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先着眼于扩张自家领土,待他们来日一统西域,小小匪类,还不是手到擒来。 故而,马匪们与各国军队小打小闹时有,但都未曾伤筋动骨。 因此,当地的匪帮收到大周的镇北侯带兵前来的消息时,都并未将其当回事,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家与镇北侯也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人家又何必对他们大动干戈。 大概又是焉耆,或者龟兹哪里惹到人家了,镇北侯要出兵收拾对方,只得从此地路过……一众马匪头子的心里都是如此坚信的。 直到镇北侯的军队离某一马匪驻点的村寨距离越来越近,并未有任何拐弯去往别处的迹象时,寨子里的马匪们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为时已晚,全寨上下百余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对方拿下。动作之快、清剿之迅速令人大为惊讶,只是当马匪头子被按倒在地上时,慌乱中隐约瞅见对面领队将士蹙起的眉头,好像在对什么不太满意似的。还来不及多想,紧跟着对方就收兵前往别处,他也被带了下去。 沙漠中其他匪寨收到这一消息,虽然不解为何镇北侯要突然出手剿匪,但对他们而言,眼下收拾家当跑路才是最要紧的。 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新投效来的属下不解地问,“老大,咱们为何不联合其他匪寨,借助地形,与那镇北侯周旋一番?” 然后提问人锃亮的脑袋瓜就吃了一记打。 手里正忙着打包金银细软的虬髯大汉不忘抽时间瞪了他一眼,“说你傻你还真就一点儿都不聪明,大周的军队能和其他的军队一样吗?光西北军都比其他国家的总人口要多了,人家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你给淹死,你拿什么打?虽然这次肯定不会全军出动就是了。况且那可是能和匈奴较劲的军队,打你不跟切瓜砍菜似的。” “哦……”光头下属似懂非懂,“就是说咱们打不过呗。” “什么打得过打不过的。”大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嚷着,“咱们这叫民不与官斗,你懂不懂?不过,我估摸着,也就是躲个个把月的功夫,那镇北侯还真能守着索谷不成,就算他有那实力,其他国家也不会愿意的,对那帮子王室贵族来说,大周的军队可比马匪的威胁大多了。” “老大,你上次打车师国可不是这么说的。” “行了,有说话的功夫赶紧多去装两皮囊的水。真不知道那镇北侯吃错什么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跟咱们较劲。” 不理会光头的碎碎念,大汉一边发牢骚一边打包完手里的东西,然后匆匆出门指挥手下的人将收拾好的金银装箱抬上车。 众人紧赶慢赶地出了寨子,不过行出二里地,随后一阵浓烟滚滚、战马嘶鸣,就被团团围住,马匪头子呆呆看着周围装备精良的小队,无奈,仰天长叹一声,而后乖乖束手就擒。 但不是每一个马匪头子都会如此识时务,偶尔也会有想要硬碰硬的刺头。同样是在匆匆逃亡中的马匪,黑风寨的马匪头子环视一圈,看到追击的士兵人数不甚多,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即把心一横,喝令手下的人抽出武器,准备一战! 他一手勒住缰绳,一手高举大刀,就冲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士兵,然而,在他还未能近对方身之际,只看到那人手中握着一柄从未见过的古怪大刀,手起,银光闪过,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后一幕…… 不过须臾,就将该地的马匪尽数拿下,反抗的,就地格杀勿论,投降的,统统拉去开荒开矿,侯爷说了人力不能浪费。 那些不自量力的马匪们没有发现,每当发现他们展现出攻击的意图时,参与剿匪的战士们往往会比马匪本身更加兴奋,无他,手里的新刀总算可以小试锋芒了。同样的场景也在索谷的其他地方上演着,总有人妄图以命相搏,觉得自己会更胜一筹,殊不知只是蚍蜉撼树。 索谷东侧,临时搭起的军营外,提前完成清剿任务的一队将士已经归来,领头的周护军正是先前试刀时在场的其中一人,此时的他驾于马上,时不时看向手中锋芒暗藏的长刀,双目精光四射,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儿。 远处,另有一队相向而来,周护军瞅见先头人的脸后,便提着长刀纵马奔来,隔着老远就亟不可待道:“吕石头!这刀可太好用了,那人还没近我身,就被我给……”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给截住了。 “得了,□□,你先听我说!”吕副尉一把打断周护军的话,脸冒红光,兴致勃勃地开口:“你是不知道,那马匪头子狡猾的紧,假装投降,借靠近我们的时机,准备偷袭,结果你猜怎么着,人离我还有半丈远,老子都不动手的,就我手底下的兵操起陌刀这么一劈一砍,直接就把他给干趴下了!这刀可真是威风又好用。” 吕兆边说边比划,骑在马上都不安生。 