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很坏, 只让他蹭蹭, 却不准他抒解。司见月有很多次疼到想死,可铃杏威胁他, 如果松懈了的话, 就再也不理他了,所以他哪怕忍得再辛苦也不敢乱动, 任她将自己的脆弱、敏感把玩在手中。 但他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少年血气方刚,正值精力旺盛。司见月能忍到这般,已经是极限了。他指尖颤抖地揪住铃杏的一点点裙角,用湿漉漉的眼神乞怜,表示歉意。 铃杏的裙底被他弄脏了,却也不生气,“没关系的。”她笑着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现在,我允许你顶撞我。” 后面的司见月没敢回想,耳根发烫,迅速把腰封系好。他从未见过铃杏这样的女孩子,她娇纵蛮横,恣意妄为,好像这世上就没她不敢做的事情。 她的魅力,是独一无二的。 这世上大多数女孩子的性格,都可以找到寻常的词语来形容,活泼可爱的、清冷果决的、温柔善良的……但她很特别,好像什么都不沾边,又好像什么都沾一点,矛盾又自洽,难以形容的感觉。 很清楚她的性格,却说不清她的性格。 铃杏把司见月吃干抹净,自己却衣衫齐整,只是裙底濡湿,在水深火热时被他推到了腿根处。 司见月替她拉好裙子,怕石凳太硬,就让她窝在他的怀里睡。天快要亮了,反正也在这山顶的石亭里待了整整一夜,干脆看个日出再回去。 司见月守着铃杏,彻夜未眠。 毕竟是在野外,总得有个人提防着点儿。 铃杏醒来得很及时,恰逢那方遥远的地平线泄出一线红光,旭日羞涩地展露出些微头角。她是被司见月给咳醒的,尽管他有在竭力抑制了,但他胸腔里的震颤断断续续,难免会被觉察。 见她睁眼,司见月平复着咳喘,道:“是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我好像有点受寒了……” 铃杏一骨碌坐了起来,抚上他的额头,好像确实有点发热了。她有些尴尬,肯定是昨晚把司见月的衣裳都扒光了,还不让他穿,吹了整夜的风才受寒的。不过色念昏头的事,哪有什么人性可言呢。 以为铃杏在自责,司见月稍稍后仰,不让她再碰额头了,忙道:“不关你的事,我的身子常年都是这样,回去喝两碗药就好了。” 忽又想起铃杏昨晚说过,不喜欢他这种病恹恹的男人,司见月有些紧张,“你别嫌我烦。” 铃杏愣了,“为什么会嫌你烦?” “你说,你不喜欢药味。”司见月不安地扒拉着石凳边沿,为此觉得很抱歉似的,“可我出生以来就身骨孱弱,泡在药罐子里长大,总是生病,靠着师父和师兄们寻来的各种药草才吊着命。” 他垂着眼睑,低落又沮丧,“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很喜欢你,你才愿意回头看看我,如果我不再能讨你欢心,你就会丢下我。” “你嫁给我,只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铃杏心头一震。 原来,原来他什么都早已明了。 “你是自由的,哪怕是我,也不能够成为制约你的软肋。所以,我只能努力追逐你的脚步,你喜欢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你不喜欢的,我都愿意改变,为了留在你身边,我愿意做任何事。” 司见月声音平静,语调却是生涩的,“可只有我愿意是没有用的,要你愿意,才有用。” 要你愿意,才有用。 我再如何卑微,再如何讨好,哪怕所有人都觉得我做的已经是极致了。说得难听点,我都把心脏剜出来给你看了,你还不爱我,是你不知好歹。但其实不是,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对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负担,你没有任何的感动,只是厌烦。 你是自由的,而不被所谓的爱所制约的。 铃杏没有说话,定定看他,也听懂了他的话中有话。她不知作何感想,这些异于世俗的想法,是埋藏在她心底深处的叛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能够表达得这么清楚,司见月却能理解她,包容她。 对她来说,司见月也是独一无二的。 铃杏抱住他的脖子,重新窝进他的怀里,枕在他的肩上。她看向渐渐升起的朝阳,仿佛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轻声道:“真是个傻子。” “铃杏,我不是傻子。” 司见月闷闷地说,“我只是情愿。” “如果你倾尽所有,我还是不爱你,那你该怎么办?”铃杏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似乎这个设想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也或许已经成立过了。 司见月闻言,却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是情理之中——“修书一封,与你和离。” 铃杏讶然,“和离?!” 尽管有关和离的事情,她确实想过,而且还想过很多次。一开始是怕牵连无辜,耽误了司见月这么好的苗子,第二次是恼被作替身,司见月的恶魂竟有无法忘怀的人,不过后来都不了了之。 可谁曾料,司见月也有想过和离?! 铃杏对此不能接受,她很霸道,只许自己休了司见月,而不许司见月休了她,这也太没面子了。 司见月一看就知道,铃杏肯定是想岔了。