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少年弓着腰身,冲着盂盆不住干呕,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但他今日心情很差,并没有吃饭,于是只能呕出一些胃酸和白水,接着又撕心裂肺地呛咳起来,握拳死死地抵在抽疼的胃上。 “你到底怎么了?”薛遣淮无奈叹息,轻拍他颤抖不止的脊背,对他偶尔的犯病见怪不怪。 司见月顺过了气,却又蔫了。 师兄待他这么好,他怎能这般卑劣。司见月踉跄着倚在墙上,半睁着眼睛,声音茫然,“我也不知道。师兄,我很不舒服,我很难过。” “呃……”薛遣淮以为他是胃疼,想找个理由跟哥哥撒娇,便犹豫着说,“那师兄帮你揉揉?” 司见月差点被他呛死,“……不要!” … 朗空星垂,夜色平阔。 月华清霜照落在山顶的静心亭上,繁茂的枝叶随风抖动,如同海里的水藻般轻轻摇摆。高处不胜惊寒,灯笼里昏黄的烛光忽明忽暗,却不曾熄灭。 良久,亭外的脚步声如约而至。 铃杏趴在漆红色的栏杆上,头也没回,背对着他便笑了起来,“来得这么晚,怕我爽约?” 司见月愣了下,忙道:“没有,我……”他有些懊恼似的,“我想,既要见你,就洗了个澡。” 铃杏闻言,这才转头看他。 司见月穿着那套螺白色锦袍,玉带束出清瘦如竹的腰身,一缕乌发落于肩前,衬得精致的锁骨更加白皙,貌若好女,濯如清莲,恍似画中仙。他手中握了把油墨纸伞,像从烟雨江南误入此地,漂亮的眼眸也是湿润的,专注、安静地凝望着她。 铃杏突然觉得,他似乎变了许多。 去年的这个时候,司见月还是个孱弱又阴郁寡言的小师弟,许是因为太过年轻,所以他虽然模样生得极好,却不会让人联想到伴侣、丈夫一词。 而今,他已经褪去了青涩,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模糊地带了。司见月年纪虽小,但其实铃杏才是被照顾、被娇惯的一方,他好像什么都会,比如饿了会给她做饭,饱了会给她递水;天热了会给她扇风,天凉了会给她盖被…… 他总能准确地知道她需要什么,然后提前做好准备,甚至连细节也十分到位。相反,铃杏倒是对他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他也没有从来生过气。 他真的很适合做夫君啊。 铃杏感觉自己误打误撞,居然捡到个宝贝,真是赚大发了。这么想着,她朝司见月勾勾手指,笑眯眯道:“杵那儿作甚?过来,让我瞧瞧。” 司见月收起纸伞,放在了亭外。 他缓步上前,倏然被坐着的铃杏抱住了腰,不由身子一僵。铃杏把脸埋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淡淡药香,猛吸了一口,“你的味道真好闻。” 司见月微微一怔,心里酥酥麻麻的,他抬手碰了碰铃杏的发髻,轻声问,“你喜欢吗?” 铃杏说:“不喜欢。” 他手顿在半空,有些无措。但铃杏马上又接了下去,道:“都是药草的味道,你应当很苦。我希望你可以健康一点,不要总是病恹恹的。” 不要……总是病恹恹的? 司见月选择性地略过了前面那句,只抓住了这个重点,以为铃杏是不喜欢他,和他这具病弱不堪的身体。他也知道,他不如两个师兄强壮有力,肌肉结实,总是这里疼、那里疼,或许令她厌烦了。 可是,他生来如此,怎么办呢? 司见月总是下意识地迁就她,迎合她,从不会觉得她要求得太多,只会懊恼自己拥有的不够。 他迟疑了下,才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让你担心的……” 铃杏的本意是想撩拨他,哪料好像还让他更不开心了的感觉?她推开了司见月,发现他耷拉着脑袋,眼尾也是低垂的,但仍是勉强冲她笑了笑。 铃杏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那个恶魂,她和司见月的感情其实不太深,很多早该挑明的东西,迟迟没有开口,以为行动足以表明心意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 不过这也简单,司见月很好哄的。 她问:“司见月,你喜欢我吗?” 司见月闻言,不敢看她,轻点了下头。随后铃杏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继续问,“你有多喜欢我?喜欢我多久了?喜欢到什么程度?” 司见月被这一连串给问懵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铃杏将他压倒在石凳上! 他闷哼一声,不知所措。 “我说过,如果你真的失忆了,我会让你记起来的。”铃杏亲昵地蹭着他的鼻尖,若有似无,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司见月听不明白,他只知道此刻她的唇是那么近,情不自禁地仰头贴了上去。 可铃杏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索吻。 司见月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渐进感到一种奇异的燥热,他低低呢喃,“铃杏,亲亲我。”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铃杏温柔地拒绝了他,一手托着他后脑,一手按在他唇边。司见月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紧抿着唇,身体也是紧绷的。 铃杏耐心地哄他,“别怕,你张开嘴,按我说的做就好了。”说着,便在他的唇缝上轻轻摩擦。 