周护军深有感触,“谁不是呢,要不说好马还得配好鞍,今天我手下那帮小子对敌跟切瓜砍菜似的,个个威猛的不行,直嚷嚷着要这么干到匈奴去!” “嗨,别说他们了,我也一样啊,新刀刚换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能高一截儿。日后匈奴再敢来犯,老子定要杀他百八十人,让那帮孙子屁滚尿流地滚回他们大都!” “对!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两队人马刚会面,就迫不及待地交流着此次剿匪的所见所想,三言两语间,便已行至大帐前。 吕兆一掀帘子,就见营帐中除燕景云与王参军外,还候着一个本不应出现在此处的人。 “卑职郑远,见过吕副尉,周护军。” 那人正是郑远,对上吕兆与周涛的目光,他微微躬身,对着二人抱拳施礼。 “郑护卫,你不是在凉州保护夫人吗,怎会突然来此?”吕兆讶异过后就有了些猜想,“可是夫人又着人锻造出了什么新式武器,特让你来送与我等试用的。” 上次那六把刀是卫蓁令人打造,并用了新的炼铁法之事,燕景云并未隐瞒,参与试刀的几位将领都从燕景行那里听说了,众将当时就大为惊讶不解,直言此举莫不是受了圣上指使,好为皇室挽回军心的。他们不能说圣上不是,但对圣上一心固权、扣压将士粮草军饷的做法,不免还是有些寒心的。 不论如何,夫人此举确实让人对皇室的看法有所改观。别人的想法不知道,反正吕兆自己是整日盼着夫人再打造出什么新的精兵利器。 但这一次,他是不能如愿了。 郑远摇了摇头,否定了吕兆的猜想,“卑职是来替夫人送家书的。” 顺着郑远的视线,吕兆随之将目光移到了案首的燕景云身上。刚刚进帐他就发现了,侯爷手持封信读的认真,面上喜怒难明,因而他也未出声打扰,转而与郑远小声交谈。 “家书?”吕兆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嘴角咧出了抹恶趣味的笑来,“侯爷果真龙章凤姿,不过半年功夫就将夫人的一片芳心收入囊中,这才出来几天就紧跟着送来了家书,真真是教人羡慕的紧那!” 说罢,还故意咂咂嘴,看得郑远视线偏移,一副不忍卒视的样子。 这帮老兵油子,混起来说话没个轻重,竟连侯爷的玩笑也敢开,郑远却是知道的,当下也不搭话,专注地盯着脚尖,任吕兆自说自话,他只当没听见。 旁边的周护军也听得眼角直抽抽。憨子,嘴上总也没个把门的,怕是忘了上次在背后调侃侯爷被知道后,让罚去守了十天库房的事儿了。 吕兆自以为的小声,实际上整个营帐内都听得一清二楚,端看上首那位要不要和他计较。 适时燕景云读完信,轻描淡写的瞥了吕兆一眼,吕兆顿时僵了几秒钟,背后冷汗涔涔,悻悻地闭上了嘴。 整个大帐中彻底静了下来,燕景云将手里的书信按原折痕叠好放回信封中,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的已经被损坏的封泥上轻点几下,思索片刻后,下令道:“你二人来的正好,周涛点队人马即刻随本侯出发,剿匪后续事宜交由吕兆和王参军统管。” “是,末将领命!”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随即先后出了营帐,前去传达军令。 不多时,一切准备完毕,军队整装待发。
第41章 大周境内木绡岭, 此处群山连绵,多以赤色的红砂岩为主,表层植被稀疏, 基岩裸露在外, 又因接近极边流放之地,故而除被押解的犯人外,鲜少有人从此处经过。 正是落日时分, 晚霞漫天,天地之间, 皆是色泽浓淡不一的红。 如今, 这片荒凉又美丽的土地上迎来了它的客人。 迎着夕阳的余晖, 一列商队打西边缓缓驶来,远远望去,像是攀附在红木上的兵蚁。这一行大约三四十人,可队伍拉得老长,光马匹就足足有二三百匹, 遑论马上携带的货物,也不知是何种大宗商品,虽然看似木箱甚多, 可马儿留在沙土地上的足迹却并不深刻。 打眼一看, 这群马儿个个毛发鲜亮,身姿矫健。 商队领头的是个络腮胡, 他一边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一边与旁边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底下的人见此也开起了小差, 此行路途遥远,路上又多走得是偏僻荒芜的小道, 他们早就不耐了。 队伍里有人就近聊在一起,彼此畅想这走完这单后主家予以他们的赏赐。商队来自某个西域贵族门下,主家向来大方,这次走的是桩大单,想必主家的奖赏比以往更甚。 行程多难熬,可若与之后得到的财帛相比,则又不算什么了。 没聊两句,就见络腮胡那边回头喝令,“太阳要下山了,加快速度!前面不远有个山谷,今晚我们在那儿修整。” 数日奔波,又是在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的鬼地方,所有人都累的够呛,听到很快就能休息了,底下的人顿时催促着马匹加快了步伐。 绕过一座山壁,狭长幽深的山谷映入眼帘,谷内山石林立,一眼望不到头,两侧是高耸陡峭的红砂岩,岩壁嵯峨崎岖,隐隐可窥见一丝天光,抬眼望去,心中莫名压抑。 络腮胡强行摒弃掉心里多余的不安,下令原地修整。底下人得令,正准备去喂马、生火,以度过今晚时,周遭突生异变。 前方横亘的巨石后蓦地窜出一撮人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看就知不是可轻易打发的盗贼马匪之流。马匹受惊嘶鸣,商队众人一面安抚马匹,一面急急向后退去,想要从来时的谷口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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