于是很快接了下去,他眉眼含笑,温声解释,“若你爱自由胜过爱我,或者说根本就不爱我,我又何苦用这一纸婚书拘着你。你有自己想要闯的天地,我会支持你,保护你,却唯独不会阻碍你。” “……笨蛋小狗。”铃杏叹息着道,“司见月,你这么好,怎么就栽到我这种人的手里了呢。” 司见月蹭了下她的脸颊,“喜欢小狗吗?” 铃杏觉得有点痒,笑着缩了缩,“喜欢,你是我见过最乖最听话的小狗,我很喜欢。” 司见月抓住她挡开自己的手,低垂着头,鸦黑纤长的睫羽轻轻颤抖,吻遍她的每个指尖。他学着昨晚做的那样,含住她的指尖,反复舔舐,认认真真地用她喜欢的、小狗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季铃杏,你要永远喜欢我。” … 清晨的朝露过重,不宜久留。 司见月昨晚受了寒,说了没几句话,就又开始咳嗽个不停。铃杏趁着大早上的没什么人,赶紧拉着他下山,躲躲闪闪地送他回了寝院的厢房。 两人身上脏兮兮的,毕竟不雅,长了眼睛的都能瞧出他们昨晚做了些什么,总之上不得台面。 “快点的,在晨练前洗个澡。”问剑宗的亲传弟子每日都要坚持晨练,十年如一日,保证脑子里要牢牢地记住基本的剑招,巩固练习,温故知新。 隔壁的厢房静悄悄的,薛遣淮和宁骁应该还没起床,若是被这两个护犊子的看到,她把他们的小师弟骗到山顶的石亭里,欺负得死去活来,只顾自己吃干抹净,却害人受了风寒,恐怕得弄死她。 铃杏再三叮嘱他,“记得把我的口脂洗掉,我昨晚涂了好多,结果被你蹭掉了。” 司见月:“……好。” 铃杏点了点头,说完就回去迅速冲了个澡,又跑回司见月的厢房找他。但司见月在洗澡方面一如既往的慢,算算时间,可能是洗第三桶水了。 怎么会有男人嫌自己的东西脏? 铃杏熬好了治风寒的药汤,放在窗边凉着。她百无聊赖地等了半晌,憋不住了,走到遮挡得严丝合缝的屏风旁,突然出声,“还没好啊?” 里间的司见月有些迷糊了,手上一抖,舀水的木勺就咣当落地,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铃杏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想也没想,哗地一声拉开屏风,便大步跨进,“怎么了怎么了!!”她拔剑四顾心茫然,直直地看向司见月。 司见月:“……” 这一看,铃杏就瞪大了眼睛。 屏风后的里间,别有光景。只见宽敞的木桶里坐着个俊美昳丽的少年,腾腾雾气中,瓷白而遍布红痕的胸膛触目惊心,清瘦结实的腰身往下逐渐收窄,似极好的玉器,却遗憾地陷进米色的浴汤里。 他的眉眼是至清至纯的干净,如出水芙蓉般潋滟分明,漂亮的凤眸像初初盛开的白莲,带着种不谙世事的纯洁,但弧度轻勾的眼尾,又徒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妩媚,尤其惊慌失措地看来时,像只落入陷阱的困兽,让人联想到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司见月猛地沉下身子,趴在木桶的边缘,就用这么一双漂亮的凤眸瞪她,幽怨地说,“你出去。” 铃杏嘿了一声,笑了,“我不。” 她把屏风重新拉好,转过身来,哼着小调儿绕桶一周,然后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道:“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呀?昨晚该看的都看完了。” 司见月庆幸这浴汤是米白色的,还能勉强给他遮个羞,看不清楚。他耳根红红,只能用咳嗽掩饰慌张,不自在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 铃杏把地上的木勺捡了起来,假作还他,实则伸进了浴汤里。司见月哪能猜不到她的坏心思,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用力一拉,铃杏偷鸡不成蚀把米,险些扑进了浴汤里,手便摁在了他的胸膛。 “别碰那里。”司见月按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求饶,“你舍得让我再洗一次冷水澡吗?” 铃杏试着抽了下手,没抽开。 司见月看似清瘦,其实都是薄薄的肌肉,搏动的青筋下蕴含着极强的爆发力,而且相当强硬,他要是真的想要反抗,铃杏根本奈何不了他。 但他偏偏,总是装出很好欺负的模样。 ……也罢。 铃杏心念一转,诚恳地答应了他,“好吧,那你放开我。我在外面等你。”等司见月放了手,她果然依言转过了身,便往屏风走去。 司见月默默盯着她的背影。 三、二、一。 将将数完,铃杏倏然回过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他身前,伸手往下一探。司见月早有准备,行云流水的三探三挡,铃杏当场败下阵来。 “可以,自家妻子都防。”铃杏冲他抱拳,扭头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甘拜下风。 司见月长长舒了一口气。 … 铃杏是个闲不住的,坐着坐着,很快又想出了新的馊主意。往日都是司见月给她做饭,早餐、午餐、晚餐都是亲力亲为,现在司见月因她生病,不如她也亲自下厨,给他做一顿早餐吧。 说干就干,她噔噔跑到厨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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