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窈两种白菜都尝完了,陶舒窈坐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许双年再看主厨,主厨也沉默。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许双年很不自在:“都尝过了吧,味道怎么样?” 陶舒窈拿手绢轻轻沾几下唇,转而看主厨:“怎么样,调菜的手法可学会了吗?” 主厨有些沉默的点点头:“学会了。” “那就好,你先出去吧。” 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两人后,陶舒窈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这是裕丰钱庄发行的银票,拿着这银票去任何一个裕丰钱庄都能取出银子来。两道菜谱和小菜技法一共五十两银子,还有二十两是香精粉的价格。” 许双年挑挑眉,“那剩下的三十两呢?” “我想用和香精粉同样的价格买你的辣椒。” 辣椒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一株辣椒的产椒期有一两个月,中间每十天就能采收一次,如果按照一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卖,一亩地辣椒能卖的价格让许双年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但是很可惜,她有些遗憾道:“辣椒暂时不能卖给你。” 陶舒窈挑挑眉,暂时这个词就很值得说道。 “那你记得还我三十两。” 许双年哭笑不得,“放心,肯定不会欠着的。” 许双年把银票收好,仔细揣进袖子里,“事情既然谈完了,我就先回去了,等下就把十斤香精粉送来。” “嗯。车夫应该快过去了,到时候让他把香精粉和钱都带过来就行,你不用再多跑一趟。酒楼今晚用香精粉做的菜大受好评的话,后面一轮的香精粉要提前备上了,数量肯定不会少,你要提前准备。” 许双年应了声。 她那里送完这一批货,应该还有几斤的存活,一个酒楼吃不了太多,在这十斤用完之前,她完全能来得及。 陶舒窈像是想到许双年心里想的,幽幽道:“陶家不止有这一家酒楼,陶家的酒楼在附近府城都是出了名的,大大小小数量共二十三家。” 许双年闻言,下意识捏紧了袖口,就算一个酒楼要五斤,那也是一百多斤的量了,想到那些庞大的工作量,许双年脸色有些难看,要雇人了。 “陶小姐,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陶舒窈瞥了她一眼,应了声。 许双年匆匆回去,车夫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许双年让他稍等一下,自己去取了香精粉包好,又翻出陶舒窈给自己的三十两银子包好,两个包在一个大包裹里,递去给车夫。 “陶小姐在酒楼里等着呢,托你把这个东西带过去。” 车夫接过东西放在车上,驱着马车慢悠悠离开。 “娘,明天我要早起一趟,你早上起来做早食的时候喊我一下。” 周氏惊讶,“起这么早啊?” “嗯,有事要做呢。” 第二日一早,太阳刚出来一点。 许双年被喊醒后,匆匆洗了把脸,拿个篮子出门了。 东城门那里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虽然人多,但是都排着队,秩序一点不乱。 许双年还是第一次来东城门,站在队伍后面跟着排队。 这种隔着城门采买货物的情景应该很早就出现了,门口摊贩很多,侍卫更多。 三米宽的城门,城门外站了一排侍卫,城门内又站了一排,货物进出时候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一张小纸条都要被询问半天,像是怕夹带东西一样。 等了一会儿,终于到许双年了。 侍卫冷声道:“抓紧时间,看东西不能超过这道线。” 许双年只好垫着脚尖去看,她来的晚,卖菜的不多了,大件的海鲜也少了许多,余下的都是蛤蜊、海螺、小鱼这种便宜又量多的。 他们把筐子里的东西每样选出来一些放在外面,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卖的是什么,但是这样离得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许双年屏住呼吸观察了一圈,冲一个摊子喊道:“这位大哥,这一筐小河虾怎么卖的?” 河虾可能是量大又好得,卖的人有好几个,但是这个摊贩收拾的最利落,他的摊子是这些摊贩里面最干净的。 最让许双年留意的是,他的筐看起来是用竹篾编织的,又紧又密,看得出来编筐的人手艺很好。 卖河虾的人是一个黝黑的年轻人,见许双年指着自己,他精神一震,提着筐子走过来。 许双年这才发现,他的大竹筐里面还装了不少海水,就算已经这会了,但是里面的虾看起来还很精神。 汪宇石回答道:“姑娘,这些虾都是今天早上打捞上来的,新鲜的很,你要的话三文钱一斤。” 这个价格中规中矩。 “这一筐一共有多少?我全要了。” 汪宇石闻言,脸上一喜,手脚麻利的把筐子拎起来,原来这筐是双层的,第一层是用藤条编的,四周都留有细细密密的小孔,虾不会漏出去,但是水流的很快,第二层才是许双年看到的竹筐,那竹筐密的很,一滴水都没漏。 