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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看到他弯了弯嘴角，看向我的眼神没有特别复杂的情绪，很纯粹。 “从你和我一起从天台上倒下时开始，齿轮就已经转动了。” 我想着我本文科生悲惨的理科分数，沮丧地垂头下来，拉了拉苏青州的衣角。他垂眸看着我，颇有一种带着女儿的感觉——“理科怎么办啊？” 苏青州单肩背着包，敲了敲我的脑袋，快走了两步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 “你怕不是忘了我上月月考排名？” 名列第一，那可不是白占的。 我笑着，跟着他的步伐往前，四人背影在晚霞下交织。 期中备考前天黄集来找我，准确来说是把我拦下来了。 虽然说拦下来的是我，可我发现黄集的目光直直就往我身后的人看去，我爸，魏辙。 他一把把我拉了过去，仿佛怒气很盛。 “你认识魏辙？” “昂，新同学。” 我看他这模样，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他谨慎地又看了里面好几眼，那样子，就和野战突击队的一样。 “你上次说的那个魏辙，说得其实就是他吧？” 上次？ 前几天我刚来的时候，还没认出我爸呢。 “你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把面前的这条跃跃欲试的鱼给弄上钩了，一旦上了钩就好办。 没想到，黄集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隔壁学校我有朋友，这人就是从那儿转过来的，我记得是有个人，得罪了他，后面差点就被他打残了，直接就转学了。” “周家妹妹，如果真的是他，你一定要跟我说。他这人向来是有一说一，惦记上的人绝对是要干到底的。” “而且，他背后肯定有人！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你就没想过吗？就连你都要考试进去，他的成绩轻轻易易就进了A班，这合理吗？” 那模样，差点就要原地把里面认真入睡的魏辙给撕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黄集立刻就急了，那样子让我不禁想笑，咳咳，虽然我知道非常的不合时宜。 “你们可能是刚进学校，不太了解。反正，一定要小心他，记得和你姐说。” 我还算淡定地点了点头，我怎么可能和我妈讲，那不就是棒打鸳鸯？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还算是比较拎得清事儿的。 后面，铃一响，我就跑到教室里去了。 进去以后多看了魏辙一眼，魏辙则疑问地看了我一眼，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无事。苏青州往过道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接到了我传来的纸条。 “晚上去喝奶茶？” 苏青州挑挑眉，他都快能背下来我的那些奶茶爱妃了——不过想到刚才黄集那严肃的眼神，他很快就回了回去。 “好。”
第12章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奶茶店我偷偷让周安女士帮我应付了，才能得空下来到街角的奶茶店。 苏青州已经在窗口坐下等我了，低头安静看书，桌上只有一杯柠檬水。他整个人穿着休闲的卫衣，这个点奶茶店人很少，柜台上的店员也在安静地清洗杯子。 “一杯珍珠奶茶。” 可能是氛围太过安静，声音一出，苏青州就抬头望了过来。 暖光打在过道上，我向他慢慢走过去，氛围没来由地暧昧。 不过话题，可就有点破坏氛围了——奶茶上了以后，苏青州也差不多了解了我的意思。我猛吸了一口，试探性地问，希望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你说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苏青州合上书，点了点头，开口。 “半真半假吧。” 这话就有意思了，半真半假，哪一半是真，哪一半是假呢？ “说说看。” 苏青州叹了一口气，清脆的声音逐渐响起。 “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孤独的人。我和他最初相识是因为他教了我抽烟，后面是同桌，自然而然就熟悉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关于他的不好言论，很多都是虚假的。但是，他确实打过人。” “那不是个好东西。” “当时他班上有一个女孩子给他递情书，当时他不在场，那个人帮他收了。本来魏辙是不想理会的，可是那个人借着魏辙的名义把女孩子约了出来，差一点。” 苏青州说到这儿停了停，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带着些沙哑。 “差点□□了她。” “后来的事情就是你们听说的样子。” “所以，在我眼里的他其实并不是最完整的。就像，我并不知道他在周安面前是什么样子，当时他和周安之间的关系我也不太了解。高三后，位置全变了。” “我很少在学校里见到他，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恋爱。” 我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我爸的形象光辉了很多。 但是，就像苏青州所说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哪一面是真正的魏辙。更不知道以后的魏辙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一个谜。 需要破。 我咬着吸管，对于苏青州和魏辙之间的关系很好奇，苏青州也没再翻书，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和我爸?是怎么关系突飞猛进的啊？” 