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男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人?夏礼知在心里冷哼一声,有那二两肉存在的吗? “你有心吗?”夏礼知问道,“你的大脑能够思考吗?” 唐仪明不解,夏礼知道:“对于我而言,精神与人格的完整才是真正的完整,至于,”她往自己身上扫了两眼道,“至于这副躯壳,躯体健全与否我不在乎,还有我便没有觉得你比其他男人少了什么东西,你是个好人。” 唐仪明不再犹豫,提笔就在婚书上提了自己的名字。 “应你的要求,”唐仪明道,“三日后我们便可拜堂成亲。” “好。”夏礼知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十八岁穿越到这个时代,如今已经过去四五载,也已经有23岁,她很想将这个消息告知她的爸爸妈妈,告诉他们她即将要结婚,渴望得到他们的祝福。 只可惜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生活在一千多年前的人,收不到来自未来的祝福。
第二十八章 以前她以为太监都是住在宫里的, 经过了解,才知晓太监群体人口庞大,总数高达上万人, 再加上宫女等,皇宫中根本住不下。 所以一些太监居住在宫外最近的巷子里, 到轮职之时便早早进宫,唐仪明便是其中之一。 可以说她目前所在的巷子, 是距离皇城最近的巷子, 也是太监们集聚的地方, 近些天在身边伺候的人大部分都是些资历尚浅的小太监, 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也才六岁。 等这些孩子学好了规矩才可正式入宫当值,唐仪明府里的太监管家是这样说的,可夏礼知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些孩子都是些童工,还是被残害过身体的童工。 那个六岁的小太监被唐仪明指在夏云起身边陪着,有一个叫“苦果儿”的名字, 叫人听了都止不住的心疼。 唐仪明为他改了名叫唐风鸣,夏云起这两日就时常跟在他的背后嚷着鸣哥哥、鸣哥哥,两个小孩子时常在一处玩。 说是一处玩,到底是有区别的, 唐风鸣的头总是在俯低着, 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和夏云起玩时称他为小公子,称自己则为奴或奴婢,夏礼知看着他面对夏云起时的拘谨和小心翼翼, 心里止不住的酸涩,他们真的都还是小孩子啊。 在等待成亲仪式的三日里, 她也很少说话,唐仪明不常在府中,她索性直接不说,日日观察着这些太监和一些侍女,另外就是想该如何与夏云起好好谈一谈之前南风馆的事。 先前她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让本就害怕的夏云起受了惊吓,所以此事便一直未说。 不过提及此就必然会牵扯到性教育的事,只是她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讲解,因为她对此的认知也是浅薄的,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完全来自于初中的生物课本。 老师讲课本上的知识时,仅仅是按照课本上的文字读了一遍,而他们这些学生也仅仅是在羞怯、与旁人审视的眼光下简单的扫过几眼上面的图片,之后便少有提起,就连期末考试涉及这一章节的内容都是屈指可数。 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她得告诉他学会明辨是非,学会保护自己,对了还有这些孩子,这些孩子虽然已经变成了太监,他们也仍然是人,拥有人的思想和七情六欲,他们不应该因为身体的缺陷和身份的悬殊被排斥在外。 “蛐蛐?!”窗外夏云起又欢呼了一声,夏礼知突然回过神苦笑一声,埋怨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如此好为人师,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到真出了事的那一天,她又如何能安心? 好说歹说,她拥有母亲这个身份已经将近五年,也终于理解了自己妈妈对她的担心,而自己那时候却为她的絮叨而不止一次感到厌烦,现在想听却听不到了。 夏礼知暗自叹罢一口气,起身去倒口水喝,却一眼看见放在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婚服。 该怎么说呢?犹在梦中。 如果不是现下住的是宽敞、华丽的府院,屋外有许多来来往往服侍的人,还有檐柱处挂了红绸,她对自己即将结婚的事还真没有多少感觉。 而唐仪明,她也只是把他当合作对象,再往深了去,也仅仅是朋友的关系,所以结婚这件事真说不上有什么令人高兴的地方。 相信他也是一样的,或许他也是遇到了一些事,才需要她的存在以作为幌子,在其位,忠其职,她会努力扮演好他妻子这个角色的。 抛却这些不谈,这套婚服做工精致,刺绣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用的布料摸起来也是无比好的料子,如果放在现代社会里便是妥妥的奢侈品。 而明天,她就要穿上这身衣服嫁为人妇,她在心里笃定,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哭着也得给它走到尽头…… 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穿好婚服,走出房间,步入堂里,握住红绸的另一端时,夏礼知还是忍不住的难过,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了,她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亲人陪着。 