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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人根本就安排不过来。 要是每一家有点红包事，孩子满月过周岁的之类的事情，如果不选择性拒绝，送礼真能把人送穷了。 别听李牧地叫得响，其实李家最亏的是李牧羊。 他没结婚，自然没孩子，一时半会根本收不回来花出去的钱，就纯属单方面付出。 眼下，听二嫂不在，李牧羊微微有点发愁。 他想出去挖虫草，可母亲这个样子，将她一个人放在家里，肯定不行。 一时间愁云铺满脸庞。 李牧地看到他这个样子，不解地问：“你耷拉着脸干嘛，你找伱嫂子要做什么？” “我本来想找二嫂帮看看家里，我听说西山那边有虫草，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点回来。” 李牧羊说的很委婉，他其实还不能完全确定，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这辈子也会再次发生。 但关于虫草的事情，他也不想瞒着哥哥。 二哥这个人，抠门是抠门了点，但其实人不坏，李家孩子们包括媳妇和女婿，基本上没有特别坏的人，最多有几个人，喜欢占点小便宜，自私一些。 李牧羊前世经历过所有事情，知道每个人真实性格，他不想以圣人的的标准要求他们。 说到底，大家都是穷。 后来日子好起来后，所有人家的关系都很好，原本抠抠搜搜或者是自私自利的人，因为物资不再紧缺，人也都变得好起来。 李牧羊希望家和万事兴。 大家日子都过的富裕一些，大家都开心。 勾心斗角啥的，没有意思，也只会加剧家庭的内耗，最后大家落个一败涂地，没有赢家的结局。 知道虫草的消息，他也不藏着，会直接告诉这些兄弟们，至于大家信不信，或者愿意不愿意，那就是他们选择的问题。 “虫草是什么？” 李牧地在车辕上坐下来，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裁成细条的纸，又从外套口袋摸出一个装烟丝的小烟袋，将纸条叠成一道壕，倒了些烟叶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将烟丝慢慢卷起来，然后朝手心吐了点唾沫，慢慢将纸卷成烟卷，又掐掉尾巴上的纸绳，将烟叼在嘴里，连续用了三根火柴才点着。 “呼~” 猛吸了一口，他慢慢将嘴里的烟吐出来，显得很是满足。 这种卷烟手艺是庆阳人们都会基础手艺，买成品的烟卷太贵，他们都舍不得。 即使是最便宜的“玉兔”和牡丹，也都是好几毛钱，有那个钱都能割一斤多豆腐了，若是买成品烟，点着后一烧，可不就全冒走了嘛。 能落下什么呢。
第6章 他应该不介意吧？ “卷一根？” 李牧地将烟递向李牧羊。 “不了，”李牧羊摇摇头，“虫草就是一种很名贵的中药材，一两就能卖七八十元。” “你听人吹！” 李牧地立刻摇摇头，神情里没半点相信的意思，“要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能轮到你，你就是不脚踏实地，晃晃到现在还没找个对象，还一天这样不着调。” 李牧地将烟袋和卷烟纸分别装起来。 大口吸着卷哈的烟卷，肉眼可见，烟卷慢慢变红，然后一节节又变成灰黑色。 李牧羊听二哥这样说他，心里想着我这么单下来，不也是因为家里嘛，伱们怎么娶的媳妇你们心里没点数嘛。 但他只是心里想，嘴上却笑道：“这不是要好好想办法赚钱嘛，二哥，我还是想去看看虫草的事情，但娘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照看……” “那也没办法啊，娘放到你那，我们大家伙都在出钱的，那你肯定要负责到底，你不能拿着钱，然后又让我们去看吧……“ 李牧地仿佛担心李牧羊将看管老娘的任务交给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可很快又觉得自己说的太过火，便无奈地叹息道： “本来你二嫂在的话，可以让她去看看，可她不是不在嘛，等下八点多我要去王家村帮建学校，好不容易找到的活，也不能不去，你知道现在这活也不好找。” 李牧羊听二哥这样说，点点头，“二哥肯定要忙干活的事，那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就不麻烦二哥了。” 说完，李牧羊就准备走，他不能将时间耽搁太久。 刚转身，就又听李牧地突然说道：“老五，这个月给娘的养老钱能不能先欠欠？” “啊？”李牧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养老钱是怎么收的了。 “前段时间在镇上干的活也没结款，再向前宋桥的钱也只结了一半，刚好赶上你二嫂他妈生病住院，脑溢血急救花了一些，现在我手里根本没有钱了。这山娃的学校里又要收钱说是买什么校服，不交也不行，我还正愁到哪里去凑钱呢……” 山娃是二哥家的大儿子，叫李晓山，今年11岁，在镇上的中学读初一。 李牧羊听到二哥这样说，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道：“没事的哥，没钱就算了，我还有钱，娘的病情暂时还算稳定，也花不了多少钱。 不过想等攒点钱将你娘带到西安大医院去看看，听说那里的医生都是大专家，看疑难杂症一看一个准，说不定咱娘还可以重新下炕走路呢？” “能那么神奇？我不知道啊，要是真能看好，那也挺好的，”李牧地听弟弟说可以不要钱，他顿时轻松很多，说话的语气变得好了几分。 “到时候再看吧，那我走了。” “哎，你要去哪啊？” “我去大哥家看看。” 