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进食的顺序都一模一样。她顿时哑然失笑。 这男人霸道至极,那时她没带四爷逛街,他心里不痛快,所以现在连她的回忆,都要强行占据。 此时四爷正在亲自买梅花糕。 那卖梅花糕的大娘,不是说最后一次出摊,卖完就要回乡下带孙子吗? 苏培盛挺了挺胸膛,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这卖梅花糕的老大娘,可是他今儿让人追回来的,又给了她丰厚的报酬后,让她强行出摊。 片刻后,四爷将梅花糕递到她唇边,逸娴轻咬一口,见四爷将她吃剩的梅花糕,塞进他口中。 她满眼诧异,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四爷又带着她,来到花想容胭脂铺里。 “哎呦,二位贵客,今儿我们花想容新出了十种口脂,买一赠一。” 逸娴兴致勃勃,走到放满口脂的匣子前,宫里的口脂品种不多,远不如花想容的款式新颖。 一旁的女伙计则站在她身侧,殷勤介绍。 “这位娘子,这些口脂从左往右,依次是石榴娇、大小红春、嫩吴香、半边娇、万金红、圣檀心、露珠儿、洛儿殷、淡红心、媚花奴,您的肤色白皙细腻,用石榴娇或露珠儿,最是衬气血。” 女伙计将两盒颜色清新淡雅的口脂盒子,递到逸娴面前。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男子的低声抱怨。 “这些口脂不都是千篇一律的红色?我可看不出区别。” “这一盒子口脂就要十两银子,还没你巴掌大,女人就是难养,若放在赌场里,十两银子我能玩半个时辰。” “哼,你若能将我玩半个时辰,我倒贴给你一百两银子。” “你懂个屁,我买最贵的口脂,还不是为你好,你也不想想,口脂虽是我在用,但吃口脂最多之人,是谁?” “还不是你这呆头鹅男人!哼!”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逸娴和场间众人纷纷侧目。 就看见一打扮妖娆的女子,正搀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旁若无人的在举止亲昵咬耳朵。 耳畔忽然传来四爷清冷慵懒的声音:“拿最贵的口脂来。” 逸娴:?
第18章 第18章 ◎四爷的占有欲◎ 那女伙计登时喜笑颜开,端着托盘,领着逸娴来到一间雅致的隔间里试色。 趁福晋试妆间隙,苏培盛百无聊赖,捻起一斛眉黛把玩。 那女伙计极有眼力见,立即走到逸娴身边推销。 “贵客,这是本店最好的铜黛。” “里头加了冰片,薄荷,何首乌,人参等原料,最是滋养双眉与眼睫。这位夫人需一并试试吗?” “再好的铜黛,又如何比得上千金难买的螺子黛。”苏培盛不以为意。 “贵客说笑了,这螺子黛是波斯贡品,即便宫里的娘娘们,也没法每人来一斛。” “放眼整个大清朝,若我们花想容胭脂铺没有,那旁的店铺,就更不可能有螺子黛。” “有劳了,我不画眉。”逸娴淡然道。 自从知道她用的铜黛,是以孔雀石和蓝铜矿为主原料,石黛原料是石墨之后,除非宴会必须,否则她不画眉,她怕中毒。 至于螺子黛,的确是好东西,连她都眼馋的紧。 仅一斛就价值千金,今年波斯送来的螺子黛拢共才两斛。 康熙爷全都给了太后,连德妃如此圣眷正浓,都没得到赏赐,更何况她这个皇子福晋。 逸娴坐到雅室内的梳妆台前。 用香胰子擦干净嘴上原有的口脂,在唇上点了茄红的口脂。 也不知花想容在口脂里,加入什么原料,口脂极为清透润泽,比宫里的口脂更胜出几筹。 她正要用湿帕子擦掉口脂,换暖橘色口脂试试,却被四爷按住肩膀。 “别动。” 四爷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斛眉黛,逸娴有些促狭的轻眨长睫。 但见四爷眉眼带笑,落笔清浅,替她画眉。 这男人画眉手法挺熟练,不消片刻,就替她画出一对清丽远山眉。 “广州十三行,这些年往来波斯众多,过段时日,爷弄几斛螺子黛给你。” 胤禛思索片刻,凝眉郑重叮嘱:“你在屋里用,出去之时,需换别的黛色。” 逸娴忍俊不禁,这男人素来都低调内敛,也难怪历史上,四爷会逆袭登基。 瞧瞧,四爷连给福晋偷偷摸摸送螺子黛,都得叮嘱只能在屋里用,就怕出去被人看见嚼舌根。 她看破不说破,又选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这才心满意足离开花想容。 此时花想容门口,已聚集众多熙熙攘攘的夜市摊子,逸娴的目光,蓦然被一个略显冷清的首饰摊子吸引。 那首饰摊子所售卖的之物,都是些并不名贵的手工小物件,她款款走到摊子前,拿起一只银镯子。 “这位夫人眼光独到,这可是名匠亲手打造的青丝镯,买下这镯子定能与夫君恩爱到白头。” “为何?”胤禛只觉得这老妪满口胡诌,这青丝镯粗制滥造,压根上不得台面。 苏培盛微微一怔,四爷是纯正的满人贵胄,满人所赠的定情信物,多为对子荷包或扳指。 爷自然不屑于知道这些生僻的汉家习俗,他忙不迭地解释一番。 “爷,这是有些地方汉人的习俗,这青丝镯就像辫穗似的,故而取名为青丝镯。” “这青丝镯是女子及笈之礼,或男女定情信物,青丝镯佩上一对儿铃铛,一步一响,代表一步一想,每走一步,都在想着对方。” “赠镯之人会在中空的镯芯内,放置一缕青丝,赠予心仪一方,能替戴镯之人挡灾祸。