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以内大臣之职兼署正一品级别步军统领,就是常说的九门提督。 阿玛总共有四子一女。 大哥星禅,二哥富昌,三哥富存,都是阿玛的妾室所出。 她额娘只有原主和五格这两个孩子。 阿玛生了四个儿子之后,就盼着有个小棉袄。 于是给四哥取的名字都很随意。 五格,意思就和汉人的招娣,来弟一个意思,他的名字则是希望招妹。 阿玛盼着第五个孩子是个小格格,所以她四哥叫五格。 原主在家里最得阿玛宠爱,而亲哥五格,更是将她捧在手心如珠如玉。 即便后来东窗事发,五格依旧替原主敛尸,因此触怒四爷,连嫡子才能承袭的爵位都丢了。 哥哥对她掏心掏肺的疼爱,逸娴恨不得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哥哥。 一旁的纳兰煦笑眼盈盈看着她。逸娴开口向他问好。 “煦哥儿,许久不见,你愈发有出息了,听说你明年就要到御前当差,先道一句恭喜。” 纳兰煦是首辅中堂纳兰明珠的嫡长孙。 他阿玛,就是大名鼎鼎的纳兰容若。纳兰容若在康熙二十四年就英年早逝。 明珠中堂亲自照料抚养纳兰煦。 他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是大清的巴图鲁。 “别提了,我在战场上杀敌酣畅淋漓,玛法硬要将我拘回京。着实憋屈。” “娴妹..四福晋,方才我瞧见佟府门口,有卖草莓冰糖葫芦,顺便给你买了串。” 纳兰煦方才手里一直拿着串草莓糖葫芦,逸娴还以为他要带回去给他小妹吃。 原来是特意买给她的。 “谢谢煦哥儿,我许久没吃过糖葫芦啦。” 逸娴张嘴咬下半颗。 入口是一阵甜腻,草莓也不爽脆。 她就说夏季怎么会有草莓,原来是草莓腌的蜜饯子,再裹上一层糖衣。 看着虽好吃,吃起来却并不可口。 她面色如常,不能拂了纳兰的心意。 五格看出妹妹不喜欢吃这糖葫芦,于是一把抢到自己手里。 “姑娘家大晚上少吃糖,我牙疼,就不吃这么甜腻的东西了。” “纳兰你吃!” 五格很是自然,将逸娴吃过的草莓糖葫芦递给纳兰煦。 三人从前就是如此,只要和妹妹一块逛街,吃撑的总是他们二人。 妹妹吃得少,剩下的统统都入了他们二人的腹中。 纳兰煦灿笑间,将糖葫芦拿在手里。 南锣鼓巷今日热闹非凡。 十六条如鱼骨般的巷子,此时挤满摩肩擦踵的人群。 数辆两层楼高的花车鱼贯而入,穿梭于人群中。 花车上满载扮成诸天神佛,脸上画着油彩的杂耍艺人。 他们挤在人群后,压根看不真切。 晃神间,逸娴只觉脚下一轻,就被哥哥托起,坐在他左肩上。 “还是看不见呢。”逸娴娇嗔道。 “那就骑在哥脖子上看,哈哈!” 五格一甩手,就让妹妹稳稳当当骑在他肩上。 “哥快放我下来,我都嫁人了,不是小丫头啦。” 逸娴羞的挠着哥哥大脑门。 兄妹二人又嬉笑打趣一阵,五格才依依不舍放下妹妹。 此时五格拉着妹妹的手,冲进热闹的人群。 纳兰煦走在最后,把藏在身后的糖葫芦放在面前。 盯着那被啃过半颗的糖葫芦出神。 “纳兰,你快来!” “来了!” 蓦地,纳兰煦把那半颗糖葫芦一口含在口中,又囫囵把剩下的四个统统吃光,丢了竹签子。 茶汤铺子二楼小轩窗处。 苏培盛见倚着轩窗,脸色愈发阴沉的四爷,心道不好。 果然,爷顷刻间语气冷冽,开口说话了。 “叫她回来。” “嗻..” ……… “妹妹,纳兰,你们拉着我的手,别被人群冲散了。” 五格握紧妹妹的手,又朝着纳兰煦伸出手掌。 却在此时,一辆花车上正在叠罗汉杂耍的手艺人,忽然惊呼着朝人群中跌落。 五格被汹涌人潮推搡着,与妹妹在一胡同拐角冲散,回神之时,竟再也找不到妹妹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查了一下,历史上纳兰容若至少有三个孩子,纳兰煦原型是容若嫡子富尔敦,悉知。
第13章 第13章 ◎女主死了◎ “快跑!死人了!” 巷中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不断有满眼惊恐的人群,争相往南锣鼓巷口窜逃。 苏培才从茶汤铺子二楼走到门口,就看见蜂拥的人群,从巷子内涌出。 还有人在喊着花车压死了人。 他心下一慌,赶忙抓住一过路人询问。 “这位公子,请问巷内发生何事?为何都如此惊慌?” “哎!死人啦,方才花车上的杂耍手艺人出了纰漏,手里的焰火无端炸开,惊了马儿。” “那惊马到处乱窜,两辆花车躲避不及,倏然相撞,其中一辆花车忽然倾倒在巷中,压死个红衣妇人。” “那妇人死相极为凄惨,脑浆子和血水爆的满地都是。” “啊!是什么红衣妇人,穿的可是银红衣衫和浅酡裙?” 苏培盛提心吊胆,眼看那男子不住的点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正要冲到二楼禀报四爷,却与一道迅疾黑影,撞个趔趄。 “爷!” 苏培盛一骨碌爬起来,就看见穿着缁色微服的四爷,正逆着如织人潮,不管不顾冲进巷内。 爷脚下的布鞋都跑掉了一只。 苏培盛将四爷落下的布鞋捡起,踹在手里,跟着冲进南锣鼓深巷中。 .... 逸娴方才与众人失散于人群之中,忽然身边多出几个男子,将她护在当中。 这些魁梧男子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皆为四爷身边最得力的护卫。 逸娴分出一半的护卫,让他们去保护哥哥和纳兰。 