“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也说了粥的评价很好，不如你们酒楼早上也卖早食。粥、茶叶蛋和小菜的配方我都可以告诉你，甚至后面出了什么新品，我也只告诉你们酒楼。” 许双年昨天看到陶舒窈在酒楼有一定话语权后就在想着这件事了。 早食只能再府城里卖，村里没人会去买一份八文钱的粥，但是周氏后面肯定是要在村子里带孩子的，许双年后面要做一些事，也需要周氏搭把手，所以这个早食的铺子就要转手出去。 但是怎么转才能把利益最大化就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她昨晚去酒楼本来是去打探情况的，结果谁知道陶舒窈正好撞进来。 许双年看着陶舒窈的目光格外热切，陶舒窈感觉脊背发寒。 她抽回手，不自在的凶道：“说话就说话，你坐的规矩点。” 许双年坐直了，等她的回复。 陶舒窈思忖片刻，道：“你之前也说了，就算我们酒楼得到了菜谱，也做不出来。” “我可以把佐料卖给你们啊，这种佐料在烹饪方面是万能的，不管煎炒烹煮炖炸，都能放进去，加入这种佐料后，菜品的鲜味会前所未有的明显。” 铺垫到现在，许双年终于讲出了她的目的。 陶舒窈有些怀疑，“区区一种佐料而已。” 许双年笑道，“这种佐料我带了一些过来，陶小姐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尝试一下。” 陶舒窈沉默片刻，道：“我还没吃早食。” “如果食材充足的话，我可以现做一下，不过之前做粟米粥的时候，里面加的肉丁都是家里提前腌制的，这种肉丁我没带出来，等下可能要改下配方。而且茶叶蛋要提前一晚上腌制，现做的会不入味。” “那就只做粥和小菜好了，只要味道让我满意，其他的自然好说。” 陶舒窈带许双年去了一处厨房，里面食材俱全，都很新鲜。 许双年用带子把袖子缚起来：“那就献丑了。” 这些菜品做起来熟门熟路，再加上不用自己烧火，她的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后，一道粥、两道小菜和一小锅卤鸡蛋就做好了。 她用布巾擦着手：“卤鸡蛋放三个时辰以上再吃会更入味，小菜现在吃也行，放半个时辰之后吃最好。” 少女没理她，几道吃食放在面前，吃一口换一种。 “好吃。” “这个也好吃。” “马马虎虎。” “这个……还行？” 酸甜口的小菜吃的最多，其次是大米鸡肉粥，清淡的小菜反倒是吃的最少的。 少女吃好后端起茶盏漱口：“小菜做的马马虎虎吧，平时府里的厨子就爱做些甜食出来，快腻死人了，你这个酸甜口的小菜配着粥吃倒是挺好。” “你这几道菜的菜谱我都买下来了，每张你卖多少钱？” …… 不知道为什么，许双年眼前突然有种富婆和她的狗腿子的即视感。 忽略那种微妙的感觉，许双年道：“陶小姐，我只打算卖咸粥和鸡蛋两种菜谱，每张菜谱十两银子，而且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们酒楼后续需要购买的佐料只能从我这里进购。” 陶舒窈思索片刻，看上去很苦恼。 许双年皱眉，难道是对条件还有异议？ “陶小姐，我开的条件非常优惠了，现在这个佐料仅我一家有卖……” 陶舒窈打断道：“佐料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那两个小菜我吃着要比酒楼里面的清爽许多，这两个小菜你不打算卖吗？” 许双年道：“小菜的做法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在调味和食材的处理上讨巧了一点，你如果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许双年伸出三根手指：“只需要付我这个数，我就把技巧告诉你。” “三十两银子？”少女皱眉思索片刻，而后很快舒展眉眼，“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做菜这些我也不懂，你在我这里等一下，等厨子过来后你亲自教他，他学会了我再给你钱。” 三十两？！ 许双年快速把手缩袖子里，强忍着没有发出没出息的声音。 她原本只想要三两银子的，毕竟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技巧而已。 