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夫君不能生又遇上了她,真是不幸中倒了八辈子霉。” “她之前还什么玄都城第一闺秀呢,真白给她名声赚的…我呸…” 齐厨娘在天和食铺门口,忿忿不平叉腰对骂道:“还做不做事了?家里人死了闲得慌不用管事是吗?” “泼妇,你骂什么骂,你啊啊你干什么……”惨叫声突兀地响起。 商时序回头,看见裴惊辞轻而易举地抓着两个书生的衣领往地上一抛,那两个书生在空中飞了一个夸张的弧度,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不能动弹。 他们缓了许久,裴惊辞走过去将脚踩在遇要起身的其中一个的颈背上,一压,尘土飞扬,脸狼狈磕到地上。 “裴惊辞,你他妈打我们干嘛?你别以为你有裴将军当靠山,我们便乖乖任由你打,我们底气可比你足,你他妈快把脚从我身上拿开,不然要你好看!” 裴惊辞往下一碾,吓人的惨痛声应起。路上行人倒喝一口凉气。 裴惊辞:“你不是家里人死了闲得慌吗?一个孤儿有什么靠山的底气?你全家尸骸堆积起来的靠山?” 脚底下气急败坏,气得哽住话,“你、你!” 见商时序走来,他落在身侧的手握拳,打算她让他放过这两人,便先揍一顿再说。 有先前煤炭翻车为前例,路人都以为她会温声让裴惊辞让开脚。 谁料,商时序一字一句淡声道:“把他的嘴,往地上磨烂。” 什么毒妇人心?先前的娇柔果然是装的! 被裴惊辞脚踩的两人随即吓晕了过去。
第27章 街上的窃窃私语逐渐小了下去,不知不觉只剩晚秋凉风籁声。 他们朝街中间看,商时序竹青曲裾,披一身白斗篷,宛若雨中娴静的白山茶,除了那语气平淡,和之前完全不符。 把人嘴巴磨烂。 可真够惹人惊恐的。 谁知道呢,这看着稳柔仁和的前第一闺秀,居然这么蛇蝎心肠,真看走眼了。个个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当个老好人救那两个书生,毕竟这日才意识到,人家真不好惹啊。 凭她的家世,似乎只要没往死里弄,都不用去衙门申冤,一笔赔款勾销便被打发了。况且那两书生骂人在先,确实自作自受。 “我去了,谁当初传的人家一介女流,没什么好怕的,你赶紧去救那两晕的两男的啊?” “救个屁,身为读书人,嘴太碎,不值得救。”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简直和疯女人一样,惹不起惹不起。”当她开始发疯,所有人都为她的行径寻找理由,无理取闹变成情有可原。 “话说,人家敢说敢做,就直言了店铺里,你是男的女的没关系,能干就来,我寻思人家也没说错什么话啊?我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也太容易被激了,心里防线怎这么脆弱,你们是怕一个娘们把你们比下去还是?” 众人交头接耳,裴惊辞离得近,听得清楚,他回头一覷,吓得他们面色惊恐地猛然一退。 “走吧,散了,别忘了,裴将军长子没啥功名,但人混军营里的,别给咱撕了,方才瞧他扔人那样,表情都没动一下……” “那两人怎么办?不管了?” “又不认识,关你什么事。” “也对,走吧,回去说。” 街道上的行人绕路散开,被裴惊辞踩的两书生刚好此刻醒来,听到周围人弃他们不顾了,连读书人的风骨都不要了,赶紧哭天喊地地求饶。 任何时候,没骨气还喜欢瞎评头论足的小人最讨厌,裴惊辞嫌弃地移开脚。 商时序:“你们,所从老师是哪位?” 这两书生口音非玄都本地人,快到年关还没回去自己家乡,该是准备转年会试的举人。怪不得说自己有底气有靠山,这是以为自己要当官了。 她看了眼两书生身上的学子校服,青山私塾里的青袍黑冠,心道真巧。 两书生相视一眼,没答应她。 商时序道:“从师郑灵先生?” 两书生互相搀扶起身,被她说中老师,面露异色,看她慢慢走过来,道:“我说两位怎么如此眼熟,原来是你们仗势欺人,欺辱同窗。” 一书生懵:“你别信口雌黄,疯……” 他没说完,旁边的同伴戳他手臂,低声道:“斯文点,她夫君看着呢,你还想被打吗?” 他们瞥视左边,裴惊辞朝他们威胁地一笑。 瞬时心一惊。 “商老板,我们从未欺辱过同窗,请你拿出证据,我们为难哪个同窗了?若无可证实,请你还我们名声…” “柳南絮。”商时序提起这人名字时,对面两书生一脸了然。 她也不是编的故事。 前世柳南絮便爱露出被同窗欺辱的一面,好让她心生怜悯,对他死心塌地。 她也曾以为陪一个男人从低谷里出来,会被好好珍惜,两人会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没想到,最先抛弃的一个,是她。 如今她明白了,可怜男人真会变得不幸。 前世对他好不珍惜,今生辱他穷酸了,反而紧巴她不放。 正好这几日她忙着无法应付柳南絮,商时序给他拉起仇恨来,一点没生愧疚半分,“你们眼红柳公子才华横溢,受老师赏识,写的文章比你们好,比你们用功努力,你们家世比他好一点又如何,莫气少年穷,他现在受圣上垂青,前途无量,而你们籍籍无名,还在为找举荐人奔波,两位,我受人之托,想找你们很久了。” 