李牧羊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田间小路上。 李牧地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微微露出几分疑惑，刚才在这里的时候没有注意，等弟弟回走后，他觉得弟弟今天好像有点哪里不一样。 可仔细去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算了，好歹这个月的钱不用交了，能缓点劲过来，算是件好事。” 李牧地想买个二手的摩托车呢，一直凑不够钱。 他经常要去外地干活，很多时候早晨上工特别早，若是骑着自行车去，常常就要起来的很早，晚上回来又很迟。 很多时候，人还没到工地，就因为骑车子太久，身体已被透支掉太多精力，干活时格外累。 要是有个摩托车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也可以稍微走远点去干活，赚到更多的钱。 到那时候，莫说每个月交五元的养老钱，就是交十块，他也能拿得出来。 一个月不交，应该没什么事吧。 应该没事。 老五本来就花销小，兄弟们每个月都给钱，他肯定攒了不少吧。 老娘吃药好像也花不了多少。 这么一想，李牧地心里舒服很多，他卷起袖子，拉着空车子放到里面墙边，去厨房打了盆水，放到地上，一把将上衣脱个干净，赤着身子开始擦洗起来。 “嗯，应该是没有问题。” 他再一次安慰自己。 李牧羊不知道二哥心里想的这么复杂，他并没有放到心上。 二哥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是清楚的。 所以没有和他计较。 这都不是什么本质的错误，而且二哥和二嫂本就是一个搭配。 李牧羊这次目的地是大哥李牧天家。 李牧天家的条件算是稍微好一些，因为李牧天是个木匠。 而且是方圆数十公里最好的木匠。 这个年代几乎所有东西都要用到木头，所以木匠显得格外吃香。 李牧天这个人，在弟弟李牧羊眼里，也是个很奇怪的人。 李牧天长得特别高大，一米八的大个，身体也很魁梧壮实，不像李牧地那样瘦。而且李牧天的长相继承了父亲，所以脸上天生带着几分凶相。 但偏偏他的性格，非常老实，甚至有点到懦弱的地步。 他在外面从来不会和人发生矛盾，在家里呢也很怕老婆，大嫂米兰兰说一他从来不敢说二。 一直是逆来顺受习惯了。 就连家里三个孩子，也都怕米兰兰而不怕他。 他作为木匠，赚钱能力很强，但是所有的工钱都会被米兰兰搜刮一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心，是一分钱都不给他留存。 可李牧天又是个很孝顺的儿子。 他知道母亲在五弟家不容易，所以便想法子给母亲在养老钱之外，再偷偷给个几毛一块的。 每次他都不敢自己给，而是将钱委托别人直接转给李牧羊。 他很好的保持了给钱的度，从来都不会超出米兰兰警觉的范围，米兰兰就被瞒了一辈子。 值得一提的是，大哥李牧天两口子一直到老，生活都很幸福。 别看米兰兰现在这个样子，待到大哥生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时，大钱在握的米兰兰没有半分吝啬。 不仅愿意为他花完所有存款，还一把屎一把尿的侍候着他，生生将医生都宣布放弃的李牧天从阎王手里夺了回来。
第7章 偷偷塞钱 李牧天的家在村南边，比李牧地的家还要远一些。 李牧羊到大哥家门口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彻底亮起来，村庄早晨开始苏醒。 有些早起的老人拄着拐杖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远方，像似一尊尊风干的石刻雕塑。 李牧天家的大门半开着，李牧羊将脑袋伸进去，看到大哥正坐着一个小马扎，在院子里做小板凳。 大哥和族里众多兄弟姐妹，村里的邻居们相处都很好，因为他有这个手艺，谁家需要打个什么小板凳小桌子什么的，都会找他帮忙，给他一包烟或者一瓶酒就行。 为此米兰兰很不满意，觉得他不该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几乎没有回报的事上。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做几把铁锹把，拿到集市上还能卖几块钱呢。 米兰兰每次告诫时，李牧天点头答应，等到别人找上门来，又转眼将妻子交代的事情抛之脑后，还是很热情的答应帮忙。 可把米兰兰气得够呛。 眼下，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在帮别人做小板凳呢，身旁已经做好三个，手中还有一个正在做。 “大哥。” 李牧羊喊了声，对大哥咧嘴笑笑。 李牧天抬头一看，憨厚地招呼道：“老五来了，你进来啊，躲在门口作甚？” “来了，来了。” 李牧羊推开门，走进大哥家的院子。 重生回来后，他已经去过二哥家几次，但还是第一次来大哥家。 一来远，轻易也不找大哥做什么。 二来，他确实有点不想正面米兰兰，特担心这个大嫂发火，那河东狮吼，一般人可撑不住。 “你自己找凳子坐哦。”因为是自家弟弟，李牧天也不多客气，随意指指旁边的板凳。 “好唻。” 李牧羊刚刚落坐，发现厨房的烟囱正在冒热气，又听到风箱的声音，知道是米兰兰在烧开水，便又起身说：“我跟我嫂子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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