司见月明知那会让他痛苦,可还是忍不住想要讨好她,微微张开了嘴。这一回,铃杏甚至用了两根手指,粗暴地探进了他的咽喉,他的脑子立时变得一片空白,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喘起来,苍白修长的五指攥紧了石凳的边缘——“咳咳咳!!” 不要…不要这样…… 季铃杏怎么能这样对他…… “还喜欢我吗?”铃杏掰着他的下颌,手指也沾上了粘腻的银色,笑着问他。 司见月凤眸半睁,眼里是迷迷蒙蒙的懵懂,他艰难地喘息着,半晌才道:“喜、喜欢……”就算铃杏总是给予他无尽的痛楚,他也喜欢,很喜欢。 在铃杏不厌其烦的引导下,司见月慢慢地学会了吞吐,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细细吮吸,温柔舔舐,就这样吐出又含进,重复着这个动作。铃杏终于满意了似的,将手拿开,亲了亲他破裂的唇角。 “喜欢我,那就取悦我吧。” 像是层层拆封着某种礼物,她慢条斯理地扯掉了司见月的腰封,随意丢到地上。他干净整洁的衣裳被狠狠揉乱,并着乌黑的长发也搅作一团,露出大片瓷白如玉的胸膛,以及平坦结实的腰腹,他汗水涔涔,被夏天傍晚的凉风一吹,低低咳嗽起来。 好冷,也好热。 为什么? 铃杏骑坐在司见月的身上,把他的双手摁到两边,不允许他有所反抗。紧接着她低下头来,先是安抚地亲了亲他,然后咬住了他的喉结。 司见月浑身一颤,难捱地哼唧出声。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会叫。”铃杏愉悦地放轻了力道,改为舔舐,像他方才那样,“有时候我也不能理解,我这么可恶,你为什么还会喜欢我。” 是啊,为什么呢? 季铃杏这么可恶,可是,他却喜欢她。 司见月咬牙不语,感到身下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了,他还留存一丝理智,羞耻地想要挪开。但铃杏死死按住了他,让他避无可避,笑着骂他,“给你机会都不要,司见月,你是不是贱?” 铃杏说着继续往下,吻在他的心口。 司见月猛地扣住了她的腰,忍住想要反抗她的冲动,明明浑身哪哪儿都难受,却又有种似曾相识的快意。他觉得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抒解,只好委屈地轻轻蹭着她,“铃杏,我好疼。” 铃杏对他的痛苦充耳不闻,感受着他的求饶和颤抖,非但没有放过他,反而变本加厉。 少年瓷白如玉的身体很快染上斑驳红痕,衣裳层层叠叠曳落在地,有种凌虐后的美感。素来清冷自持的凤眸盛着水意,恍惚又迷离,像条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弃犬,温驯地任由她翻来覆去,毫不怜惜地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只余狼狈不堪的可怜。 铃杏似乎终于玩尽兴了,不再掐咬他,而是亲吻他。但司见月已经奄奄一息,无力再回应她。 铃杏吻着他的鬓角,“喜欢吗?” 司见月意识昏昏沉沉的,被这种痛苦的快意折腾得几次疼晕过去,又被她反复掐醒,被迫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看她,顺着她的话,“嗯……” 铃杏再次往下探去,这次是那片仅剩的白色布料里,用力地把他的炙热握在了手中,还恶意地捏了捏。司见月瞬间清醒过来,骇然地制止了她,羞愤欲死,颤抖着道,“别…别这样……” “哪样?”铃杏不肯松手,故作天真,“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出尔反尔,让我捏捏都不行?” 司见月快崩溃了,“这怎么行?” 铃杏理直气壮地说:“你别忘了,我们早就成婚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欠你的洞房花烛,现在还你,这有什么不行?”她忽然板起脸来,佯装生气的模样,“你不喜欢是吧,好。我找薛遣淮去……” 司见月闻言,又惊又怒,“你敢?!”他垂死病中惊坐起,反手就把铃杏压在身下,抵在她腿间。 其实司见月怎么可能敌不过她,甚至在这方面也很强势,只是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她喜欢占据绝对的主导权,他便甘愿放低姿态,乖乖臣服。可这不代表他是软弱的,触及逆鳞,他也会暴躁难安。 铃杏无辜地眨了眨眼,“那你让我捏捏。” 司见月:“……”
第五十三章 铃杏前半夜精神, 后半夜却困了。 她只顾自己玩得开心,然后倒头就睡在司见月怀里,也不管这遍地狼藉。司见月得以歇息, 确定她是真的尽兴了,才安安静静地爬起身来。 她睡了,他得醒着。 司见月看了眼身上的吻痕, 深深浅浅, 都是铃杏赐予他的。他极轻地叹了口气,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裳, 又一件件慢慢穿好, 把揉乱的褶皱抚平。 整理衣领的时候, 忽有铃铛声响起。 司见月顿了顿,低头摸起颈间那条细细的、挂着银色小铃铛的项链,微微眯起眼眸。那是在邬州城时铃杏送的, 响了一夜,但他不该记得这件事。 原来, 是这个意思啊。 司见月把项链收了进去,继续系着腰封,拉紧的时候轻嘶了一声。比起身体的其他部位,铃杏好像格外喜欢他的腰,嗷呜就是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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