对面只是一介女子,书生却怕她靠近,生怕她抬手便是替柳南絮报仇而捅来一刀,连忙后退道:“他让你替他出气?你是他什么人?你别过来!” 商时序对在一旁呆的裴惊辞道:“你过来。” 两书生惊恐万分:“别,他更甚!” 商时序:“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要我出手收拾你们,你们若是拿出双倍价钱,我便放过你们。” 两书生:“恶女,你别太过分!” 商时序转身就走,扔下话,“来人,把他们两的嘴巴撕烂。” 霎时间,身后传来妥协的求饶声。 “我们依你所说,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 天和食铺账房。 商时序分好店员一天的活计,抬眼便看见裴惊辞站窗台吹风,闷闷不乐。 她道:“因为柳南絮不开心?” 裴惊辞沉默地盯着她看,八九不离十。 半响,他道:“你怎时不时提他?” 商时序与他对视,心里回想他的不对劲,应该是从昨晚开始。
第28章 商时序:“你说说,我为何不可以提他呢。” 她的声音轻响在安静的屋内,说大不大,似问非问。清樱在书案侧磨墨,莫名觉得气氛凝重,她瞄向裴惊辞,见他表情淡淡,却紧绷着下颏,抓在窗边的指节泛白,像在压抑着情绪。 她家小姐是她见过最好说话的人,而大玄朝的新妇面对丈夫的疑问,还关乎另一个男人,哪有这般敢回口反问的。极大的反差割裂出来的压迫感,让她饶是不喜欢这个姑爷,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她能感觉到姑爷对她家小姐的喜欢,可眼下之情景,她家小姐似乎要把这不服管教的男人给休了。 僵持了半刻,清樱鼓起勇气想缓一下这夫妻俩之间的沉重气氛,刚想开口,听裴惊辞对她家小姐服软道:“是我越距了。” 商时序步步紧逼道:“仔细说。” 裴惊辞:“于我们约定那般,我名义上,名义下,也不该管你的事。” 清樱云里雾里,在场的只有商时序明白他说的是真结婚扮假夫妻的事。讲他即使真夫君也没资格管。 夫妻俩说自己的事,清樱却如同置身于你死我活的斗兽场,明明与她无关,却紧张无比,她低头默默走出房,关门,留一屋寂静。 “你有事便说。”商时序道。 裴惊辞走去坐榻上坐,随手翻一本诗经看,:“我没事。” 商时序:“那你为何在窗台吹风,不是心情糟?” 他每次心烦意乱便到她目光所及窗台处吹风,她都不用抬头,光用余光感觉,便能察觉到他偷瞟的小动作,是即想让她看见,又不想理她,拧巴得很。想裴惊辞一个看起来莽莽粗粗的武夫,小心思和醋劲挺多。 “当然是想吹便吹……” 裴惊辞被踩中了心思,眼神飘忽往别处看,欲要否认那刻商时序道:“我请你清楚,我每一次问你,是给你机会,我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猜你怎么想。你若不要便算了,你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她这般高高在上的语气传到屋外,清樱听着瞪大眼睛,直想小姐霸气。男人就该这样管,真给他脸了。 可听在裴惊辞耳朵里,却如同仙乐,微微触动。 放到以前,商时序对他只有“滚”字,如今他们这算是更进一步。 裴惊辞道:“听你时不时提起他,我就是不爽啊。” 不错,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给竿子就上。 商时序道:“为何不爽?我们假成亲前,可是谁都不服谁的死对头,我与他走到这步,你不该乐吗?” 裴惊辞扔掉诗经,来到她书案对面,彻底倒出心里的苦水似的,“你忽然转变态度,弃他如敞履,转而对我笑脸相迎,饶是聊斋也不敢这般演,你难道不想想,我会胡思乱想,想你拿我当气他的工具,故意对我一个好,让另一个姓柳的生醋,而今日你又夸他,知是有意为之,却想以后你们又好了,我这分外不是人。” 商时序:“我若是这般,如此当你工具人,你现在如何做?” 裴惊辞一下熄了火似的,面上倔然,却弱气道:“别太过分就行,我尚可忍忍。” 商时序蹙紧了眉。 “裴惊辞,我希望我未来的伴侣能与我,平等地相知相守相爱,请你不要自觉低我一等,也不要把我当做小宠物一般,喜欢就送小物品,不喜欢便冷言冷语爱理不理。” 裴惊辞:“什么相爱?” 商时序:…… 耳朵里只听见这两字是吗? 裴惊辞:“……谁喜欢你了,对你好,不过是我人好,不能祸害其他姑娘。” 又是这烂借口。 商时序都听腻了,道,“我只提他而已,你便要对窗郁闷,真脆弱。” “没你脆弱。”裴惊辞说,“看个话本子,荞麦枕头给你哭发芽。” “对,你不脆弱。”商时序气道,“你还能安慰人,自己写话本子:服个软爷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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