这形容词——苏青州垂眸无奈地笑了笑，对我说。 “不打不成交。” “那还是刚开学，当时我惹上了一群混混。可能是我以前年轻好欺负吧，我重生以后发现这群人得寸进尺，然后就打了一架。” “对方不会是我爸吧？不对啊，他看着不太像会恃强凌弱的人。” 苏青州摇了摇头，对我笑着说。 “不是他，他是另外一拨。” 我咬了咬吸管，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世道——还有两拨？ “我被打伤了以后，碰到了魏辙。他刚好在对付几个人，毕竟以前他帮过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然后，我俩跑了。” 说到这儿，苏青州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叫服务员续杯。 “那你想好了下一个日期吗？” 话题转到我，我想着他前段时间和我讲的话，张口和我说。 “6月7日。” 我吸了一口奶茶，掰着手指头算。 “额外赠送的一次看了我爸的身份，然后用的一次看了我的生日，这一次我觉得高考是个最适宜的时间点。” “确定日期，确定事件，确实是。” 我没有看到，在我报出日期后苏青州眼底瞬间的慌乱和飞快的隐藏动作。再次抬眸只有他赞许的眼光。 “那魏涟女士，送你回家？” 苏青州温煦地起身，整个人笼罩在暖色灯光，明明穿着青涩的蓝白校服，却十分绅士。我拿着还没喝完的奶茶，笑了笑，跟在了他的后面。 夜灯拉长了我们的身影，我哼着歌谣，手里拿着奶茶。 “city of stars”“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我瞥了他一眼，关于魏辙的疑虑解除以后，顿时内心舒畅，居然有些想要逗逗这个比我大了二十岁的成年男性。 老式路灯下，我突然往他前面凑了一下，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对他眨了眨眼。 结果苏青州只是看着我，眼神深沉，勾了勾唇，一手握住的手腕带着我的身子旋转，就像一首爱的华尔兹。我看着灯光下他修长的双手，骨节分明，白皙有力，和我的手交叠在一起，光点洒在我的发尾，校服外套，衣服拉链也在闪闪发光。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响指声响起，他离我很近很近。 “再不走，周安女士可要怀疑我的居心喽。” 月光下，两人边走边跑，唯有那存在光线依旧记得少年们跳舞的动作，和青涩试探中的萌芽。 后面几天，班上陆续有人把书本搬走，应该就是转科。 他们抱着书本走出教室的时候，挺直脊梁，背影像是踱上了一层金边。 高马尾甩动着，在他们的青春荡起了涟漪。 可是，周安依旧没有和周韵女士以及我们提出任何她想要转科的念头。 我倒是也没有问她，她却有明里暗里打听着我这边的情况。 “魏涟，你文科成绩怎么样？” 我当时是怎么回复她来着的呢？ 紧紧地抱着我的课本，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不好，可不好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反正我谎报年龄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不仅仅是我们班上，光是我知道的，很多尖子班的学生都转向了文科。而并非是从文科转向理科，当然了，凭我自己的切实经历，也是知道从文转理那是相当有难度的。 我一直都掐着日子，算15天。 其实在我的日历上，每个15天都被我用红笔给圈起来了。 回到家后，我打开了笔记本，在上面一行自动被划掉的日期下，写着。 1999年6月7日。 场景逐渐变得模糊，那是一场大雨，明明是白天，整个氛围却压抑阴沉到人喘不过来气。 这一年的高考，天气真得不太好。 “魏辙！” 撕裂的声音传来，我听得出来那是周安的声音。 这个点，不是已经快开考了吗？ 这里，是哪里？ 我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道路，通往一侧的小山坡，天上犹如灰色墨水的打翻。 到底，发生了什么？ 视线逐渐定格，我看到了魏辙。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两人在道路尽头纠缠着，鲜血顺着魏辙的额头流了下来，混着雨水在身体上蔓延下去。 周安穿着她最喜欢的衣服，可是现在早就不堪入目了。 她的长发滴着水，睫毛在水下显得更加灵动。 “你是不是疯了！” “今天是高考！高考啊！” 魏辙面目阴沉，像极了我第一次见他时所以为的模样，不，是比那时还要狠厉才对。 “那你倒是去啊！你管我干什么？” 下一秒，他狠狠地拽住了周安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身后欲来的暴风雨仿佛要讲他们两人吞噬。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声音强而有力，我忍不住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了，咽了咽口水。 “魏辙，你信我一回，跟我走。” 周安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的心也跟着颠动，可是就在这一刻昏暗的夜空顿时电闪雷鸣，画面突然熄灭，一片黑暗。 我的头脑突然间像炸裂了一般，哗哗的雨水声还在耳边清晰响起。 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我努力地想要看清，可是我仿佛得了高度近视一边。所有的景象，全部重影。 我只能听见声音。 “周安，你死哪儿去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吗？” 那是我外婆的声音，我仿佛被人蒙住了双眼，这难道就是周安此时此刻的心理状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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