寓意用情至死,生生世世守护对方。” “当然,若接受镯子之人,抛弃赠镯之人,就会万劫不复。” “无稽之谈,这镯子爷要了。”四爷面色冷峻说道。 苏培盛走上前去,与老妪商谈价钱。 此时,一队花车迅游仪仗迎面而来。 四爷牵起她的手,退到人群中避让。 鼓乐笙箫喧闹至极,她正要和四爷说快些离开这,却见四爷身侧寒光一闪。 逸娴颜色骤变,她看见人群中,一挨着四爷身侧的老妪,正目光怨毒,盯着四爷腰间的荷包。 那荷包看着很熟悉,竟然是皇子才能使用的五毒荷包,上头还绣着四爪九蟒。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老妪竟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目露凶光,刺向四爷后心处。 “小心!”逸娴下意识闪身挡在四爷面前。 后背陡然一阵剧痛,她转身夺过染血的匕首。 “反清复明,杀了清狗!”人群中传出数道厉呵。 “爷快..跑!” 逸娴忍着后心处传来的撕裂剧痛,一把扯下四爷腰间的五毒荷包,撒腿朝着人群中遁去。 跑出一段距离后,她在人群中高举着荷包,声嘶力竭的喊道:清狗在这!速来击杀。” 数道身影迅速朝着她奔袭而来。 身形摇摇欲坠,她咬着牙,强撑着高举荷包,无奈身子骨不争气,最后屈膝半跪于地。 视线渐渐模糊,她只觉得如坠寒冰般幽冷。 心中释然。 趁着她还能全身而退,就让一切都在四爷有些喜欢她之时,都结束吧,真好.... ....... 耳畔传来凄凄呜呜压抑的哭声,逸娴伸手揉着眉心。 她正要睁开眼睛,却再次听见如梦魇般熟悉的称呼。 “福晋,您快醒醒,呜呜呜呜....” 为什么她还在这本书里??? 逸娴艰难睁开眼睛,就看见春嬷嬷跪在她的床前,已是喜极而泣。 “福晋,您终于醒了,呜呜呜,来人,福晋醒了,快让太医进来看看。” “嬷嬷,我后背好疼。” 逸娴吃痛凝眉,正要伸出手去探查后背伤势,手腕上却传来一阵叮铃脆响。 她把左手伸到眼前一看,左手腕上竟多出一只青丝镯。 镯子上还缀着两颗银铃铛,铃铛随着她的举动,而发出清脆的铃音。 “嬷嬷,这镯子?” 这只镯子并不是南锣鼓巷看见的那只,她解下镯子,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这青丝镯做的并非精致,镯子内壁还刻着祈福的满文,还有一个肆字。 肆?这是四爷送的镯子? 这男人的爱,总是如此霸道,独占欲更是可怕,她都快死了,他还用这只镣铐拘着她。 逸娴正纳闷,却见春嬷嬷颤着唇,幽幽说道:“福晋,您已重伤昏迷整整四日。” “爷守在您身边,衣不解带照顾您四日,他安静的可怜...只沉默不语,做这青丝镯。” “昨日太医说您已无性命之忧,爷开始白日离开,晚膳之后才回来,他回来之时,身上还有好多血,血腥味浓的沐浴更衣后,还能隐约闻见。” “爷肯定在杀人,眼睛都杀红了。” “呜呜,奴才害怕,若您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呐,幸亏长生天保佑。” 手上的青丝镯顿时沉重无比,逸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戴上,还是放下,这镯芯里该不会还有他的头发吧.. 他竟然也会相信这种封建的无稽之谈。 大爱无言,这男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也是如此沉默,却热烈。 “福晋醒了吗?” 门外传来苏培盛焦急的声音。 他竟然没跟在四爷身边伺候,逸娴诧异。 “进来....咳咳咳咳....”逸娴才艰难说出两个字,就捂着心口,剧烈咳嗽起来。 “福晋,您伤及肺部,太医特地嘱咐,福晋今后需多注意保暖,否则伤风咳嗽起来就是百日咳,比常人更难痊愈。” 逸娴难受的锤心口,肺部就像个破风箱似的,甚至能感觉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见苏培盛的身影站出现在屏风外,逸娴深吸好几口气,这才勉强把气息喘匀。 “爷去哪儿了..咳咳..?” “回福晋,爷去万岁爷面前,揽下击杀南明朱三太子余孽的差事,这两日,爷白天去刑部办差,晚上回来照顾您。” “福晋,那刺客被诛了十族,爷正在严查刺杀一案,您且放宽心。” 苏培盛被四爷留在宫里,只要福晋一苏醒,他就得飞鸽传书,将这好消息通知爷。 “是办差?还是杀人?” 逸娴在春嬷嬷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来。 “苏培盛,去找身宫女衣衫,我要换上,对外就说乾西四所宫女翠翘,要与你出宫办差。” 苏培盛正要严词拒绝,却发现福晋一双美目,正蕴着怒意,对他怒目而视。 “奴..奴才这就去准备车马,福晋息怒。” 苏培盛急赤白脸冲出屋内,两刻钟后,逸娴一身宫女装束,踏上前往刑部大牢的马车。 在马车内,逸娴一路叹气,四爷有个坏习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她不想伤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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