尤其是听到那一声二拜高堂时,夏礼知不禁潸然泪下,远在异乡的孩子终有一日能回到家乡、父母身边,实在不济可以借助手机打个电话或视频,像她这样的人又能通过什么方式与家人取得联系呢? 夏礼知难过得几乎不能呼吸,幸亏眼前有红盖头遮掩着,不然她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 唐仪明与她离得近,自然察觉得到她细微的反应,但众目睽睽他实在不方便开口询问,另外如若她此刻后悔,他不确定自己会被嘲笑到什么时候,太监娶妻与太监娶妻而其妻弃婚而去是两件事,被人议论和耻笑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他的手心有了汗液,不由得捏紧了红绸,侧目用余光看着立于自己身侧的人,心想,如果她现在扯了盖头扔掉,提着裙子拉上夏云起,从大堂跑出去,穿过长廊、前厅,跨出大门,跑至街上……那么他,他一定会不遗余力杀了她。 他就算是个不完整的男人,却也是伺候在御前,所以他不会放过驳了他面子的人。 只可惜他的想象仅仅是想象,夏礼知没有依照他幻想的路线行动,到了夫妻对拜时,还是夏礼知先转了身,发觉他呆愣着下意识扯了扯红绸,然后俩人才齐齐拜下身去。 随着一声礼成,夏礼知被喜娘搀了下去,夏云起跟在她身后小跑了几步,无比紧张地想叫住她,毕竟今日被人观察和议论得最多的人除了夏礼知就是他这个小孩子。 夏礼知可以走自己的路,不顾忌别人的眼光,夏云起却还做不到,那些人看热闹的玩味神情 与眼神吓到他了。 “娘亲,娘亲……”夏云起泪眼婆娑地拉了拉夏礼知的广袖,“娘亲,他们都盯着我,我害怕……” 夏礼知顿住脚,想转身拉住他,不料喜娘却用力拉扯着她道:“夫人,此举不合礼数。” 提前就有人跟她说过的,这位喜娘是从宫里请来的嬷嬷,对婚仪流程最为熟悉,用那个小太监的话来说,这代表着唐仪明对她的无比重视,可要用夏礼知一个穿越者的视角来看,越严格越正式的礼仪对她却尽是压力。 但是此时此刻,最应该关注的还是孩子的情绪,因为在他眼中,她嫁人了势必会有别人来分走她的关注和关心,在这样本就莫名紧张的情绪下,又接收到那些人的审视,很难让他保持镇定。 夏礼知隔着红布,俯身向喜娘行礼道:“嬷嬷稍待,能否容我——容奴家交代几句。” 那个喜娘扫了夏云起一眼道:“带着孩子改嫁本就不光彩,你还要在此耽搁惹人笑话吗?唐公公是在陛下跟前伺候的,他若颜面有损,陛下的脸上也无光啊。” 这是什么话,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文雅说法吗?可她分明没有“打狗”的意图啊。夏礼知急中生智连忙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塞到喜娘手里道:“嬷嬷就请您通融通融,毕竟孩子若是在此大声哭闹起来,场面定会更难收场。” 那支金钗价值不菲,虽然是从一个“寡妇”那得来的,有些不怎么吉利,但上面缀着的红宝石成色实在太好,卖出去值不少钱呢,嬷嬷颇舍不得将其抛回去:“赶紧说罢,莫要磨蹭,宫里的娘娘们还等着我回去伺候呢。” 夏礼知点头称是,拉住夏云起和唐风鸣道:“云起,娘来不及多说,你就和鸣哥哥回房间玩好不好,”说毕,她又想了想小声道,“待会房间那没人了,你们便悄悄来寻我,知道了吗?” 两小只点了点头,夏礼知便起身跟着喜娘回新房,背后夏云起和唐风鸣也窸窸窣窣地离开。 等她真正坐到婚床上时,屋里便只有她一个人了,喜娘和几个丫鬟完成她们该做的工作便开门离去。 夏礼知端坐着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掀了盖头往外看了看,其实电视剧里对婚房的布置还是挺还原的,都是非常传统的红,从案桌桌布到床上的被褥都透露着正式。 在屋内就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做些什么,想着唐仪明应该会在晚上才会到这里来,夏礼知就自行扯了盖头在屋里四处走动观察,除了前厅正堂,这间屋子便是整个大院最大的一间房间。 右手临窗处放着刻有锦鲤吻莲的梳妆台,台上女子所用的簪钗珠环一应俱全,一面铜镜立于其上,里面是夏礼知此刻的模样。 衣服精致华美,头饰流光溢彩,让她只称得上端正清秀的脸,看起来也多了几分颜色,变得明丽漂亮起来,唐仪明果然用了心,相信任何一个女子在这些东西的陪衬下,都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夏礼知看到了他的用心,也决心竭尽全力扮演好他妻子的角色,她觉得只要把握好了度,她应该能做到的。 从起床起,她就一直在为这场婚礼做准备,直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夏礼知收回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想到外间找水喝,却只拿到了桌上的空茶壶,她不确定现在可不可以请外面的人送进来,犹豫片刻又回到里间拿起装合卺酒的壶,想暂时喝一口看能不能解渴。 没想到从未喝过酒的她,酒量真是差极,这一喝就直接醉倒,让唐仪明回房时看到的不是一个端坐在床上的新婚妻子,而是一个喝得醉醺醺、泪流满面的“酒鬼”。
第二十九章 夏云起和唐风鸣从中午一直等到了晚上, 等到快在树丛里睡着了,才等到屋外没有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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