但是对方主动给这么多，她也不会傻到把钱往外推。 看看时辰，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许双年皱皱眉：“陶小姐，技巧这个我先写在纸上可以吗？马上中午了，我需要回去做饭了。” 这段时间因为周氏做外卖，他们都是跟着一起吃的。但是昨天吃了锅包肉后，两小只闹着要吃她做的菜，许双年正好也挺长时间没做饭了，就同意了。 陶小姐道：“那就先把粥和小菜的菜谱写出来，小菜那个下午再继续吧。” 这两张菜谱许双年倒是一早准备了，她拿出来递过去。 陶舒窈打开扫了一眼，嗤笑一声：“字真丑。” 许双年耸耸肩：“我只认识字，不会写，这是拜托书肆掌柜给我写的。” “……”陶舒窈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抖抖纸张，“没事还是要练练字。” “我知道，今天回去就开始练。” “嗯，我那里有一本字帖……你要是愿意，就拿回去练着。” 许双年诧异看她一眼，有纸张挡着，她只看到少女胭红的耳朵。 许双年顿了顿，“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就带走了。” 一阵沉默过后，纸后的少女若无其事道：“不麻烦。” 丫鬟很快把字帖带过来，许双年看了下，字迹秀丽，雅正端方，有点像小楷。 许双年把字帖揣怀里，“多谢陶小姐。” 陶舒窈清清嗓子，“你住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 “那就麻烦陶小姐了。” 大中午走路很热，陶府离她的住处又远，许双年丝毫不知道矜持是何物。 马车停在面前，许双年有些犹豫是不是要直接爬进去，陶舒窈等人把凳子放下，踩着上去了，顺手拉她一把，嘴上十分嫌弃：“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做事笨手笨脚，连马车都不会上。” 许双年翻了个白眼，“家穷，买不起马车，以前还真没坐过。” 少女捏着帕子的手紧了一瞬，面上有些微的懊恼。她抿抿唇，道：“那我送你一辆好了，我家里正好有个不用的。你别多想，只是旧马车。” 许双年：“……”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怀里的字帖好像就是这么来的。 陶舒窈说着，悄悄瞥了一眼许双年：“你家里有人会赶车吗？不会的话，我家车夫也……” 许双年似笑非笑：“你是想说你家签了卖身契的下人也多出来一个，要送给我？” 陶舒窈一噎，接着瞪回去：“送自然是不能送的，只能借你用一段时间。” 许双年无奈摇头：“多谢陶小姐好意，我家境贫……我家目前还用不上这些。” 原本想说家境贫寒，许双年又怕这位陶小姐塞一大笔银子给自己。她只是来卖菜谱谈生意的，不是来打秋风的。 她报了地址，陶小姐吩咐先去陶家酒楼，许双年以为她要去酒楼说菜谱的事。 很快，到了陶氏酒楼，马车停了。 陶小姐端坐在马车里，问：“你中午要做什么菜？需要买食材吗。” 许双年想了想，“我家里的菜，除了牛肉以外都买齐了，府城里面我没找到卖牛肉的店。” 最近这段时间其他食材都吃过了，但是牛肉一直没有尝过，许双年想做些牛肉给他们尝尝。 陶小姐轻哼一声：“想买牛肉都是需要提前预定了，你贸然去，自然买不到。” 话虽这么说，没过一会，有人递了一个竹筐进来，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竹筐盖的严严实实的，许双年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这辆马车很大，里面放了许多的软垫，还有熏香。软垫虽然多，但是陶小姐坐的很板正，腰背笔挺，双膝并拢，两手捏着帕子交叠放在腹部，臀部看起来只坐了垫子的三分之一。 这个坐姿虽然坐的人很不舒服，但是看起来真的很赏心悦目，许双年目带欣赏的来回打量，直到对上一双带着怒火的美目。 陶小姐又在瞪她。 许双年讪笑一声，收回了自己略显放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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