不一会儿,里面买的水流干了,汪宇石称了一下:“姑娘,一共二十斤六两,筐重两斤,您给五十四文就行。” 许双年给他数了六十文,“这筐我先借用一下,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再还给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汪宇石在筐上面罩上一层被浸湿的黑布,“海鲜这种东西不能长时间晒太阳,姑娘可以先带回去,明天再给我送过来。” 许双年应了声,那筐虾送到城门口就被侍卫仔细检查了一番,甚至全部倒出来查看了一下,才被送进来。到了城内,又被守城的侍卫翻捡了下,那仔细的模样,恨不得每只虾都翻开看看。 许双年看得忍不住有些咂舌,她总算知道这里为什么没卖肉的了,照这个检查程度,大块的肉怕不是要被戳成筛子才肯放行。 送过来的虾看起来个头都挺饱满,许双年很满意,她隔着城门问道,“你的那个竹筐是在哪里买的?我最近正好想托人给我编些东西。” 汪宇石闻言,眼睛一亮:“我竹筐是我妹妹编的,她手艺很好,什么样的东西都能编出来。” 比较拘谨沉默的汉子说起他妹妹的时候,脸上满是柔和自豪的神态。 许双年很感兴趣:“那你妹妹能帮我编几个东西吗?” 汪宇石毫不迟疑的点头,“姑娘您想要什么?等她编好了我给你带过来。” “是这样,我想要几个大簸箕,用来晾晒东西,大概这么大……”许双年仔细和他讲着自己的要求。 汪宇石听完,斟酌两秒,“应该是没问题,这种竹篾我妹一天就编好了,明天我带一个过来给姑娘你看看?” “那就再好不过了,一个簸箕多少钱?” “像姑娘你要的这种,一个二十文钱。” 许双年先付了十文钱,“这是定金,余下的十文钱等簸箕到了我再付给你。” “应该的应该的。” 一下子七十文进账,汪宇石黝黑的脸上有几分明显的欣喜。 来回传递东西的侍卫不耐烦,“东西买完就赶快散开,不要在这里聚集。”
第27章 虾粉 这一大筐河虾, 凭许双年自己提回去有些吃力,东城门离她住的地方又远。 许双年环顾四周,这城门附近有不少人不买东西, 只是蹲着。 有人机灵的凑过来, “姑娘, 需要帮忙搬东西吗?您这种城内只需要三文钱。” 倒是不贵。 许双年数出三文钱递过去,报了地址。 她回去的时候, 周氏刚送走那些取早食的,脸上的笑模样很明显。 许双年打趣道:“娘,一大早上的心情这么好啊?” 周氏抿抿唇,到底没忍住, 悄悄和许双年说道:“这两天来订饭食的侍卫越来越多了,赚的钱不就多了吗,娘心里高兴。” 许双年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好奇问道:“新来的这些侍卫都是府衙里面值班的吗?” 周氏回想了下,“好像是吧, 他们说后面都会来这边, 取饭食很方便的。” 许双年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这次封城马上一个月过去了,怎么守卫反而加重了, 宁同府里到底在搞什么? 该不会是上面有大人物贪污谋反, 搜集证据的人逃到这里了吧。 许双年心里漫无边际的想着,面上十分高兴, “这可太好了, 封城时间越长, 我们赚的钱就越多呢。” “是嘞是嘞,我就是这么想的。”周氏小小的乐着, 为自己和女儿的想法达成共识而高兴。 许双年和周氏说了几句,小东和小溪醒了,周氏回去给两个小的打水洗漱。 许双年把河虾捞出来用清水洗了几遍,而后沥干水铺在石板上晾晒。 铺的时候,两小只端着饭碗呲溜呲溜站旁边看着,许双年早起太久,有些困了,她把河虾全部铺完,叮嘱小东和小溪半个时辰把河虾翻个面。 他们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放心吧大姐,我们肯定把虾看好。” 许双年睡了个回笼觉醒过来,外面日头已经大亮了,这会儿才早上九点多,但是已经很热了。 两小只和周氏正在树荫下坐着,两小只在练习许双年教他们的字,周氏在缝衣服。 许双年没骨头似的倚在窗边看着窗外,辣椒苗已经长了有人小腿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花,开花的又过多久会结果子。 难得没什么事做,许双年有些犯懒,她隔窗又看了会儿。 小溪像是写累了,嘟着嘴不乐意继续了,小东倒是还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划拉着,就是小胳膊细细的,手上没什么力气。院子里面的土比较坚硬,他写在上面很艰难,胳膊有些发抖。 不过写得再艰难,倒是也没说不练了。 许双年还是挺满意的,她懒洋洋站着身体,拿出陶小姐给她的字帖,把纸张铺上去,一笔笔临摹着。 她也不要求有一手多漂亮的字了,起码写出来的能让人看懂就行。 大约临了两刻钟,胳膊发酸,肌肉不自觉的发颤。 许双年放下笔,叹了口气,这幅身体现在还是太弱了。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亏空,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养回来的。 许双年把临摹过的纸都团起来,等会儿去厨房当柴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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