其余的护卫们则护着她往巷子口疾行。 才行出几步,就听见沿途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说花车压死了人。 心中莫名恐慌,她眉头突突直跳,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哥哥或者纳兰。 她慌忙让护卫将她带到压死人的花车前。 远远就看见一缁衣男子的背影,他正屈膝跪于地,双手吃力,拼命托举那倾到在地的花车。 那花车极是牢固,纵横交错间,皆是一条条儿臂粗的铁架骨。 花车上浸润鲜血的彩绸,在青石板间淌出一道道血河。 逸娴踮起脚尖,就见马车轮下露出一阙银红小袖。 那衣服的颜色款式和她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此时那男子亦是满身血污,甚至辨不清容貌。 他一边拼命咬牙推那花车,一边垂首盯着车轮下那只浸在血泊里的手。 被千斤重的花车碾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那男子竟开始低低呜咽着,仍是不肯放弃。 想必马车下惨死之人,是他的至爱至亲。 许是男子的缱绻真情打动围观之人,众人纷纷上前,帮着他一起抬车。 逸娴眼底泛红,心尖泛起阵阵钝痛。 跟着众人一块去帮忙抬起花车。 没过多久,沉重的花车就被众人抬到一旁。 马车下,只剩下被压扁的尸首,早已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那缁衣男子哭的愈发肝肠寸断,跪在尸首前,将那满身血水的残尸抱在怀里。 逸娴站在男子身后,只看见他边低声啜泣,边将女尸紧紧拥入怀中。 他动作极轻极细,用指腹小心翼翼擦拭贴着尸首血糊糊的脸庞。 可那张脸已然支离破碎,越擦越可怖。 那男子倏然崩溃大哭,贴着尸首的耳朵,不断柔声说些什么。 他甚至还伸手将尸首的乱发,一寸寸抚平,一阵阵令闻者落泪的哀恸啜泣,回荡于繁巷中。 他该是爱极了那女子,才如此痛不欲生。 真是同衣不同命,逸娴心中艳羡,若她今后横死,四爷说不定会拍手叫好。 此时那男子将尸首抱在怀里,踉踉跄跄的起身。 朝着巷口艰难前行。 逸娴垂眸,悄然擦拭滑落眼角的泪。 “爷!” 苏培盛上气不接下气赶到,见到爷失魂落魄抱着一具血尸,面露戚戚然。 正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欲绝的四爷,焦急彷徨间,却见福晋好端端跟在爷身后一射之地。 苏培盛:? 那爷怀里抱着谁? 逸娴也看见了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他一人,四爷哪去了? “苏培盛!四爷人呢?” 逸娴扯着嗓子焦急问道。 却见那抱着血尸的缁衣男子,忽然顿在原地。 但见苏培盛朝着那男子,唤了句“四爷”。 逸娴惊得瞪圆双眼,四爷竟是那深情缁衣男! 她心跳都漏了半拍,那被四爷抱在怀中的女人,该不会是女主吧... 就在此时,四爷忽然俯身,将始终抱在怀里的尸首放下。 再起身之时,竟伫立在原地,低低的笑出声来。 也不知他到底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肩膀都在微微轻颤。 逸娴正纳闷四爷到底在笑什么,四爷忽然转身回眸,与她对视。 他眼中还蕴着泪光,边用袖子擦拭脸上的血污,边疾步朝她飞奔而来。 这男人的性格割裂极了!又哭又笑。 完了,如果不是她要逛街,也不会害得这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逸娴惊得往人群里连连退走,却被他一个箭步伸手攥紧她的手腕。 “疼..”她蹙眉痛呼一声。 男人钳着的手,骤然松开,却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腕。 “回家!”四爷一贯清冷低沉的声音,此时却带着沙哑的哭腔。 二人俱是愣怔看向彼此。 逸娴还未回神,就被四爷拽着往巷子口的马车走。 苏培盛吩咐人为那具女尸善后,这才紧跟着爷和福晋的步伐回程。 马车内,逸娴被四爷连拖带拽,按在主座。 他身上染血的长衫已经被他脱下,嫌恶的扔出马车外。 此时他正用帕子擦拭沾染的血迹。 马车内笼罩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四爷左手心那道为落红而划破的伤口,因方才大力动作,而重新挣开。 逸娴心中感慨,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 像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正常人。 他总是冷漠无情,仿佛任何事,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真好奇被四爷抱着的尸首,究竟是何方神圣。 “四爷,四福晋。奴才特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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